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空運來的化妝老師就是牛逼,不愧是十五天要二十萬的那種化妝師。
而女化妝師見狀,也是情不自禁地躲盛一夏遠了一點,眼神中透著一股嫌棄。
女人。
果然是視覺動物。
前兩天幫他化妝時,這女化妝師還偷偷擦過口水來著。
不過,這種感覺也的確帶給了盛一夏一種新奇感。
他走到片場,準備讓鄭導看看這副新造型,和他聊一聊游方道士這個角色。
豈料。
鄭導一瞅見他,就直接開罵:“怎么這么慢?快點,就等你開拍了。”
盛一夏指了指自己鼻子,眼神疑惑。這是在和他說話?
隨后,他就斜眼瞅到了不遠處,寧天一正在勸退一個長相有點猥瑣的演員,順便還塞了對方一把錢。
“不是你還是誰?”鄭導橫眉冷目,一副暴脾氣的模樣。
他剛才試了下戲,實在有些看不上這演員,只是一時間找不出替代演員,就只能先試試了。
然后,原劇組導演,現在的副導演就上來一把拉扯住盛一夏,開始和他講戲。
這場戲,講的是游方道士和無名俠客等人進入留仙鎮,遭遇紙醉金迷環境,被幾個妖艷的狐貍精戲耍般抽干殺掉,主要就是為了體現出留仙鎮的兇殘可怕。
其中游方道士和無名俠客的戲稍微多一點,尤其是前者還靠著保命手段活了下來,后續還有戲。
“等等,先讓貧道屈指一算…”盛一夏按照劇本,中規中矩的念著臺詞。
“咔咔咔!”
鄭導直接發飆了:“你怎么演的?怎么比剛才試鏡的時候都不如?這是個游方道士,是個典型本事稀松,但唬人功夫一流的神棍。”
然后。
很快又“咔”了兩次。
鄭導終于發現不對勁了,盯著盛一夏說:“你是誰?剛才試鏡的那個表現雖爛,但你更爛。”
“咳咳,老鄭啊,是我…”盛一夏真不想承認,卻只能尷尬舉了舉手,“你老板。”
其實,這段時間來盛一夏還挺志得意滿的,感覺自己演技突飛猛進,沉浸在各種恭維的海洋中,仿佛已經有資格去沖擊最佳演員獎了。
可沒想到一上手游方道士這個跟自己性格反差很大的小配角,去掉了顏值光環和動作光環后,演技依舊是尬的要命,連合格線都沒到。
鄭導目光呆滯,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知道自己老板演技不咋樣,舒適圈局限在于帥酷炫這三點上,可沒想到,稍微上一點難度的角色,他就能爛成這樣。
有那么一瞬間,鄭寶琨有種想要回酒店收拾行李箱跑路的沖動。
“老鄭啊。”寧天一趕忙上前安撫,“我也知道你對老板有很深的期待,但是萬丈高樓平地起嘛,所以,我才出主意給老板試試不同小角色,提高他的戲感。”
說著,他湊近了鄭寶琨耳邊,低聲繼續說:“再說了,這么一個演技稀爛的老板,在咱們倆個的聯手輔佐下,最終坐上了影帝的寶座,豈不是更能體現咱們的價值?”
“也對,老板就算是個阿斗,也要把他扶上皇位。”鄭寶琨思量了一番,決定還是認命了。
自己親自認的老板,含著眼淚也要給他撐起一片天。
況且,老板雖然演技上有缺陷,但難得的是優勢也格外凸出,是有爆火的潛力的。
盛一夏嘴角一抽。
這倆該不會以為,壓低了聲音自己就聽不到了吧?
自己這是招了一對什么樣的臥龍鳳雛啊?
在得知了這是老板后,鄭寶琨也不罵人了,干脆親自上陣,以親身演繹的方式給盛一夏講戲,然后…然后他就嘗到了之前霸總李導、敬業陳導的至暗痛苦。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造了什么孽,為什么會投這么一個老板?
“鄭導,我覺得還行了,要不,就湊活湊活?”副導演實在看不過去,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勸說,“一夏老師這角色吧,的確沒有演出神韻來,但也算是中規中矩,能湊活了。反正也就是個小角…”
“湊活?!”
鄭導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怒目圓睜,盯著副導演一字一句說:“我萬里迢迢來這里,就是為了湊活的?要湊活,我怎么不和趙三湊活著過去?”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后,別讓我聽到‘湊活’兩個字!”
“盛一夏,我們再來。”
半個小時后。
鄭導這頭雄獅,就變成了一只病貓。
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家老板是怎么混上演員這條路的?
還拿了四千萬先生這稱號。
沒錯。
又經過這幾天的售賣,仿生女友的預計分賬已經達到了四千萬,隨著熱度下去,市場逐漸飽和,增速明顯下滑了許多。
鄭導蹲在角落里,“吧嗒吧嗒”連抽了幾根煙,然后把導演帽子扔給副導演:“你帶著演員先排練排練,尤其是那幾個狐貍精,她們是重中之重。”
說著,就拽著盛一夏離開了攝影棚。
這一幕,看得劉鑫明、周淑玥等人都快掉眼淚了。
這鄭寶琨導演的實力的確是夠強,鏡頭調度非常有一手,拍出來的畫面極具意境和藝術感,用來拍攝道士伏魔錄這種很需要鏡頭和畫面的片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保不齊就能重現當年倩女幽魂的現象級盛況。
可是,他的要求也太高了,這可是在拍網大啊,不是拍大熒幕電影。你一個大熒幕電影能拍很多年,但是網大通常只拍半個月啊大哥 照你這么搞下去,咱這片子猴年馬月才能拍完?
最重要的是,劇組開在這里每一天都是在“嘩嘩”燒錢。
而這一幕的始作俑者寧天一,則是又開始琢磨這一段劇情該如何處理細節,會呈現出更好的效果,一遍不行,大不了改完后再拍一遍咯。
電影不就是這么拍的?
另一邊。
“鄭導,你要帶我去哪里?”看著拽著自己的鄭寶琨,盛一夏也是有些懵,“我妝還沒卸呢。”
“不用卸妝,就這樣。”
鄭導把盛一夏塞到了一輛網約車里,對司機師傅說了一句:“師傅,去老城廟。”
隨后,他就轉頭對盛一夏說:“老板,如果拍戲找不到感覺,那就去試試體驗生活。”
“啊,這個…”盛一夏有些錯愕。
靠體驗生活來融入角色,他當然能理解,之前也靠演繹戲法師打怪來增加角色理解,繼而演出更好的戲法師。
可游方道士該怎么體驗?
但鄭導卻不管,帶著盛一夏來到了老城廟。
這里非常熱鬧,人流如織,喧囂繁華。
“去賺滿一千塊錢。”鄭導吩咐說,“當然,得用你游方道士的身份和能力。”
盛一夏當然理解他的做法,可心中也是犯了難,要說把臉洗一洗,靠顏值去賣個一千塊當然輕而易舉,但是純靠嘴皮子賺,他就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老板,我和天一投奔你,是賭上了身家性命的,后半輩子全指望你了。”鄭寶琨認真看著盛一夏,眼神中滿是希冀的光,“影帝之路,從來都是腳踏實地走出來的,想成為影帝,不能光靠炫酷帥這三點,老板,上吧!”
媽蛋?
老子什么時候想成影帝了?
盛一夏眼睛都瞪大了。
他原以為收了兩個能打的馬仔,誰知卻是來了兩個卷王,比他盛一夏還能卷。
他瞪著鄭寶琨,卻對上了鄭寶琨滿含鼓勵的眼神。
僵持一瞬,他到底還是妥協了。
算了,都是為了演好角色,上就上吧 盛一夏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在老城廟溜達了起來,不過眼下他賊眉鼠眼、臉上帶著毛痦子,道袍還有些邋遢的樣子,的確不怎么受歡迎。
一些漂亮姑娘們至多就是投來幾分好奇的目光后,就嫌棄地躲遠了些。
這種感覺倒是很新奇,和他以前逛街的待遇截然相反。
逛了會兒后,他在一個小巷口發現了一個算命的小攤。
那人穿著一身花里胡哨的道袍,攤上豎著一面布幡,上面的招牌語也很夸張,風水看相、測字算命、事業姻緣、扭轉乾坤,不靈不要錢…
喲遇到同行了。
盛一夏眼睛一亮,立刻打起精神,湊過去看看同行是怎么騙…不,怎么掙錢的?
大約是他的行頭太扎眼了,還沒等他靠近,那個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就忽的轉過頭來,警惕的盯著盛一夏。
盛一夏卻不管,直接走到他幾米遠處,一屁股坐在了馬路沿上,同時挑了個好角度,暗暗打量起了他的攤位。
一張八卦圖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小玩意兒,有紅繩纏著的老銅錢、一些有包漿的玉牌、小掛件等等。
同時,這老道士手里還捧著一本易經,正一只眼睛看著書,一只眼睛偷偷瞅著盛一夏,顯然對這個剛出現的競爭者頗為警惕。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互相關注著。
不過,很快生意就上門了,幾個青春靚麗的高中生嘻嘻哈哈的路過攤位,炎炎夏日下,穿得十分清涼。
她們停下腳步,先看看盛一夏,再瞅瞅老道士,猶豫了一下后,似乎覺得老道士裝備更多,感覺更靠譜。
況且,老道士形象好,而那丑道士一副猥瑣氣息撲面而至。
“大師,測姻緣怎么測的?”一個少女好奇的問起。
“咳咳”
盛一夏被嚇一跳。
這小姑娘才十六七歲的樣子吧?這么早就測姻緣了?
老道士嫌棄的斜睨了盛一夏一眼。
這家伙鄉下來的吧?真是大驚小怪。
不過,生意在面前,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轉而開始了套路。
他掃了那小姑娘一眼,目光只在她臉上略一停留,就興致寥寥地收回了目光,說了一句“沒戲”,然后就繼續專注看書了。
這種敷衍的態度,換作一般攤位肯定就涼涼了。
可那原本明明只想隨便問一句的少女卻一下就來了精神,有些不服氣的說:“老道士,你憑什么說我沒戲?你連看都沒仔細看呢。”
“小麗,咱們別上當,這種江湖騙子就喜歡危言聳聽。”
老道士這才合攏書,將包漿的古籍易經封面特地朝上,隨后,又是專注看了那小姑娘三秒,隨后說:“那人太優秀了,我勸你還是務實一點,好好讀書去吧,提升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說著,又要打開書,不再搭理這群學生。
小姑娘一聽,覺得神了,趕忙一把拉扯住老道士的胳膊:“大師果然是大師,你能幫幫我嗎?”
老道士自然是一副懶得管的架勢,各種推三阻四,最后被纏得實在沒辦法了,才無奈從道袍里掏出一個纏著紅繩的小銅錢:“行了行了,你拿著這個轉運銅錢,趕緊離去吧。不過,外物終究只是外物,只能略微幫襯你一二,你這年齡還是要專注讀書…”
他沒給攤位上那些,讓姑娘覺得這銅錢私藏的珍品。
“多謝大師。”小姑娘感激涕零,立刻給老道士掃了三百塊錢。
其余幾個小姑娘見狀也不走了。
纏著老道士算這算那,而老道士也仿佛是被糾纏不過,隨口說幾句,都說到了她們心坎中。
很快,等她們各自心滿意足離開時,老道士收獲一千兩百塊,而付出的物質成本可能連幾塊錢都沒。
“還能這樣?”
盛一夏被驚呆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反應,已經重新捧起書的老道士朝盛一夏露出了個挑釁般的笑容,仿佛在說,就憑你,和我搶生意還嫩了點。
盛一夏拱了拱手表示學到了,隨后提起自己的招牌幡默默離開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老道士嘴角微微翹起,邊看書邊搖頭晃腦,愈發的得意起來。
可沒曾想,前后不過半小時。
盛一夏就又回來了。
他將一張八卦布攤在了地上,同時擺上了一些纏著紅繩的小玩意兒,手里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本老舊的古籍,裝模作樣搖頭晃腦的看了起來。
臥槽?
老道士懵了,探了半個身子過去,卻見那野道士的古籍后面還藏著手機,手機正在播放《從零開始學相術》。
老道士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玩意兒是對家找來惡心他的吧?
道爺倒想看看你準備玩什么花樣。
正當兩人間暗流洶涌時。
又有兩個二十幾歲,模樣普通的姑娘路過。她們看到僅僅相隔幾米的兩個道士,腳步微微一停頓,剛想下意識走向老道士時。
盛一夏卻像是不經意般掃了兩人一眼,隨即目光忽的在其中一個姑娘臉上頓住,而后臉上露出了惋惜之色,并嘆了一口氣:“唉”
然后,就繼續看他的古籍。
那姑娘腳步微頓,當即轉頭走向了盛一夏,語氣稍微有些強硬的說:“你嘆什么氣?”
尼瑪的!
老道士見盛一夏搶生意,下意識擼了擼袖子,可一想到對方人高馬大,就先按捺住沖動,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接茬。
盛一夏再次抬頭看了她一眼,搖著頭說:“我嘆姑娘明明是小姐的身子,卻是丫鬟的命。”
隨后他卻不肯再多說了,又是專注看書,那神情動作,倒是和老道士剛才的樣子有八九分相似。
看得出來,他就是在模仿老道士,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模仿了個八九分。
“啊這…”那姑娘被驚呆了,“你你你…”
這話,顯然說到她心坎里去了,她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命不好,家里窮、父母不爭氣,只能早早輟學來H城打工。
每天都很辛苦,卻賺不了幾個錢,她很羨慕H城那些本地小姑娘,一個個錦衣玉食,過的跟小公主似得。
“大師,我的命能改嗎?”姑娘看了一眼他招牌幡上,每日三卦,逆天改命幾個字,就小心翼翼地問。
“難,難如登天。”盛一夏隨口敷衍了一句。
隨后,自然又是那姑娘死死糾纏,盛一夏被纏不過,從道袍里掏出珍藏的包漿小掛件,忍痛三百塊賣給了那姑娘轉運,另外一個姑娘也頗為意動,也纏著要了個珍藏版轉運銅錢。
前后不過十分鐘功夫,盛一夏就收到了六百塊的轉賬。
“小子你行啊,學的挺快。”老道士瞅著盛一夏,皮笑肉不笑的說。
“還是要多謝大師指點。”盛一夏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其實這里面的原理并不難,前面那幾個高中女生,從穿著打扮看就知道家里條件很好。
年輕、長得漂亮、家里條件好,卻還要來問姻緣,那自然說明姑娘不自信,而男方應該是非常優秀的那種,因此老道士三言兩語就拿捏住了對方。
而盛一夏的這兩個“顧客”,從她們的穿著打扮、以及略有些粗糙的手來看,應該是從小干慣了活的,家庭條件不怎么樣。
但是,她們卻又做了美甲,出門時也精心化了妝,其中一個還背了個價值七八千的包包,吃油渣餅時還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弄臟包包的樣子,明顯那包是個真貨。
這就說明她們并不滿足當下階層,有著比較強的虛榮心。
當然,這些也都正常的,誰還沒有點虛榮心了?
只是盛一夏剛才那句套話,能擊中類似姑娘九成九的心理,因為她們絕大多數都會認為自己命不太好。
正如她們看穿越時,總會下意識覺得自己穿回古代就是穿金戴銀的小姐,并不會覺得自己會穿越成丫鬟一樣。
這就是如今公主病盛行的原理,誰還不是個小公主來著?
因此從這一點著手,自然是一拿一個準。
當然,如果盛一夏使用神念中的干擾意識,那自然也是一拿一個準。
不過這就純粹是作弊了,而且有用超能力騙錢犯罪的嫌疑。
國非局是嚴禁民間超凡者用超能力對普通人犯罪的,而盛一夏從來就不是個違法亂紀的人。
“呵呵。”聽盛一夏這么說,老道士來了興致,擼起了道袍袖口,“小子,看來本道爺不露兩手真本事,你真當這口飯吃的很容易了。”
說著,他“唰”的一下,手中多出了三枚古樸銅錢。
雙手合攏,將銅錢納入其中。
念念有詞間,他將銅錢輕輕往八卦布上一撒,便掐指一算,又一撒,再算,直至六爻之后,他閉目眼神,指訣不斷掐動,隨后看向盛一夏,戲謔著說:“小子,你今天有血光之災啊。”
“前輩,你這是卜算術嗎?”盛一夏一點都沒被他打擊到,反而是一臉好奇。
“哼,算你有點見識。”老道士一臉自傲,洋洋自得,“卜算之術高深莫測,可不是剛才那些江湖套路可比的。”
“能教我嗎?”盛一夏誠懇的問。
老道士臉色一僵,沒好氣地朝盛一夏連連揮退:“去去去,你當卜算術真容易的嗎?你得先把這本易經看明白了看透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那本古樸包漿的易經,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盛一夏手中。
他驚覺不對連忙就想搶回來,可還沒動手,就見盛一夏飛速翻動起來,他準備搶的手頓時就停了下來,不由得嗤之以鼻:“呵呵,你當易經是什么?就你這樣囫圇吞棗,臨陣磨槍,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短短七八分鐘,盛一夏就翻完了易經,將其還給了老道士,在一旁閉目了會兒,又用手機翻出個視頻《卜算從入門到精通》,十倍速觀看。
“這野道士小子,腦子有病吧?”老道士搖了搖頭,不再多搭理盛一夏。
然而很快。
盛一夏也不知從何掏出了三枚銅錢,開始起卦,起完卦后,他又閉目掐指算了片刻,隨后看向老道士說:“前輩,你今天有牢獄之災啊。”
“噗!”
正在喝茶的老道士差點一口老茶嗆死,沒好氣地狠狠瞪了盛一夏一眼:“你才會有牢獄之災呢!不會以為你掃了一眼易經,看了遍視頻就會卜算術了吧?這可是門古老而玄妙的術法,深奧著呢!”
“卦象就是這么顯示的,我就是隨口說說。”
“你懂個屁,你懂解讀卦象嗎?”
老道士不再理他,心里暗罵了一聲晦氣,決定明天換個地兒擺攤。
隨后又是兩三小時過去了,老道士和盛一夏你爭我奪,各展手段,倒是各自“含淚”賺了不少。
然而,還沒等他們較勁出個結果。
忽然。
市場管理和幾個派出所民警圍了過來。
很明顯,是來抓這兩個江湖騙子的。
盛一夏一愣。
不是吧?
他連忙看向老道士,卻發現對方已經麻溜的卷了攤位,一溜煙飛快地跑路了,其身手之快之敏捷,完全不似一把年紀的老道士。
老道士邊分開人群往小巷子里跑,邊洋洋得意。
那野道士小子還是太嫩了些,反應這么慢,怎么出來混江湖啊?
我可以跑不過那些城管,只要跑得過你這小子就行。
牢獄之災,呵呵 小子你的卦象解讀錯了,該有牢獄之災的是你才對。
“前輩,你跑的還挺快啊。”忽然,盛一夏的聲音輕飄飄的在老道士耳畔響起,“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啊這!?
老道士被嚇了一跳,邊跑邊側目看去,卻見那賊丑的野道士不知什么時候追了上來,正和他并肩一起逃跑,還一副跑的很輕松的樣子。
幾十米開外,市場管理和幾個民警,正在窮追不舍。
臥槽!
老道士心中暗罵了一聲,隨后將招牌幡的桿子往前一戳,攔在了盛一夏的腳下,表情笑得十分雞賊:“接下來,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這小子雖然跑得快,可只要被絆倒了,很快就會被后面的警察叔叔們抓住,然后在所里關一個晚上,明天警告警告后就會放掉了。
要問他為什么知道,當然是他老道士的江湖經驗無比充足了,嗚嗚 “小子,你今晚就好好在所里待一個晚上吧,桀桀桀”
“唰!”
千鈞一發之際,盛一夏以一個靈巧華麗如舞步的姿勢,輕松躲開了老道士的絆腳桿,隨即恍然大悟的說:“前輩,我明白了,謝謝指點。”
你明白啥了?
老道士還沉浸在這小子輕松躲開絆腳桿的震驚情緒中,還沒想明白這小子的謝謝指點是什么意思時,忽然,他腳下被一根桿子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的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喲,你這臭小子心真黑,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老道士捂著老腰,忙罵罵咧咧的爬起身,卻被后面趕過來的市場管理一把摁住,還能聽到他們在叱罵:“又是你這老道士,你算命就好好算命,之前警告過你不準再坑蒙拐騙的。”
“帶回去拘留一個晚上再說。”有叔叔說道。
臥槽!
老道士被摁住后,聽到叔叔這么說,眼神中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牢獄之災?
不是吧,真被那小子算準了?
遠處。
盛一夏還朝著他揮了揮手,用夸張的嘴型說了一句。
再見了,前輩。
隨后,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一條小巷口。
老道士又開始哼唧哼唧了起來:“你們輕點,輕點,老道我都六十幾歲了,你們要尊老愛幼…哎喲,我的腿,剛才摔斷了!”
十五分鐘后。
地鐵口。
鄭寶琨神色復雜的看著盛一夏手機上多出來的三千六百塊錢,而且每一筆錢都有收款記錄…他是完全想不明白,老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他卸妝后賣臉,這點錢肯定能賣的出來,可問題是,他沒卸妝啊。
“鄭導,我的任務完成了。”盛一夏自信的笑著說,“我也領悟到了游方道士的一些演繹精髓,咱們這就回去接著拍戲吧。”
對此,鄭寶琨自然也是沒辦法有意見,不過他對盛一夏所謂的演繹精髓,依舊持保留態度,實在不行,還是得給他再找些游方道士來揣摩揣摩。
兩人回去的路上,盛一夏將那三千六百塊都原路返還,退給了那些付款的客戶。
他不過是去體驗角色而已,又不是真的是個江湖騙子!
回到劇組之后。
那邊的人已經反復排練到有些乏味了,見得鄭導和盛一夏回來,頓時又來了精神。
而盛一夏在簡單補了補妝后,就自信滿滿的踏入了片場。
接下來的拍攝,盛一夏果然是有如神助,將一個游方道士的神棍氣質演繹的活靈活現,仿佛是融入了角色,哪怕偶爾有些失誤,他略作沉吟后,也能迅速掌握精髓。
即便是自詡苛刻的鄭寶琨,都是梗著脖子,對盛一夏的演繹挑不出什么毛病。
現場所有人都十分震驚。
盛老師這出門半天究竟干什么了?怎么就一下子脫胎換骨了?
接下來,鄭寶琨怕盛一夏好不容易找來的狀態會丟失,便立即將游方道士的所有戲份都提到了前面抓緊拍,甚至后面一些游方道士和主角的對手戲,也通過單人綠幕方式抓緊拍一遍。
好在游方道士只是個小配角,總體戲份并不是太多。
哪怕寧天一給補了些設定,也不算什么重要配角。
這一夜,整個劇組開了大夜戲,加班到了凌晨,中間大家都人困馬乏時。
盛一夏拿出了些小籠饅頭找人蒸一蒸,吃完后,又各自精神抖擻,重新獲得無限充沛的精力。
有了空間裝備的盛一夏,現在隨身帶一些小籠饅頭壓根就不叫事。
劇組攝影棚外,天邊魚肚白已經亮起。
“咔!這一條過了。”
鄭寶琨終于過了游方道士的最后一條戲,即便中間吃過小籠饅頭,到了這會兒,他的眼神中依舊透出了止不住的疲憊,還有興奮!
我家老板還真是有影帝的潛質啊。
只經過他那么稍稍一調教,這游方道士的范兒就抓的足足的。
不過,我鄭寶琨也是夠牛逼的,在調教演員上簡直就是曠世奇才。
而此時的盛一夏也有些疲憊,剛才最后一幕戲還挺繁瑣的,還有一些逃竄的動作戲,他拿了瓶礦泉水喝著,卻忽然發現自己手肘有些生疼。
扯開一看,卻見手肘上有幾道擦傷,應該是剛才在翻滾時擦到的,還有些許血跡沾到了道袍上。
血光之災?
臥槽。
那老道士有點東西啊,不會是真的會卜算吧?
盛一夏也是滿臉震驚,想著是不是明天再去找他學點東西?
也正在此時。
制片人劉鑫明給了自己一巴掌,驅散些困意后,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一夏老師,恭喜你殺青了游方道士,小小心意勿要推辭。”
作為一個合格的制片人,他自然會對盛一夏這種“大咖”的個性習慣有所打聽。
第一,盛一夏是個大戲霸,改戲加戲那是家常便飯,唔,這一點現在已經開始進化到找編劇一起改了。
第二,盛一夏十分注重殺青的儀式感,殺青后不給紅包,或是紅包給少了,后果很嚴重!
反正現在劇組資金充沛。
因此,劉鑫明給了盛一夏一個厚厚的殺青紅包。
“多謝劉總,祝咱們道士大賣特賣。”盛一夏笑著接過紅包。
下意識一捏,一萬六千八,這手筆不小啊~
盛一夏笑得愈發真誠了。
對他而言,投資分紅是投資分紅,片酬是片酬,殺青紅包是殺青紅包,分的是很仔細的。
拿了個大紅包的他,當然十分開心。
可他更開心的是,總算又能抽卡了。
戲已經拍完,大家也都已經又累又困,隨便聊了幾句,便都散了。
盛一夏也離開片場,打了輛車回家。
回到家,洗過澡,換上新衣服,拜過各路神仙后。
他邊擼著盛英俊邊意念一動:“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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