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和七澤蜜婭一前一后,火速趕向小鎮西南側,鉆入荒山。
二人都是至少三階中期的好手,兩三分鐘時間,便從十多里外的小鎮趕到山腳。
這時,一道身影從不遠處的山上下來,于陰暗的密林之中穿梭,與他們相隔才幾十米,嗖的一下就從側面超過去了。
由于天色太暗,他們沒看清那是啥。
只驚鴻一瞥間,隱約見那身影造頗為奇特,腹部隆起超大一塊。
看起來像是個肚子很大的人類。
“額…”
“一個孕婦?”
相見歡和惡魔女均略有疑惑,嘗試著攻擊了一下。
他們一個揮筆寫下“來客止步”,文字有形,隔空飛出,卻打了個空。
另一個則是翹臀一扭,愛心尾巴一痘,宛如黃鼠狼一般,從綱門內噴出一掛粉色濃煙,遠遠打出,卻被那人的尾氣給吹散,沿途蔓延在地上,幾只躲在樹葉下的夜鼠,突然紅了眼睛,變得非常好學,開始瘋狂教培。
兩人登時一愣。
他們的反應不能說不迅速,但是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了,情急之下沒打中,雖是預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大人’的緊急信號傳來,相見歡和七澤蜜婭也不敢耽擱,沒有選擇追擊,而是率先向山上跑,來到了亂葬崗。
抵達目的地后,他們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出現在面前是現場宛如泥石流爆發后的狼藉,是一道道深邃的溝壑。
而不遠處的祠堂內,木乃伊騎在老虎背上,看起來態度相當陰冷。
“這…”
相見歡和惡魔女互相對視一眼,眼神閃爍,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七澤蜜婭抵不住心中的驚訝,忍不住捂住小嘴問:“主人!這是發生什么了?”
“呵…”
木乃伊手掌捏的咯吱響,氣到幾乎身體顫抖。
身為三階巔峰的高手,還帶著三階后期的詭仆,在暗算對方的情況下,還差點被一個三階初期的年輕人給反殺了。
這對他來說,是不可容忍的奇恥大辱!
此外…
木乃伊手中捏著一塊寫滿文字的靈牌,目光則是在“相見歡”樊南生身上,還有從那鬼女人處得來的“籌碼”七澤蜜婭身上,來回審視起來。
一時間,祠堂之內,猛地安靜下來,落針可聞,一片死寂。
好強的殺意…樊南生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忍不住腳步挪了挪,試探道:“大人?”
木乃伊盯著這位合作不過數月的“下屬”,嘴角一抽。
他目光閃爍,將眼底的殺意給很好遮掩下去,同時反手甩出一張紙,在紙上揮毫潑墨。
眨眼之間,兩幅栩栩如生的人面畫像,便立刻完工了。
正是徐束和水龍吟的相貌,畫得逼真至極。
木乃伊把畫像丟給兩人,壓制著嗓音道:
“一天之內,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挖地三尺,也給我把這兩個人找出來!”
“我用了特殊的手段,將周圍約莫三十里方圓的地界都封鎖了,他們跑不到別處去!”
“男的死活不論,女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明白了嗎?”
“是,大人!”“遵命,主人!”
樊南生和七澤蜜婭清楚地感受到了木乃伊的憤怒,這才知道,原來之前上山時遇到的那個“孕婦”,就是對方要找的人。
此刻他們當然不敢提及自己遇到了對方卻沒攔住的事兒,趕緊應下來,心中更是又驚又怕。
難怪在路上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周圍的環境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想不到是這位當初的‘六指琴魔’大人施法,封鎖了周圍的世界!
不愧是曾經的人榜第五十一位的強者!
這手段恐怕堪比半神了吧?
不,感覺一般半神也沒這種能力…他怎么做到的?
在木乃伊揮手示意下,樊南生和七澤蜜婭急忙向小鎮里追去,沒有一絲的猶豫。
祠堂中。
等待樊南生和七澤蜜婭消失后,木乃伊嘴角裂開,狀若自言自語道:“你覺得會是那鬼女人想要算計嗎?”
血虎歪著腦袋,低聲嘶吼了幾句,好像是在調整聲線。
過了會兒,她的嘴巴里發出相當稚嫩,宛如稚嫩女童的嗓音:“安蘭是老虎,安蘭不知道呢。”
“呵呵。”木乃伊目光閃爍,輕撫伏矢的虎頭。
他把靈牌拿出來,又看了一遍。
木頭靈牌是他在徐束逃走后,在祠堂里找到的。
這上面寫了有許多內容奇怪的日記。
其中有一條多次出現,特別顯眼,內容是:“吃飯、睡魔女、殺相見歡”。
木乃伊方才見了兩個手下后,態度詭異,原因就在這里。
這日記上的內容,讓木乃伊看了后,心中自然不由得泛起諸多猜測來。
那個‘龍象’小爬蟲,莫非是樊南生的仇敵,來此處尋他仇的?
看起來七澤蜜婭這家伙還和他有那方面的奸情?
從日記上看來,他們的關系好像在這里有許多天了,他們卻從未向我匯報!難道那鬼女人嘴上說找我合作,其實另外有陰謀,想殺我?
她故意把她手底下的惡魔女送給做詭仆,說是提前支付的籌碼,但其實只是為了取信我?
還有這個樊南生,派來給我,說是出力的籌碼,其實是眼線?
不該啊…
若想算計我,不該用這么弱的人才對…
她很清楚我的實力,至少她得親自出手…
木乃伊撥弄著靈牌,咔嚓一聲把它給弄碎了。
再次確認里面沒有暗格、密信之類的東西后,木乃伊點了點頭。
“看來這日記有問題…此人所描述的七澤蜜婭的床技手段,老夫活了這么多年,聽都沒有聽過,多半是胡編亂造,故意挑撥離罷了!
“這很符合他的行為,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狡猾的小爬蟲!”
木乃伊輕笑一聲,頗為自信道。
老虎歪著頭,茫然看著他:“安蘭不知道涅”
木乃伊嘴角一勾:“呵!無知是福,等老子我得成無上大道,你也算雞犬升天了。”
事實上,他嘴巴上這么說。
其實在心中,卻對兩個手下雖已經產生了懷疑。
但是這會兒,木乃伊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求證。
因為以他對超凡領域某些隱秘規則的了解,在“無老玄門”降臨后,同名的無老莊集鎮一帶,已經被遺跡籠罩。
遺跡之內,所有的信息都無法向外傳,同樣里面的人也無法進出。
當然,即便可以傳消息,他也不會那么做。
像是這種絕世的機緣,本就該只屬于自己才對!
考慮到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木乃伊很快就將日記的事情拋之腦后。
對他而言,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體內含有頂級咒印的女人。
在他看來,這是本次最大的“奇遇”!
但是,尋找這移動遺跡隱秘的事情,同樣萬萬耽誤不得。
四苦玄門聲名在外,傳說中藏著通往神之途徑的秘密,這又叫他如何能放棄?
而這種特殊的遺跡廢墟,是有開啟時間的,時間一到,就會被強制傳送出去。
下次再想遇到,鬼知道是猴年馬月?
自己壽元將近,有沒有命活到那一天都是兩說。
考慮再三,“六指琴魔”木乃伊決定,兩件事同時進行。
所以,他剛才雖然心生殺意,但依舊選擇假裝無事發生。
所以,他派樊南生和七澤蜜婭去追殺徐束,因為別人并不知道那女人體內的特殊,無法染指其體內的咒印。
而自己,則是準備親自去探索這無老玄門內的秘密。
小孩子才做選擇。
如此雙喜臨門的好事,自己就該全部拿下!
“這是天賜良機,從今往后,我吳十一,便要問鼎那神性之路,任何阻攔我的,都必須要去死!”
木乃伊眸子里閃爍著熊熊黑色火焰。
他望向天空上升起的繁星,望向山下逐漸亮起的燈火。
遺跡之外,旭日已經東升。
遺跡之內,卻是夜幕降臨。
內外的世界不一樣,陰陽顛倒了。
“接下來,只需找到那隱喻中的‘龍吟哭’,這無老玄門的寶藏,就歸屬我了!”
‘六指琴魔’吳十一仰天長嘯,意氣風發。
昔年未遂凌云志,卷土重來再稱王!
“瑤瑤姐姐你能不能別哭了?”
“你不是馬上就能夠恢復實力了嗎?”
“就當為了我,再忍一忍,行不行?”
徐束很是蛋疼地看著前面的半神強者。
水龍吟老實巴交地蹲在他后面:“你以為我想哭嗎?我忍不住啊,心中感到非常悲傷,非常難過,憋得極其難受,感覺大腦都在顫抖,但是只要哭出來就會好很多…我以前也沒有這樣的,看來是這四苦玄門的原因了。”
她一邊說,一邊抹去了眼角淚水。
雖然哭得眼眶都紅腫了,但是表情泰然自若,甚至帶著些許清冷和孤高。
如此矛盾的兩種表情,居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
徐束也不得不相信,她應該的確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屬于“應激性難受選擇性流淚”,而實際上情緒和理智都很穩定。
“不愧是大姨媽半神,各方面都古古怪怪的,實力忽高忽低,情緒忽冷忽熱,毛毛忽長忽短…”徐束暗自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短?”水龍吟忽然警覺,但是沒聽清。
“沒什么,我在想短時間,他們應該找不到我們了。”徐束信誓旦旦說。
好個滑頭,明明偷看了人家身子,你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勸你最好在這里把她就地正法,免得出去她找你秋后算賬!
話音剛落,虛空中的字幕彈出評價。
好在水龍吟看不到這些年內容。
此時此刻,徐束帶著水龍吟,正躲在小鎮內最繁華街道上的一處小巷里。
剛剛在路上他就想清楚了,知道接下來肯定會面對木乃伊、相見歡、七澤蜜婭他們的全力搜查和追殺。
那么,在已經確定此處遺跡的范圍大小相當有限的情況下,怎么躲藏呢?
徐束的選擇非常明確,他下了山就直接沖進繁華的集鎮內。
所謂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
這里人多,自己只需在相貌上做出一番遮掩,往人堆里一鉆,絕難搜查,料想他們也找不到自己!
只不過,之前進遺跡的時候明明天才剛亮,怎么這會兒月亮都升起來了?
這遺跡里面很古怪啊…
徐束觀察著周圍,摸了摸下巴。
“說起來,你之前提到什么移動遺跡什么玄門,什么六指琴魔來著?詳細說說!”他突然話鋒一轉地問道。
“嗯?”
原來你之前有在聽我說話,只是故意不回答我?
水龍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但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他。
“這是兩個問題,先說那吳六指吧。
“此人早年是天文會頗有名的捉刀人,殺伐無數,戰績斐然,很快就沖到了人榜第五十一的位置,外號‘六指琴魔’,一手音殺術和血虎戰法非常有名,不少前輩名宿均點評他有地榜之姿。
“但是幾年前,他被發現年齡作假,實際年齡遠遠超過人榜規定的30歲,可以說是打了所有前輩名宿的臉。
“迫于壓力,天文會最終把他的人榜排名給去了。”水龍吟款款說道。
“原來是這樣。”
徐束恍然。
這么聽來,天文會的二級權限又似乎還算可觀了,都可以把別人的人榜排名下掉,估計用了某種特殊手段,代價不小的那種。
不過說起來這好像也正常,畢竟排行榜的‘周薪’都是那個梅蘭妮在代發。
這樣想想又覺得他們好low,身為管理員居然被鉆了這個空子。
額…好像我的升格驅動記錄的也是顧盼的,也就說我的‘真實年齡’在天文會那邊,記錄的是她的年紀。
看來這個‘六指琴魔’用的可能是類似的手段,搶占了別人的升格驅動?
徐束若有所思,沒在這方面多糾結,接著問她:“那無老玄門呢?”
水龍吟聞言表情略有變化,咬了咬嘴唇道:“傳聞中,蓬萊擁有四座這樣會自由移動、隨機降臨的特殊遺跡,被稱為四苦玄門。
“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就是被四苦之一的‘無老玄門’給拉進來了。
“四苦玄門本質上是已經被破解的遺跡,算是遺跡廢墟,所以即便沒有心火焚香爐,也不會被排斥出去。
“坊間有句俗語,‘四苦玄門,白日飛升’,你從字面意思,也能理解這遺跡的寶貴之處,里面蘊藏著數不盡的財富,甚至蘊含著通往成神的道路…”
徐束看了看巷子外人來人往的小巷,遠近傳來的小販吆喝聲,嘴角一抽說:“沒看出來。”
“嗯,確實,看不出來特殊在哪里。”
水龍吟眼眸閃爍幾次后,幽幽說道。
徐束看她這副好像便秘了的表情,心中就是一動,一個大膽猜測涌上心頭。
眾所周知,水龍吟是個生性要強的半神,即便要面對死亡時也相當坦然從容。
唯獨有一種情況下例外——當事情牽扯到那位疑似失蹤的白玉京主的時候。
所謂關心則亂,這位地榜強者對于她的師父,看來是真愛,沒準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禁忌之戀在里頭也不一定…
所以,毫無疑問。
這所謂的四苦玄門,多半就是那位白玉京主留下的東西!
呱,這都能推測出來,真不愧是太初卷的主人,驚世智慧吔!
友情提示:經過檢測,搜索到了信息,為你翻譯如下:
告小鎮居民書:
1、本鎮執行宵禁,夜晚十二點后,請勿在街上逗留,如有違反,后果自負;
2、小鎮夜間會有安保人員在固定崗亭執勤,且皆為30歲以下的年輕人;
3、本鎮沒有五十歲以上人員,您發現有老人穿著安保人員的制服,請記住——不要回應!不要回應!不要回應!
翻譯完畢 “額…這不是之前在尋找那個醫藥代表時,那什么好一家酒店的入住規則么?”(注:本卷66章)
徐束表情微微一怔,頗為詫異。
不過仔細觀察后,他就發現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之前的規則里,是單獨針對酒店住宿,而現在則是針對整個小鎮。
另外還有男女性別,年齡,巡邏人員變成了固定安保人員等等,多處細節不同。
通過判斷,徐束初步認為,這次的規則,肯定是來自于無老玄門遺跡降臨后的變化。
看來此地有很大的秘密啊…
這樣一來,對我而言似乎反而有利,至少這里就不再完全是對方的勢力地盤了…
徐束目光閃爍,沉吟片刻后對水龍吟道:“瑤瑤姐姐,閑話我就不多說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敵人人多勢眾,有足足四位實力遠比我強的高手,另外還有許多手下,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這些人都垂涎于姐姐你的美色,僅憑我一人之力,實難護你周全。”
“別那么說…你護我至今不離不棄,這份恩情我自然記著。”水龍吟被他說的有些赧然,擦了擦眼淚,理智問說,“所以,你是想說接下來的計劃?”
“聰明。”
徐束豎起大拇指,“此地宵禁,夜間不能外出,所以我們找一個旅館,裝成普通人躲起來,等到你實力恢復,我們沖出來嘎嘎亂殺,豈不美哉?”
“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
水龍吟頗為滿意,當即答應下來。
徐束拿出“紅衣”面具,直接穿上,當即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身穿教士袍,絡腮胡子的大漢,氣質顯得又溫文爾雅、又粗獷兇猛。
這正是大主教喻鳴鑾的當初的某個形象。
“原來是‘紅衣主教’遺物”
水龍吟點點頭,取出些化妝品。
一番撲粉、涂抹之后,徐束眼前的水龍吟,從原本氣質高冷的女神,一下子變成了風俗氣相當重的女郎,堪稱是當場來了一個大變活人。
“臥槽,這特么比紅衣主教的面具猛多了。”
徐束大受震撼。
“走吧。”水龍吟打扮完,兩人大搖大擺,直接上街。
走了一圈后,徐束循著記憶,找到一家位置相對熱鬧,人口很多的酒店,和水龍吟一起走了進去。
他看了看價目表,拿出兩千元的百元大鈔,在前臺小姐的桌上排開,微笑開口道:“你好,要兩間…”
不等他把話說完,水龍吟就突然打斷道:
“開一間房。”
說完,她主動牽起徐束的手,把腦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態度親昵,宛如一對戀奸情熱的伴侶。
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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