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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任振海的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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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赤練娘子夫婦,就是在木匠房督促運水車整改的張橫也被這股誘人的酒香吸引,大步走了過來。

  “老任,喝什么好酒,快分點給我嘗嘗,把我酒蟲子都饞出來了。”張橫一邊走,一邊不客氣地說。

  都是過命的交情,自然不會跟任振海客氣。

  任振海搖搖頭,用手指了指酒坊的方向。

  張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酒坊,用力了吸了吸鼻子,很快,那睛眼睛亮了起來,好像看到一位絕色美女般。

  酒坊內,陸庭看著那壇大約三斤的蒸餾酒,長長松了一口氣。

  這是近二個時辰的成果,第一次蒸餾效果不太好,感覺味道有些澀,香氣單簿、口感不夠柔和醇厚,雖說那兩個從人市購回來的釀酒匠都說是他們這輩子見過品質最好的酒,陸庭還是不滿意,再次蒸餾,這才滿意。

  不得不說,再次蒸餾后,口感醇厚柔和了很多,香氣更加豐滿,酒質也更加純凈。

  “公子,這酒簡直是極品,老奴釀了一輩子的酒,第一次看到這么烈又這么純凈的酒。”老酒匠老杜面色通紅地伸出一個大拇指。

  老杜原名叫杜十七,今年四十三歲,是陸庭從人市淘回來的酒奴,別看他年齡不算大,可他從八歲就被前主人安排進酒坊做小學徒,一直到前主人獲罪流放,足足在酒坊里呆了三十五年,是一個老酒匠,陸庭讓他負責最關鍵的蒸餾環節。

  “好了,把剩下的酒都弄好,別光顧著品酒了,明日一早要。”陸庭沒好氣地說。

  第一次看到蒸餾酒的老杜,隔三差五以品酒的名義偷喝酒,少說也有大半斤白酒下肚,那臉紅得像個猴子了。

  “公子放心,有老奴在,準誤不了事。”老杜有些討好地說。

  第一次喝這么烈、這么醇的酒,主人明明在身邊,可老杜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是陸庭大度,換作一些小家子的主人,早就讓人掌嘴賞棍了。

  陸庭點點頭,從窗外看到天色差不多,提著剛剛弄好那壇雙蒸酒,腳步輕快地走守衛森嚴的酒坊。

  一出酒坊,嚇了一跳,只見是張橫、佘四娘、任振海、段小六等人等在門口,當自己一出現,他們的目光全落在自己手里的壇子。

  “陸主事,這酒香...是新酒?”段小六一邊用力嗅著,一邊好奇地問道。

  張橫盯著陸庭手里的酒壇,一臉期待地說:“陸兄弟,你手里的拿著,可是新酒?”

  “這酒好香好醇,奴家第一次聞到這么好聞的酒。”赤練娘子眼里明顯流露著好奇的目光。

  人間兇器任振海站在妻子身邊,頭微微抬起,好像在欣賞天邊的紅霞,不過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盯著陸庭手里那個酒壇子。

  陸庭舉了一下手上的酒壇,點點頭說:“你們都在,正好,都來嘗嘗新釀出來的酒。”

  還真是新酒,眾人眼睛都亮了。

  別的不說,光是那酒香,就值得一品。

  這時梅娘前來請示,飯菜好了,陸庭馬上讓她準備開飯,就擺在外面的石桌上。

  很快,陸庭、張橫、段小六、赤練娘子和任振海五人坐成一桌,運水隊的人和工匠都在伙房里用飯,至于酒坊里人,也有專人送飯到里面。

  “陸兄弟,快點,倒酒啊。”張橫有些焦急地說。

  那酒壇沒封,不時傳來一陣陣誘人的酒香,張橫早就有些急不及待了。

  赤練娘子佘四娘階開口附和:“是啊,奴家也等得好焦急。”

  “來,都嘗嘗,這新酒如何。”陸庭還想先吃些飯菜墊墊肚再拿出來,看到眾人這么心急,也不吊眾人的胃口,很快拿了出來。

  陸庭在五個精致的小瓷碗,每個倒了大約三兩的量:“諸位,這是良石酒坊新釀的酒,都嘗嘗。”

  “這...是酒?”張橫看著碗里的酒水,雙眼都瞪得牛眼那么大。

  碗里的酒,白色透明,純凈得像剛流出的水泉水,沒一絲雜質,要不是聞起來有股醇厚的酒香,張橫都懷疑陸庭拿一碗水騙自己。

  赤練娘子拿起酒碗仔細端詳了一下,驚訝地說:“這酒也太純凈了,一絲雜質也沒有。”

  唐朝酒的種類有很多,品質參次不齊,無論什么酒,都有二個共同的特點,雜質和顏色。

  釀灑時酒水里帶有雜質,省功夫的,直接倒起來一起喝,白居易的“綠蟻新醅酒”中的綠蟻,不是酒的名字,而是酒是新近釀好的,未經過濾,酒面泛起酒渣泡沫,顏色微綠,像螞蟻一樣,像一些好酒,即使用細布過濾多次,眼尖的人看仔細點,還能看到有細小的雜質。

  赤練娘子是出了名的眼尖,可湊近了看,硬是找不到一絲雜質。

  酒大多都是用糧食釀制,不同糧食釀出來的酒,顏色也有所差別,有的淡黃色、有的淡紫色、有的淡青色,可陸庭釀出的酒,竟然是白色透明,這讓佘四娘哧哧稱奇。

  輕輕一搖,酒碗里內的酒水輕輕蕩漾,酒香更加濃郁誘人。

  段小六深深地湊近吸了一下,一臉滿足地說:“光是聞一下,就覺得是享受。”

  號稱人間兇器的任振海沒有說話,盯著這種自己從沒見過的酒,眼里滿是期待的神色。

  先不談口感,顏色和品相就值得稱贊。

  沒想到,酒還能釀成這樣。

  “都楞著干什么,還能看出花啊,喝啊。”張橫說話間,端起酒就往嘴里倒。

  陸庭連忙說:“張老大,小心....”

  話音剛落,只見張橫臉色突變,一雙眼睛瞪得牛眼那么大,好像遭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眼看張橫就要吐出剛喝進的酒時,只見他猛地把嘴合上,還用手捂住嘴巴,兩邊腮幫子一鼓,咕嚕一聲,把嘴里的酒水盡數咽了下去。

  “啊”張橫咽下嘴里的酒后,發出一聲滿意之極的聲音,大聲叫道:“好酒,好酒,好酒,這才叫酒,太過癮了。”

  剛剛入嘴時,跟以前喝的酒不同,好像一團烈火一般,但霸道中帶著一種綿厚的感覺,這種感覺帶給張橫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刺激,當酒從喉嚨咽下去時,好像一股曖流直抵胃部,隨即全身都有種曖洋洋的感覺。

  味醇厚、入口甘美、入喉凈爽,張橫連叫了三聲好酒。

  陸庭連忙說:“四娘、小六、任大哥,這酒有些霸道,不宜飲得過急,不然會嗆,小口慢品更佳。”

  佘四娘等人聞言,依言慢慢品嘗起來,很快,只是喝第一口,三人的眼睛都亮了。

  “嘖嘖嘖,這...這酒比王爺上次賜的御酒還要好喝,喝起來真帶勁。”段小六酒量一般,喝完這三兩雙蒸酒,眼睛有些迷離,說話也有些大舌頭。

  余四娘俏臉多了兩團紅暈,輕輕點點頭說:“這是奴家喝過最烈的酒,烈中帶著醇厚和清爽,陸主事,你簡直就是一個神人。”

  陸庭把目光轉向還沒發現意見的任振海:“任大哥,你覺得這酒如何?”

  任振海平日帶著一個酒葫蘆,有空就喝幾口,經驗豐富,最有資格發言。

  “馬馬虎虎。”任振海還是惜字如金地說。

  張橫看也不看是任振海,把碗推在陸庭面前:“陸兄弟,不管他,他不喝,我喝。”

  “好喝,陸主事,再賞點。”段小六嘻皮笑臉把碗遞了過來。

  佘四娘沒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把空碗推了過來。

  陸庭隨口應道:“時間有點緊,這酒不多,每人也就再來小半碗。”

  時間來不及,只弄出三斤左右的雙蒸酒,也就是讓眾人嘗一下,給點意見,沒想到這么受歡迎。

  雙蒸酒啊,陸庭嘗過,估計有五十度左右,算高度數了,普通人喝過二兩差不多了,沒想到這些人這般能喝,三兩多的酒,全部喝完,包括余四娘,喝完只是兩腮有些紅,沒看出有什么異常。

  “這么好的酒,很難釀吧,別說小半碗,就是多喝一口都是享受。”張橫一臉滿足地說。

  正當陸庭想拿起臺面的酒壇時,任振海突然站起來,對著西面的方向大喝一聲:“小心,西面有點不對勁。”

  有敵情?

  陸庭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看著西面的方向,心里頓時閃過千百個念頭:難不成是早上的事還沒完結,太子府表面放過自己,現在才清算?

  張橫和段小六反應更激烈,一個抄起大棒、一個撥出橫刀戒備,赤練娘子一下子擋在陸庭面前,生怕有人對陸庭不利。

  無衣堂那些老兵聽到動靜,也紛紛拿出武器戒備。

  一時間,整個營地氣氛緊張,所有人都如臨大敵一般。

  好不容易有點盼頭,誰敢破壞,那不是斷自己的財路和希望,敢打這里的主意,先問自己手里的武器同不同意。

  一陣山風吹過,四周沒一點動靜。

  張橫想問任振海哪里不妥,一扭頭,赫然發現任振海的位置空著,還以為他搶先下手,當目光掃過石桌時,忍不住大聲吼起來:“任振海,你這個田舍奴,干的是人事?”

  原來放著酒壇的地方空空如也,分明是讓他趁機順走了。

  什么人,為了多喝二口酒,竟然謊報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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