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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二章 長跪不起道殿主,一面不留我受爺

熊貓書庫    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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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爺剛剛說了誰?

  道穹蒼是哪位,怎么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

  傳道鏡前的人只愣了一下,很快一個個嚇得跳起:

  “道穹…”

  “他說的,是道殿主吧!”

  這一叫,聲浪像撫過五域,所有人都給喝醒了。

  確實,較之于“道穹蒼”這么陌生且冒犯的三個字,“道殿主”才是五域世人尊稱那位的正確打開方式。

  即便他已經退位許久,為前前殿主。

  即便五域現在是蒼生大帝、愛殿主的天下,所有人都在傳頌和挖掘愛蒼生的故事。

  “道殿主”三字,卻以三十年時光在煉靈界刻下烙印,輕易不可抹除。

  如夢方醒過后,所有人第一反應是質疑:

  “受爺在說什么,他還和道殿主有段過去?神之遺跡又是什么地方?”

  “是斬神官遺址吧,但道殿主哪里有進遺址,難道是后面進的?”

  “也不對啊,這傳道鏡給到的人,也不像是道殿主啊,肚子都破開了,還這么多血,這哪里是…呃,好像還真是道殿主?”

  世人印象中道殿主,形象很是光鮮亮麗。

  即便他退位退得突然,也沒有多少負面信息傳出,相反還有人認為他是給妹妹背刺了,為此惋惜。

  所以第一時間,沒多少人能將傳道鏡上那被開膛破肚的家伙,同靈晶卡上那位憑億近人的簡筆畫頭像聯系到一塊去。

  可隨著傳道鏡的畫面放大…

  眾人都看得清楚,那渾身染血的家伙固然看著狼狽,腦袋回正后露出的五官卻也算鮮明。

  僅憑如此,自然還沒法辨認他的身份,畢竟道殿主距離大家還算遙遠,沒多少人認識近臉。

  但重點是,風甜甜忽然就往鏡子前塞了一張畫像!

  畫上的人抿唇而笑,莊重大氣,是三十年前道穹蒼就任時流傳過一陣的畫。

  其實現在是通緝令。

  賞金風甜甜偷偷給截掉了,不敢放出來。

  風甜甜同樣疑惑,卻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猜測無誤,小聲嘀咕道:

  “變滄桑了,但確實是道殿主。”

  沒有什么比對照實驗更具有說服力的了。

  那五官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不是本人,還能是受爺假扮的道殿主?

  然明白歸明白,問題不代表會隨之減少。

  相反,五域世人的困惑更多了,驚駭也更多了。

  “道殿主,怎么跪在山上?”

  “誰這么大臉,開道殿主的膛,還讓他長跪不起?”

  “滴!滴!滴!”

  大腦像是宕機一般,眼睜睜看著未瘋被徐小受三下五除二給收拾了。

  在神之遺跡,這小子甚至沒表現出這門詭異的領域型控制技。

  “他又進化了?”

  不對,他一直跟在我身邊,這才剛分離不到半天時間啊…

  所以,這門靈技,他整個神之遺跡都在藏?

  道穹蒼又迅速否掉了這個可能。

  因為既然要藏,為何現在對付未瘋,他要掏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呈現一個名為“不可能”的可能,都在把結果往徐小受在半天內又變異了一次的方向推動發展。

  道穹蒼腦子轉得都要燒起來了,無法理解一個人可以很妖孽,可以一坐下就悟出徹神念。

  但他也不能每次一坐下,就悟出一種類似徹神念的以往在五域不曾出現過的東西啊!

  “滴!滴!滴!”

  直至腦海“滴滴”聲循環播報的異常,蓋過了自己紛亂的思緒,讓人停止思考。

  道穹蒼才反應過來,自己沖動了,不該與徐小受敵對的――不論從大局考慮,還是二者那還算不錯的私交。

  可太恥辱了!

  三十多年來,道殿主錦衣玉食,哪里吃過這種苦頭?

  他就不曾感受過被人開膛破肚的痛。

  上一次還算接近這種恥辱的,還是在神之遺跡被徐小受的一指滅魂,嚇得…

  怎么還是徐小受?

  兩次都是徐小受,即便是巧合,也能證明這個巧合很可怕,道穹蒼速速拔高了警惕。

  他大概知曉徐小受的來意、憤怒。

  他已后悔自己因由被大神降術雁啄的恥辱,葬送了未瘋一身。

  他已掙扎著將腦袋掰正,正想施展大庇佑術痊愈胸前傷口,讓自己起身,不再跪拜徐小受…

  “滴!滴!滴!”

  腦海里變得更為突兀的警報,令得道穹蒼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敏銳注意到,這“異常”播的已并不僅僅來源于徐小受,更有其他…

  一轉頭。

  溯引異常來源。

  當遙遙瞅見那物時,道穹蒼全身劇烈一抖,如是給三尊祟陰持握霸王狠狠敲了一下腦殼――人都險些裂開!

  “什么?”

  “傳道鏡?”

  “什么時候過來的?”

  較之于在徐小受面前毫無尊嚴的開膛而跪,更讓道穹蒼感到崩潰的事情是…

  他這一跪,大概率現在五域矚目,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

  “不”這個字,幾乎不曾出現在道穹蒼的字典里,更不可能單獨從他嘴里吐出來。

  這一刻,無限接近于死亡的道穹蒼,心頭崩潰在吼的,便是這字。

  誰在播?

  誰敢播?

  風家人,你們是在找死嗎?

  播誰不好,你播到的本殿頭上來了?

  三十年來本殿的高光時刻你們不播,我現在小小跪一下,你給我播向五域了?

  “嗤”

  傳道鏡給到的畫面,是轉眸視來的道殿主,瞳孔陡然放大,旋即失去了光。

  他跟個漏氣的傀儡似的,無力垂下了腦袋。

  忽而其后方戌月灰宮之巔,有五彩的霞光生出,圣潔的流云氤起。

  “呵呵。。”

  一道風輕云淡,飽含仙韻的輕笑聲,自九天縹緲響起,旋即霞光中踏出來一高大身影。

  他星袍雍貴,頭綴金簪,黑發梳得一絲不茍,掌中托著天機司南,龍行虎步,盡顯神采。

  “牛逼。”

  徐小受服了。

  原來傳道鏡不止能控劍仙,道殿主也沒法超脫。

  這么看來,愛蒼生在鏡頭底下還能做自己,真是難能可貴,不愧他大帝之稱!

  “過去,已成定局。”

  “未來,無從操縱。”

  “活于當下,才是我輩煉靈師該有的態度…”道穹蒼踱步而來,似笑非笑,“徐小受,你說對吧?”

  這味兒,就對了!

  五域煉靈師見著這全新道殿主的出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才是神鬼莫測道穹蒼嘛.

  他前邊那個被開膛破肚的可憐蟲,還是跪在那里的,那怎么可能會是道殿主?

  撐死了,一具天機傀儡!

  說不得,還是用來掩蓋真相,欺瞞受爺的。

  “真強啊,不得不說,連我都給欺騙了,道殿主確實是算計之神…”

  “我天!方才天機傀儡那個眼神,一度我以為他就是真人,但道殿主也會受傷?”

  “一想到這一點,我頓時篤定,這是個假殿主…果然不出我算計,真殿主很快就從后邊出來了。”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徐小受在滅半圣未瘋之前,已經把十尊座道殿主給打得跪地求饒了…還好,這個世界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還沒那么癲!”

  “但道殿主的話,算是變相承認了他和徐小受有過一段不錯的過往吧?是這樣吧?我沒理解錯吧?”

  “這兩個男人…唔,不好評價。”

  沒多少人自覺有那個資格,可以去揣度道殿主。

  就連風甜甜此刻都懵著,心道我何德何能,能解說道殿主?

  那霞光、那圣云…

  別說道殿主出場了!

  就單他出場前的種種半圣異象,風甜甜看完,都覺壓力山大!

  解說未瘋的時候,她完全沒這種感覺,一心一意我家徐小受,就好像徐小受秒了未瘋,詫異過后,大家都能理解。

  但對象一換成道殿主…

  什么“殿主”、什么“半圣”、什么“十尊座”的壓力,全出來了!

  我區區一介風家庶出,連“中”字輩都沒混上,扛了面鏡子沖到森林里頭,就有資格對昔日“天下第一人”評頭品足啦?

  我是什么地位很高的鳥嗎,我哪來的膽子和勇氣啊,就憑手上的傳道鏡子鏡?

  風甜甜捫心自問,旋即為自己的卑微而哭。

  別說這面鏡子了!

  就算是整個風家乃至老家主揉在一起,再把劍塔也栓上,對比起三十年來道殿主輝煌的貢獻,那也是連一個指甲蓋…里的屎都比不上吧!

  “我、我…”

  風甜甜前一瞬人好好的,突然聲音就開始發顫了。

  她現在好佩服風中醉。

  人在桂折圣山,后顧之憂全看不見,一心一意為受爺解說,也不管對面是誰。

  這得多大的勇氣?

  這才叫目下無神佛吧!

  “家人們,我現在有點慌…”

  慌就對了。

  慌到和鏡頭前的觀戰者們成為家人,大家的感覺也跟著對了。

  設身處地一想,換作是自己現在在近距離解說道殿主,腿肚子能不打顫已是完美,還能說得了話那就是阿彌陀佛。

  “風甜甜沖鴨,你怕什么,他們又不會吃了你,你才是風閻王!”

  “是啊,風家拿著傳道鏡,風家就是正義,你振臂一呼,我們擁護你風甜甜為風家之主都行,你管他是圣神殿堂還是圣奴?干就完了!”

  “況且,這倆現在一不是圣神殿堂,一不是純圣奴,都另起爐灶了,風甜甜你慫什么呢,解說!”

  “哈哈哈,說的對,快解說風甜甜,快評價一下道殿主,你覺得這位半圣,還有哪些不足之處可以進步…”

  五域的調侃聲愈漸變小。

  因為這時候伴隨道殿主邊走邊說,從遠處踱步邁來,好像要走出畫。

  大伙的壓力,就變得有點大了。

  “我很意外。”

  “你,可以傷到我的天機傀儡。”

  道穹蒼從地上那長跪不起的血肉之身上收回目光,含著笑意說道。

  他將天機司南端于胸前,司南星勺徐徐轉動,其上隱隱有機擴聲咔咔響起。

  好像也不是在算什么,更沒有要施展天機三十六式的意思,天機運算的也讓人看不懂。

  但看不懂就對了。

  不明,覺厲。

  “我還意外。”

  “方才那未知的靈技,竟可控住未瘋如此之久,以至于他廣大神通未發一式,身靈意三道皆為你所斬。”

  道穹蒼把玩著他的天機司南,停在了自己的血肉之身前,沒作任何動作。

  卻低眉思索完,展顏一笑道:

  “領域型,方圓一里?”

  五域倒吸涼氣。

  要不說人家是道殿主呢?

  大家還處于虛空鳧游之術的嘲笑階段,道殿主已經看穿是受爺的靈技,且找出弱點了?

  “好像給說中了…”

  風甜甜惴惴不安,好像自家徐小受真要和道殿主對上了。

  會輸嗎?

  絕對會輸的吧!

  他可是神鬼莫測道穹蒼!

  瞧著徐小受被說得微微抽扯的嘴角細節,風甜甜拳頭都攥緊了,祈禱般道:

  “雖然道殿主神鬼莫測,但受爺同樣多智近妖。”

  “如若沒有十二分把握,他應該也是不會找上道殿主的吧?”

  徐小受確實嘴角在狂抽,壓都壓不住。

  但不是因為道穹蒼識破了自己罹國持刃的形式與范圍,這點茍無月都已看破。

  且徐小受不認為這是弱點。

  之前只是單獨實驗罹國持刃,實戰可沒規定,只能單出一張罹國持刃牌,且還得等敵人測試十來次,直至測出弱點自己才可繼續動手。

  他嘴角抽搐,是因為在神之遺跡知曉了道穹蒼的本性,再藉此去看他如今端著的這幅模樣,真的頂不住。

  著實是騷!

  滿滿的都是看熟人演陌生的尷尬!

  怪不得當年十尊座,一個個對騷包老道敬若上賓,也有這部分原因在吧?

  太熟,完全抗不住…

  還連名帶姓的叫我,有膽的當著傳道鏡的面,我的徐或者受爺,你想套近乎,倒是喊啊…

  徐小受冷笑著,待得對面騷包老道話音一停,見縫插針,只發一言:

  “道穹蒼,我有你的裸照…”

  這何止天晴霹靂?

  啪嗒一下,天機司南上的星勺,直接抖落。

  道穹蒼腳一趔趄,右手卻同時一甩,速度超越音速和光速,甩出了一道天機玄光。

  天外忽降圣光。

  好巧不巧,正落在了傳道鏡和恢天峰的中間,將星勺掉落的畫面隔斷,也將“裸照”如此不雅二字,以及后面的內容全部遮蓋掉。

  但五域,還真不缺耳聰目明者。

  “是手抖了嗎?”

  “方才道殿主手抖了吧?”

  “什么裸,裸什么…受爺在說啥,他是掌握了道殿主的把柄嗎,完全不接道殿主的茬啊!”

  “可惡,有什么畫面是我們尊貴的傳道鏡觀戰者不能看的嗎?風中醉我不是請你一頓酒了嗎,拿錢不辦事?”

  “是啊,風甜甜實在不行我也給你買點禮物,你靠近一些吧,求你了!”

  風甜甜給天機玄光嚇一大跳,扛著鏡子嗒嗒后撤。

  她更好奇方才發生了什么,見自己沒有受傷,便大膽往前。

  同時開始操縱起傳道鏡功能:

  “大家不要慌,甜甜沒事,相信大家也很好奇…”

  風甜甜剛想調動傳道鏡將方才畫面回溯,再模糊掉戰場的炫光,透過現象,一窺本質。

  沒來由的,她連回溯的念頭都沒了,小手就拍起了胸脯,后怕不已道:

  “好奇心害死貓。”

  “剛剛嚇死甜甜了,感覺不能靠近呀!”

  “給我一個面子。”

  表面上道殿主云淡風輕。

  暗地里道穹蒼已經碎掉了。

  裸照?

  什么裸照?

  自然只可能是神之遺跡他給徐小受一指滅了靈魂,回去后看到四圣在研究自己裸體的那個裸照。

  那照一放出來,甭管它真不真實,自己三十年來維持的偉岸形象,絕對一夜崩塌。

  且通過傳道鏡掏出的話,相當于省略了傳播時間、傳播途徑,直接走到最后一步…風靡五域!

  那是想攔截,都沒法攔截了啊!

  “算我求您了,受爺。”

  “您高抬貴手,把我放了,如何?”

  道穹蒼哀嚎著,還動用了靈犀術,以最隱秘的方式傳訊。

  這當然不是怕正常傳音會被風甜甜和傳道鏡給攔截,她們還沒那個能力。

  而是怕正常傳音,徐小受這個殺千刀的,在此刻發怒狀態下,很有可能想辦法將他的傳音擴散給五域!

  “感覺…他們…有點怪?”

  傳道鏡還在播,連風甜甜都蹙眉,看出了不對勁。

  徐道二人,不像陌生,關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親密,此刻應該在進行私密傳音。

  但很快,受爺逮著道殿主,就冷冷出聲了。

  “你是八尊諳嗎?”

  什么意思?

  風甜甜一怔。

  五域世人也一怔。

  道穹蒼更是如此,判斷完這不是靈犀術,而是全大陸范圍可聽后,抿著笑,端著道:

  “何意?”

  話一出口,道穹蒼自己瞳孔地震,暗道不妙――他想到何意了。

  可剛一抬手,天機玄光尚未降落,還不曾阻隔傳道鏡畫面。

  戌月灰宮高天之上,突兀一聲轟鳴巨響,所有道法全亂,像是給一人鍋燉了。

  不僅抽不動力量出來阻斷畫面,還炸得道穹蒼腦殼嗡嗡。

  受爺接下來揚聲五域的話,更是讓人原地裂開:

  “哦,原來你不是八尊諳啊?”

  “那你為什么給我偷偷傳音,讓我給你留個面子,堂堂道殿主在畏畏縮縮些什么?”

  “我又為什么要給你留面子,且幫你隱藏傳音,是因為您有給過我面子嗎?”

  受爺說完腦袋一歪,像在思考。

  一頓之后,他肩膀聳起,面無表情的攤開了手。

  “不好意思,好像沒有?”

  掌心之中,一顆留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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