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急促的鐘聲轟鳴。
黃金律法遵從號令降臨金鹿號，只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將拜倫的超凡職階一舉推高到了五階。
他額頭長出兩只水晶質地的深藍色犄角，裸露在外的肌膚表面也覆蓋上一層堅硬的細密龍鱗。
轉瞬之間化作了一位龍人的模樣。
就像是額外修行了班塔安群島中排名第一的血脈原典《巨龍王冠》，并且跟秘銀龍凱瑟琳一樣，同樣達到了神話生物甚至更高的層次。
事實上，黑巫術王冠上的明珠血脈原典本質都是種族蛻變，和創生之母·莉莉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拜倫拿自身的夜魔王子位格和秘法術血源長河去冒充其他的神話生物完全不在話下。
只要沒有像那位神話時代的著名屠龍英雄齊格弗里德一樣，沐浴龍血的時候在后背留下破綻，龍人的基礎能力便是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尤其是千年前北海帝國的締造者，海盜皇帝沐浴龍血者、藍龍王萊因哈特曾經沐浴藍龍之血。
蘭開斯特家族本就擁有藍龍血脈，這樣的一種形態除了強大的力量之外，更象征著某種天命！
緊接著，拜倫又在心底爆喝一聲：“鳴神降圣！”
同樣的白色光圈在頭頂炸開，輕而易舉就控制住了體內暴漲的力量。
甚至光圈本身也一改原本光滑的外表，均勻地向上延伸出八個山峰狀的凸起，就好像是戴上了一頂璀璨的光質王冠。
背后一對象征著風暴權柄的巨大羽翼隨即展開，一直延伸向天際的盡頭。
“那是？！！”
在附近戰艦上旁觀的超凡者們不由集體瞇起了眼睛。
在他們的靈視中，一團完全不遜色于木偶王路易的浩大靈光轟然降臨戰場。
連頭頂的暴風雨都在一瞬間詭異地平靜下來。
仿佛統治天空的真正王者君臨人間，就連肆意宣泄著自身威能的恐怖風暴都要為他俯首。
下一刻，木偶王路易手中軍刀重重揮下。
轟隆——！
忽有一聲炸雷鳴響，凌厲的沖擊波直沖云霄，幾公里高的積雨云都被沖破一個大洞。
金色的陽光形成通天光柱，好像舞臺上的聚光燈一樣，照出了站在夢幻城堡號主桅頂端的兩道高大人影。
也是這場木偶劇最終幕的兩位主角。
拜倫和木偶王刀劍相抵，針鋒相對，也勢均力敵！
“王號？！！
這不可能？你家的王位早就已經丟掉了。
灣民海盜王獵鯨者還沒死，就算你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鐵錨灣的王位也絕輪不到你繼承！”
即使已經變成非人的木偶王此時面容僵硬，但圍觀者們依舊十分清晰地看到了他玻璃質眼珠里充滿的震驚。
這也是本場木偶劇開場以來，他這位“導演”遭遇的最大變故。
拜倫卻只是對木偶王颯然一笑，說出那句他的經典座右銘：
“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千年之前，那位祖先藍龍王萊因哈特能干成的偉業，千年之后的我為什么不行？”
這個時候拜倫其實也不算騙人。
畢竟這黃金律法和神圣黃金帝國也總歸算是他親手搶來的嘛。
當然算是靠自己。
同時，他的這句話也隨著海風落入所有人的耳畔。
尤其是先鋒領航殖民貿易公司和黑帆港的灣民海盜，全都好像瞬間就被觸發了血脈深處的“出廠設置”。
一個個全都激動到臉色漲紅，熱血澎湃。
拔出刀劍在盾牌、橡木酒桶、船舷上不斷敲擊，發出響徹整個海域的，屬于灣民海盜的專屬伴奏。
他們等待這一刻實在是已經等了太久太久，灣民的復興似乎不再是虛無縹緲的預言，而是已經近在眼前。
至于為什么狂獵拜倫·蘭開斯特能突然爆發出五階的力量？
管他呢，他大伯、爺爺、太爺爺祖先幾十輩都是國王，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應該是王者！
在刀劍的伴奏中，不知道是誰率先領頭起唱：
“吾為堅盾，亦是長矛；
同甘共苦，掠奪死敵；
為了族群，戮力同心；
越過風暴與雷霆;
唯有榮耀伴隨”
在這首《瓦爾哈拉的召喚》的歌聲中，拜倫頭頂的那一枚光質王冠都顯得越發璀璨。
這就是人心向背。
同時也是拜倫選擇讓狂獵這個真身，而不是海獵人這個偽裝身份人前顯圣的原因之一。
拜倫·都鐸比起拜倫·蘭開斯特來說，出身就是最大的劣勢。
舊大陸從來沒有過平民稱王的先例，王侯將相天生有種！
甚至立下大功的拜倫·都鐸就連想要進入王國上層圈子被其他貴族接納，都需要借助凱瑟琳的幫助。
即使是這樣，愛德華四世也一直在發揮黑廷斯王室的傳統藝能，不斷為他挖坑埋雷。
王后家族、魔鬼公爵也將他視作可以隨意啃一口的肥羊，全都在暗中謀劃吞掉他的產業。
激流堡伯爵就是“拜倫·都鐸”此生的頂點，無論再立下多大功勞都幾乎不用想著能繼續高升半步。
要是換成另一個姻親遍地，根基深厚，傳承久遠的大家族子弟，絕對不會是像他這樣的待遇。
一旦海獵人顯露出五階的戰力，等待他的不會是擁護，反而會有各種明槍暗箭接踵而至。
無數人都會懷疑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運，手里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寶物。
拜倫雖然不怕，但耽誤了領地的發展也得不償失。
狂獵拜倫·蘭開斯特卻截然不同。
天然就是上層圈子里的自己人，甚至和多國王室都能攀上親戚。
他能成功，所有人，包括敵人在內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短暫的沉淪之后，不過是重新回到本來就屬于他的位置上而已。
輕而易舉就能團結起一大批人，將針對黑廷斯的盜國之戰提上日程。
就跟自我介紹時先說“備乃中山靖王之后”是一樣一樣的，“開局一個碗”才是歷史中的絕對異數。
雖然名門之后也常常會被變相地否定了自身的努力，但這就是人性和現實，拜倫也難以抗拒。
另外一個好處，就是愛德華四世在解決掉造反的造王者沃里克和弟弟喬治之前，對他這位蘭開斯特做不了任何事。
要想穩住局面還要繼續拉攏海獵人，可以讓他們趁機安心發展一段時間，絕對一舉多得。
“都給我閉嘴！”
木偶王厲聲怒吼，腳下發力頂著拜倫向前猛沖。
在上萬海盜的歌聲中，他打造的舞臺似乎一下子成了拜倫的主場，又怎么可能不惱怒？
可惜，這個世界上人類的“心念愿力”真實不虛。
如果大喊一聲：“山川啊，大地啊，以及一切生靈啊，請賜予我力量吧”，是真的有可能手搓另類“元氣彈”的。
拜倫雖然還達不到那個境界，卻也靠著假格王號和灣民神王的神格面具真的獲得了群體增益。
鏘——！
手中長劍一轉，從角抵的狀態來了一招“潛行穿越”，從軍刀下方繞到上方，直刺木偶王的額頭。
森然的劍光凝成一線直指“死線”，不要說是一顆機械的人頭，就算是最硬的鉆石人頭也照樣能捅上一個窟窿。
木偶王有縛神相助，劍術早就已經超凡入圣，并且對線和繩索的控制力也無人能及。
連接在木偶軀體上的絲線猛然收緊，他的上半身像塌陷一樣瞬間后仰，同時抬腳，右腿如同火藥爆炸般彈射而起，狠狠踢向拜倫的下巴。
做過機械改造的足部彈出鐵爪，要是被踢中不僅是下巴碎裂的問題，而是整個腦袋都要被一爪抓爛。
拜倫的腦袋也像沒有骨頭一樣瞬間后仰，將“能大能小，能短能長，能軟能硬，能柔能剛”的肉體控制力發揮到了極致。
手中長劍變刺為削，借木偶王自己的力量，在他的腿上削出一溜火花。
一瞬間的交鋒有來有往，誰也沒能給對方造成重創。
颯——！
兩個人目光相擊迸射電光，身形同時一晃瞬間消失，雨幕被擊穿，形成兩條長長的白色空腔。
要不是還能捕捉到兩條沿著九十度桅桿一路奔馳的白色尾跡，凡人士兵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鐺！鐺！鐺！
甲板上空，打鐵一樣的轟鳴聲不絕于耳，火花爆閃，沿途夢幻城堡號的上層積木建筑就像是被兩頭巨獸碾過一樣紛紛爆散。
劍光連閃，帆桁、桅桿、凌空廊道被一截截切斷墜落，又被兩個人高速奔馳帶起的氣爆環瞬間掀飛。
但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戰斗中，拜倫心里卻漸漸有些焦躁起來。
“眾志成城終究不是真正的核心王領，就像是自定義律令只有三次機會一樣，提升職階也存在一定限制。
最多堅持五分鐘就會被重新打回原形。
而且就算是在國際港或者是塔雅潘，持續的時間也長不了太多。
黃金律法誕生的時間太短，終究還是缺乏底蘊。”
各國的王權鐵律之所以能讓王號有序傳承，是因為開國君主用一整個龐大利益集團，以及至少幾十年的時間鞏固了王朝的正統性。
也保證了子孫后代的合法“宣稱權”。
雖然拜倫拿下尤卡坦島之后，就著手統一文字、語言、制度、度量衡，把阿茲克和塔雅兩大帝國及眾多小城邦、部落捏合成一個人口高達1300萬的神圣黃金帝國。
還用“魔宴議會”打造出了自己的核心班底，借助他們將觸手伸向帝國的方方面面。
但這個土著帝國立國的時間實在太短。
從阿茲克帝國黃金法典誕生開始，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時間，事實上的統一更是只有短短幾個月。
全靠拜倫本身天國之主的威望，還有醫療之父的功績才能維系。
一旦他出現意外，黃金帝國大概率當場分崩離析，重新變成城邦之間互相攻伐、獻祭的血腥亂世。
只有等到可以用律法管人，而不是事事都要依靠他的時候，黃金律法才算是徹底扎下了萬世一系的根基。
“既然時間有限，那就速戰速決！”
拜倫剛剛拿定主意再掀開一張底牌，就發現木偶王比他更急。
核心戰場可是被他們放在了夢幻城堡號上，要是這條準傳奇戰艦被拆掉，木偶王的王權領域“木偶王國”也要當場告破。
一刀逼退拜倫，猛然跺腳。
嗡——！
頭頂的代表自我之神的光圈同樣微微凸起，形成一頂王冠的樣子，將無窮無盡的虛幻絲線灑落虛空。
除了天啟四騎士之外，木偶王還在自己的親王領、在大陸諸國、在殖民地、在破碎群島中的眾多私港、在南大陸，收集了無數木偶，還有潛在木偶。
每一個人都相當于他“木偶王國”的臣民，每一根傀儡絲線都相當于一條錨鏈。
共同編織成屬于他的律法網絡。
木偶王統治這個“木偶王國”的律法，比“約法三章”還要簡單，只有一條——唯我獨尊，我的意志就是律法！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他毫無疑問是一位典型的暴君。
接著，每一根絲線都像吸管一樣用力吮吸了一大口自己的“臣民”，簡直比吸血鬼更像吸血鬼。
強制收集到了每一位木偶國民的一絲靈性，他的力量頓時被大幅強化。
這就是木偶王的稱號特效：靈性稅收。
可以對受他支配的所有木偶國民征收包括肉體、靈性、超凡能力等等各方面的稅收，稅制沒有上限，最高可以征收百分之百。
跟那些把信徒當血食的邪神也差別不大了。
與此同時，拜倫也掀開了自己的第二張底牌。
“大小姐！”
“姐姐！”
“明白”2
第一次在戰斗中發動了“一王二后”的專屬能力黃金三角：
“不僅僅靈性、生命力都可以在黃金三角中自由流動。
就連‘一王二后’的靈魂也可以通過黃金三角瞬間轉移，借助另外兩人的身體發揮出自己本身的能力，將三人的力量徹底融為一體。”
隨著拜倫一雙蔚藍色的雙眸深處各自亮起一枚黃金三角。
凱瑟琳和薇爾莉特只在肉體中留下了各自的星光體，繼續和海獵人破壞夢幻城堡號。
靈魂則全都集中到了拜倫的身體里，各自占據三角形的一角。
這個世界上理論上，三頂王冠頂得上一個六階，三個四階頂得上一個五階。
同時，三生萬物，逢七必變。
以無比穩固的黃金三角為核心，更強大的七層律法網絡也隨之降臨。
神圣黃金帝國足足有1300萬人口，卡斯蒂利亞王國本土所有國民加起來連一千萬都不到，就更不要說僅僅是路易的木偶王國了。
不用強制收稅，集中起來的力量也比他更強。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僅沒有被拉開，拜倫反而有了反客為主的架勢。
但臉上沒有表露出絲毫異常，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戰斗節奏，靜靜等待著一個能對木偶王一擊必殺的機會。
就當騎在秘銀龍背上的海獵人投出必中之槍岡格尼爾一槍洞穿數層甲板，在船底開出一個大洞的時候。
木偶王僵硬的臉頰狠狠跳動了一下。
“該死！我的準傳奇戰艦啊！”
然后頭頂的絲線就開始悄悄分化，在激烈的戰斗中從最隱秘的角度一根根粘到拜倫身上。
一根、兩根、三根 粘到到第十根的時候，瞬間爆喝：
“血肉無用！給我死！”
卻是瞬間發動了自己的最強奇術，要把拜倫變成傀儡。
哪怕他的抵抗能力足夠強，但半木偶化也足以大幅削弱他的力量和應變能力，三兩招之后便會當場敗亡。
拜倫回應木偶王的卻是一聲平平淡淡的：“我不吃牛肉”。
這個詞條專門針對怪誕邪靈的禁忌、或者其他超凡者的控制類、規則類能力。
在一定程度上打破自己或別人制定的規則，視自身的超凡職階而定，最高可以削弱一個等級。
在這同為五階的五分鐘里，包括“木偶王國”的殺人規則和一切控制能力，都無法對他產生絲毫效果。
不僅如此，就在木偶王一招失手，心生錯愕的時候，拜倫順勢發動外科手術臺把身上的絲線全都移植了出去。
不是像原來那樣，僅僅移植到了魚類的身上。
而是連帶著血肉無用的效果，一起移植給了那張黃金大鬼牌！
黃金大鬼牌本質上正是那位殿堂序列的至高存在——零級詛咒之靈嬉命小丑的一根頭發。
因為這個詛咒之靈實在太過強大，守夜人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對祂實施封印。
甚至每一位給觀眾帶來快樂的小丑，都是一道用來封印嬉命小丑的堤壩。
其他靈感極高的殿堂序列超凡者雖然稍好一些，但遇到它的時候也都像是老鼠見了貓，天生就被克制。
在拜倫精湛的“外科手術”操作下，傀儡絲線瞬間就跟卡牌上延伸出來的彩色發絲拼接到了一起。
還不等見勢不妙的木偶王松開絲線，身體便猛地一僵。
本來無形的絲線染上了七彩。
木質化的臉上隱隱透出油彩的線條，要形成一副小丑的臉譜，讓他明白小丑竟是他自己！
當然，即使這一根頭發來自超規格存在，但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殺死一位資深的五階傳奇。
就連當初污染食骨小丑科拉斯金，也足足用了寫完一頁日記的時間。
拜倫也沒有那個奢望，只要大鬼牌能限制住木偶王三五秒，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嘟——！
風暴號角再一次被他吹響。
電池八兄弟“轟隆隆”降臨，獲得“一王二后”三人的全力加持，身體也跟著膨脹了一大圈。
它們各自拽住木偶王路易的一部分肢體，胳膊、大腿、腦袋然后開始高速旋轉。
“噼里啪啦”的熾白電流讓旁邊亂戰的四階英雄們也不敢靠近，紛紛閃避。
“開！！！”
隨著相同電極之間的斥力增長到極限，八位風暴巨靈猛然分開，連帶著手里抓著的木偶肢體也被一起大卸八塊。
“嘶——！”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海盜們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剛剛在他們眼里還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木偶王竟然就這么慘死當場？
再看向拜倫時，目光里已經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狂熱。
但拜倫自己卻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解除黃金三角，凱瑟琳和薇爾莉特各自回歸自己的身體。
薇爾莉特第一時間解除神話形態，激活了當初從太陽帝國阿塔瓦爾帕手里挑選的，太陽護符，大幅提升自身的運氣。
取出一只左輪槍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
咔嚓！咔嚓！咔嚓！
一連五槍都沒有給自己爆頭，頓時借助死亡轉輪賭獲得了下一擊32倍威力的攻擊加成！
就在這個時候，拜倫的預感成真。
木偶王破碎的肢體掉在地上后還在不停扭動，就像剛開始的匹諾曹一樣，要在絲線的拉扯下重新聚合成一體。
薇爾莉特不敢再耽擱。
立刻騰空而起飛到殺戮機器的身邊，解除了它的組合模式，探手將第一支栓動步槍撈在了手中。
瞄準木偶王的腦袋，低聲喊出了一句：“大人，時代變了”。
效果：無論對方是元素生物、邪靈、怪誕還是其他非凡生物，都會被這支步槍一槍打出真實物理傷害。
配合威力指數級遞增的死亡輪盤賭，出其不意打死個五階傳奇絕對不成問題。
薇爾莉特現在已經是一家三口中當之無愧的攻擊力第一。
槍焰一閃，一線白光射出，竟將整片海域都給完全照亮。
必死的殺機下，暫時抵抗住黃金大鬼牌污染，恢復身體控制力的木偶王，已經來不及重新組合身體。
一根腿在絲線拉扯下原地跳起，朝著自己的腦袋就是一個大力凌空抽射。
下一刻。
夢幻城堡號的船體便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一個半徑兩米的貫通缺口，從甲板一直延伸到船底。
沿途所有的東西全都被當場氣化。
巨量的海水“嘩啦啦”地涌入船艙，這條船都失去了搶救的必要。
王權領域·木偶王國瞬間告破，本來還在逐漸縮小的“木偶劇場”也消失無蹤。
所有人異化成木偶的危機徹底解除。
軀體已經被薇爾莉特一槍湮滅的木偶王，最后只剩一顆孤零零的腦袋像球一樣飛落。
被一道從船艙里撲出來的身影，奮不顧身地接到了懷里。
正是他的大嫂兼情人若阿納王后。
“路易，你怎么樣！”
“死不了，快跑！”
若阿納也是一位四階超凡者，反應足夠快，知道局勢緊迫，毫不猶豫地再一次丟出了那一枚經緯六分儀。
一道金色光波瞬間籠罩了整艘夢幻城堡號，連帶著上面的所有人都開始飛速虛幻起來。
“不好，快下船，要是船被傳送到三個月都不能趕回來的遙遠地方，我們就全完了。”
一群最清楚六分儀底細的卡斯蒂利亞人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而拜倫在看到若阿納王后這位胡安娜公主生母的瞬間，也終于補足了隱秘的最后一塊拼圖。
隱秘：珍寶大艦隊的危機，歷史影響力28解密度瞬間提升到了100。
猶豫了一秒，終究還是沒有把手里握著的那枚，能對殘血敵人一擊必殺的獅心王斷箭射出去。
“卡斯蒂利亞王國越亂越好。
現在木偶王路易的真面目已經暴露，再也沒有了任何退路，只有立刻回到王國造反，強行推女兒上位這一條路可走。
一場分別由胡安娜和伊莎貝拉為繼承人的王位戰爭已經近在眼前。
要是在這兒殺了他，除了幫無能者和長公主伊莎貝拉掃清障礙沒有任何好處。”
想到這里，發動假格王號最后的力量掀起一陣狂風，帶著本方所有人馬全都一起撤離了夢幻城堡號。
剛剛回到各自的戰艦上。
那艘已經快要沉沒的破爛戰艦就瞬間消失在了海面上。
這一刻，裝滿了金銀財寶的上百艘運寶船，算是徹底落到了拜倫的手里。
他們終于完成了近七十年都沒有人完成的壯舉——劫掠珍寶大艦隊！
所有人都如在夢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且還是在一位五階傳奇的阻撓之下做成的事情。
“我們贏了？”
“不僅活下來了，錢也是我們的了？！”
看著金色光柱下，帶領他們實現了這項偉業的狂獵拜倫，同屬于灣民的盜賊男爵瓦利蘭突然大聲高呼：
“蘭開斯特！海盜王！海盜王！”
雖然拜倫貌似還不是真正的五階，更沒有自己的王號，但既然能爆殺木偶王路易，這個海盜王的頭銜已經實至名歸。
其他海盜只是慢了半拍，就一齊振臂高呼：
“黑帆海盜王，無冕之王！”
“無冕之王！”
“無冕之王！”
巨大的歡呼聲響徹云天。
直到這一刻，拜倫“大海之王在此巡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宣言，終于徹底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