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要殺樊噲,那是事出有因,絕不是糊涂。(當年的蔣干中計…著實讓菠蘿我記憶猶新啊!)
盡管和豐縣出生的劉邦不屬于一個地方,但因為都是生活在豐縣、沛縣交界處,故此,樊噲是劉邦的發小,后來與蕭何、曹參等最早跟隨劉邦起兵,成為西漢開國元勛、大將軍。
他和劉邦的交往非常密切,曾與劉邦一起隱于芒碭山澤之間。劉邦做了沛公后,樊噲成為劉邦的隨從副官、貼身警衛,也是鴻門宴上劉邦的救命恩人。
樊噲出身寒微,以屠宰為業,主要是殺狗賣肉。后來又娶了呂雉的妹妹呂鬚(xu),因和劉邦是連襟關系,深得劉邦和呂雉的信任。參加沛縣起義,驍勇善戰,為劉邦麾下最勇猛的戰將,頗有功勛。
鴻門宴時,如果不是樊噲聽從張良的建議果斷出面營救,劉邦就沒命了。西漢初年,他擔任大將軍、左丞相,封舞陽侯,屢立戰功。
據史書記載,樊噲跟隨劉邦作戰,個人斬首一百七十六個級,俘虜二百八十八人;自己單獨領兵作戰,打敗七支軍隊,攻下五個城邑,平定六個郡、五十二縣。虜獲敵方丞相一人,將軍十二人,將官十一人。樊噲成為漢朝從創立到穩定的重要將領,戰功卓著。
那么,劉邦臨死前,為何要派陳平去秘密殺掉連襟、妹夫樊噲呢?
其實,這件事也是由呂后參與朝政引起的。劉邦早就看出呂后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擔心以后控制不了,便一直在限制呂后,而且一旦聽到朝中大臣和呂后親近、串通一氣,劉邦就特別敏感。而樊噲就是因和呂后走得太近而被劉邦猜忌的一個人。
公元前195年,劉邦擊敗叛軍英布剛剛歸來,因為創傷發作病倒了。他剛回到長安,又聽說他的另一個發小、燕王盧綰叛變了,就派樊噲以相國的身份率軍去討伐。
說起這個盧綰,他是劉邦一個村的發小,而且還是一起念私塾的同學。他比樊噲和劉邦的關系還親近。據《漢書·盧綰傳》記載,更奇特的是,他和劉邦同年同月同日生。兩人出生的時候,鄉民們都拿來羊酒祝賀兩家。
后來劉邦在沛縣起兵,盧綰也緊緊相隨,擔任侍中,保護劉邦。盧綰可以隨意出入劉邦的臥室;劉邦稱帝,盧綰仍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劉邦平定天下后,封盧綰為燕王。
漢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秋天,陳豨叛變。
劉邦親率大軍討伐陳豨。燕王盧綰也率兵自東北配合攻打陳豨。陳豨派人求救于匈奴,而盧綰也派人出使匈奴,讓匈奴不要支持陳豨。
但是,盧綰派出的這個使者張勝受人挑唆,返回來又挑唆盧綰。盧綰一時沒主意,悄悄派人勸陳豨趕緊逃跑。
這件事被人告訴了劉邦。劉邦派使臣召盧綰回朝,盧綰稱病不敢去。劉邦借機調查盧綰的下人。盧綰愈加恐懼,閉門謝客。
劉邦生氣地說道:“盧綰果然要造反了。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就像對我自己的孩子,聽說他謀反,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派人去迎接他,他裝病不來,謀反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過,燕國的官員和民眾沒有罪。告訴他們,只要和盧綰一起的,叛離然后回歸的人,都赦免他們,給他們加爵一級。”
盧綰后來也非常后悔,因為他知道劉邦念舊。就在這時候,聽說劉邦病了。于是,盧綰帶著家屬、宮人、親信等數千人馬,在長城下等候,希望劉邦病愈之后,他再去謝罪。然而,他等來的卻是劉邦駕崩的消息。
盧綰知道,劉邦駕崩,朝中主事的一定是呂后,便帶領部眾逃亡到了匈奴,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樊噲走了以后,有人對劉邦說:“樊噲跟呂后串通一氣,那樣子,顯然是想等皇上百年之后圖謀不軌。皇上不能不防。”
另外也有一種說法,有人告訴劉邦:“樊噲已經策劃謀反了,皇上給了他軍權,他正好可以發動叛亂了。”
劉邦對呂后干預朝政,本來就非常不滿,現在又聽說樊噲和呂后串通,很可能已經反了,就覺得情況非常嚴重了。劉邦叫來陳平商量對策。
陳平問劉邦:“皇上您打算讓誰替代樊噲呢?”
劉邦道:“周勃。”
陳平道:“皇上剛剛把樊噲派出去討伐盧綰的叛軍,就又馬上改變主意,臨陣換將。假如樊噲真有反意,他一旦聽到風聲,很有可能馬上就反了。”
劉邦也覺得這事有點麻煩,便問:“那怎么辦?”
陳平說:“不如這么干。臣親自去走一趟。在車里帶著周勃,到了軍營以后,傳皇帝御詔,斬殺樊噲,由周勃接替樊噲統兵平叛。”
劉邦道:“好,就這么辦。你殺了樊噲以后,帶著他的人頭立刻回來,朕要親自驗證以后才能放心。”
陳平、周勃立刻動身,前往樊噲的軍營。
在路上,陳平對周勃說:“咱們現在辦的這事,可是相當棘手啊!”
周勃性格直爽,不懂那些拐彎抹角的事。聽陳平這么說,他有些奇怪地問:“這有什么棘手的?皇上詔令,咱們只顧執行就完了唄。”
陳平搖搖頭道:“周將軍啊,你想得太簡單了。樊噲是皇上的發小、老部下,從開始起兵就跟著皇上,勞苦功高。況且他又是皇后的妹夫,皇上的連襟,皇親國戚,位高爵顯。眼下,樊噲究竟是不是真的要反叛,還只是一個未知數。皇上一時在氣頭上,讓咱們去殺他。過后,萬一皇上后悔了,我們倆不就麻煩了嗎?那人頭可不是韭菜,一旦割下來,就再也長不出來了。再說了,咱們這么匆匆忙忙把樊噲殺了,皇上病得這么厲害,樊噲是皇后的妹夫,她們姐妹倆假如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到時候,咱們倆不就成罪人了嗎?”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周勃聽陳平說的有理,也有點緊張,一時沒有了主意,“難道把樊噲放了?那皇上要是怪罪下來,咱們怎么辦?”
陳平說:“既然皇上讓咱們殺他,咱自然是不能放的。為了穩妥,咱們不如先把他抓起來,裝進囚車,送到長安,是殺是放,讓皇上自己決定。最后不管結果如何,都和咱們沒有任何關系。”
周勃也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到了樊噲的軍營前,陳平命人筑起一座高臺,作為傳旨的地方,另外又派人去叫樊噲。
樊噲聽說陳平來傳達皇帝的敕令,也沒多想,一個人騎馬趕來接詔。不料,臺后忽然轉出武將周勃,當即將樊噲拿下,釘入囚車木籠。
隨后,周勃又立即趕到中軍大帳,代替樊噲指揮大軍;陳平則押解著關在囚車里的樊噲回長安。
陳平走到了半路,就聽說劉邦因病駕崩了。
陳平那是多么足智多謀的一個人啊,他一想,皇上駕崩,朝中主事的,肯定是呂后,這可糟了。唯一讓陳平慶幸的是,他沒有殺了樊噲,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即使如此,陳平仍然擔心有人在呂后面前說他的壞話。他快馬加鞭,趕往長安。路上遇到使者傳詔,讓他屯戍滎陽。
陳平心生一計,跌跌撞撞地跑入宮中,跪倒在漢高祖的靈前,放聲大哭,邊哭邊說:“皇上啊,您讓我就地殺了樊噲將軍,可我就是一個奴才,哪有權力輕易處置一個大臣、皇親國戚啊?現在我已經把樊噲押解回來了。”
陳平的話,明著是說給死人劉邦聽的,實際上卻是說給活人呂后、呂嬃聽的。他是在告訴呂后、呂嬃,我沒殺樊噲,他還活著。
呂后姐妹聽說樊噲沒死,一下子都松了一口氣。隨后,呂后吩咐陳平,釋放樊噲。陳平和周勃也算是躲過一劫。陳平擔心樊噲的老婆呂嬃向呂后進讒言,便向主事的呂后表示,自己要留守在長安。
呂后也答應了,還拜陳平為郎中令,輔助新皇。后來又讓他擔任丞相。
但是,這世上的事都是因果造成的。劉邦當初讓陳平殺樊噲,陳平盡管沒有殺成,但這絕不是說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既然劉邦看出了那么大的問題,這問題早晚就得爆發。而且,既然有問題,就早晚會被解決。
劉邦死后,呂后果然掌握了政權。
她妹妹呂媭,在丈夫樊噲去世后成為臨光侯,管理政事。呂媭做事,喜歡飛揚跋扈,獨斷專行,大臣們非常害怕她。故此,朝中大臣們對呂鬚都恨之入骨了。
據《史記.陳丞相世家》載,呂媭對陳平給劉邦出主意抓捕樊噲之事也非常不滿,多次向其姐呂后進讒言說:“陳平為相非治事,日飲醇酒,戲婦女。”
意思是說,陳平這個人實在不咋地,他身為丞相,沒有一點丞相的樣子,不好好做事,每天就知道喝酒,到處玩弄女人。
陳平聽說這些事以后,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飲酒、漁色。呂后聽到下人回報陳平的所作所為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卻暗自高興。
有一天,呂后把呂媭和陳平詔進宮中,當著呂嬃的面對陳平說:“鄙語曰‘兒婦人口不可用’,顧君與我,何如耳!無畏呂媭之讒也。”
呂后說的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俗語說:“小孩子和婦女的話,都不可信”,我也不會聽。我別的不看重,就看重一點,你對我怎么樣。故此,你不要擔心呂媭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
此后的陳平,盡管表面上仍然渾渾噩噩,除了到處尋歡作樂,就是深居簡出。不過,他卻一直在暗中與陸賈謀劃除掉諸呂之事,并按陸賈之計送給太尉周勃五百金,明著是為周勃祝壽,其實是和周勃結交。
因為這時的周勃,盡管是西漢掌握全國軍隊的太尉,但是他并沒有實權。真正的實際權力,都掌握在呂后的兩個侄子呂祿、呂產手里。
九年后,呂后去世。
呂后死后,陳平向周勃提議綁架酈商,讓他說服呂祿交出北軍兵權,并召來朱虛侯劉章輔佐周勃,誅殺掌控南軍的呂產。一時間,許多呂氏家族的人被殺。
就連樊噲嫡出的兒子樊伉,在諸呂垮臺后,跟隨倒霉的呂氏宗族、親屬,和母親呂媭,同時被殺。倒是樊噲庶出的兒子樊市人,后來繼承了舞陽侯,享受到了原來樊噲的爵位和食邑。
陳平、周勃等人最終平定諸呂之亂,迎立代王劉恒,而這個人,就是漢文帝!
我們知道,司馬遷寫了史記,“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被魯迅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上古時代的三皇五帝時期距離司馬遷的時代已經隔兩千多年,又經歷了秦始皇焚書坑儒的災難,司馬遷怎么會知曉得那么詳細?古代的宮闈秘事他是怎么知道細節的?
所以,一直以來有很多人懷疑司馬遷所寫的不是歷史,而是小說。
日本漢學家宮崎市定認為《史記》的文學性大于史學性,“記述人物時比起事業更喜愛軼事”,而每一個事件都有起承轉合這四個結構,簡直就是一幕幕戲劇。
他認為《史記》中越精彩越具有戲劇性的故事,越有背離歷史真相的可能,比如伍子胥、信陵君的故事和荊軻刺秦王的故事。項羽一人砍幾百人更是不可能的“神話”。
司馬遷寫《史記》前,很多史料是父親司馬談收集整理創作的。
司馬氏先祖是顓頊時期的天官,在周朝時世為史官,九世祖是秦國的大將司馬錯。
春秋時期司馬氏雖然失去官職,司馬談卻把修撰史書視為自己的神圣職責,一心繼承先人久絕的世業:太史令,重現孔子撰述《春秋》的精神,整理和論述上代歷史。
司馬遷在十歲時已能閱讀誦習古文《尚書》、《左傳》、《國語》等書。
秦始皇焚書坑儒,《尚書》被焚毀。漢文帝時,秦朝博士伏生依靠記憶背誦出28篇,史稱“伏生授經”。堯舜禹湯,大禹治水,武王伐紂,周公東征,都是司馬遷摘錄自殘缺的《尚書》。
《史記》中《樂書》等篇是司馬遷抄錄自《荀子》和《禮記》等儒家經典!
司馬遷作為太史令,可以接觸到漢朝皇家所藏的秦國史書和漢代以來的資料。
秦末戰爭時,劉邦進入咸陽,別人都在掠奪財富,唯獨富有遠見的蕭何將“秦丞相御史律令圖書”收藏起來,“沛公至咸陽,諸將皆爭金帛財物,蕭何獨先入收秦律、令、圖、書藏之。項王與諸侯燒咸陽而去,漢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戶口多少。強弱之處,民所疾苦,以蕭何具得秦圖書也。”不但在楚漢戰爭中幫助了劉邦平定天下,后來更為《史記》的寫作提供了重要的原始史料。(我總感覺是代入,那種身臨其境,再加上歷史驗證,最終撰寫的一部《史記》…)
《史記》中的秦國歷史,《秦本紀》、《秦始皇本紀》《白起王翦列傳》等篇,就是司馬遷抄錄自蕭何所收,漢室所藏的秦史。
司馬遷的時代,距離戰國時代結束已經有一百年的時間。雖然六國史書被毀滅,但人們還對過去的歷史有著直接的記憶。當時的歷史,通過口耳相傳,大致流傳了下來。
有一次,一次漢文帝乘車遇到馮唐,感慨自己沒有廉頗、李牧一樣的將領去抵御匈奴的侵犯。馮唐直言道:“主臣!陛下雖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
后來,匈奴再次進犯,漢文帝向馮唐請教當初言語的原因,馮唐就給他講了戰國時李牧在邊境統帥軍隊,朝廷從不干預的故事。馮唐的兒子馮遂是司馬遷的好友,司馬遷很可能把馮遂告訴他的李牧的事跡寫進了《史記》中。
歷史上的名人故地,比如孔子宗廟、信陵君魏無忌、韓信的家鄉,司馬遷都實地探訪過。他親耳聽到韓信的家鄉人說韓信還是布衣平民的時候,他的志向就與常人不同。
韓信的母親死后,窮得沒錢來辦喪事,然而他卻尋找又高又寬敞的墳地,要讓那墳地四周可以安頓得下一萬家。于是便把這件軼事寫進了《史記》。
司馬遷早年受學于孔安國、董仲舒等大儒,并暢游各地,采集傳聞。
十九歲時,他從長安出發,足跡遍及江淮和中原地區,并對所到之處的風俗進行考察,采集傳說。二十五歲時,以使者監軍的身份,出使西南夷,擔負起在西南設郡的任務。足跡遍及“邛、莋、昆明”等地。
他的一生足跡所及,達到了除長城以北以及兩廣地區的隴山以東的漢朝版圖的整個范圍。這對于他接觸并了解各地的自然風光和物土人情,以及下層民眾的痛苦等,都有極大的好處。從而也增強了他的世事洞察能力,為他后來的寫史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司馬遷一生游歷所經之處,列表如下:《五帝本紀》說:“余嘗西至空桐,北過涿鹿,東漸于海,南浮江淮矣。”《河渠書》說:“余南登廬山,觀禹疏九江,遂至于會稽、太湟,上姑蘇,望五湖;東窺洛汭、大邳,迎河,行淮、泗、濟、傫洛渠;西瞻蜀之岷山及離碓;北自龍門至于朔方。”
《齊太公世家》說:“吾適齊,自泰山屬之瑯邪,北被于海,膏壤二千余里。”《魏世家》說:“吾適故大梁之墟”。《孔子世家》里有:“余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伯夷列傳》的“余登箕山,其上蓋有許由冢云。”
《孟嘗君列傳》記載:“吾嘗過薛,其俗閭里率多暴桀子弟,與鄒、魯殊。”《魏公子列傳》記載:“吾過大梁之墟,求問其所謂夷門。夷門者,城之東門也。”《春申君列傳》記載:“吾適楚,觀春申君故城宮室,盛矣哉!”《屈原賈生列傳》記載:“余適長沙,觀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
《蒙恬列傳》記載:“吾適北邊,自直道歸,行觀蒙恬所為秦筑長城亭障,塹山堙谷,通直道,固輕百姓力矣。”《淮陰侯列傳》記載:“吾如淮陰,淮陰人為余言,韓信雖為布衣時,其志與眾異。其母死,貧無以葬,然乃行營高敞地,令其旁可置萬家。余視其母冢,良然。”《樊酈滕灌列傳》記載:“吾適豐沛,問其遺老,觀故蕭、曹、樊噲、滕公之家,及其素異哉所聞!”
《太史公自序》說:“遷生龍門,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遺風,鄉射鄒、嶧;戹困鄱、薛、彭城,過梁、楚以歸。于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還報命。”
司馬遷作為漢武帝時期的人,曾經隨從漢武帝參加過封禪大典,還隨從武帝巡視黃河決口,和衛青、霍去病、李陵、張騫是同時代人。因此,《封禪書》《衛將軍驃騎列傳》《李將軍列傳》是一個親歷者的可靠記錄。
《史記》中有無失真內容?
《史記》中出現過記載錯誤。
由于秦始皇焚書坑儒,導致六國的歷史錯亂嚴重。比如《鄭世家》記載:鄭桓公友者,周厲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而《左傳》記載,鄭桓公并非是宣王庶弟,而是同母弟。
《國語·鄭語》記載:幽王八年而桓公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騷,十一年而斃。司馬遷據此認為鄭桓公是在出兵勤王時被犬戎所殺。而現代有研究指出此處的“十一年而斃”應是指周幽王,因為當時鄭桓公已經東遷,建立了新鄭。
司馬遷主要依據《戰國策》描寫戰國縱橫家蘇秦和張儀四處游說的活動,蘇秦和張儀一直被說成是戰國合縱連橫斗爭中的對手,蘇秦大搞合縱,而張儀堅持連橫。但長沙馬王堆出土的戰國帛書《戰國縱橫家書》的內容則表明張儀在蘇秦之前成名,蘇秦是在張儀死后才開始在諸侯間活躍起來的。
當然,我們也不必對太史公太過苛責。我們現在研究一百年前的歷史時,尚且有很多謎團。
更不要說司馬遷面對的是漫長的歷史,史料積簡充棟,其中不乏晦澀的,甚至是互相矛盾的內容。司馬遷在寫《史記》時一定是有依據的。
比如說,《殷本紀》中詳細記載了商王世系表,是一個孤例,長期以來被很多人所懷疑。清朝末年殷墟甲骨文出土,證明了司馬遷的記載基本上是正確的。
《史記》是私人著作,其中夾雜了個人感情肯定是有的,但司馬遷并沒有歪曲歷史。
司馬遷討厭衛青、霍去病,在《佞幸列傳》中點了他們的名,但《史記》中也沒有抹去衛霍二人的功勛。
而李廣就幸運多了,司馬遷曾經為李廣的孫子李陵辯護,而在李廣的《李將軍列傳》中,對飛將軍打的敗仗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而對體現他的個人魅力的事跡如奪馬出逃、神弓怯敵、力射石虎大書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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