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廖青云,駱濤便來了勁兒,昨兒一晚上除了在青紗帳里溫存,還在想著怎么幫助他再上一步,看看外面的風光。
到勐朗的幾天,他一直陪著自己,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貫見不得別人受苦的自己,怎么得也要伸出手幫幫他,讓他在業務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經濟理論的研究這可是關于國運的大事,如此大事,自然需要如廖青云這般有能力的同志參與。
廖青云要是不參與進來,這是我國經濟理論領域的一大遺憾。
當然,青云同志還不光經濟理論研究的深,在環境保護方面的探索,也是別人所不能及的。
駱濤認為只要他去干理論研究,那就是為國培養人才。
一如昨日同何強同志說的一樣,只談廖青云他在理論研究方面,有多么高深,多么發人深省,而關于務實的一面,他卻一字也不說。
畢竟得了何強同志的提醒,駱濤還是有點領悟能力,知道面對晉朝棟時,談論廖青云該如何應對。
晉負責本就對廖青云存在一個固有的印象,那就是如三國馬謖一般的人才。
這時候只需要在這方面多聊幾句,給固有的印象再加深一下印象,年近半百的廖青云,恐怕很難擺脫掉“理論辦事員”這個標簽。
見他很是認同自己對廖青云的認識,喝了口茶,以一種隨意的口吻道:“我感覺廖秘長不像省的大管家。”
駱濤這番話讓晉朝棟有點好奇,“哦?”
他很想聽聽駱濤對廖青云還有什么不一樣的了解。
“領導,我就是一個感覺,您可不能怪我非議您手下的大將。”
“你有話就說,咱們這就是閑聊天,話重點也沒什么,只要不傳出去,咱們也不算背后議論別人的長舌婦。”
這領導話把說的,咱們不就是聊個天,怎么就給定上了長舌婦的名頭。
我冤啊!
話題是你起的,話又是你說的,這關我什么事。
唉!碰到這么爽朗直率的領導,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打也不敢打,訓也敢訓。
“嗯。”
“我倒覺得廖秘長更像教書先生,不像走仕途的。”
駱濤說完,晉朝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駱濤被他這一眼看的后脊梁骨發冷汗。
內心慌的厲害,坐姿更加拘謹了起來,想著自己沒說什么犯忌諱的話,教書先生?這個職業也很光榮啊!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一個眼神,便知道什么叫刺史之威。
也不知道怎么回應,也不敢回應。
就這么坐立不安的等著。
駱濤的反應全落在晉朝棟的眼里,小小試探一下,他感覺這里面沒有多深的水,便笑著說:“你的眼光很好,青云同志確實教過書,不過那是十多年以前。”
敢情廖青云真教過書,不對,為什么他的履歷上沒有這段歷史介紹,難道…
事情往往不能深究,一探就很容易是深不見底。
不過,又猛的一驚,想著壞事,廖青云履歷上沒有記載過的經歷,自己現在都知道了,這不是告訴晉朝棟,自己私下深入調查過廖青云,這事可不容馬虎,一個細節不處理好,自己就有可能處在危險的地步。
私下調查不是不允許,但你不能讓知道,特別是人家好好的,你卻私下去查人家,這太不講究,人情江湖的大忌。
這時侯不能作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一解釋就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嗎?!看來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來春城剛與廖秘長結識,我就從他身上發現了園丁氣質,有了交流之后更是覺得他談吐不凡…”
駱濤一嘴的好詞等著崩出,晉朝棟連忙打住,“他要是有這么好,就不會為了四菜一湯,同你議論。”
領導把蓋子揭開,駱濤必須要有所表示。
連忙起身,“晉負責,我同廖秘長…”
這次晉朝棟依然沒讓駱濤說完話,打手勢讓他坐下,語氣很輕快,“你們在長壩鄉的事情,我早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多做解釋。”
“這件事錯在青云,身為高級辦事員不顧原則行事,之前我以為他就是個只懂理論的專家,現在看來他也變了。”
晉朝棟說這些話,神情好似在回憶,想來他認識廖青云的時間應該早已大家知道的時間。
他們之間一定存在一些不足外人道也的故事。
駱濤可沒有膽子詢問,屁股半坐在簡易的沙發上,聽他說。
晉朝棟氣憤道:“今天是四菜一湯,明天就有可能是滿漢全席,將來可能是要害滇省的老百姓。”
“腦子里的那根弦只要出現了松動,步子就會出錯,一步錯步步錯,這是規律,沒人能逃脫。”
“歷史上那些大貪官,有幾人上來就是貪,都是一步一步走過的,積小成大,慢慢變成史書上記載的他們。”
這些話題都不是駱濤所能談論的,只能聽不能就此發表意見。
“我們是68年的夏天,在干部大學認識的,他當時很年輕,對時局很有看法和見解,不過書生意氣太濃了,至今都沒有改變。”
這兩人的認識是夠早的,更加讓駱濤沒想到的是兩人居然在干部大學認識的,這樣的經歷卻是不一般。
但讓駱濤不解的是:廖青云有這樣的經歷,為什么還那么不成熟。
“很多人都以為我和他相識是我在玉溪任職的時候,其實不然。”
晉朝棟說著說著就有點收不住,把一些他與廖青云的陳年舊事都簡要說了一下。
連廖青云的履歷上為什么沒有這段,他還分析了一下,可能跟當時負責學校的人有關系,廖青云從進到離開,不超過三個月,期間還擔任學校的教學任務,當時他離開學校的時候,就有人猜測,他的關系不一般。
“后來,我們兩個在玉溪再見面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有點落魄。
那時我也看過他的履歷,也沒有那段經歷,我當時猜想一定有人給他抹去了,不可能是工作上的疏忽。”
“這個事直到我來春城工作,我才知道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晉朝棟沒說,駱濤也沒問,其實彼此心里都明白,一般人可做不到能把一個人的經歷給除去。
雖然處理的不完美,但已經非常厲害了。
駱濤聽著都發虛。
至于廖青云背后的人為什么要給他抹掉這段歷史,駱濤極度不解。
就算當時不好,不對,當初不好就不應該去,去的原因也是密?
待了三個月就跑了,這是拿干部大學當陽澄湖了,批量生產陽澄湖大閘蟹,過一下水,身價就不一樣了。
可后來變好了,那批人也被重用,這時候應該注上這段經歷才是啊,為什么不說?
對于廖青云的過往,駱濤是真的看不清。
如果他有錯,也不會做到秘長這個位子上,如果沒有錯,他又想干嘛呢?
還有,按理說經歷過那么多事,他應該會很成熟,心智方面,到了近乎與妖的地步也不為過。
現在怎么還這么不成熟,(一直都不成熟)跟駱濤這樣的仕途小白斗智斗勇,還落敗了。
越想越覺的不對勁兒。
晉朝棟不說后事,自己必須要好好了解,不先摸一下水深,萬一掉下去,那就禍福難料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做事不能急。
半個小時之后,駱濤坐車回到金龍酒店。
一路上都在想,從一開始自己就太過于樂觀了,一直以為廖青云是棋子,沒有想到這家伙可能還是棋手。
現在看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借機調他去京城是不可能了。
一個這么好的棋子居然有大Boss的氣質,這讓人上哪說理去。
郁悶…
午飯,兩口子在外面找了一家比較大的個體飯店,這家店專門做地方菜,吃了一頓春城的特色菜,如汽鍋雞、黑三剁等。
連米線都嘗了嘗,做的很棒。
點的幾個菜基本上都征服了駱濤的胃。
回到酒店,朱霖見駱濤把心事寫在了臉上,關心道:“今兒怎么悶悶不樂的,是工作上出現了什么紕漏?”
“沒有,可能昨晚上沒休息好吧!”解釋了一句,駱濤便趕緊叉開話題,同她聊她一上午逛街買了什么東西。
滿滿兩大包的禮物,搞的跟批發一樣,除了十月兄妹倆的禮物,家里所有人也是人人有份,還有關系走的比較近的一些朋友,朱霖都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心意。
“買禮物就買禮物,怎么還買一盆景,這玩意兒這么沉,從春城帶回京城,還不夠累的。”
說著話手就上去了,撥弄了兩下,看著這盆景感覺有點怪,“你還別說,這盆景修的不錯,就是這怎么一枝有花,一枝沒花,這里面有什么講嗎?”
朱霖一樂,“少見多怪了吧!這是盆景櫻花,開花是櫻花,長葉子沒開花的是冬櫻花,這是嫁接你都不知道。”
怎么感覺有點廢話。
其實,知道冬櫻花的就不覺得是廢話了,雖說都是櫻花,但它們花開的時節相差很多。
一般的櫻花都在來年開春,三月份左右綻放,而冬櫻花的花期則是在年前十一月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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