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媽媽知道兒媳婦懷孕了,非常開心,嚷著要來深圳幫忙照顧,發揮余熱。
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怎么能不答應老媽這么小小的要求呢?
其實,更多的是考慮到自己作為男人根本不懂怎么照顧孕婦,何況還有一個小搗蛋鬼在。
于是茍書寒爽快答應。
畢竟,照顧兒媳婦,是每一位善良的婆婆最想做的事情。
朱蘇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遠在四川雙流的老爸跟哥哥。
兩家人因為這個新生命的到來開心振奮不已。
想到老媽馬上就要過來深圳,目前租的套間明顯無法滿足一家人的使用,茍書寒開始思量要重新租房子了。
打工的人,最煩心的就是尋找租房。
目前他跟朱蘇都沒有工作,接下來會如何發展,說實話心里也沒有底。
茍書寒拿出地圖,預估接下來會面臨的可能性。
創業還是繼續上班?
如果上班,工作選定的范圍是哪幾個片區?
如果創業,要做什么項目?住哪里?
在租房附近轉了一圈,茍書寒驚訝的發現,租金比2008年要貴上許多。
2009年的西麗,衛生情況不太好,道路上今天補明天縫。
出門皮鞋锃亮,回家皮鞋上就全是灰塵。
治安也不是很好,茍書寒坐公交車時,曾親眼就見過幾次小偷明偷,甚至明搶。
一時之間,茍書寒的心里不由萌生了該早點買房的感慨。
但是解決眼下問題才是最關鍵的,茍書寒跑到同學群,親友群以及深圳校友群里問了一圈,看有無合適的推薦。
一位同系的小師妹私發信息過來:“師兄,我和同學在蔡屋圍有一套三居室的租房,空房,但是家私我們都置辦的有,就是合同沒有到期,你們幫忙去住兩個多月,把我們一年的合同租滿,到時候你幫我們把家私處理下,然后把押金幫我們要回,謝謝師兄了呀。”
茍書寒覺得這倒是一個辦法。
蔡屋圍靠近地王,繁華,相對西麗治安稍微好一些,兩個多月剛好也可以作為一個過渡期。
這也是一個互利的合作,自己可以短暫過度,房租按月付就可以,師妹們也不至于損失租房押金。
征求了朱蘇同意,茍書寒跑了一趟蔡屋圍,然后跟師妹商討好細節,就跑回西麗收拾東西,著手搬家。
打工人的“家”,其實就是租房。
工作在哪里,租在哪附近,“家”就在哪里。
吃了上次在白石洲租空房置辦家私,然后搬家很煩惱的苦之后,茍書寒租在西麗的套房是帶家私的,所以這次搬家,也就只是搬運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不過,搬運最大的問題,就是林小娟之前留下的兩袋東西。
茍書寒預料到有一天朱蘇可能會來深圳,很久前,他就把林小娟的這兩袋東西塞進了床板下面。
朱蘇第一次到租房幫忙收拾的時候,也沒有料到嚴絲合縫的床下面還另有一片收納天地。
這天地里,除了茍書寒自己的一些東西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衣裳和物品。
當她發覺新天地了之后,茍書寒不得不說實話。
“這兩袋是林小娜媽媽的東西。”
朱蘇的表情平靜,沒有太多的波動。
在她看來,整個人我都接受了,林小娜這個孩子我也接受了,這兩袋東西就忍了吧。
可作為男人,茍書寒覺得自己很操蛋。
茍書寒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扔掉吧?”
朱蘇沒有表示反對,但是也沒有說話。
林小娜這個小人精,聽懂了他們的話,護在收納袋上面,叫著:“不準丟我媽媽東西。”
觸物思過去,一時之間一種難受的情緒涌上茍書寒心間。
茍書寒覺得自己都結婚了,怎么還要跟林小娟牽扯不清。
還總是把無辜的朱蘇牽扯進來。
可這一切又都是自己無能造成的。
他情緒有點不好,對著林小娜吼:“你讓開!不然連你一起也扔了!”
林小娜嚇得哇哇大哭,朱蘇忙抱起她,轉頭責怪茍書寒:“你就只有本事跟孩子兇。”
茍書寒也不知道明明自己做的不好在先,為什么生氣的反倒是自己,還對著女兒吼。
看著淚眼汪汪的林小娜,他又覺得愧疚。
林小娜抽泣:“不要爸爸,嗚嗚嗚,不要爸爸。”
好在朱蘇明事理,哄林小娜,然后說:“東西你繼續帶上,等她接林小娜的時候,你再叫她拿走,也好讓她看看你曾經多么在乎她,免得以為你的心是鐵做的。”
女人狠起來,真的是不動聲色。
茍書寒看朱蘇這么說,也不敢說什么。
這是打算等林小娟接林小娜的時候,拿這兩袋東西再傷她一回嗎?
茍書寒默默收拾東西,辦理好退租手續,然后搬運了幾趟,帶著朱蘇跟林小娜去打車。
一家三口到了蔡屋圍,簡單打掃收拾了一下,便開啟了新生活。
茍媽媽第二日就買了汽車票,搖晃二十多個小時,抵達了深圳。
當一家四口,三代人在汽車站聚合的時候。
茍媽媽是很開心的,她放下從老家帶過來的蛇皮袋,堆著笑臉對林小娜說:“來,奶奶抱,叫奶奶!”
林小娜卻哇哇大叫:“不要,我不要!你好丑!”
茍媽媽又氣又笑:“這孩子,奶奶哪里丑了?”
不問還好,問了之后得到一個扎心的答案。
“臉上丑,嗚嗚嗚,臉上皺巴巴的。”
茍媽媽被林小娜氣得不知道說什么,轉身就把這怨氣發到茍書寒身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去拿蛇皮袋。”
茍書寒順從的去把蛇皮袋提起,很重。
他問:“袋子里都有什么?”
茍媽媽:“四川特產?”
哦?四川特產?
茍書寒和朱蘇都很好奇,什么時候老媽去四川拿東西了不成?
兩個人異口同聲:“什么特產啊?”
茍媽媽還在氣呼呼的:“錘子!”
茍書寒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媽,你怎么不說是山東燒餅?”
茍媽媽:“你別跟我提山東,也不知道上輩子你做了什么好事,這輩子你看看你——”
說到一半茍媽媽覺得自己太情緒化了,又對朱蘇說:“小蘇呀,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都是我沒有教育好,也不知道他這大學怎么讀的,我看是從里讀進去的。”
茍書寒無語。
這叫什么事?
林小娟生孩子也沒有征求我同意啊?
回去的路上,林小娜跟自己的奶奶開始熟絡起來。
到了蔡屋圍,茍媽媽看見茍書寒換的房子比之前白石洲的要大很多,問:“這房子一個月得多少錢?”
茍書寒:“2500塊。”
茍媽媽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么貴?”
茍書寒:“不貴,你看見那邊那一排沒有,那邊的要4000一個月。”
茍媽媽咂舌,說:“那你趕緊買房,不然幾年房租下來就花去一套房子的錢了。”
茍書寒搖頭:“本來還打算買房的,現在小蘇懷孕了,一時半會肯定不會上班了,買了房要貸款還利息,壓力大,還是等小蘇生了再考慮,現在嘛…”
話沒有講完,鄭健打了電話過來。
“狗哥,我聽潘石龍說你打算買房?那你來我這邊看看啊,我現在龍華一家房地產上班,現在這邊房價便宜,值得出手!”
茍書寒把剛剛說給老媽的話復述了一遍給鄭健。
鄭健聽完說:“這樣,過兩天喝酒我跟你好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