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湖邊梅溪山(上)
一湖清水,幾座古廟。
幾個女孩兒提著水桶,撩起了袍子,蹲了下去,打起了一桶水。
她眉眼中全是笑意,桶中有一尾魚兒,魚兒甩起了尾巴,幾滴水珠落到了臉上。
“魚兒啊魚兒,趕緊回去吧,我要打水洗衣服呢!”
女孩兒說著便把魚放了回去,隨即又打起了一桶水,只見那尾魚兒還在水桶里,似乎還在朝她眨巴著眼睛。
“你若是再不走,我就拿回去把你燉了。”女孩睜大了眼睛,嘴嘟了起來,佯裝生氣惡狠狠的說道。
那魚兒似乎不相信女孩真的會把它燉了,在桶里游得更加的歡快。
女孩沒有辦法,只能挽起了袖子,把魚兒從桶里給撈了出來,放回了湖里。
古廟里傳來了徐長安熟悉的琴音,女孩急忙提起水桶,便朝著廟里跑去。
她沒有注意到,四人一貓到了湖的對岸。
“多好的小姑娘啊,可惜是個女禿驢。”
鄭大焽瞇起了眼,看向了湖對岸提著水離開的小姑娘。
“你的年紀足夠做人家爺爺了。”
徐長安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道。
“我又沒有說要做什么,美麗的事物是人都喜歡欣賞,包括女孩子。”
“畜生!”
徐長安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笑罵了一句,小白也沖著鄭大焽叫了一聲,似乎是在鄙視他。
“你也是,一遇到困難就溜,沒義氣!”
徐長安指著鄭大焽肩頭上的小白說道。
小白立馬不吭聲,鄭大焽反而一笑,看向落在最后的劍無畏。
“小子,你快一點,背一個老頭子都那么慢,還想做大劍仙?”
說著,便顧自朝著這梅溪湖對岸的山爬了上去。
這座山,叫做望溪山;它的對面是梅溪山,而梅溪山的山腳,有一汪清澈透明的梅溪湖,梅溪湖的邊上,有一座廟,叫做梅溪廟。
鄭大焽帶著三人一貓來到了望溪山,在這兒搭建了兩排木屋,編織了五把躺椅。
深秋到來,四人一貓便躺在了椅子上,看著對岸的山,山腳的湖,湖里的廟。
深秋的風有些涼,似乎來到這山上的一個月,姬秋陽便真正的老了,發須都白得如同銀絲,走路也多了幾分疲態。
“你們倆,還不去練劍,莫非要姬秋陽前輩親自陪練么?”姬秋陽閉上了眼,說話的是鄭大焽,這些日子,憑借著姬秋陽的威風,就連徐長安都不敢和他頂嘴了。
小白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這一切都和它沒有關系。
“還有你!”
鄭大焽的手指向了小白,隨 即一想,收了回來然后說道:“算了,今天不吃魚。不過你得記住咯,明天得去梅溪湖抓兩條魚上山來!”
小白委屈的叫了一聲,站了起來,想用小腦袋蹭一蹭鄭大焽,鄭大焽享受著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他的臉,臉上全是笑意。
“行,那就后天,不能再拖了!”
小白聽到這話,不滿的叫了一聲,立馬回到了椅子上,瞇著眼看正在練劍的兩人。
“你們兩,干什么呢?弄著玩么,要拳拳到肉,劍劍出血,這樣才有訓練的效果么?不是叫你們兩拿著兩柄長劍眉來眼去的。”
鄭大焽朝著遠處練劍的兩人叫道。
鄭大焽看著兩人下手越來越狠,便瞇著眼瞧著,嘴角帶著笑意。
“在閣中,不被長輩欺負,便被徒弟氣。如今這等好光景,難得啊。”
說著,還瞇起了眼。
姬秋陽躺在椅子上,看著練劍的兩人,突然站起身來。
“當時我從圣堂出來,傷得極重,才下了山就暈了過去。那個時候,你為什么不逃?”
姬秋陽背對著鄭大焽,淡淡的問道。
鄭大焽才想說話,姬秋陽便補充道:“你別說你是真的為了徐小子答應你的那三箱子書,這種話,我們都活了老幾十歲了,沒人會相信的。”
這位天機閣的老道士撓了撓腦袋,立馬糾正道:“不是三箱字,是六箱子書。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勤奮好學,孜孜不倦,為了讀書能夠衣帶漸寬終不悔…”
姬秋陽知道他喜歡的是什么書,懶得聽到胡扯下去,便走向了徐長安和劍無畏。
“用劍者,當勢無畏,你這套功法不夠剛猛。”
看著姬秋陽走了過來,徐長安放下了承影,劍無畏也放下了手中的無畏。
“劍如其名,記住,當一往無前。”
隨即看向了徐長安,皺起了眉。
“你《破劍訣》只有其意,不具其能,蜀山的李義山沒有教你更多的嗎?”
徐長安急忙抱拳道:“李師傅讓我自行感受各宗門劍訣功法的弱點,并且幫我取得了好幾部劍訣。”
“重意不重形,當年劍山那個家伙也是這么和我說的。但《破劍訣》,也有功法。其功法的綿性是我平生所見最強,長于游斗。《破劍訣》重在一個‘巧’字,以巧破力。要不是一身懷幾種功法,且漸漸有那意,我都不敢認你這是破劍訣。”
姬秋陽說著,嘆了一口氣。
“《破劍訣》其勢連綿,宛如大江東流,柔中帶猛,一擊便能打在最關鍵的點上,所以才是一劍破萬法。”
徐長安聽著,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了,劍山那家伙,曾經給過我一本功法,讓我想破解之道,還要我轉交給李義山,讓他去完善一二。老子沒那 時間,那本破功法給你了!”
說罷,便從懷里拿出了一本書,丟了過去,徐長安接了過來,只見上面有《破劍訣》三個字。
徐長安雙手顫抖,雙眼之中全是感激之色,看著姬秋陽。
“這功法,我雖然沒練,但看了一下,也沒問題,可以直接練了。”
聽到這話,劍無畏滿臉羨慕的看向了徐長安。
待他還沒反應過來,姬秋陽雙指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小子,我傳你一條功法,叫做《無畏訣》,老夫自創的。當年我叫劍癡,而那人叫劍山,他說自己是劍道的一座大山,老子不服,就去找他打架。當時都是平時,結果他告訴我,自己沒用《破劍訣》的功法,不然我打不過。最后他要遠行的一夜,把功法丟給了我,果然不錯。自此之后,我便被心甘情愿的騙到了破廟之下,在那些日子里,我也參悟了一套功法,便是這《無畏訣》。此功法剛猛異常,不管任何巧勁,都在一劍間。”
說罷,便縮回了雙指,而劍無畏則閉著眼,感受著腦袋中多出來的那一套功法。
“本來我創出《無畏訣》,想去找劍山,但如今不能了;想去找李義山,他卻遭逢巨變,即便贏了,也不能分出劍訣高下。所以,我傳與你,你要比徐小子強啊,不然就顯得我比劍山弱了。”
說著,嘆了一口氣,走回了椅子處,坐到了鄭大焽的身旁。
劍無畏睜開雙眼,面帶喜色,隨即跪了下來,朝著姬秋陽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徐長安不知道為什么,隱隱約約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算是關門弟子了吧?”鄭大焽笑著問道。
姬秋陽點了點頭。
“你別這樣,總讓我覺得這種平和安詳的日子,沒多久了。”
姬秋陽淡然一笑,看著鄭大焽說道:“你應該看出一些東西來了,要不然也不會把我帶來這里。”
“天天看那座尼姑廟,想去,就直接去看一眼,哪怕說說話也好。”
鄭大焽沒有接著姬秋陽的話茬,反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在她們眼中,我是一個懦夫吧!”姬秋陽嘆了一口氣。
鄭大焽瞥了瞥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姬秋陽走向了木屋,突然說道:“對了,臨別前的一個月記得和我說說,不是害怕,是想趁這機會多做一點兒事。”
鄭大焽聽到這話,心里一痛,臉色一沉,沒有回答他。
姬秋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直接走進了木屋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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