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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投誠,先發制人

熊貓書庫    夫人每天都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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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朝安坊,二條胡同。

  自打把房契抵押到姜秀蘭手上,姜明山搬來后規矩多了。

  老溫氏使喚他做點什么,他二話不說悶著頭就去做,生怕老溫氏提及房契的問題。

  這件事雖然沒讓老溫氏兩口子知曉,姜云衢那邊,姜明山卻是沒瞞著。

  姜云衢本來就對姜妙恨得牙癢癢,得知她坑千坑萬竟然坑到自家親爹頭上,又是銀子又是房契,一點兒情面都不留,他大怒,卻也知眼下的情況,光動怒沒用,得想法子反擊。

  “爹,您那幾張虎皮賣了多少錢?”姜云衢問。

  “二百兩。”姜明山提起這茬就想發火。

  他花了一千二百兩買來的,結果拿到市面上比對了好幾家,比出來的最高價也才五十兩一張,四張二百兩,整整虧了一千兩!

  “把錢給我。”

  “你要做什么?”姜明山皺起眉頭。

  姜云衢道,“去承恩公府碰碰運氣。”

  “還想去吃閉門羹?”現如今家中正是急缺銀子的時候,他不想兒子把最后的積蓄拿去打水漂。

  畢竟,自己還欠著那頭六百兩雪花銀呢!

  想到那六百兩,姜明山腦袋就開始發暈。

  孽障!不孝女!他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這輩子生了這么個玩意兒!

  “上次沒見著人,傅世子興許是在氣頭上,等氣消了就什么事兒都沒了。”姜云衢說:“我初入官場,旁的人一個也不認識,單單認識一個傅世子,眼下,唯有他能幫我。”

  姜明山心疼銀子,卻也知倘若自己吝嗇這二百兩,兒子的官路打不通,將來就注定走不遠。

  咬咬牙,他還是把銀子給了姜云衢。

  姜云衢去珍寶齋請人做了個精致的扇墜包裝好,這日趁著休沐去往承恩公府。

  上次打過交道,印象有點兒深,門房小廝一眼認出他來,嘲諷地笑笑,語氣不善,“喲,這位爺,您又來了?”

  姜云衢照例掏了幾兩碎銀遞給那小廝,說有勞通傳,自己想見見傅世子。

  小廝收了銀子,卻不肯辦事,直言道:“我們世子爺最近忙,不見客,您要真有事兒,下次吧!”

  這敷衍的打發,讓姜云衢蹙起眉頭,“下次是什么時候?”

  小廝見他一副不肯走的架勢,不樂意了,“嘿我說你這人,怎么那么不上道兒呢?說了世子爺不見客…”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牌樓方向遠遠過來一輛寶頂華蓋大馬車,小廝馬上轉變態度,笑臉盈盈地彎著腰上前,“小的恭迎世子爺回府。”

  說著,麻利地跪趴在車轅旁邊給主子當腳凳。

  傅經緯踩著他的背下來,一眼就看到杵在西角門外的姜云衢,他瞇了瞇眼。

  姜云衢得見傅經緯,心下一喜,忙迎上來,“下官見過傅世子。”

  傅經緯打開折扇搖了搖,唇邊似笑非笑,“少了本世子的幫忙竟然也能考進翰林院,算你有幾分本事。”

  姜云衢姿態愈發恭敬,“那都是沾了世子爺的福氣。”

  話完,上前把自己備的禮呈上。

  傅經緯瞅了眼他手上四四方方的酸枝木扇墜盒,想也知里頭有不起什么稀世珍品,完全沒有打開瞧瞧的欲望。

  “送禮就不必了。”傅經緯語氣里透著幾分不耐煩,“有什么話你直說。”

  姜云衢無比虔誠,“下官是來投誠的。”

  “呵!”傅經緯冷笑,眼神再次落向他手上的扇墜盒,“就這?”

  “世子爺出身顯赫,府上定然不缺金石玉器,下官區區薄禮,您瞧不上眼是應當的。”姜云衢篤定道:“但您不缺金石玉器,身邊卻缺了個能排憂解難的心腹。”

  傅經緯搖扇的動作稍頓,劍眉微挑,“這么說,從今往后本世子要你做什么,你都絕無二話?”

  姜云衢莞爾,“只要能為世子爺分憂,下官愿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有些話,當著下人的面不好說,傅經緯讓人把姜云衢帶去花廳,等落了座奉了茶把下人都遣出去,他才開口道:“本世子得了最新消息,肖徹會在老爺子壽辰那日帶著姜妙去見他義父,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把姜妙的那個奸夫找出來,壽辰那日上肖府去認親,堂堂東廠督主霸占他人婦,我要肖徹當著所有人的面身敗名裂!老爺子今年的壽辰,怕是不好過。”

  姜云衢驚得臉色一白。

  他入京后沒閑著,打聽了很多事,知道了很多人。

  譬如說,傅經緯口中的“老爺子”。

  能當得起所有人稱一聲“老爺子”的,是前東廠督主,現任督主肖徹的義父肖宏,那是個讓帝王都處處忌憚的人,足以見得有多可怕。

  然肖徹此人比起他義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讓姜云衢想不到的是,姜妙竟然成了肖督主的人!

  難怪之前在坪石鎮她威脅他說姑媽有后臺時可以那么理直氣壯。

  東廠這樣的后臺,除了天家,再沒人敢惹得起,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為當初沒有直接跟姜妙硬剛躲過一劫而慶幸,還是該為接下來傅世子交給自己的任務而感到悲哀。

  先不說自己曝光姜妙會不會遭到肖督主報復,就憑自己跟姜妙的兄妹關系,她的丑聞一旦被扒出來,第一個牽連到的,便是自己。

  姜云衢內心糾結,他好不容易才過了殿試入翰林院,不想把自己一生的前程都賠在這次任務上。

  傅經緯見他猶豫,趁機添了把火,“肖徹手上握著軍政大權,不僅能調兵,還能批紅,他若是想查你鄉試舞弊的事兒,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不對付他,等姜妙吹了枕頭風,將來死的就是你。”

  姜云衢慘白著臉,聽得一身冷汗。

  是了,姜妙那日在坪石鎮,就是憑著舞弊來威脅的他。

  當時他雖然害怕,卻沒考慮那么多,想著姑媽再有后臺,也絕不可能動土動到承恩公府頭上。

  可現在不同了,姜妙和姑媽的后臺,遠遠超出他的預想,承恩公府是權大勢大沒錯,然而東廠卻是一家獨大,兩者完全沒得可比性。

  不想死,就只能讓對方死,先發制人。

  思及此,姜云衢深深吸口氣,“下官會盡全力,在老爺子壽辰之前把人找到。”

  姜云衢回到家,把自己見傅經緯時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姜明山當即被嚇了個半死。

  他怎么都沒料到,大姐這么些年,竟然投靠的是東廠,現在還帶上了姜妙。

  想到兒子說要曝光姜妙,他憂心忡忡,“曝光妙娘,那你怎么辦?”

  “曝光她,我頂多是名譽受損,將來還有傅世子撐腰,不至于危及生命,可如果等著姜妙報復我,那就不單單是名譽受損了,科考舞弊是要掉腦袋的。”

  姜云衢越想越害怕,不敢再耽擱,忙問姜明山,“爹,您知不知道,玷污了妙娘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怎么會知道?”姜明山滿心煩躁,隨后想到什么,“人是你娘賣的,不如,你抽空去趟涿縣大牢,親自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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