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了和樓將軍幾人單獨對抗的比武之外,軍中眾主將還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演練。。
校場之上,前鋒營和鷹騎軍的一場對戰演練,其中的隊形變化,以及隱匿在那只雄鷹各處的斬首小隊,讓前鋒營三位武力值頂尖的將軍,應接不暇,最終被判定行動成功,前鋒營被沖得七零八落,敗下陣來。
這場演練終于讓各營主將見識到,鷹騎軍在有極強武力值加持的精銳加入之后,所呈現出的巨大爆發力,也弄明白,昨日安北王在大帳之中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何用意了。
說簡單一點,就是若能把隊伍鍛造成鷹騎軍這樣的鐵軍,這件事便可以商量,若不行,趁早別開口,還不如把銀子花在下一代安北軍身上。
其實頭日中軍大帳議事之后,各營主官也都坐在一起,探討過此事,也打探過那位在這些威勢極濃的將軍面前,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的君山女醫,究竟是個什么來頭。
袁醫正綜合了各種消息,加上自己眼見為實,給出了最貼近真相的解釋:這位女醫乃君山藥行傳人,聰穎過人,有過目不忘之本領。自幼跟在君仙山萬壽觀太虛真人身邊習學,后得張家老祖宗調教,一手針術出神入化…
因所練針法比較適合女醫從小訓練,更擅婦人科和啞科,這位女醫在君仙山設立了君山女醫館,授業解惑,開門迎診,所救無數。
而同樣在頭日夜里,安北王依照奏折批復,將從安北王府太妃處所繳臟銀,統一交于君山藥行,一來補償糧食上的損失,二來用于藥資,只是說法上都稱作是補償損失。
安北王一面拿出補償銀子,一面向張家老祖和秦念西提出,三年內在安北軍大營中再訓出五十精銳,在君山女醫館免費給軍戶家中八歲以下童兒行洗筋伐髓術。
秦念西搖頭道:“五十精銳可以,但免費施術不行。強按牛頭不喝水,白得來的,往往很難被珍惜。依阿念看法,王爺不如實施征兵獎勵,在入營時設置考核,績優者發放銀錢,填補他們在這上頭花出去的銀子。”
安北王笑著打趣道:“念丫頭這小小年紀,滿肚子鬼主意倒是好使得很。”
兩廂達成共識,安北王連夜讓參軍擬了章程,第二日看完演練之后,眾將再次齊聚,開始討論這份章程。
眾人直直議了大半日,才定了個大概。大致的意思是,安北軍以后的發展,要往兵貴精而不貴多的方向發展。從今往后,每年應征入伍的新兵,按三類劃分,一類騎兵,二類步兵,三類雜務兵…
至于洗筋伐髓的事,口風已經放了出去,眾主將也都不傻,自然知道如何下去部署。只是那些營中將士多居于祁城的主將便有些郁悶了,祁城顧家打殺了女醫,祁城的君山女醫館直接撤館,回了安遠城的事,哪還有人不知道呢?
北地的風中終于有了一絲暖意時,長公主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一二了。
這段治病的時光,長公主時常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是整個人從弱到強,再回到更無力的弱,卻有了一種脫胎換骨,渾身輕松的舒適,羸弱一天天消失,整個人慢慢鮮活之后,簡直就覺得,仿若重生一般。
長公主能下地那日,安北王接了軍中送來的急報,卻也放下了久懸的心,請了張家老祖,一起往營中去了。
這一趟,還真是突如其來的狀況。
那位旌國失蹤的大王子旌旗烈有消息了,但是據說身上的毒已經有些壓不住了。
旌南王世子派了人秘密往邊境過來,尋到李參軍那里遞了話兒,說是大王子殿下失蹤那段時日,是秘密去調查了畢彥私開境內銀礦之事,并且有了鐵證。
旌南王世子的意思是,希望當初為他療傷的醫家,能往旌南城里走一趟,為大王子殿下驅毒。
安北王蹙眉問了張家老祖:“那位旌國大王子在君仙山時,也是老先生和念丫頭給他治的傷?”
張家老祖搖了搖頭道:“念丫頭給他施過針,他當時情形十分復雜,先后中了兩種毒,老朽倒并未出手。”
“那要請老先生和阿念過去旌南,必不是這位大王子的意思,極有可能是這位旌南王世子有些別的什么目的。”安北王分析道。
張家老祖淡然笑道:“找我們醫家的目的,無非就是瞧病,別的還能有什么。反正我們不急,他們那些所謂的證據,到了我們手里,也不一定有用,還得讓他們自己用上才行。”
安北王略思忖了片刻才道:“既如此,咱們便先瞧瞧他們的誠意吧。”
說完便示意李參軍道:“你去和他們說,如今我們這軍中,大夫們正忙得很,脫不開身,若要治病,把人送過來就是。”
隔了大半日,李參軍不僅帶了話回來,還帶了兩張紙回來,上頭的內容就是和銀礦有關的收入賬目和送出去的賬目。
李參軍躬身抱拳行禮道:“王爺,他們那邊的意思是,如今他們大王子殿下病情已經很重了,不好來回走動,若是咱們這邊能派上次那兩位大夫過去,便可將這些證據交到我們手里。”
“我跟他們說了,這東西先不論真假,我們反正用不上。那畢彥如今可是你們旌國官員。他們就說讓我回來稟告王爺,若是王爺有誠意,派那兩位醫家過去時,順便可以派個人過去商量商量,這東西該如何用。”
安北王看向張家老祖問道:“老先生意下如何?”
張家老祖一臉無所謂的笑容,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才道:“如此,老朽走一趟就是,這回干脆換過一個童兒帶帶,省得他們胡亂猜測。”
安北王一臉詫異道:“念丫頭那針術,哪還能找到個差不多的?”
張家老祖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念丫頭可是有徒弟的,她那徒兒,如今勉強也能派上些用場了。”
瞧著安北王和李參軍面面相覷,張家老祖才又繼續道:“雖說是個玩笑,但真是念丫頭按照她自家練功的法子,教了個男童出來,這事兒老朽來安排,王爺這邊要派誰去,是不是也得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