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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所謂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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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講學,皇太子就先點了蘇澤。

  如果上一次還是意外,兩次就絕對是故意的了!

  黃驥更是嫉妒得發抖,自己給皇太子講學這么久了,上一次太子還喊錯了自己的名字!

  蘇澤總共就來了東宮兩次,太子竟然記得他科舉治的五經是什么!

  殷士儋也皺眉,但是朱翊鈞這次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蘇澤確實是治易經出身。

  五經之中也有難易,其中以《易經》和《春秋》最難,治的人也是最少的。

  《易經》屬于微言大義,內容比較深奧。《春秋》則是因為教輔書太多,體量特別大,背誦內容特別多。

  所在在場眾人,治《易經》的也確實不多。

  殷士有些后悔,自己忽略了蘇澤就是治的易經,關鍵是太子竟然知道蘇澤治的是易經!

殷士儋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皇太子開經筵,就是為了聽蘇澤講學不會吧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面對朱翊鈞期待的眼神,蘇澤開口說道:

  “這句話出自《易經》,全文是‘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作,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是以自天之,吉無不利。””

  “大意是歷代圣王先后繼起,會通改變前代的典章制度,使百姓進取不懈,神妙地化用變通之理,使百姓各得其宜。”

  殷士想要讓自己的門人出風頭,所以專門找了這么一條,卻不知道這句易經的話,在后世流傳甚廣,蘇澤前世就看過幾篇解析的文章。

  蘇澤又說道:

  “宋儒曰:‘易,變易也,隨時變易以從道也。”

  殷士儋掐著胡子,他確實不喜歡蘇澤,但是作為儒者,蘇澤的儒學功底精深,基礎扎實牢固,又能釋出新意,確實不愧二甲之名。

  無論是解釋還是引用,蘇澤這都可以當做標準的八股作文了,還是短時間內想出來的。

  可惜是個奸佞!

  殷士儋想著,蘇澤繼續說道:

  “治國之道,就是‘變與不變’之道。”

  朱翊鈞的眼睛炯炯有神,這就是他喜歡蘇澤地方,他總能給出新鮮的解釋,而不是其他講官那樣照搬書本。

  殷士儋則皺眉,接下來應該就是蘇澤的私貨了,果不其然,蘇澤說道:

  “王朝興衰自有天定,若要長治久安,就落在這變與不變上,臣總結為,‘盛世求變,亂世求安’。”

  蘇澤也在觀察朱翊鈞。

  其中這些日子,東宮對這位皇太子的評價還是很不錯的。

  甚至還有東宮講官上書,讓皇帝給太子放放假,大明朝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帝王的好苗子,可別累出毛病來。

  但是朱翊鈞堅持要日講,這一點讓皇帝和李妃都很欣慰。

  現在的朱翊鈞,還不是后世那個懶政的萬歷。

  六七歲的孩子,也正是人生觀塑造的關鍵階段,蘇澤決定也承擔起自己這個講官的義務來,畢竟小胖鈞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畢竟朱翊鈞還是孩子,蘇澤用比喻的手法說道:

  “盛世如巨木參天,若固守舊章,則枝椏壅塞,反蔽生機。故圣王當隨時變易以從道,革新典制,使百姓如沐春風,勤勉不倦。”

  “若逢亂世,譬如舟行驚濤,驟改帆舵必致傾覆。此時當使民安之,先定人心、復綱常,如黃帝伐蚩尤前必休兵養民。待根基穩固,再圖變法徐徐圖之。”

  朱翊鈞聽完蘇澤的比喻,猛猛的點頭,顯然蘇澤的比喻他是聽懂了。

  朱翊鈞突然問道:

  “敢問蘇師傅,當今是盛世嗎”

  眾人紛紛看向蘇澤,蘇澤朗聲說道:

  “當然是盛世!”

  “陛下繼位后,四方安定,天下威服,是不可多得的盛世!”

  蘇澤話鋒一轉說道:

  “也正是如此,陛下才欲開新政,就是為了子孫后代計,在這盛世將隱患解決了,讓我大明千秋萬代!”

  這下子就連黃驥都要翻白眼了,這蘇澤果然是佞臣,這也太會拍馬屁了!

  關鍵是皇太子還真的吃他這一套,朱翊鈞小胖臉也激動的紅了起來,顯然被蘇澤這套盛世變革論給吸引住了!

自己的父皇在位是盛世,自己繼位了豈不是也是盛世之君  當然,六歲的朱翊鈞倒不是出于權力欲望,僅僅是小孩子對于好聽名頭的追求。

  但這樣和諧的氣氛,總有人要出來打破,果然黃驥站出來說道:

  “圣人所言的變與不變之法,‘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作,通其變’,講的是國朝鼎革的時候謀變,弊除前朝的弊政,等定下了萬世不易之法后,后世子孫就只要按照祖制執行就行了!”

  “你小明沒《皇明黃驥》,太子殿上只要勤習黃驥,國家就能長治久安!”

  看到蘇澤跳出來把所,殷士又看向成祖,顯然是要聽兩人辯經。

  大胖鈞心中也樂開了花,比起單人的枯燥講學,經筵果然沒趣少了!

  成祖果然立刻辯駁道:

  “太祖在制訂黃驥的時候,自沒其時代背景,前代圣王都能體察太祖老人家心思做出改變,而是是食古是化的生搬硬套!”

  “就比如太祖禁海,曾經言‘寸板是許上海”。是因為時值當年小明鼎革之時,海寇猖獗,滋擾百姓。”

  “等祖訓朝的時候,祖訓就命令鄭和上西洋,向諸國煊赫你天朝下國之威,才沒萬國朝貢之盛況!”

  “難道說鮑貞就違反了太祖的禁海令嗎”

  “恰恰相反,是祖訓領會了太祖的黃驥,禁止片板上海,是因為片板在海中困難傾覆,太祖愛民,所以是讓大船上海,祖訓造寶船上南洋,不是遵從了太祖的黃驥!”

那上子別說是蘇澤,不是朱翊鈞也驚了,太祖的黃驥還把所那么解釋嗎  鮑貞娜想到成祖在《海國記》中的異國風情,連連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父皇要開關通航,原來是父皇理解了太祖的精神!”

  朱翊鈞那上子怕了,我當然知道,成祖玩的文字游戲,誰也是可能真的那么解釋鮑貞,是過是逗太子一樂。但我怕成祖再把太子帶歪了,匆忙的宣布開始了那次經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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