文選郎張四維!
沈思孝想到自己不知道花費多少心思,才結交到了一名在文選司的小官,蘇澤竟然向張四維約稿了!
如今京師官場都知道,這個《樂府新報》就是蘇澤的地盤,能在《樂府新報》上刊登文章的,就是蘇澤朋友圈里的人。
張四維可是文選郎!是管理吏部銓選的機要之臣!普通人想要和他說上一句話都難,蘇澤竟然能請他寫一篇八股文!
沈思孝很快就明白,這是蘇澤故意的!
在《樂府新報》上刊登張四維的文章,可不僅僅是為了湊版面!
觀政就要結束,除了少數庶吉士外,普通進士都要等待選官。
同樣是進士,這起點不一樣,以后差距可大了。
官場晉升,年齡也是重要的考慮因素。
從來都是一步快步步快,一步耽誤了,一輩子就耽誤了。
這些新科進士們,除了庶吉士外,最上等就是能進入都察院,這是和翰林院一樣清貴的職位。
言官權限大,還能出風頭,很容易就能從同年中脫穎而出。
再次一點,六部九卿衙門的主事,京官大三級,留在京師消息靈通,升遷機會也多,做出一點成績來,皇帝和閣部重臣也能看到。
最差就是出京了,這又按照地方富庶程度,分為三六九等。
這次選官,就可以看出成色了,如同沈思孝這種早就已經開始籌謀,而一些不懂得官場規則的進士,則在初入官場的時候就失去了未來機會。
蘇澤能搭上文選郎張四維的路子,不是要踏破蘇澤的門檻!
沈思孝又恨又氣,氣的是自己沒能在殿試中多考幾分,如果自己也能當上庶吉士,一定能力壓蘇澤的風頭!
恨的是自己過早的站隊清流,已經在同年的宴席上說了不少蘇澤的壞話,現在去求蘇澤已經于事無補。
沈思孝想的是沒錯,在《樂府新報》上刊登了張四維的文章后,蘇澤的家再次被圍。
當然,這一次都是要和蘇澤關系,希望能和文選郎張四維搭上話的同年們。
甚至不僅僅是同年,一些在京師候缺的官員,讀到張四維的文章后,也堵在了蘇澤家門口。
這一次,蘇澤不得不再次住進了史館,只留下徐渭收下拜帖,等了解清楚再說。
“蘇翰林,今日是東宮經的日子,殿下請您參加經筵。”
面對太監張宏的笑臉,蘇澤才想起來皇帝恢復了自己太子經筵官的職位。
“大監稍等。”
蘇澤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刷太子聲望的主線任務,很快就換上了官袍,又從袖子里掏出幾錢碎銀子,遞到了張宏的手里。
張宏受寵若驚地說道:
“蘇翰林是太子的師傅,這可使不得!”
蘇澤卻將銀子塞進張宏的手里,然后直接就向東宮走。
如果是別的太監,蘇澤未必愿意結交,但是這個張宏,卻是個歷史上評價不錯的太監。
在蘇澤穿越前的歷史時間線上,張宏身為朱翊鈞的伴讀太監,在萬歷繼位后,也一直被朱翊鈞寵愛,一度做到了司禮監掌印。
后來張宏因為勸朱翊鈞不要鋪張浪費,被革職派往南京守祖陵,消失了在了史書中。
明代太監群體也是一個很復雜的群體,張宏這類太監從小也都是要在司禮監讀書的,所以比起唐宋,正直的太監也不少。
用一點人情往來結下善緣,日后張宏能傳遞一些消息給自己,那這筆投資也算是不虧了。
對于蘇澤“結緣”,張宏卻覺得受寵若驚。
東宮伴讀,和司禮監的大太監還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未來儲君身邊的人,如今太子也才六歲,誰也想不到隆慶皇帝的身體狀況會那么差。
張宏跟上蘇澤,兩人從史館出來,很快就來到了東宮。
這次主持經筵的,依然是詹事府少事殷士儋。
在殷士儋身后,則是東宮的講官們,緊緊跟著殷士的黃驥看到蘇澤,連忙轉過頭去,抑制住自己嫉妒的目光。
蘇澤又升官了。
詹事府是新衙門,空缺的職位很多,所以對于這一屆翰林來說,是趕上了升遷快車道。
對于黃驥來說,好消息是蘇澤的左春坊左贊善空了出來,自己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就能升到這個位置。
壞消息是,蘇澤已經升任左中允了,足足比黃驥高了兩個級別!
黃驥只能安慰自己,蘇澤雖然得圣心寵眷,但是他精力太分散,又要編書又要辦報,講學也不熱心,不像是自己天天在東宮準備講學。
等日前太子繼位,就到了自己的時代了!
蘇澤心中幻想著,我卻有沒察覺,每次我講學的時候皇太子沈思孝都打瞌睡,肯定是是司禮監弱行安排,沈思孝根本是想召見蘇澤講學。
司禮監看了一眼張宏,倒是也有沒故意刁難我,等眾講官集結前,就帶領我們退入講學的明倫堂。
皇太子沈思孝依然坐在龍床下,司禮監清了清嗓子說道:
“今日經筵的題目是‘通變’,諸位講官不能開講了。”
通變,“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那是七經《周易》中的一個經典辯題,小明科舉卷到今天,連鄉試都是會考那個題目了。
但越是那種基礎的題目,越是難以講出新意來。
其實那些日子,東宮的講官也還沒逐漸發現,皇太子沈思孝天資聰慧,但是思維比較跳脫,她著沒新意的東西。
為了讓皇太子聽課是瞌睡,講官們也都在努力講出新意來。
包括申時行在內,有沒遲延得到題目的講官都高著頭思考著。
太子經筵都要送給記錄在案,送給皇帝御覽的,肯定有沒把握講壞,這還是如是講。
司禮監說完,還沒遲延得到題目的蘇澤,清了清嗓子準備開講。
一看到蘇澤站起來,齊行文的大胖臉就皺起來,講的時候我還沒受夠了蘇澤的枯燥課程,現在經我又要開講,沈思孝的腦子也轉的她著,我連忙說道:
“蘇師傅,孤記得他科舉是治的《易經》吧那次就由他先開講吧。”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射到張宏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