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茅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慰問團就啟程回春城,駱濤依然與何強同志同車。
“聽說到了長壩鄉你與青云同志就分頭工作了,是不是長壩鄉的工作很有困難?”何強同志很關心道。
看來圈子里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一有點風吹草動,幾乎所有人都會知道。
不過,這層窗戶紙是駱濤自己故意捅破,就是想讓滇省的所有辦事員知道,兩人存在隔閡。
另外,兩個之間的隔閡主要的原因是在廖青云的身上。
領導不直接點破,駱濤更加不會說,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個事在所有人的眼里,保持著若隱若現的狀態。
明朗中帶著一層神秘,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讓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
“是的,主要是廖秘長有些工作我不適合跟著去,隨行人員也不少,分開之后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稍微解釋了一下,駱濤又轉過話題道:“廖秘長工作能力很是出色,他對市場經濟理論的研究,在我看來比很多經濟領域的專家學者還有見地,一路相談,我受益匪淺。”
何強同志對駱濤說的這些,只是神色上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作語言上的評價。
駱濤繼續說:“本以為廖秘長在經濟理論領域如此出類拔萃,本就了不起,沒想到廖秘長在環境保護方面也是很有研究,他說的一些環境保護治理的措施,都是很有見解。”
“呵呵,看來你們倆位是真的促膝長談過。”然后他又話鋒一轉,“青云同志的理論修養在我們省辦公兩區是出了名的,晉負責就十分看重他這一點。”
駱濤內心千思百慮后,覺的何強同志應該不是在提醒自己,廖青云是晉朝棟的大將。
他話的重點好似也在理論上,難道是指廖青云是個馬謖。
駱濤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向他打聽起了廖青云怎么用理論知識得到晉朝棟的任用。
了解之后,也是大開眼界,駱濤認為在識人這方面晉朝棟比諸葛亮厲害,晉朝棟不但發現廖青云身上的優點,同時也看到了他身上的缺點。
故而對他的任用一直都是用其言,不用其治,用他的一些理論,但不用他直接治理地方,這就是參謀、顧問。
兩人談了一會兒廖青云,當彼此之間心里都有數時,也就不再繼續,談多了反而有點故意。
二十四日,黃昏剛來臨之際,駱濤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了。
省里大院。
在晉負責的關心之下,駱濤幾人在省辦公食堂吃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好宴。
這次吃飯除了吃,就是吃,宴上沒有一句話是關于工作的,對此駱濤樂意之至,一路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回來了。
美食當前要是還沒完沒了的談工作,這多少有點傷同志們的心。
這會兒哪個不是饑腸轆轆,不要領導說什么一路辛苦這類的話,一頓好飯就直接撫平了同志們出現波折的心。
吃干抹凈,這食堂炒的小灶,不比那些大酒店燒的差,明兒還來吃一頓,駱濤如是想著。
宴后兩位領導非常細心,讓他們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一夜,關于慰問的工作明天再談。
金龍酒店門前。
“黑了。”朱霖見到駱濤說的第一句話。
看到好幾天沒有見面的朱霖,駱濤不由自主的樂了起來,“嘿嘿,是嗎?”還用手摸了摸。
見此朱霖嘴角上揚,露出幾顆潔白的門牙,心道:出去一趟不光曬黑了,人還變傻了,說的是黑,這是能摸出來的嗎?
倏爾,兩人相視一笑,再沒有什么言語能形容這夫妻之間的默契。
駱濤拉著朱霖的手,往酒店的房間走去。
駱濤邊走邊對朱霖訴苦,講著他們這幾天下去后怎么個不容易,朱霖也不插話就是豎起耳朵聽。
不一會兒,就走到房間門口。
駱濤連頭都沒有回直接進了屋,朱霖則對劉樂和寧全說了兩句。
“你們這一路辛苦了,晚上沒有什么事,也早點休息吧!”
“好的,霖姐。”
“誒!朱老師。”
兩人應聲便轉身離開。
朱霖進屋就見駱濤外套也不脫,金刀大馬的躺在床上。
她趕緊關上了房門。
“趕緊起來去洗洗,在酒店門口,我就聞到你一身的味兒。”
對朱霖表現出來的嫌棄,嚯了一聲,表示了他的抗議,然后便動也不動,唯一的動作就是把手枕在頭下。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從身上摸出的煙,肆無忌憚,明目張膽,此時就在嘴上叼著。
完全就是一幅家家都必備的糟男人模樣。
朱霖走過來就準備把他嘴上的煙給滅了,駱濤也是眼疾手快,一轉眼,煙便到了左手上。
彈了一下煙灰,嬉皮笑臉道:“就這一根,抽完就去洗澡。”
見駱濤這般態度,她也不好強硬,心里勸慰自己,就當他這幾天下鄉辛苦的補償吧!
心里這般想,可面上卻不能露出好模樣,小臉一板,不仔細看也察覺不出她這是生氣。
小嘴一抿,杏仁眼斜視一瞪,眼角卻生生擠出兩折皺紋來。
駱濤一看,以為她要對自己發動冷戰,只好長嘆一口氣,“哎呀!”然后猛吸了一口。
“你這是干嘛?又不是不讓你抽。”她坐在床邊,錘了一下駱濤的大胯,十分自然地把他那雙穿了好幾天的鞋給脫了下來。
一股芬芳之味,直沖天靈蓋,氣味太過辣眼睛,無法形容,可自行操行。
小臉趕緊換個方向,眼睛、鼻子等五官都湊到了一起。
這次她真的有了怒氣,“不是給你拿了一雙換穿的鞋嗎?怎么還有這么大的味。”
這都不是駱濤懶散,實在是有苦衷的。
話還沒有說,先嘆口氣,以弱視敵,以此博取一下媳婦的同情,“天天出去跑,就是再多一雙鞋,還是如此,味道是大了一點,不過,這也說明我去勐朗不是走馬看花。”
朱霖對他的狡辯,處在認同和不認同之間,直視著躺在床上的駱濤,哼了一聲,起身,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提著臭鞋往衛生間去。
“嘭”的一聲。
駱濤立馬起身,光著腳走到衛生間門口,一看朱霖正在放水,那雙臭鞋在水桶里躺著,輕呼了一口氣。
“嗐!我以為你給鞋扔了呢?”
“過年才買的,二三百呢,國際名牌,才上腳沒幾天,就這么給扔了,那就太可惜了。”
駱濤扶著門邊,絮叨著這雙鞋的歷史。
年紀大了,對節約就更加有認識了,這年頭一雙鞋要二三百,除了奢侈還是奢侈,買都買,那怎么得也要傳代,就憑這個年代鞋子的質量比后世高。
朱霖也不看他,說著一大堆挖苦他的話,如“誰不知道駱先生您節約。”又誰誰,說的駱濤一刻都不想待了。
這媳婦沒誰了,兩個人那么長時間沒見,不說一見面犒勞犒勞一下,那怎么得也要關心一下,讓駱濤感受一下知冷知熱大姐姐的溫暖。
水放好,倒上洗衣粉,鞋就擱桶里先泡上。
“看我干什么?”
“看你長的漂亮不行。”
朱霖杏眼一撇,“德性。”
駱濤嘴上也不饒人,嘖嘖嘖,意思是:你也是頭順毛驢。
朱霖嘴角一揚,眉眼間都有笑,就知道這娘們又被自己的話給擺平。
走到駱濤身邊,嫵媚一笑:“大爺,趕緊洗洗吧!”
面對這等挑釁,駱濤會甘落下風,或不戰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雙手給她來個熊抱,趴在香肩,氣若幽蘭,“你幫我洗。”
兩人半推半就,駱濤漸漸占領了上風,“想笑就笑啊!”
兇猛的虎狼,在嗅到獵物之后,第一反應不是立馬就撲上去,而是進行試探,拉鋸一會兒,尋找到最佳時機再以最快的速度擊殺獵物。
她還矜持著,秋波盈盈,含俏帶妖,兩腮紅霞,媚意楚楚,聲如蚊蠅,“滾。”
嘩嘩啦啦…
此處省略半個鐘頭。
“明兒回京嗎?”
駱濤又明目正膽的抽著煙,女人就是要收拾,只要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抽幾根煙能算個什么事。
“明兒是回不了,后天差不多,手里還有一些工作需要跟晉負責說一說。”
“怎么,想家了?”
朱霖笑了笑,“有點,幾天不見十月和小丫頭,也不知道他們倆在家聽不聽話。”
朱霖這就有點多慮,小十月也是大小伙子了,人家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就讓他不聽話,他也沒時間瞎胡鬧,除了上學,周末還要去少年宮學習,時間充足的時候,還會跟老張頭學習木藝。
過了年,小家伙又研究上了飛機,正想著自己動手用木頭雕一個大飛機呢。
現在你不去煩他,他就阿彌陀佛了。
至于小丫頭她就更不用說了,玩具零食給她備足了,打她哭她都不帶掉眼淚的。
就是這么堅強。
“在這兒操心他們在家聽不聽話,不如想想明兒去百貨商店給他們帶什么回去。
只要禮物到位,小丫頭絕對能從夢中笑醒。”
朱霖一聽不為意,不過想想還真是,小丫頭就跟玩具和零食親。
便笑著詢問駱濤:“你說明兒給他們買些什么?”
怎么得,這皮球又給踢了回來,“我怎么知道,這買東西不都是你們女人的強項嗎?”
一句話說不到,就少不了一頓惡戰。
天光大亮,駱濤才從溫存的生活里抽身。
朱霖給駱濤捯飭著著裝,換了兩件西服,她還覺得不滿意,“要不今兒還穿中山裝。”
嗐!捯飭了半天,還是穿中山裝,這不是拿我耍著玩嗎。
“聽你的。”
換好衣服,她又讓駱濤在她面前轉幾圈,她要全方面看看哪里還有問題。
一根煙的時間,駱濤才艱難的走出房間。
朱霖緊隨其后,“走那么快干什么,等一下我。”給駱濤捯飭完,她自己又在鏡子前左照右照。
駱濤只好停下腳步,等她一等,待她跟上來,挽起駱濤的手臂。
“今兒中午回酒店吃,還是在省辦公食堂吃?”
“不知道,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回酒店,咱們出去找一家店,品嘗一下滇省的地方菜系。”
朱霖是不喜歡跟一幫搞仕途的人在一起吃飯,她昨兒晚上就想好了,今兒從早上逛到中午,然后在外面吃好飯再回來。
今兒除了去和晉負責聊一下老兵基金會的事,就剩給廖青云在領導面前使勁夸獎他,經濟理論高,環境保護意識也高。
徐樂自然就不需要跟著,“樂子,你提前去準備一下,明兒咱們就回京。”
“寧全,你把公司在春城工作的同事都叫到一起,下午我見見大家,也同大家聊一聊,感謝他們這陣子的辛勤付出。”
兩人在酒店也不多做停留,便去辦理駱濤剛剛交代的事情。
沒一會兒,省里接他的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出去多帶幾個人陪著。”駱濤怕朱霖買太多東西,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臨走前便叮囑了一句。
“嗯,我知道。”
九點二十三分,駱濤在廖青云的引領下走進晉朝棟的辦公室。
進來時廖青云也沒敲門,駱濤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怎么得下個鄉,他廖青云就這么能耐了。
進門,見晉負責在同人打電話,他見兩人進來,不方便招呼,便用手示意駱濤坐,駱濤點了點頭,找個合適的位子半個屁股坐了上去。
廖青云則忙著先給晉負責的水杯里續上水,然后再給駱濤也倒了一杯。
小聲道:“駱先生,你喝茶。”
“誒,謝謝廖秘長。”
他需要做的工作也已經做完,自然就不可能再晉負責的辦公室多做停留,他同晉負責眼神交流一下,便退了出去。
駱濤就那么坐著,茶水冒著熱水,他也不會傻乎乎端在手里吹著喝。
聽不清電話那頭兒說什么,就見晉負責一張臉笑出了花,最后還說:“回頭我請你喝酒。”然后便掛了電話。
他端起茶杯,走了過來,駱濤準備起身,“你坐,不要那么拘束。”
他坐到駱濤身邊,舉起茶杯:“我先以茶代酒,感謝你對我們滇省的幫助…老兵基金會我已經同軍武那邊溝通好了,我們商量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基金會由我們負責具體事務,西昌負責監督工作。”
“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駱濤想都沒有想,“沒,我看這樣就很好,不管誰來負責,只要能幫助到那些有困難的老兵就好。”
“你說的對,我們辦這個基金會就是旨在幫助老兵。”
談完了這件事情,晉朝棟負責很有深意的把話題引到了廖青云身上。
看到自己和廖青云的那一點,早已經飛入這深院高墻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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