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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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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人一鳥離去,帳篷里只剩下孤男寡女。

  華青芷看著近在咫尺的夜驚堂,頓時局促起來,往后面挪了些,給夜驚堂倒茶:

  “夜公子忙完了?”

  “是啊,剛才被封了個王,慶祝了大半天。”

  “封王?”

  華青芷雖然覺得夜驚堂已經是無冕之王,但南朝真封異姓王,心里還是挺驚訝的,詢問道:

  “實權異姓王?”

  “嗯。”

  “那夜公子的身份,豈不是比虛封的靖王還高了,以后我還得尊稱公子為殿下。恭喜了。”

  夜驚堂對這些不怎么在意,不過見華青芷柔柔弱弱的,倒是來了興致,打趣道:

  “叫聲殿下讓本王聽聽?”

  華青芷眨了眨眼睛,并沒有如同害怕王爺的良家小姐般,軟軟糯糯來聲‘殿下請自重’,而是認真道:

  “殿下的權勢,得自西海百姓,切不能得勢而驕縱,染上那些養尊處優的壞王爺習氣…”

  夜驚堂見華青芷開始勸帝王溫良恭謙了,搖頭一笑,用勺子舀起藥,送到她嘴邊:

  “開玩笑罷了。來,張嘴。”

  華青芷已經被這藥搞出心理陰影了,這段日子到處跑,綠珠不說她都不想提。瞧見夜驚堂喂藥,她猶豫道:

  “我感覺腿好多了,再過些日子,應該就能自己恢復…”

  “不喝藥怎么恢復?”

  夜驚堂見華青芷怕苦,想了想道:

  “我有個不苦的法子,你要不要試試?”

  華青芷眨了眨眸子,稍顯疑惑:

  “什么法子?”

  夜驚堂見此也不啰嗦,直接自己灌了一大口,而后做出霸道王爺的模樣,想嘴對嘴喂。

  結果藥剛剛入口,夜驚堂冷峻不凡神情就縮成一團,迅速左右打量,發現沒地方吐,就硬吞了下去,用手猛錘胸口:

  “咳…咳咳…這是人喝的東西?咳…”

  華青芷瞧見夜驚堂自討苦吃的模樣,眼底茫然又好笑,上前輕撫夜驚堂后背:

  “夜公子倒是真風趣,你幫我喝藥,我確實不苦…嗚!”

  夜驚堂以前嘗過一次,但沒直接喝,此時入口才發現,這玩意能苦的人頭皮發麻,舌頭都不利索。

  眼見華青芷還幸災樂禍調笑起來了,夜驚堂拿起勺子,就喂入了近在咫尺的紅唇間。

  華青芷話語戛然而止,柔雅臉頰頓時沒了笑容。

  隨著難以言喻的苦味傳至腦海,華青芷眼淚都出來了,也不顧大家閨秀的儀態了,拿起身邊的軟枕,作勢要打夜驚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夜公子你怎么能這樣?”

  夜驚堂安慰道:“同甘共苦嗎,我陪著伱喝藥,你還打我,說起來有點沒良心啊。來,繼續。”

  夜驚堂說話間,又硬著頭皮抿了口,而后舀起一勺,送到華青芷嘴邊。

  華青芷瞧見夜驚堂這么哄她喝藥,心頭哪點惱火蕩然無存,想想還是張嘴接住勺子,蹙眉咽了下去:

  “這藥很苦的,夜公子沒必要這樣。而且是藥三分毒…”

  “放心,我練過浴火圖…”

  夜驚堂說道這里,臥薪嘗膽般的純爺們神色一頓,而后直接就把破藥放到了一邊:

  “差點忘了,浴火圖能治腿,還吃這苦作甚。我去拿過來讓你學了。”

  華青芷知道浴火圖的厲害,但要給她這北朝人學,勢必會過問女帝。

  她又不是夜驚堂什么人,接了等同于收了聘禮,以后說話都不硬氣,為此連忙道:

  “我自幼沒打過底子,武功秘籍什么的看不懂,還是喝藥吧。”

  夜驚堂以前沒讓華青芷學,確實是因為其北梁的身份,但在盤龍洞華青芷都豁出命給他渡氣了,他再不讓學顯然不合適了,當下并未多說,直接起身跑去金帳,從鈺虎那里取來了五張鳴龍圖。

  華青芷見夜驚堂出去又回來,手里多了一疊金色紙張,再度搖頭: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夜驚堂在旁邊坐下,取出其中的浴火圖遞給她:

  “我又不讓你以身相許,把這個學了,幫我渡氣的事兒咱們兩清,如何?”

  華青芷聽到這個說法,倒是沒再推辭,猶豫稍許,把鳴龍圖接過來打量,發現上面沒有文字,只有鳳凰浴火的圖畫,疑惑道:

  “這怎么學?”

  夜驚堂也不太好解釋,只是盡力引導:

  “就是意境,仔細看這幅畫,放空心神,跟著感覺走…”

  華青芷腦子十分聰慧,但自幼雙腿落下毛病,武學止步在打底子的狀態,對氣脈之內的完全沒概念,盯著鳴龍圖瞅了半天,眼睛都酸了,都沒摸到門道。

  鳴龍圖沒法口口相傳,只能‘意會’,夜驚堂對此也沒太大辦法,稍加琢磨后,忽然想起摸冰坨坨的手感…

  念及此處,夜驚堂心中微動,坐在了跟前,把手放在華青芷纖細腰肢上,仔細感知。

  華青芷頓時分心,余光瞄了瞄,見夜驚堂閉目凝神表情端正,并不是在輕薄她,便沒說話,繼續仔細感受。

  夜驚堂手順著后腰,慢慢下滑到尾椎骨附近,又往上順著腰側滑到小腹,再慢慢往上,尋找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

  結果氣沒找到,反倒是發現華青芷體質還挺敏感,明顯有反應了…

  “呼…”

  華青芷臉色漲紅,心思早已經不在浴火圖上,被胳膊環住后,忍不住詢問:

  “夜公子,你在做什么?”

  “別分心,靜心凝神,看著圖仔細感受。”

  華青芷被男人摟著,哪里沉得住氣,但夜驚堂這么認真,也刻意注意著身體距離,她也不好瞎想,便學著陸姐姐打坐的姿勢端正做好,仔細意會手里的圖畫。

  夜驚堂以手掌仔細感知,在摸了不知道多久后,總算在氣海穴發現了一粒火種,而后開始按照浴火圖的脈絡,在體內延伸,描繪出一副復雜到極致的立體脈絡圖。

  夜驚堂見此暗暗松了口氣,并未直接干擾,而是把手貼在肚子上仔細觀察,發現華青芷出現迷茫,才會輕微干預引導。

  而隨著觀察的深入,夜驚堂還發現了華青芷雙腿出現問題的緣由。

  從氣脈的細微走向來看,華青芷腰部以下的氣脈,似乎遭遇過重大變故,導致脈絡一團亂麻,出現細弱游絲或者直接阻塞的情況,連肌肉血管都受到了波及。

  雪湖花的作用,是護經續脈,沒法根治這種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只能用雪湖花根莖的藥性,來硬沖開阻塞不通之處,而后恢復,說起來也是破而后立的路子…

  大帳內鴉雀無聲,只能聽見兩道呼吸。

  華青芷認真看圖,覺得自己已經看完了,但夜驚堂沒叫停,她也不好停下來,只能繼續加深印象。

  結果慢慢的,華青芷發現有點不對——夜公子的手越來越不老實,摸到了大腿上,慢慢游走…

  華青芷本來想強忍的,但最后實在忍無可忍,咬牙開口:

  “夜公子?”

  “嗯?”

  夜驚堂全神貫注幫華青芷檢查身體,被羞憤嗓音喚回心神,才發現已經挪到身前,握著白皙光潔的玉足把玩,華青芷臉色已經變成紅蘋果了…

  夜驚堂連忙松開手:

  “抱歉,沒注意。繼續吧,把剩下幾張也學了。”

  華青芷看夜驚堂神色,不像是故意摸的,想想也沒說什么,往旁邊挪了些:

  “今天就到這里吧,剩下的還有四張圖…”

  雖然話語很含蓄,但意思應該是——等把剩下四張全學完,她怕是得被摸到天亮了。

  夜驚堂看了看天色,覺得以華青芷的接受能力,一晚上學完是有點困難,便道:

  “沒事,反正你現在也用不上,慢慢學即可。我明后天得去沙州一趟回來再教你也行。對了,這個藥還是得繼續喝…”

  “啊?”

  華青芷剛松了口氣,聞言又渾身微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夜驚堂,意思明顯是——還得喝藥?合著我白讓你摸這么半天?庸醫!

  夜驚堂通過剛才的檢查,大概明白華青芷身體的情況,對此解釋道:

  “你才開始練浴火圖,功力太弱,治好估摸得很長時間喝藥會好得快些。有浴火圖肯定能治好,喝不喝看你自己吧,不喝其實也行。”

  華青芷聽到肯定能治好,自然不想碰這苦死人的藥,不過想到這些天一直趴在夜驚堂背上當掛件兒,又覺得腿不好不行,猶豫稍許,還是端起藥碗小抿了一口。

  夜驚堂見此笑了下,起身道:

  “那我先出去了?”

  華青芷被苦的連方才的心猿意馬都沒了,可能是因為夜驚堂摸了她,說話又不作數,有點惱火,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夜驚堂嘴邊:

  “夜公子說好的同甘共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夜驚堂笑容微僵,硬著頭皮來了一口,而后話都沒說便跑了,走的老遠才聽見:

  “咳咳…”

  華青芷眼底顯出幾分笑意,有人陪著一起吃苦,心里上的抗拒倒是真少了些,端起藥碗慢慢一飲而盡…

  從華青芷帳篷里出來,時間也已經到了后半夜,整個軍營都消停下來,只剩下來回巡邏的步履響動聲。

  夜驚堂找來水猛灌了幾口后,才轉道來到了水兒的帳篷,剛進去就發現氣氛挺特別。

  頗為寬大的帳篷里,左右放著兩張已經鋪好了板床,中間則是用餐的小桌。

  青禾身著紅黃相間的紗裙,在左側的床榻端坐,面無表情,全神貫注盯著對面,手里還拿著三根銀針。

  而水兒則躺在右側,儀態一如既往的懶散,斜靠在枕頭上,旁邊還放著個酒葫蘆。

  兩個人干瞪眼。

  發現夜驚堂進來,梵青禾才有了反應,起身便把門簾合上,帶著些許委屈:

  “你今天要是再護著她,我真回冬冥山,這次不是和你開玩笑。”

  璇璣真人坐起身來:

  “行啦,看把她氣的,半個月沒和我說話了。今天怎么都由著你行吧?不過條件是,我做什么,你就得一起做什么。”

  梵青禾見此不服氣:“憑什么?上次是我一個人硬抗,你躲過去了。”

  璇璣真人理直氣壯:“我上次在盤龍洞一個人硬抗,差點被他弄死,你不也躲過了一劫?”

  “當時我在外面,沒在跟前,不然…”

  “你不會進來?”

  “我找不到路。”

  “那是你的問題,能賴我?”

  梵青禾眨了眨眸子,覺得妖女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氣勢收斂幾分,有點猶豫了。

  璇璣真人往里面滾了一圈兒,給夜驚堂讓開位置:

  “說好了,你做什么我都奉陪,你不敢沒把我拉下水,是你自己的問題,明天要是再一直瞪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夜驚堂最喜歡兩個人較勁兒,當下摟著青禾在跟前坐下:

  “好了,奔波一路累壞了,我馬上還得去沙州一趟,快休息吧。”

  梵青禾肯定不樂意和妖女一起受刑,被摟著在旁邊躺下,暗暗琢磨片刻,心中微動,開口詢問:

  “你確定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璇璣真人做什么都有慫禾禾墊背,有什么好怕的?當下挑了挑眉毛:

  “嗯哼。”

  “要是你做不來怎么辦?”

  “做不來任你處置,夜驚堂不用為我求情。”

  梵青禾見此點了點頭,又站起身來,開始翻隨身包裹。

  夜驚堂摟著水兒躺在枕頭上,看著青禾翻東西,還以為是要取降妖法器。

  結果不曾想,青禾還真掏了個法器出來!

  梵青禾從包裹里拿出個鈴鐺,套在手腕上,又換上大祭司的行頭,而后便擺出端莊肅穆的神色:

  “我給他做法,禱告上蒼,保佑他此行一帆風順。你要是做不來,哼…”

  “呃…?”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梵青禾也不啰嗦,說完就化身冬冥部巫女,搖晃手腕上的鈴鐺,開始念咒。

叮鈴鈴  璇璣真人瞧見此景,神色也怪異起來。

  畢竟冬冥部的巫術,她確實不會,按理說掉坑里了。

  但和她這玉虛山的嫡傳師叔,比拼做法祈福,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她的職業?

  夜驚堂正難以置信看著青禾念咒,忽然發現床鋪被往外推了一截,滑到了帳篷中間。

  而后躺在跟前的水兒,便瀟灑翻身而起,氣質也仙風道骨起來拔出合歡劍,手指摸過雪亮劍身,口中念念有詞: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急急如律令!”

  “哈?!”

  夜驚堂躺在正中間,看著兩個忽然開始斗法的瘋媳婦,人都懵了。

  想起身吧,又覺得不太尊重雙方的職業,只能雙手疊在腹部,左右小心打量,感覺和自己中邪了,正在被驅魔似得。

  好在這‘游方道士大戰部落薩滿’的離譜場景,并未持續多久。

  梵青禾念叨片刻,發現妖女竟然接得住,自然不再白費功夫,把行頭放下,躺在了夜驚堂跟前,閉上眼睛道:

  “夜驚堂,你是男人,你自己看著辦。反正對我做什么,就必須一視同仁。”

  璇璣真人頗為得意,瀟灑收起法劍丟在一邊,倒頭躺在跟前:

  “來吧,別太過分,我怕禾禾受不住。”

  “我受不住?!你就嘴硬吧你,我好歹是過來人…”

  夜驚堂終于回到正常節奏,暗暗松了口氣,當下也不敢再瞎扯,坐起身來,開始從左右啵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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