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接到了一枚玉符,小白看到徐長安手里的玉符,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立馬從李道一懷里掙脫,跳到了徐長安的肩頭上,把小腦袋湊了過去。
徐長安提取了玉符里的消息,便把玉符丟給了小白。小白用小爪子接過了玉符,上面還能感受到老黑的氣息,可卻沒有任何的信息。
小白不滿意的叫了兩聲,它不相信父親一句都沒提他,怒氣沖沖的看著徐長安。
徐長安淡淡一笑,沒有解釋。
老黑的確沒有提到小白,他臨走前在徐長安身上留了一個印記,就是為了救出陶悠亭之后方便通知他。
而且,在這群妖沉睡的雪域之中,有一個印記,若徐長安有難,之后也方便救援。
徐長安沒有理會小白,他反而是一臉笑意的看向了陶悠然,朝著面色蒼白的陶悠然拱手道:“恭喜陶兄了,令妹已經安全救出,正送往幽州長城。”
聽到這話,陶悠然心上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
“要不,你也回幽州長城暫且養傷,至于血妖一事,交給我們便行。”徐長安一臉真誠的看著陶悠然。
陶悠然搖了搖頭,之前在幽州長城呆了一天,他就極為的不適應。
不是說幽州長城不好,也不是說他被人針對。而是一種無論怎么做都不會舒適的感覺,那些幽州長城的士兵因為徐長安對他越好,他便越發的不適應。
畢竟他是妖族,天生就感覺和人族格格不入。
雖然人族很好,但他寧愿陪著徐長安,即便最終戰死,也不想回到幽州長城。
那些不知道他身份的幽州長城士兵對他越好,他便越會懷疑妖族的決定,愈發的懷疑以前的自己,還有以前自己的那些想法。
經過這一次重傷,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人族了。
至于徐長安,那還好,反正都欠他那么多了。況且,弄不好徐長安以后還會是妖族的女婿。這樣的人情,欠了也就相當于是欠了海皇少主的,陶悠然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看著有些堅決的陶悠然,徐長安也沒強求。
小白再度不滿的叫了一聲,徐長安摸著它的頭說道:“你爹當然提到你了,它說啊,等到他殺了那窮奇,就立馬來和我們會和。在這段時間,讓你別亂跑,要好好的跟著我,畢竟這雪域比不得其它地方。”
小白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隨即回過神來,怎么這話始終不像他那死鬼老爹說的,反而更像是徐長安的口吻。
不過,它也沒計較那么多,便直接躺在了徐長安的懷里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個小插曲,讓大家稍微輕松了一些,畢竟這是一個好消息。
“又一秋…”
林浩然披頭散發的坐在了地上,看著那塊石頭喃喃自語。
他想了兩天兩夜,還是沒有想到怎么拿出和姓徐之人有關的東西,怎么殺一個姓徐的人。
其實這兩個問題是一個問題,只要殺了一個姓徐的人,自然便能從他身上拿出和他相關的東西。
他不想出去,在這地界,不敢大張旗鼓的御劍飛行,等他跑出這地方,去幽州殺一個姓徐的人,只怕徐長安早就來到此地,弄不好還順利拿走了殞神鐵,若是如此,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
他雙目通紅,抬起頭來,看著福伯。
“福伯,我記得您之前是不是被師叔賜姓了徐?”
福伯聽到這話,目瞪口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少閣主,在這個時候,林浩天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來。
但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
這種思想,伴隨了他一輩子。
福伯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浩天,微微頷首,閉上了雙眼。
為了林浩天而死,福伯心甘情愿。
可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長劍或者掌風。
“至少直屬三代都姓徐,方能算徐姓之人。”
那小童的聲音從高處傳了下來,福伯睜開了眼,卻發現少閣主坐在不遠處,手里把玩著什么東西。
“福伯,你跟了我一輩子,我怎么可能對您出手啊!”林浩天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此時的他,仿佛真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俠義之士。
福伯臉上露出了笑容,可他笑容還未完全綻放,便凝固住了。
“少閣主,這使不得啊!”
只見林浩天手里拿著的,正是侍劍閣少閣主的玉佩,這是身份的象征。
這少閣主的玉佩是徐寧卿給他的,徐寧卿是侍劍閣閣主,這玉佩自然和他有關!
“使不得啊!”福伯再度喊道。
林浩天低著頭,把玩著玉佩,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福伯,點了點頭!就這抬頭的一瞬間,林浩天的表情也隨之一變,原本嚴肅的他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福伯,你放心吧,這玉佩是我侍劍閣的象征,我知道輕重。”
“那我們現在也不可能跑出去找一個姓徐的人殺了啊!”福伯皺著眉,身為大宗師的他,感受到了無能為力。
論修為,在這雪的國度,這大宗師的修為完全不夠看;但若是此時出去,那和放棄有什么區別?
福伯只能埋下了頭,仿佛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為自己無能一般。
林浩天看著愈發濃密的風雪,披頭散發的他,瞇起了眼。
他湊在了福伯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福伯聽完之后面上一陣驚疑,有些猶豫不決。
林浩天急忙扶著福伯的雙肩說道:“福伯,你相信我沒事的,只要我們能夠見到那位前輩,之后的事兒就方便了。師傅現在雖然腿腳不便,可試問如今的天下,誰敢不給我師傅,不給我侍劍閣幾分薄面呢?”
福伯聽著林浩天的話,張了張嘴,本想說兩句,可抬起頭的一瞬間便看到了林浩天殷切的眼神和真誠的表情,張開的嘴也閉合了上來,只能微微的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這地方,看似想要走出去。
而在冰山山腰的洞穴之中,有兩道身影。
青衣小童用手撐著腦袋,看著越下越緊的風雪。
“唉,大總管,你說他們是不是出去殺姓徐的人了?”青衣小童撐著臉,嘆了一口氣。
那穿著灰衣的大總管身形有些佝僂,一雙眸子卻是異常的明亮。
“絕對不可能,進來出去一趟危機重重,而且我看到他有一塊玉佩,是屬于那個地方。”
“主人痛恨的那地方嗎?”青衣小童急忙問道。
身形隱藏在了暗處的大總管“嗯”了一聲,不愿多提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在這兒已經成為了禁忌。
“那主人為什么不出去報仇啊?”青衣小道童昂首問道,滿臉的不解。
穿著灰衣的大總管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因為主人要等一個人。”
青衣小童撓了撓腦袋,小心的問道:“是要等小主人嗎?”
灰衣大總管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那也可以放我們出去幫主人找啊,主人只要一句話,這群山里的大妖誰敢不服?”
灰衣大總管沉默了半晌,深深的看了一眼這青衣小道童。最終,還是開了口。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嗎?”
青衣小道童搖了搖腦袋,“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是青鳥,你和主人都叫我青鳥。”
灰衣大總管點了點頭,摸著青衣小道童的腦袋說道:“沒錯啊,你就是青鳥,所以你就叫青鳥。而這座山,叫做蓬山…”
灰衣大總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經過了大半夜,林浩天扶著福伯來到了山腳,此時的福伯滿身的傷痕,臉上全是血污。
林浩天喘著粗氣,滿臉的淚痕,他原本的錦袍也變得破破爛爛起來。
小雪散落在他的發梢,肩上,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意。
林浩天嘴唇皸裂,眼含淚光,抬起了頭朝著半山腰的洞口喊道:“小道長,我這老仆人受傷了,恐血腥味引來敵人,還請小道長通融一二,容我們在洞內躲避一下。”
林浩天喊了幾聲,除了風聲和他的回聲之外,再無其它聲音。
他跪在了地上,小聲的嗚咽著。
“行了,上來吧。”青鳥的聲音響起,林浩天急忙扶著福伯一步步的朝著半山腰爬去。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二人來到了洞中。
穿著青衣,坐在隱隱散發紅光的蒲團之上打坐的青鳥睜開眼看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洞口的一個位置,在那兒恰好能夠擋住風。
林浩天扶著氣若游絲的福伯,也做了下來。
青鳥看到二人坐下之后,便繼續閉上了眼打坐。
福伯睜開了眼,趁著青鳥不注意,點了點頭。
這洞看起來很尋常,沒有奇特之處。
林浩天會意,二人同時出手,朝著正在打坐的青鳥抓去。
原來,早先林浩天的餿主意就是先把這老怪物逼出來再說,只要他有危險,侍劍閣的人一定會救他,這便是他敢這么做的底氣!
把老怪物逼出來,然后好好商談,若是商談無果,那便把所有的一切推在師叔身上,反正自身安全不用考慮。自己即便拿不到這殞神鐵,也要讓這老怪物更加的痛恨徐家人,增加徐長安獲得殞神鐵的難度。
二人的手眼看著就要抓到青鳥,沒想到一股力量如同滔天巨浪般朝著二人撲來,福伯猝不及防之下,便直接從洞口飛出,朝著山下砸落。
而林浩天,則是吐了一口鮮血。
他很不甘心,明明他們確定了洞內沒有陣法方出手,結果兩人卻抓不住一個小宗師。
青鳥看著這一幕,緊緊的盯著林浩天,抿著嘴唇,皺起了眉頭,眼中全是憤怒。
“小青鳥,我就說這二人不能信。”
話音剛落,只見有一人將雙手攏在了袖子里,從青鳥的背后走了出來。
青鳥看到此人,立馬高興的說道:“大總管,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人,林浩天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