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六百五十一章 叫破喉嚨也沒用

熊貓書庫    大明小學生
🔊點這里聽書

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六百五十一章叫破喉嚨也沒用  秦德威沒有穿官服,只以平常人樣子出現,他身后的馬是老師張潮的,不然大明也沒幾個人有資格讓秦德威牽馬了。

  不過鄉試座師兼會試座師張老師很不自在,這時候不肯上馬,只跟在后面慢慢走著。

  秦德威走到宮門外時,卻發現別人似乎并沒有表現出多么驚訝,這就讓秦德威很奇怪了。

  自己這樣畫風獨特的出現,居然一點波瀾都沒有引起,難道自己真過氣了?不紅了?

  他掃視了一圈,就發現了同樣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嚴世蕃,同樣尋常服飾,同樣牽著馬匹。

  秦德威頓時恍然大悟,所以是嚴世蕃把自己風頭搶了?

  別人先看到了牽馬執鞭的嚴世蕃,再看到自己也“有樣學樣”,當然就沒那么驚訝了。

  禮部尚書班位和大學士并不遠,所以禮部尚書的馬和大學士的馬距離也很近,于是秦姓馬夫和嚴姓馬夫互相友好交流很方便。

  感覺自己風頭被搶的秦姓馬夫很不爽,指名道姓的說:“你這嚴監生,為了能在皇上面前露臉也真是不擇手段!”

  擁有歷史記憶的秦德威對嚴世蕃不敢小看,他猜測嚴世蕃這樣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以秦德威的功力,一句“嚴監生”就讓嚴世蕃破了防,差點就脫口而出“我不是監生”。

  所幸嚴世蕃腦中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回應,甚至不能繼續糾纏身份話題。

  不然秦德威下一句必然就是,“那你是個什么?尚寶司丞?哈哈哈哈.”

  所以嚴世蕃的回應滴水不漏:“兒子為父親盡孝乃是天經地義,牽馬執鞭又有什么可質疑的?

  反倒是秦學士你,以清貴之身,做奴仆之事,實乃嘩眾取寵。”

  秦德威冷哼一聲,什么叫嘩眾取寵?你嚴世蕃懂個錘子!

  難道他秦德威喜歡這樣辛苦?只不過是想過來看看皇帝的態度,不然就不放心。

  另外作為一個“紅人”,如果突然被皇帝“冷落”,卻繼續穩如泰山不當回事,那皇帝知道了會怎么想?尤其嘉靖皇帝還是個很猜忌多疑的人!

  當然秦德威這些心術不能明說出來,更不可能對嚴世蕃透露。

  于是嚴世蕃激動的發現,自己在與秦德威的口舌之爭中,終于占了一次上風!

  其實對秦德威的心思,嚴世蕃憑借機智隱隱也猜到了幾分,但只要秦德威在吵嘴里不能明說,那就只能憋屈著,被自己爽!

  想到這里,嚴世蕃感覺自己又行了:“在下真沒什么身份,本來就上不了臺面,為父親鞍前馬后的盡孝,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反倒是你秦學士這樣做,雖說是為老師效勞吧,但也太夸張怪誕了,不免有用力過猛之譏啊。”

  “夠了!”秦德威一聲大喝,打斷了嚴世蕃的話。

  嚴世蕃對左右其它大臣的馬夫笑道:“看看,秦學士惱羞成怒了!”

  附近馬夫紛紛低下頭,裝作沒聽到,你們神仙打架,別來連累凡人啊!

  秦德威嘆口氣:“本不想與你這嚴監生計較,可是你定要逼我。如果伱是為了盡孝,那我勸你還是換個人來牽馬。”

  然后又比劃著說:“不然就憑你這眼神,就憑你這身板,就憑你這腿腳,怎么牽馬執鞭?

  萬一出了事故,嚴閣老有個三長兩短,那你到底算是盡孝呢,還是虐待令尊呢?”

  霧草!嚴世蕃瞬間仿佛萬箭穿心,紅著眼嘶吼道:“我與秦賊勢不兩立!”

  因為有錢常年肉食進補的秦德威已經成年了,心里比較了一下雙方的物理戰斗力,便夷然不懼,反而擼起袖子,咄咄逼人的上前幾步。

  正在這里當值的第一責任人陸炳見狀,也不敢看熱鬧了,連忙大喝一聲:“都住手!不是,都住口!誰敢在此喧鬧驚駕!”

  然后帶著官校迅速上前,攔在秦德威與嚴世蕃之間。

  恰好此時卿云宮龍飛門打開,嘉靖皇帝騎著馬出來了。

  因為這是去謁陵,所以并沒有伴隨著鐘鼓配樂,皇帝出來的很安靜,沒有給外面人太多提前反應時間。

  結果嘉靖皇帝才出龍飛門,坐在馬背上視野極佳,立刻就看到左前方不遠處,也就是駐馬的地方亂作一團,很多人都在朝著那個方向張望。

  不過發現皇帝出來后,眾人就像是一起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立刻朝拜,沒有人不懂事的繼續亂下去。

  陸炳上前對嘉靖皇帝奏明情況道:“少詹事秦德威與尚寶司丞嚴世蕃生口角,臣正在竭力阻止!”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嚴世蕃乃閣臣嚴嵩之子。”

  嘉靖皇帝有點生氣的質問道:“此二人怎么會在這里?”

  陸炳如實答道:“均是充當馬夫,聲稱為尊親和師長牽馬執鞭而來。”

  嘉靖皇帝口氣很嚴厲的斥道:“他們以為朝廷連兩個馬夫都派不出來么?讓這兩個東西都給朕滾下去,別在這里礙眼!”

  陸炳又等了一下,見皇帝沒有別的話,這才領命去傳旨了。

  嘉靖皇帝這次沒讓秦德威隨從,并不是厭煩秦德威,或者刻意敲打。他單純就是覺得秦德威最近實在太熱了,需要冷卻一下。

  而且秦德威近期寫詩數量實在太嚇人,讓嘉靖皇帝心里有點害怕。

  萬一登純德山謁顯陵時,秦德威又積極的獻上十篇八篇的作品,那就又是不好不賞的情況了。

  不管是金銀還是彩緞,亦或是御器,總要給點,不然皇家臉面何在?以后別人誰還有積極性?

  可從帝王術來說,如果賞賜次數過多,那賞賜本身就不稀罕不值錢了,所以不能再給秦德威水詩詞混賞賜的機會了!

  綜合考慮后,嘉靖皇帝這次圈定隨駕大臣名單時,把秦學士排除了出去。

  聽到嘉靖皇帝的旨意,高端馬夫二人組反應各不相同。

  秦德威明顯松了口氣,看來皇上對自己沒什么不良看法,就是不知為什么抽了個風,所以這次登純德山不叫上自己。

  但嚴世蕃就苦澀了,本來有意找機會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但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和秦德威一起被留在了鐘祥!昨天父親警告過,今天鐘祥城里沒人能護得住自己,難道一語成讖了?

  雖然皇帝讓這兩人“滾下去”,但兩人肯定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自己先走人。

  所以兩人也只能在最外圍邊緣地方等著,恭送嘉靖皇帝離去,然后是隨駕大臣和護衛官軍次第離開,然后兩人才敢重新恢復自由。

  秦德威看了看左右,忽然獰笑著重新擼起袖子,一把抓住嚴世蕃。

  兩人因為都裝成馬夫,沒有帶著仆從,所以此時應該是一個十分罕見的單挑機會,秦德威向來善于利用優勢。

  此時什么叫優勢?身材更高大,體格更強壯,年紀更輕,單挑獨眼、虛胖、腿腳還不好的人,就是優勢。

  而嚴世蕃嚇得臉色慘白,他很知道,秦德威絕對不是銀樣镴槍頭,真得敢對大學士兒子動手!

  但宮門外還有值守的官校,很盡職盡責的上前勸阻道:“宮門前嚴禁斗毆!”

  秦德威低聲回應道:“火海救駕的徐妙璟乃是我妻弟!”

  直屬于皇帝的親軍武官或許可以不賣文官面子,但對同系統內紅人就要顧忌幾分了。

  為首的武官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說:“無論如何不要讓我看見,不然大家都難辦。”

  秦德威二話不說,強行拖著嚴世蕃,就朝宮門斜對面的小巷子里鉆。

  嚴世蕃竭盡全力的掙扎,嘴里故意放聲嚎叫道:“你秦德威有什么權力強行拉人!你秦德威還有沒有王法!”

  可惜在卿云宮前,過路的不是太監就是官員,都很懂事的兩不相幫,真沒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血好漢,現實世界又不是話本故事。

  秦德威冷笑道:“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你背地里給我使了多少小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顧璘就是你攛掇的吧?我也是忍你很久了,拼著罰俸一年,今天與你算算賬!”

  卻說前往純德山的大隊人馬離開卿云宮后,嘉靖皇帝騎馬前進,左右后方最近的人員是兩個大學士。

  比起端起首輔架子的夏言,嘉靖皇帝還是更喜歡與說話更好聽的嚴嵩閑聊。

  嚴嵩變趁機口頭向嘉靖皇帝謝罪:“方才犬子驚擾圣駕,罪該萬死!”

  嘉靖皇帝隨意問道:“為何令郎今日如此大膽,竟敢在龍飛門外喧鬧?”

  嚴嵩有點哀傷的奏答:“犬子胸中有幾分才華,怎奈其貌不揚,自幼多遇坎坷,性情最受不得激動。今日又遇到了秦德威,故而一時失態。”

  周圍其它人聽到這里,齊齊無語。從來沒發現,嚴閣老的話竟然如此有道理。

  因為遇到秦德威才失態,這個說法仿佛讓事情一下子變合理了,而且還情有可原了。

  試問誰能保證遇到秦德威時不失態?所以嚴世蕃又能有什么錯呢?

  就是嘉靖皇帝聽到這個解釋,居然也不覺得嚴世蕃有多大錯了。

  此時嚴嵩仿佛不是大學士,而是一個普通老父親,絮絮叨叨的說:“犬子確實聰明,自幼博覽群書,才學滿腹。怎奈造化弄人,身有殘疾,不得其用,可惜之極啊。”

  這種舐犢情深,讓嘉靖皇帝產生了些許情緒上的共鳴,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輕輕嘆口氣。

  嚴嵩繼續說:“臣近些年來考證古法、更訂禮制,犬子多有輔助,但也只能隱藏幕后,是以功名不彰。”

  嘉靖皇帝終于產生了些許興趣,“竟然有此等本事?”

  從昨晚開始,嚴嵩當然能看得出來,自家兒子就是受了秦德威晉升為四品的刺激,所以才想積極求官。

  作為父親,即便口頭上再貶低,還能怎么辦?誰不希望兒子有一個好的未來?

  而且一個垃圾掛職寄祿的尚寶司丞,在秦德威面前真不夠看,完全沒有安全性可言。若能遷轉為一個正經的要害官職,反而能提升人身安全。

  如今費盡心思,終于說到皇帝有興趣了,嚴嵩就答道:“容臣自夸,犬子也稱得上俊彥奇才,有博古通今之能。”

  嘉靖皇帝忽然問了句:“比秦德威如何?”

  嚴嵩:“.”

  嘉靖皇帝沒有為難一直很順從的嚴閣老,很給面子的便下旨道:“著兩名官校飛騎回轉,命其中一騎換上嚴世蕃過來!”

  當即就有兩名侍駕的錦衣衛官校調轉馬頭,向著來路飛奔而去。

  臨近飛龍門時,遠遠的就聽到了殺豬般的嚎叫聲,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前方巷口有兩人拉拉扯扯的。

  再細看,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正強行動手,把另一個矮胖丑人拖進了小巷子,畫風十分詭異。

  兩名官校縱馬加速衝了過去,同時叫道:“圣旨到!都住手!嚴世蕃接旨!”

  在皇權社會,圣旨兩字大于一切,鉆進小巷子里的秦德威聽到有人喊圣旨,下意識的稍稍愣神,停住了動作。

  嚴世蕃擺脫秦德威的魔爪后,立刻很機敏的躺倒在黃土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又使勁用力,連連撕破了衣袖前襟。

  轉眼間,他全身上下變得又是灰頭土臉又是破破爛爛的,看起來狀況可憐,仿佛剛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秦德威:“.”

  為什么他始終將嚴世蕃視為勁敵,這就是原因。

  嚴世蕃正想著再自抽兩個耳光留下痕跡時,那兩個官校卻已經到了巷口,看到了自己,嚴世蕃只能作罷。

  畢竟來者不一定是向著自己的,當面做偽證容易出事。

  兩名官校看到嚴世蕃形狀,也是愣愣,之后才有其中一名官校翻身下馬,對嚴世蕃喝道:“圣諭!傳嚴世蕃覲見!速速上馬!”

  渾身破爛的嚴世蕃得意的大笑幾聲,對秦德威道:“你等著吧!爺爺我這就去見駕了!”

  自家父親既然預見到,自己留下不會有好事,肯定會被欺凌,那肯定也會想辦法把自己撈走!

  他相信父親,一個大學士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到,那可以趁早回家養老了!

  剛才死皮賴臉的拼命掙扎,拖延了這半天,終于等到了轉機!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