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禹步看似簡單,可要想走好卻極難。
小道童張君浩從小就在爺爺的鞭策下,每天練習走禹步,但練了這么多年也只能算掌握了些皮毛。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學長竟然只走了一遍,就已經入門了。
“學長,你你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張君浩直愣愣地看著盛一夏,只覺腦子里一團亂,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盛一夏一臉茫然無辜的看著張君浩,“不是你教我的嗎?這個步伐看起來很簡單啊。”
“…”張君浩直接被干沉默了。
其余人也從震驚中回神。
那個化妝師也是摁住了裙擺,嬌羞的白了盛一夏一眼:“一夏老師好討厭,好壞壞。”嘴上說著好壞,可眼睛里卻是泛著水光。
制片人劉鑫明把發花癡的化妝師扒拉到一邊,滿臉不可思議:“一夏,剛才那波氣浪是怎么回事?你會內功?”
我倒也是想要內功的,可惜一直抽不到啊。
盛一夏暗暗腹誹了一句后,回頭朝眾人露出了陽光和煦的笑容:“別想太多了,就是湊巧一陣風吹過。”
“原來是這樣啊。”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的接受了盛一夏的解釋,直接忽略了攝影棚里哪來的風這樣的邏輯漏洞,就跟開了大降智術似的。
小道士張君浩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見到眾人這反應,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驚異。
這些劇組的麻瓜這么容易被說服的嗎?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
“學弟,你不是還要教我指訣道印嗎?”盛一夏不等張君浩細想,直接轉移他注意力。
他剛才稍稍測試了一下,憑自己的干擾意識能力,對付普通人似乎很容易。
但是對付張君浩這樣級別的超凡者,還是需要費點功夫的,萬一一不留神被他察覺,就會適得其反,或者…裝上戲法師角色卡,利用欺詐大師的詞條,應該就可以了。
只不過戲法師角色卡太過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能動用。
“行叭。”張君浩一拍腦袋,開始認真的教授起指訣道印來,還有一些口訣咒語等等。
這些東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他既然教了,自然是實實在在的教,沒有半點摻水。
主要也是,這些指訣咒語,必須要有對應的道家功法修出的法力加持才能發揮出效果,旁人就算學會了,也就是個花架子,所以不怕外傳。
盛一夏的超憶宮殿雖然針對的是科學類知識,但他實踐之后發現,超憶宮殿所認定的科學知識范圍非常廣,似乎也默認了這些道術同樣都是科學,記憶起來自然是十分輕松,一遍過后,便能開始直接模仿。
幾分鐘后。
張君浩看著有模有樣踩著禹步、掐著指訣、口中誦念著道家咒語的盛一夏,他不禁又是陷入了沉思和自我懷疑中。
爺爺一直告訴他。
君浩啊,你在道術上的天賦極強,是傳說中的先天道體,天生就該吃道士這碗飯。
未來也必能將家傳道術發揚光大,成為一代道家宗師,媲美一些青史留名的道家前輩。
他對此一直是信以為真,并且覺得自己挺牛逼的。
可現在一夏學長的表現,卻讓他忍不住懷疑,爺爺對所謂的先天道體是不是有誤會?
如果說自己是先天道體的話,那么一夏學長是什么?
而就在張君浩恍惚間,鄭寶琨導演已經完成了現場調度,開始了現場拍攝。
哪怕這只是一場“考核”,但他也拿出來了百分百的認真態度。
“道士伏魔錄,第六場第一鏡第一次,準備。”
隨著鄭寶琨一聲令下,現場的攝影組、燈光組都開始動了起來,而盛一夏也迅速進入了狀態。
“咔!”
開拍不到半分鐘,鄭寶琨直接憤怒的喊咔。眾人都是一怔,摸不清是哪里出了問題。
鄭導卻已經沖到了攝影組面前:“一號機位,你的運鏡是跟婚慶攝像學的嗎?”
他劈頭蓋臉,將幾個機位都噴了一遍,重新布置了各機位的任務和流程。
這才開始拍攝第二次。
但這一次,燈光補光上又出了問題,自然又被鄭寶琨一通噴,氣得他直罵:“草臺班子,真是一群草臺班子。”
然后他就親自上陣,給燈光組傳授了一通。
隨后便是一遍又一遍的拍攝,便是盛一夏這個擅長動作戲的“老戲骨”,都被鄭寶琨“咔”了兩次,并且被他毫不留情地噴了一臉唾沫。
這讓盛一夏忍不住腹誹,這鄭寶琨狗導演不會是在超盾局劇組壓抑太久了,跑到小劇組發泄情緒來了吧?
這一場戲,足足拍了三個多小時。
恰巧到了飯點,劉鑫明帶著場務親自拎進來一堆盒飯,眾人便各自端著盒飯,擠在監視器前看這好不容易拍完的一場戲。
其實就是盛一夏打一只吸血僵尸怪的戲。
監視器中,盛一夏身法飄逸,騰挪折閃間盡顯道家的神韻風采,和一位化妝成僵尸的動作特型演員交戰時也是輕松自若,游刃有余,也體現出來這個剛下山道士有些玩世不恭的性格。
最終。
盛一夏以一記帥氣的雷法,將這頭為禍一方的積年僵尸轟成了焦炭,當然,現在只有動作、雷法什么的全得靠后期加上。
但即便是這種完全沒有經過剪輯和后期特效渲染的畫面,鏡頭張力也是極強,捕捉到的各種動作和特寫鏡頭也是行云流水,流暢自然。
光看著這些畫面,大家伙兒腦海中就能完全呈現出來一場精彩的道術打斗。
看完之后,眾人久久無語。
連盛一夏都覺得實在挑不出毛病,他覺得純以打斗鏡頭的拍攝而言,這個鄭寶琨實力猶要在陳導之上,霸總導演就更別提了,他就是一個專拍古偶言情的導演。
當然,一個導演強不強,還是要體現在方方面面的。
尤其是原劇組導演,更是面色復雜難明,好片刻后,他才認真的朝鄭寶琨鞠了個躬:“鄭導的實力讓我心服口服,我希望能跟在你身邊做個副導演,好好學一點東西。”
鄭寶琨卻沒理他,而是重新變成了一個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叔樣,朝著盛一夏哈了哈腰說:“盛老師見諒啊,我這是憋太久了,一時間沒忍住。”
他倒是沒有和寧天一一樣,被耽擱了九年,但是在劇組內,他這個副導演就是個純粹工具人,完全成為了趙三的傀儡,稍微一點沒按照趙三的要求來,他就會被噴的狗血淋頭。
很多他完全不認同的拍攝理念和鏡頭,也只能在心中MMP,然后硬著頭皮上。
唯一的好處就是,趙三就是個總指揮,現場的活都是他在干,讓他在現場調度這方面的能力有了巨幅提升。
“鄭老師、寧老師,以你們兩個的實力,無論去哪個劇組都能有發揮的余地吧。”盛一夏略微沉吟了會兒,還是有些不解,“而我不過是個剛出道的新人,開的也只是工作室,目前做的也都是網大。”
鄭寶琨卻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解釋:“我們也不是盲目來投,一來是我們現在受超盾局所累還背了鍋,其他劇組未必會重用我們,這里面還有一個迷信因素…別人也怕沾上了我們的晦氣。”
“二來,我和天一也研究過你,發現你雖然演技稀爛,但成長速度卻很快,尤其是擅長演動作戲,人氣也高,十分有前途。”
“第三個原因就是,如果我們能加入你的小團隊,從網大做起,一路殺上大銀幕并取得好成績,就能真正證明我們自己的能力,為我們徹底洗掉臟水,回頭全反潑給趙三。”
而寧天一也在一旁說:“盛老師,我們要的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錢不錢無所謂,反正我們都還有些積蓄,維持生活不成問題。”
聽到這里,盛一夏也終于打消了疑慮,點頭說:“行,既然你們都不嫌棄我體量小,那大家就一起合作,我直接把你們簽在我工作室名下可以吧?”
“可以可以。”
鄭寶琨和寧天一都大喜,連連點頭。
一旁的劉鑫明終于確定,這三個人應該不是提前串通好了來劇組篡權的,但是這結果和預謀篡權又有什么區別?
劉鑫明既是覺得興奮,感覺這道士伏魔錄在盛一夏團隊的制作下,有大火的潛質,可又覺得有些悲傷,自己這制片人還沒等到正式開機呢,就已經被從話語權的寶座上一腳踹了下來。
從今天開始。
這劇組姓盛了。
吃過飯,盛一夏就跟張晴姐要了份合同模板,跟鄭寶琨和寧天一簽了合約,將他們正式納入了H城盛夏影視工作室之中。
隨后,盛一夏又安排他們入住了影視城附近的酒店。
本來還想讓他們休息半天,晚上給他們整個接風宴,明天開始正式工作。
卻沒想到。
這兩人在趙三麾下憋太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發揮的機會,根本壓制不住想要工作的洪荒之力。
將行李往酒店一丟,兩人便迫不及待的又去劇組工作了。
劉鑫明整個人都懵了。不是,大哥們,咱們明天才正式開機啊。
儀式感,儀式感還要不要了?
咱們好歹燒個香拜個神呢?
但他們兩個卻不管。
寧天一直接帶著劇組原編劇一起修改開局,將開局變得更加精煉、凸顯主角人設。
而鄭寶琨則是直接拿著剛改的開局直接進入工作流程,現場直接手繪分鏡頭,將現場全部調度了起來,攝像機組不行就去租,服化道不行就換。
開玩笑,六點五億大劇組出來的鄭寶琨對各方面要求可是很高的,盡管他一再降低要求,但依舊是看很多東西不順眼,包括那個化妝老師。
而劉鑫明這個制片人也被鄭寶琨充分利用了起來,去搞器材、去搞人才、去搞服化道,總之,絕對不能讓他閑著。
第一天的工作,就忙到了凌晨。
翌日。
便是開機儀式。
道士的原資方也都過來了,張晴也給了盛一夏一份電子版委托書,眾人重新簽好合同,分配好投資額度和利益。
當然,盛一夏的片酬是不能少的。
作為主演的友情價為兩百萬,外加一千五百萬分賬回本后的百分之二的分紅。
投資是投資,演出片酬是演出片酬,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同時,劇組也和盛一夏的工作室簽了聘用導演鄭寶琨、編劇寧天一,以及特殊指導張君浩的合約,這些錢都會打給盛夏影視,隨后再根據分成和工資發給工作室成員。
到了這時候。
盛一夏開始覺得自己的工作室,不能再光桿司令下去了,需要搞個專業的財務、助理,以及一些工作人員了。
尤其是財務那塊,目前都是工作室注冊的園區提供做賬報稅服務,一個月只需要千把塊,便宜是夠便宜,但不夠方便。
況且按照眼下這種趨勢發展下去,自己的工作室不出一年肯定得有五百萬以上的收入,到時候就得從小規模納稅人變成一般納稅人了,財務問題會更復雜。
此外,現在的注冊地點就掛在了園區,連個正經的辦公場地都沒有。
不過這些倒也不著急,還是等張晴姐放出來后,讓她去處理吧,自己則還是專注于拍戲和打怪升級就行。
一場不算盛大的開機儀式后,盛一夏拿到了兩百塊的開機紅包,以及一張刮刮卡,刮完后發現中了五十塊,兆頭不錯,劇組給大伙兒統一兌換后,他就喜滋滋的收起了錢。
而后,就是忙碌的拍攝過程了。
周淑玥也正式加入劇組,開始擔任監制。
而鄭寶琨也迅速執掌劇組,儼然是一副劇組老大的樣子,率領團隊開始繼續工作。
如此。
忙忙碌碌兩天后。
張晴姐那邊也結束了隔離。
這兩天她大約也是攢了不少工作沒處理,來劇組逛了一圈,待了兩個小時,犒勞了一下劇組的工作人員,了解了盛一夏的需求之后,她就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去著手找辦公室、招助理等工作。
與此同時。
H城CBD一棟大樓頂層,奢華辦公室中。
綠光會會長楚正明坐在辦公椅上,依舊是一副一絲不茍的老派紳士打扮,然而他的眼神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他們黃昏組織的行動,屢屢遭到破壞,已經讓他感覺諸事不順了。
而如今緋月那個滿是瘋子的組織,竟然也把手伸了過來,她們到底要干什么?
還有那只DR007簡直就是個蠢蛋,沒事搞出那么大的陣仗來,獻祭失敗還被打死了簡直就是活該,還連累的他都被隔離了三天時間。
一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要不是他為了保住眼下這個明面上的身份,一直以來的準備工作都做的十分充沛,掌握的手段也能勉強應對眼下那些簡陋儀器的檢測,說不定他楚正明就會因為緋月愚蠢而盲目的行動被牽連直接落網了。
而且國非局那位夏東分局的分局長,雖然目前被一尊星界領主牽制而脫不開身,但似乎也已經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現在直接把副大隊長雷刀給派回來支援了。
那位分局長說不定還會向總局申請,調動其他分局的高手前來H城。
只能說夏國不愧是夏國,從星界開始與這方世界碰撞至今才短短三年時間,就已經將官方組織建立的有模有樣了,培養出來的超凡高手也是層出不窮。
這給他們的行動造成了極大的阻礙。
如今這H城更是出現了戲法師、幻音師這等強大的神秘民間高手,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楚正明是越想越怒,不知不覺間,周身昏暗晦澀的氣息猶如實質般向外蔓延。
這讓站在辦公桌前,低頭彎腰、身穿著兜帽衛衣的小陸臉色發白,瑟瑟發抖,額頭的汗水一滴滴往下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
楚正明才終于從紛繁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將陰沉的目光盯向了小陸:“讓你追查戲法師的事情,怎么樣了?”
雖然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現在,危機感越來越重的楚正明有些忍不了了。
小陸趕忙將頭低的更低,顫聲說:“會長,我還在查…請給我點時間,我正在排查那些擅長撲克牌的民間高手。”
如今H城內部對外來超凡者的搜查越來越嚴格,他的壓力也很大。
不過,如今光是普通人中玩撲克牌玩得好的人就很多,光是H城地區都能找出一兩百個撲克牌高手來,其中大多數都是職業或兼職魔術師,他們還挺愛在網上發撲克牌教學視頻。
他已經搜集了名單,如今已經排查了十幾個人了。
至于超凡界,那就更離譜了,隨著戲法師的揚名立萬,超凡界涌出了大量模仿者,如今那些超凡裝備師承接的訂單中,十單有三單是超凡撲克牌。
簡直就離譜。
小陸覺得自己工作量太大了,可他又不敢說。
“哼,我給你時間,那么誰給我時間?”楚正明的臉色愈發陰沉,“五天,五天內我要戲法師死!”
小陸渾身一顫,他感覺這事太離譜。
現在限制重重的他根本不可能在五天內找出戲法師來,而且就算找出來了,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未必能打得過戲法師,會長剛才可說了,戲法師能干掉一只成熟體的DR007。
而以他的實力,若是真去對付一只成熟體DR007,基本就是輸多贏少的局面。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不敢開口。
然而不等他開口。
楚正明手中就多出了一團黑影,那黑影時而縮成如拳頭大小,時而又化作一團虛霧舒展開來,即像是活物、又如同虛幻,冰冷森寒的氣息蔓延整個辦公室,讓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見到這東西。
小陸瞳孔一縮,又驚又俱。
他往后退了半步,身體微微戰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好似在抗拒:“會,會長…我,我不需要這個,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現在不是缺乏力量嗎?讓這只影魔寄生,可幫助你迅速突破至B級。我觀察過了,那個戲法師雖然看起來很強,卻走的是取巧路子,本身的身體素質應該達不到B級。”楚正明面無表情的說,“以你加上影魔的力量,對付他問題不大。”
說著,也不顧小陸的心情,直接手一拍。
那團被稱之為“影魔”的黑影,當即就化作一團黑煙向小陸籠罩而去。
小陸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緊張得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卻不敢躲避,只能閉上眼睛,任由黑影裹住腦袋,分作數團從他的耳鼻咽喉中鉆了進去。
“呃啊”
小陸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倒。
衛衣兜帽下,他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肌肉不斷的扭曲,額頭上、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不斷暴起,臉上也有黑紋時而浮現時而隱沒。
他弓著背,臉色慘白,牙關打顫,渾身劇烈顫抖,冷汗岑岑而下,顯得極其痛苦。
極度的痛苦之中,時間好似變得格外緩慢,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足足五分鐘后。
小陸的悶哼聲才戛然而止。
辦公室里一下變得格外安靜。
一股森冷幽暗的氣息,在他身上彌散開來,吹得辦公桌上的一些文件都嘩嘩作響。
小陸已經停止顫抖,緩緩站起身來,兜帽下的眼睛變得深邃冷漠,臉上布滿了詭異而繁復的黑色紋路。
隨著他的起身,他身上的氣息迅速收斂。
充滿整個辦公室的幽冷氣息悉數回歸他體內,他臉上的黑紋也迅速隱入皮膚,恢復了他平常的樣子。
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幕的楚正明,這才冷漠的開口說:“影魔乃是黃昏之主的恩賜,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壞事,只要你成功完成任務,我會賜你掌控影魔的寶物。”
“如果失敗…那你也就沒什么用了。”
此時的小陸目光同樣冷漠,仿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另外,我會召JK·金回來。你們兩個一起動手,任憑那戲法師三頭六臂,也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楚正明冰冷的眼神緩和了些,表情肅穆起來,“一切都是為了吾主的榮光,祂將以偉大的黃昏之力,洗清這世界人類的罪孽與污穢,引領人族走向新的文明!”
“一切都是為了吾主的榮光…”
小陸的聲音低沉幽冷,同樣虔誠無比。
道士劇組內。
“不行!”
寧天一將一扎小籠饅頭遞還給了盛一夏,眼神中滿是戀戀不舍,語調卻堅定無比:“老板,你要求給那個無名俠客配角加戲的要求很不符合戲劇邏輯。”
“我設計那個無名俠客的角色,目的在于體現留仙鎮的恐怖和強大,只有讓他輸的干脆利落,再補鏡頭被吸干精血,才能渲染出狐妖姐妹作為為禍一方大魔頭的力量!”
“你給無名俠客加一大堆設定、臺詞、打斗,非但啰嗦注水,還削弱了留仙鎮給觀眾帶來壓迫力和詭異氣氛。”
道士這個故事的朝代背景是模糊掉的。
但整個世界觀卻是朝綱混亂、妖魔橫生,百姓民不聊生,這才有主角這位道士下山降妖伏魔的動因。
不過《道士伏魔錄》這名字聽起來像是道士下山,可實際上是“借鑒”了倩女幽魂的框架和賣點,只不過現在不被允許拍鬼片,就將女鬼變成了妖狐,反正一樣有魅惑、吸取精華等元素。
而所謂的“留仙鎮”,明顯就是蘭若寺的翻版了。
但是留仙鎮會更加詭異一點,一群狐妖已經將留仙鎮經營成了一個魔窟,而平常時候又以幻術營造出一個繁華、熱鬧、紙醉金迷的繁華小鎮模樣。
它就像是漂亮的海市蜃樓一般,吸引著各路旅客、難民、叛軍、流浪俠客,甚至是書生等等進入其中,讓他們沉迷于其中的奢華和紙醉金迷中,最終全部成為了狐妖們的資糧。
不過對于讀書人,那些漂亮的狐妖姐妹不會舍得馬上吸干,而是會選擇來一場“純情”戀愛關系,以給枯燥而乏味的采補狐生增加一抹娛樂。
畢竟原版脫胎自聊齋志異,而聊齋志異又是讀書人寫的,自然會容易代入讀書人角色,給自己增加種種設定和爽點。
當然,咱們這一版的主角明顯是道士而不是書生,書生只是男二。
當男二陷入留仙鎮后,想辦法給家里人傳出消息,因此頗有資產的家族就出資請了一些高手進去營救,隊伍中就有一個無名俠客和一個游方道士。
結果自然是全軍覆沒,用來體現留仙鎮狐妖的強大和恐怖。
唯有那個像是騙子一般的游方道士居然還真的會點卜算,靠著卜算吉兇外加一些機靈小手段勉強茍活,撐到了真正道士主角進入留仙鎮后,成為了他的一個小幫手,并且承擔起了解說故事背景的功能。
而盛一夏就是在試圖說服寧天一,讓他出演那個無名俠客,并為了確保能抽出卡,要給那個無名俠客增加人設,尤其是將他設計為一個內功高手。
但十分顯然,寧天一并不同意,甚至連這兩天嘗過后驚為天人的小籠饅頭,都退回給了盛一夏。
盛一夏沉默。
他清楚自己的小籠饅頭是何等威力,用來“說服”霸總導演更是一送一個準,寧天一竟然能忍住退回來,可見其決心之盛。
“寧老師,要不再考慮一下?”盛一夏好言相勸著說,“我可是你老板。”
此言一出。
寧天一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愣愣的看著盛一夏,眼神中的光彩漸漸地消散,幽幽的說:“盛老師,你知不知道,趙三當初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媽蛋!
盛一夏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竄了出來。
那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始亂終棄的混蛋,再說下去,他怕寧天一要拿把小刀戳自己脖子上去了。
他趕忙舉手投降:“行了行了,這角色我放棄了行吧?”
這話一出,寧天一眼神里的光彩瞬間恢復。
“我這演技,拿個最佳配角獎不成問題了吧?可惜,我志不在此。”寧天一一把拿過那一扎小籠饅頭,迅雷不及掩耳地塞進了雙肩包里,而后在老板發飆之前,迅速轉移了話題,“其實,老板你如果想突破自我,那個無名俠客并不適合你。”
盛一夏說要客串角色,用的理由自然是磨礪演技,突破自我。
“說說看?”盛一夏有些興致缺缺。
“那個游方道士比較好。”寧天一說,“反正剛才來應聘的那個配角演員,實在不咋樣,不如你試試。”
“?”盛一夏遞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轉身就走。
開玩笑,那就是個道術稀松的老騙子,各方面都透著猥瑣氣息,完全和他的氣質不搭界。
“等等!”
寧天一趕忙叫停了盛一夏:“老板,你整天在舒適圈里呆著,還談什么突破自我?”
“激將法?”盛一夏停住了腳步。
“沒錯,你試都不試,怎么就知道不適合?”
“有些不適合一眼就能看出來。”
“膚淺了啊老板,如果你嘗試著去融入這角色的內心,你就會發現…”
“哦?”盛一夏來了興致,“這角色還有隱藏設定?”
“沒有。算了算了,像老板你這種一出生就是身在羅馬的人,的確很難融入平凡普通小人物心境的。你走吧…”
“誰說我不能融入的?”盛一夏多少有幾分不服氣了。
“我呵呵噠,走,咱們試試。”寧天一露出一個不信的神色,然后拉著盛一夏就離開了攝影棚,很快來到了游客區,在一個咖啡廳門口,他上前朝一個漂亮游客搭訕說,“美女,可以請你喝…”
“滾你個猥瑣油膩禿頂老男人。”漂亮游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寧天一朝盛一夏使了個眼色,讓他試試去。
盛一夏無奈的走過去說:“美女,能請你喝…”
“好哇好哇。”那漂亮游客眼睛都亮了,“我請你喝吧。”
不過,她終究沒能如愿。
因為盛一夏被寧天一拉了回去:“所以,老板你要突破自我,就得多試試這種貌不驚人的小人物,多體會一下他們的內心。”
“也對,我還沒體會過和女孩子搭訕被罵的滋味。”盛一夏也是若有所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盯著寧天一說,“寧老師,你是怎么做到搭訕美女還會被拒絕的?”
“槽!老板你這么說話,很容易失去我這位優秀員工的。”
“哈哈,開玩笑的,其實我在女人這方面也有很多煩惱的…”
“真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唉,每天都要發愁該怎么拒絕那些女孩們突如其來的搭訕…”
“媽蛋,我不玩了,我刪號重開去了。”
“別,我答應試試那個猥瑣游方道士。”
盛一夏倒也不是一時沖動。
畢竟無論如何,這游方道士也是個道士,說不定就能抽張道術卡牌來,和演主角的卡牌湊個小組合技。
很快。
退而求其次準備飾演一下游方道士的盛一夏,就被拉進了化妝間。
新來的化妝老師據說是京城空運來的,是個男的,但手藝卻沒得說。
而原來的女化妝老師也沒被開掉,畢竟那是劇組攝影師的老婆,就讓她在一旁打下手,跟著學學。
一個小時后。
盛一夏化好了妝,穿上了游方道士那身臟兮兮的道袍,再手拿一桿杏黃色招牌幡,上面寫著“降龍伏虎、捉鬼拿妖、每日三卦、逆天改命”十六個大字。
口氣很大,但是架不住有人上當。
隨后他照了照鏡子,頓時把自己嚇了一跳。
只見鏡子里的自己面色蠟黃、賊眉鼠眼,臉頰上還有一顆帶毛痦子,這模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這真是自己?
自己這輩子就沒這么丑過。
為了提升演技,抽張卡,自己這犧牲也太大了點 希望能從游方道士身上,抽出張優質技能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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