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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8章 意外

熊貓書庫    從農家子開始的古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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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衡沒有再發作,不過臉色較之來時,卻黑了許多。

  其實早在離開長安的時候,徐章就已經提前派人去將調令送往各地的駐軍了。

  年初那次視察可不是白去的,雖說徐章去的只是京兆府境內的駐軍,可對于整個西軍的情況還是有一部分了解的。

  扶風指揮營,只是這次被徐章調往隴右各地指揮營的其中之一而已。

  而徐章之所以會親自來扶風指揮營,除了因為順路之外,更加重要的是,徐章想要看看西軍騎兵的水平。

  與此同時,東京汴梁,樊樓二樓雅間之中。

  石頭和汗牛守在廂房門外,顧二、長梧、徐文、長柏四人圍坐在桌邊,桌上擺著眼下樊樓最火的佳肴美味,酒壺里的酒是樊樓最好的酒,就這么一小壺,就要十貫錢。

  好酒好菜,若依常理而言,席間合該是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歡聲笑語不絕于耳才是。

  可席間四人的神情卻都有幾分不快。

  “樞密院那邊怎么批復的?”見三人情緒不高,長柏率先打破平靜問道。

  “還能怎么樣?”長梧自嘲般的道。

  迎著長柏的目光,徐文神情也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

  “唉!”長梧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樞密院那邊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和姐夫都上了五回書了,次次都給我們打回來。”

  當初調令剛剛下來,徐章還沒動身離京的時候,長梧和徐文等人就曾上書請調去陜西,當時卻被朝廷以叛亂初定,神武軍需坐鎮東京,震懾宵小為由給拒絕了。

  后來長梧和徐文又陸續幾次上書請調,可惜都是無功而返。

  顧二眸光微閃,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三人倒是沒察覺。

  武官想要調動,只有三個途徑,要么是因為樞密院的軍令,要么就是因功累積升遷,要走兵部的路子,要么就是圣旨。

  “要不仲懷去宮里求求太后?”長梧忽然看著顧二說道。

  在那場宮變之中,顧二也是立下大功的,自那之后,顧二一路平步青云,先掌殿前司,后領神武軍,無不展現出朝廷和太后對顧二的信任和看重。

  “若是有用的話,當初調謹言去陜西時,就不會讓他孤身前去,如今隴右情勢未明,我便是去了宮里,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用!”

  這次朝廷忽然調徐章去陜西,顧二其實挺意外的。

  不是意外朝廷讓徐章去陜西,而是朝廷忽然奪了徐章的軍權,直接把神武軍摘了桃子,而且還讓徐章這么一位已經差不多極人臣的大理寺卿,神武軍都指揮使,去陜西這種和西夏吐蕃直接接壤的邊疆之地做經略安撫使。

  隴西生變,朝廷把徐章這個能臣干將派過去,聽起來合情合理,當時顧二也沒多想,可現如今徐章走了這么久,思來想去,顧二卻總是隱隱覺得這里頭有些不大對勁。

  可究竟怎么不對勁,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不得不說,顧二的直覺還真的挺準。

  “算了,就別折騰仲懷了,估摸著現在他都自顧不暇了呢!”長柏說道。

  “自顧不暇?”

  長梧和徐文好奇的打量著顧二,又向長柏投去詢問的目光,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莫不是侯府那邊又出了什么事情?”徐文沒忍住好奇的問。

  自從顧二娶了張家姑娘,成了英國公的女婿之后,寧遠侯府那邊倒是消停了幾日,可去年逆王那檔子事兒,可沒少給顧二帶去麻煩。

  張家姑娘,不,現在應該叫張大娘子了。

  張大娘子又是個性情高潔,目下無塵的性子,待在寧遠侯府那個事兒堆里頭,日子過得未必就順心如意了。

  好在張大娘子娘家給力,不止是在軍中,便是在整個朝堂之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若是跺一跺腳,整個東京城都得抖上三抖。

  就算是曹太后,在面對英國公府的時候,也不敢隨意輕慢。

  更別說顧二的那位繼母小秦氏了。

  小秦氏自己不敢輕慢,卻能攛掇著別人來惡心張氏,明的手段不敢動,那就來暗的,玩陰的。

  好在張氏也不是那等在意別人看法的人,這些時日以來,顧家四房五房的嬸嬸嫂嫂們,可沒少在張氏那里碰壁。

  不論她們說什么,張氏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進的模樣,高冷的就像是雪山上的白蓮花,叫人不知該如何接近。

  三人的目光盡皆落在顧二身上,目光之中帶著疑惑和詢問。

  顧二展顏一笑,舉起酒盞喝了一口,才說道:“能出什么事,不過是幾個秋后的螞蚱,想要最后掙扎一下而已,無傷大雅!”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長柏語重心長的說道:“欲治國者,先齊其家,若是連家都搭理不清楚,所謂治國平天下,不過是一句空談。”

  “顧二哥不是已經搬出侯府了嗎?”唯有長梧,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搬出侯府,不代表和侯府徹底斷絕關系,顧二哥的名字,可還在顧氏族譜上面躺著呢!”徐文道。

  顧二道:“行了,好端端說我做什么,你們兩想調去陜西的事兒可還沒解決呢!”

  這話一出,長梧和徐文雙目相對,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哎!”

  長梧一臉愁容,端起酒盞:“來,吃酒吃酒!拖了顧二哥的福,咱們才能嘗到樊樓最頂尖的美酒吃食,可不能浪費了。”

  盡管有些煩悶,可長梧還是不想影響朋友們,主動招呼眾人喝起酒來。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顧二忽然說道:“昨日工部將作局那件事兒,你們聽說了嗎?”

  長梧道:“怎么沒聽說,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附近三條街的人都被嚇傻了,還以為是地龍翻身,一個個拖家帶口,慌不擇路的跑到大街上,鬧出好大的亂子來,后來還是城防營出面才把這事兒給壓下來,沒有引起更大的亂子!”

  長柏沉聲道:“聽說將作局的工匠被炸死了七八人,重傷十余人,其余輕傷者不計其數。”

  “幸好當初搭建將作局的時候,工部那邊聽了咱們的建議,把倉庫和試驗的場地隔開了,否則的話,只怕小半個東京都將化為烏有。”

  這么就下來,將作局的倉庫里頭,堆積了不知有多少炮彈和轟天雷,若是一下子被引爆了,那后果,絕對不堪設想。

  徐文道:“當初朝廷把將作局調去工部的時候,咱們可是再三提醒過的,火藥威力巨大,易燃易爆,極懼明火”

  可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意識到不對:“不對呀!當初咱們將作局里的那些匠人,大半都被調去了工部,他們經驗豐富,在咱們營里的時候可從來都沒出過這么大的錯。”

  “是意外還是”長柏也忍不住面色凝重的問道。

  顧二道:“應該是意外,如今小半個將作局都化為烏有,還引起了不小的火勢,好在將作局周邊都聽了咱們的做了充足的準備,設置了隔離帶,再加上發現的及時,這才沒有讓火勢蔓延,否則的話·····”

  說起這個,顧二還隱隱有些后怕,將作局就在城西,若是火勢當真蔓延起來,一時半會兒可沒那么容易撲滅。

  “自去年下半年開始,朝廷就開始擴建工部將作局了,許是新招募的那些匠人們出的差錯也說不定。”

  “顧二哥,你消息靈通,可知現在上頭是什么意思?將作局還要繼續辦下去嗎?”徐文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便是長柏,也忍不住好奇的問:“火炮威力之大,足以開山裂石,摧金斷玉,如此神器,朝廷斷然不會視而不見。”

  顧二卻道:“威力雖大,可同樣危險,若是像這次的事情再來上幾次,這滿地紙醉金迷,繁華昌盛的東京城,還會是今日這般模樣么?怕不是轉眼就要成為第二個長安城!”

  “當初要是早聽了咱們的,把將作局挪到城外無人的地方去,哪里還會鬧出昨日那種亂子。”長梧忍不住吐槽。

  “也不知工部那些大相公們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在城外找個僻靜人煙稀少的地方,四周再設下重兵,還能防止有心之人混入其中,當初咱們不就是這么做的嗎!”

  “你以為人人都是五弟呀!要求那般高!”徐文沒好氣道:“而且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你我人微言輕,豈能隨意置喙。”

  朝廷雖然不以言獲罪,可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還是的有個底,

  不論是以前的將作局,還是現在的天工營,在徐章那苛刻無比的要求和條例之下,除了在引火試驗的過稱當中出過差錯之外,似昨日將作局鬧出那般大的動靜的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那倒也是!”長梧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道。

  可隨即神情卻忽然一變,有些忐忑的道:“這事兒不會牽連到咱們頭上吧?”

  “應該不至于吧?”徐文道:“現在的將作局,可是在工部的名下,上頭就算是要怪罪,那也是怪罪工部的人,怎么也扯不上咱們吧!而且當初咱們又不是沒提醒過他們。”

  長梧扭頭看向長柏:“對了,二叔當初在工部當過差,和以前的同僚們仍有來往,則誠不妨請二叔去工部那邊問問情況?”

  盛紘的圓滑在東京城里頭可是出了名的,盛家累世官宦,兒子出色不說,女婿更為了得,傳臚出身,屢建功勛,年紀輕輕就被封為永平侯,還是官家的老師之一,如今又被委以重任,派去陜西坐鎮。

  盛紘如今在東京城里頭,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去歲宮變之后,就被提拔到了御史臺,做了御史中丞,直接從五品一躍成為正四品的朝廷要員,而且還是御史臺這等清貴的衙門,盛紘今年可才四十出頭,將來的話,入政事堂或許有些難度,可一個部堂長官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這倒是個主意。”顧二也頗為認同。

  長柏道:“待我回去就去找父親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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