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師兄建議茍書寒先買一套房,茍書寒也覺得有道理。
“師兄,你說的對,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是手上錢不夠多,想著怎么安排。”
鄧師兄不像沈月明喜歡喝功夫茶,他喜歡抽煙,說話間,香煙一直不離手。
他把手上快要燃完的香煙摁在煙灰缸里。
使勁的摁,反復的摁。
“師兄,你這是…”
茍書寒對師兄的舉動非常疑惑。
“抽煙有時候還不足以解悶,吸完一根,按一按,適當釋放壓力,我跟你說,快四十歲男人的苦惱你體會不了。”
“我怎么覺得師兄你像個怨婦一樣了,這可不行啊,平日我向你請教問題,你可都是諸葛再世一般的。”
“就是因為懂得多,煩惱才多啊,四十歲男人,有苦惱也只能跟四十歲的其他男人說,說了你也不懂——說說你現在的計劃,還有,你有多少存款吧,師兄幫你參考參考。”
說完鄧師兄重新拿起一根香煙,準備點上。
茍書寒一本正經:“存款不到500萬吧!”
聽到茍書寒這么說,他拿打火機的動作停滯。
“我艸,那你還糾結什么,你買兩三套房,一套自己住,其他出租,剩下的錢,你想怎么折騰都行,看不出來師弟你身價這么多,過分了啊,跑過來打擊師兄是吧?”
鄧師兄說完都感覺有點酸味了。
他那里知道茍書寒是開玩笑。
茍書寒嘿嘿一笑:“不到500萬,也就三十多萬吧。”
“哈哈,滾…”
聽見茍書寒存款只有三十多萬,存款有大幾十萬的鄧師兄心情愉悅了不少。
“哈哈,跟師兄開個玩笑——房子肯定要買,不過這個時候買會不會太早了點,我看新聞報道,國家要調控房價,現在到處都在推出購房優惠,南山龍華有的首付才幾萬塊,會不會買了,房價又跌?我是覺得把錢用在最有價值的地方,錢生錢,搞創業,才是最對的吧?”
“那可不一定,政府的政策,得看怎么解讀,調控不代表不漲價,國際形勢目前確實不好,但是中國人家觀念濃厚,現在首付低,越應該買,我就準備再入手一套小的,可是你嫂子不同意——對了,創業你想好搞什么項目沒有?”
“沒有,兩眼一抹黑,就想創業。”
“那可不行,你這是迷茫綜合癥的典型表現啊。”
“怎么說?”
“想干點事情,卻不知道干什么,怎么說呢,有想法的男人,都會經歷這么一個過程,可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不一定是個好事情,想法多了,不能落地執行,很可能變成災難。”
茍書寒忙虛心請教:“師兄教教我,我要遠離災難。”
“此前你說辭職,我也就是那么順嘴一提,讓你借口說是要創業,但是創業何其難,我創業十年了,熬了十年,有時候青黃不接,還出去上個班什么的,如果現在讓我回頭選擇,我會選擇繼續打工,做一個職業經理人,而不是自己創業,創業要懂很多,要事無巨細的全做,像我們這種出身小打小鬧的,難以成大氣候。”
茍書寒認真聽著,他覺得鄧師兄比起前兩年,似乎開始變得中庸了。
“師兄,那如果我決心要創業,我是說如果啊,我要具備什么條件才能開始創業?”
鄧師兄吐出一口白煙,他的臉龐隱在煙霧里。
“想好了自己干什么,也就是有明確的項目可以做,然后做出可執行方案,明確利潤有多少,才行,還有一點,創業都是自私的,拖家帶口一起擔驚受怕煎熬,你家人支持嗎?成敗往往一瞬間,所以,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創業,不過有想法是好的,你靜下心,好好思考一下,你能做什么…”
接下來,茍書寒跟鄧師兄聊了近兩個小時,因為還記掛家里的嬌妻跟小搗蛋鬼,茍書寒跟師兄道謝,然后坐公交車往回趕。
畢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破費打的士的。
賺錢不易,省錢要比賺錢簡單多了。
坐在公交車上,茍書寒思索著下午跟鄧師兄的聊天,他總結了一下,師兄說的話有三個要點。
房子能趁早買就趁早買,租房不劃算,也不長久。
創業要有成熟的想法。
創業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茍書寒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回去跟朱蘇還有老媽商量下,房子的事情,至于創業,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能掙錢,干什么都行。
回到租房一家三口做了晚飯,茍書寒試著給林小娜喂米飯吃,小家伙不太喜歡,還是以牛奶為主食。
茍書寒向朱蘇匯報了一下白天跟沈總以及師兄的聊天情況。
“沈總那邊我覺得不夠踏實,說到分紅,他跟我說雪茄的抽法,感覺沒底。”
“那你師兄給什么意見呢?”
“說讓先買房子,再圖事業,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師兄說得對。”
“也行,那我這幾天就去看看房子,等下給媽打個電話說說。”
茍媽媽接到茍書寒的電話后,卻在電話那頭直搖頭:“縣里一套房子,好大的四個房間,10萬塊錢不到,非要買在深圳干什么,不都是房子?再說,你老了,你打算深圳住啊,家里還有這么多田和地,你不要了?”
茍書寒心里說肯定不要,嘴上哪里敢說,他回答:“怎么可能不要,我是農民的后代,黃土地就是我的根,必須要!”
掛了老媽電話,茍書寒對著朱蘇說:“老頑固不同意買房,不管她了,我看小娜我們還要帶這么久,不如,這段時間我們過個不一樣的蜜月,一邊看房,一邊找找工作,同時看看有什么合適的事情可以做。”
這真是一個不一樣的蜜月啊。
剛結婚,就要帶別的女人給你生的孩子。
朱蘇用手指頭點了一下茍書寒的額頭:“這世界上,怕也只有我這個傻子給你帶孩子了。”
茍書寒特別想說:“還有一個傻子孩子都生了呢。”
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話說出口,怕是要出人命的。
因為茍書寒知道,脾氣好的人,特別是好女人,發起脾氣來,很難哄。
自己在人生道路上,走了一著錯棋,傷了兩個女人的心,害了一個小孩。
接下來的十多天,茍書寒和朱蘇兩人抱著度蜜月游玩的心態,帶著林小娜在深圳各處玩,偶爾投投簡歷,面試一下,有緣分的時候,路過哪個樓盤,也會進去了解一下。
期間,茍書寒也抽空拜訪了一些領導和朋友親戚,想學習如何掙錢,咨詢如何創業。
這些在深圳打拼的親友看見茍書寒結婚后回到深圳,嚷著要喝喜酒。
原本計劃回到深圳要擺酒的,可現在租房里不但金屋藏嬌,還藏著意外之喜——小寶寶林小娜,茍書寒覺得不方便。
他擔心到時候被八卦煩死,于是借口說找個日子統一請大家。
潘石龍知道他想蒙混過關,在電話里喊:“妹呢,搞什么鬼,結婚都不請客喝酒的嘛,份子錢我給多一些,就想喝你的喜酒。”
在深圳的大學同學們也嚷,隨著那面透風的墻,他們都知道了林小娟給茍書寒生了個女兒,開始大家有譴責有憤恨有惋惜有難過,時間一久也便接受了,他們在群里吵著,大家都知根知底的,雙喜臨門,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必須請客!
鑒于這種情況,茍書寒跟朱蘇一商量,決議在幾天后的月底,擺上兩三桌,請最親近的親友同學們吃一頓。
畢竟,雙喜臨門嘛。
命運安排的許多東西,抗爭不了,不如欣然接受。
可這個雙喜還沒持續太久,就又有了新狀況。
朱蘇說:“這幾天總覺惡心、嗜睡,晚間還尿多。”
兩人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看過不少,更別說懷孕是什么癥狀表現了。
通過試紙測試,又跑去醫院檢查,他們獲得了第三喜。
朱蘇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