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古代“風水術”首推“地理五訣”,也就是所謂的“尋龍訣”,即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立向”。
華夏風水算命業內公認昆侖山是“萬山之祖、龍脈之源”,是龍中的祖龍(根龍),也是天地間自然形成的第一個最強龍脈,從昆侖開始,“龍脈”的概念發源延伸到世界各地,龍脈的布局結構和分級,類似一棵大樹有根龍、干龍、支龍、葉龍,一般龍脈靈氣——也就是一條山脈的山川樹木河流聚集的精華之地就被認為是龍脈中的風水寶地,即是龍穴。
事實上,如果用科學解釋的話,所謂的“龍”不過指代的是一種地理脈絡,土是龍的肉、石是龍的骨、草木是龍的毛發,尋龍首先應該先尋祖宗父母山脈,審氣脈,判生氣,分陰陽,必須了解來龍去脈,才能判斷“龍穴”的因果吉兇。
“…昆侖山萬山萬水匯聚的‘龍穴’位置在業內可謂眾所周知,但無數考古學家和探險家到過那里之后才發現,那個世界最強龍穴,竟然沒有埋過任何一代的皇帝,你知道為啥嗎?”時天緊了緊后背的大包袱,停在原地,對身旁的袁安說道。
“為啥?”袁安也停下腳步,看著遠處正趴在地上觀察地面的澤本,被時天一路上“科普”的話題所吸引,扭過頭好奇的問道。
“為啥?當然是沒那個膽量啦,昆侖山作為萬山之祖,是華夏最古老的圣山,關于它有許多的神話和傳說,在所有古書中它都是神仙們居住的地方,你也知道,古人嘛都是非常崇拜神仙的,遇到什么大事都會祈求神仙幫助,每朝每代的皇帝都有‘祭天’這樣盛大的傳統,所以如果皇帝們選擇在那里建造一座墳墓,這就是對神仙的侮辱,一定會被神仙降下‘天罰’,這是所有皇帝都無法承受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一種封建思想,導致昆侖山歷朝歷代都被保護得相當完好,沒人敢在昆侖山建造墳墓,畢竟那是一個連‘天子之身’都鎮不住的極陽之地…”
“羅里吧嗦一大堆,你到底想講個啥?顯擺你的小偷知識?”袁安用手里的手電筒晃著時天的眼睛。
“切,這不是荒郊野外又是三個老大爺們趕路太無聊了嘛,你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以后可有很大幾率成為上三門的門主,多聽點這些江湖之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時天撇撇嘴,支起手電筒看看周圍的環境,接著說道,“落基山脈就是一條典型的龍脈,事實上走到這里我才發現,如果不是咱們趕時間,只要給我小半天,就算不靠那個破法典,我也能通過‘尋龍訣’找到神廟所在的位置…你聽到河流聲沒有?你再看看前面那座山脈的走向,你再看看附近的花草樹木是不是越來越茂盛?我有預感,咱們快到了。”
勞拉雖然看起來身份精瘦,但“超人體質”的加成下足有三百多斤的體重,再加上她常年穿梭于危險的古墓跟各種各樣的強盜、盜墓賊、地頭蛇、毒梟周旋總是在受傷后用家族特制的創傷藥水泡洗身體,因此身上有一股奇特的藥物香氣。
因此除非勞拉真的變成超人會飛天遁地,不然體重大體味又大的她,對于鼻子跟狗一樣靈敏的澤本來說就是個行走的gps信號,想要跟蹤她并找到她簡直易如反掌。
時天是當世輕功第一人,袁安以氣化力也是腳程飛快,三人唰唰唰穿越在茂密的叢林中,不一會兒便穿過樹林,來到一片大草原上。
草原的左邊是一座連綿的山,右邊不遠處是密西西比河的清澈支流,這里的草明顯長得比其他地方更加旺盛,連土壤都是肉眼可見的肥沃還帶著一點濕氣。
草原上的風很大,不像樹林中那樣有諸多物體能夠保留勞拉身上的氣息,跟到這兒,澤本已經基本聞不到勞拉的氣味,只能透過手電筒的光靠著地上的足印摸索前進。
“不錯不錯,雖然沒有帶羅盤,但這地方簡直滿足了龍穴的所有條件,袁安啊,其實風水龍穴的形成是有嚴格自然規律的,既不像古人講的那么復雜封建迷信,又不像現代科學家說的那么‘科學’,總而言之就是八個大字‘山環水抱砂水有情’…你瞅瞅這山,你瞅瞅那水,你再踩踩腳下這土,嘖嘖,要是我死了能埋在這兒,我的后輩子孫還不飛黃騰達?”時天咂著嘴,用強光手電筒照著周圍的環境,發出驚嘆之聲。
“得,等會兒你被大粽子干掉,這愿望不就實現了嗎?”袁安壞笑道。
“呸呸呸,他媽的,狗屁烏鴉嘴,我事先說好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時家上上下下…”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一家之主,你是頂梁柱,你嬌貴得很千萬死不得,所以等會兒你就在外面幫我們放風守住入口就行啦…”袁安擺擺手,不耐煩的打斷時天的絮叨。
“那,我能跟你們到這兒證明我這個人還是講江湖義氣的,但義氣歸義氣,讓小爺我下個墓跟你們掏點‘明器’出來倒是無所謂,但要對付粽子,我只能幫你們這么多,”時天拍拍身后的包袱,忽然感覺后背一涼,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夾緊雙腿,“媽的,剛剛宴會上喝多了,這涼風一吹…你們走你們的,我去困個尿就過來。”
時天說著話,捂住下體,用手電筒左看右看,看到右后方不遠處有一棵不大的松樹,三步化作兩步往那邊竄。
“劉大哥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閑,男子打仗在邊關,女子紡織在家園…”哼著小曲,時天幾個縱身來到那棵在草原上鶴立雞群的松樹面前。
哪知剛一落地,時天便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但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媽了個…”
時天額頭上滴下一顆冷汗,捏緊拳頭,嘴里的臟話還沒說話,便感覺地上的土開始下陷,露出一個明顯被人為挖空的大洞。
如果這個洞是彎曲的那時天還能想辦法用梯云縱借力跑出來,但這個洞不僅又大又隱蔽,而且垂直向下,猛然踩空后,別說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盜圣,就算活神仙來了也得掉下去再說。
何況,時天身后還背著沉重的裝滿“辟邪工具”的大包袱。
“袁安我艸…”宛若湯姆與杰瑞中的湯姆貓一般,時天極速下墜,只留下這四個字在草原上回蕩。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常年高來高去的時天當然不怕這空中失重的感覺,只是在心中不停的咒罵。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掉下去的地方一定就是那個星啟神廟,但離譜的是,第一,這里絕對不是墓穴的正門,第二,這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盜洞,因為沒有那個傻x盜墓的會挖出這么大一個大洞來下墓。
所以,我他媽這是撞鬼要掉地獄里去啦?
感受到下方的亮光,知道快要著陸,時天在空中強行翻轉了一圈,取下身后的包袱,放在腳下。
裹挾著微量的泥土,時天手里的包袱先著地,而時天則踩在相對柔軟的包袱上,在落地的瞬間一個前后翻翻出去好幾圈卸掉身上的重力加速度。
時天前腳尖先著地,隨后在地上嫻熟的翻滾兩圈,穩穩站起。
這里是…
時天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不由得皺起眉頭。
兩聲腳步落地的聲音。
袁安和澤本緊隨其后從上面落下。
“時天你沒事吧!”雖然身后響起令時天心暖的來自袁安的焦急問候,但時天卻并沒有回過頭搭理他,只是繼續觀察周圍的情況。
因為他知道袁安遲早也會發現這里的“不對勁”。
果不其然。
“嘿,時天,你…”袁安說著話,上前幾步,想拍拍時天的肩膀,但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隨即停下腳步,通過手電筒的強光,看向四周。
這…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這深山老林,龍穴之地。
會有一間。
宅男的臥室?
與二人相比,還是澤本比較冷靜。
心系勞拉安危的他沒有像二人那么驚訝,一眼看到了墻上的煤油燈,過去用火柴點燃。
而這一燃,煤油燈里的火星順著墻壁上布置好的引油系統瞬間將整個屋子的八盞煤油燈全都引亮。
燈火通明中,三人看清了屋子的全貌。
盡頭處有一扇鐵制的門,鐵門的旁邊有一張懶人沙發,懶人沙發旁邊是幾個一人來高的精致書柜,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漫畫和,書柜旁邊有個透明的零食柜,里面放著各種飲料酒水和垃圾食品。
房子的左邊還有一張鑲進墻里的工作桌,上面擺放著一些尚未完成的模型和拼圖,下面放著一張明顯是個人涂鴉的椅面上全是二次元美女的椅子,而工作桌左邊的展示柜里還放著許多二次元手辦和已經完成好的模型玩具,工作桌右邊的單人床,枕頭是灰原哀,抱枕是初音未來,被子是日向雛田,床單是赤木晴子,可以明確判斷出其主人是個沒有信仰,來者不拒的死宅怪物。
床頭柜上放著一些不可明說的性感漫畫,以及厚實的德國產抽紙。
整個房間距離一個完整版廢柴宅男套裝只差一臺配置齊全的光污染電腦。
而之所以沒有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沒電。
“…天哥你見多識廣,說說這是怎么回事?”袁安走到工作桌旁,對上面的模型玩具涌起一股熟悉感,拿起一個灌籃高手櫻木花道的手辦,看得雙眼發直。
嘖…這感覺又來了…
是我認識的什么人也喜歡玩這些?
“…你還記得我們在惡魔山下那小木屋看到阿杜的時候他在干什么嗎?”時天已經猜出個七七八八,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巴不得自己從來沒到過這里。
“好像…好像是漫畫書?”袁安說完,也立馬緊皺眉頭。
“對咯,漫畫書…要我看,這里就是阿杜的極其隱私的‘秘密基地’,而前面那扇鐵門背后就是星啟神廟,建立這么一個地方大概率是因為神廟里可能真的有大粽子,而這里屬于一個‘觀察室’,而阿杜之所以會這么緊張祭司法典,肯定就是不想被別人找到這里,發現他這些‘奇怪’的愛好…現在好咯,要是只是單純的探探神廟或許還有可以和解的機會,但如果被阿杜發現我們來過這屋子…”時天回過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想象一下,如果有那么一個人,又挖你祖墳又查你的瀏覽器記錄和電腦硬盤,你會怎么對他?”
“…”袁安沒有說話,額頭上滴下一顆冷汗。
“咱們啊,最好什么都別碰,等下找到勞拉離開的時候做好衛生,把東西全都還原,保護好,再把上面的土給好好蓋…”
話音未落,時天和袁安皆是瞪大雙眼,看向前方。
他們看見,那完全聽不懂他倆在說什么的澤本,在發現那扇鐵門鎖得死死不好打開后,竟然一怒之下抄起工作桌下的二次元涂鴉椅,就要沖過去砸門。
這他媽還得了?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奔向澤本,一個抱住左手,一個抱住右手。
“停!”
澤本被二人這突然的大吼震得一驚,雙手一松,高舉頭頂的椅子眼看著就要掉到地上。
“不準掉!”時天放開澤本的手,趕忙撲到地上,仍由椅子錘子下落砸到他身上,發出一聲哀嚎。
袁安見罷趕忙從懷里掏出翻譯耳機給澤本戴上,長話短說解釋了一切。
“…”澤本聽完,也是一愣。
不管是星啟部落還是英靈狼神族,祭司和戰士都是最神圣的天選之人,是所有族人的榜樣,別說現在這個滿屋子亂七八糟的卡通小人,就算是平時喜歡去釣魚,也是最為人所不齒的輕松“捕獵方式”。
就算現在星啟部落已經被現代歸化,但作為祭司的他,第一要務就是塑造一個神秘的,強悍的,喝獸血吃生肉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形象。
因此,如果他的這個“秘密”被人發現…
村民那一關可能還相對好過,但最怕阿杜自己是個臉皮薄的狠人,說不定。
說不定真的會殺人滅口。
澤本想到這兒。
輕輕地,將時天背上的椅子拎起來。
輕輕地,小心的,放到地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想松口氣。
卻忽然聽見鐵門那邊,傳來恐怖的,導致整個房間都在搖晃的巨響。
砰砰砰!
“那盞煤油燈要掉啦!”
時天趴在地上哭喪著臉,指著袁安身后,工作桌上的煤油燈。
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