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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三章 名畫懺悔定恢天,此后算計步步先

熊貓書庫    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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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影珠,可以干什么?

  自然只能留影,將某些重要畫面重溯出來。

  那對神鬼莫測的道殿主掏出留影珠,受爺是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

  不,很不自然好嗎!

  甚至于說,此舉根本無法理解!

  五域傳道鏡前的人,這會兒是完全搞不懂受爺掏珠子的用意了。

  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嗎?

  是在神之遺跡的時候,拍到了道殿主修煉的畫面,堪破了他功法的命門嗎?

  還是說,道殿主在背著世界策劃著什么種族滅絕計劃之類的陰謀,給受爺留到影了?

  總不至于,真會是受爺開玩笑說的那句“我有你的裸照”吧?

  其實問題的關鍵好像也不在于受爺的留影珠,而在于道殿主的態度?

  道殿主完全可以不認的!

  只是受爺單方面掏出一顆留影珠,就算接下來播放的畫面再勁爆,一句“不是我干的”不就解決了?

  圣奴二把手單方面拿出來的“證據”,怎么可能構成證據呢?

  但道殿主沒這么做,相反他很恐慌,還在竭力阻止…他不知道“欲蓋彌彰”這個詞嗎?

  道殿主那么聰明,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既然都知道,還對這顆留影珠如此忌憚,說明這珠子里頭裝的,是連他都把持不住的“大恐怖”!

  “也許,它根本就不是留影珠?”

  “而是一摁下去,五域就會整個炸碎的‘滅世珠’?”

  類似“世界毀滅論”在諸人腦海中生出時,觀戰者還真給突如其來的爆炸嚇了一跳。

  “發生了什么?”

  所有人齊齊后撤。

  因為那爆炸似源于身邊。

  可環顧后,四下并無人受傷,眾人便將注意力重新投回了傳道鏡。

  “炸的是傳道鏡…不,是風甜甜!”

  有人指著再度翻飛的畫面,驚聲叫了起來。

  確實,很明顯爆破源于風甜甜那邊,將她以及整個鏡子都掀飛了。

  現在五域所有傳道鏡子鏡能看到的畫面,全部在顛倒輪轉,十分新奇。

  “這就是第三視角下,人被爆炸轟飛的第一視角的感受嗎…”

  不得不說,風甜甜帶給了大家一種全新的體驗,她以親身在詮釋著不受保護的真實戰場有多可怕。

  但哪怕慘叫和求救再賣力,關注配角的人不多,哪怕她聲音再甜。

  大多數人還是在翻飛的傳道鏡畫面中,試圖找出當事人正在進行著什么。

  還真有眼尖的,通過掉幀的畫面,慢慢拼湊出了風暴中心帶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

  “不好…”

  “不,是太好了!道殿主和受爺,好像打起來了?”

  “徐小受,你這是在玩火!”

  留影珠在五域面前攤開的一剎,道穹蒼腦子里的某根弦,崩斷了。

  他不假思索出手,率先攻擊的,不是徐小受,而是風甜甜。

  “大誅殺術!”

  天機玄光從天而降,赫然籠罩了風甜甜所在位置。

  可正如他所料,徐小受幾乎同時出手了。

  “燉。”

  他只輕吐一字。

  天機玄光在半空就像掛面變軟流進了鍋里,一顛,就化了。

  好離譜!

  但于二人而言像是掛面的東西,落在風甜甜眼中,那就是一根變軟了的霸王。

  變軟的霸王比人硬。

  縱使它給燉爛掉,本質還是半圣層次的攻擊,帶來的余波依舊差點將風甜甜肉身摧毀。

  空間一護。

  風甜甜人沒死,給燉化的道則余波轟得四仰八叉,往后倒飛。

  燉?又是這門詭異的靈技…道穹蒼似有兩面,一面瘋狂,一面冷靜。

  在二度見著了徐小受這全新的靈技后,他即刻拋棄了用來驗證想法的風甜甜,將目標轉移到傳道鏡上。

  “大屏蔽術!”

  指尖一變,天機玄光縱橫糾錯,如網般飛去,網住了傳道鏡。

  只一剎,傳道鏡對于戰場畫面的捕捉能力,就給屏蔽掉了。

  徐小受見狀,唇齒生譏,再吐一字:

  “燉。”

  在半空被網住還拋飛遠去的傳道鏡,就像是米線團飛進了鍋里,一顛后,也化了。

  這一次火候的把控得極為柔和。

  化的不是傳道鏡,只是包裹住傳道鏡的那一層天機糖衣。

  鏡子本身只是溜進了鍋里,又因太滑而順利出鍋的餃子,沒有被傷到分毫。

  “還是燉?”

  道穹蒼心生大駭。

  這是個什么靈技,怎的大誅殺術能燉,大屏蔽術也能燉,且都還燉得這么精準?

  徐小受,還是個烹飪家?

  數據庫瞬間完成搜索——縱觀徐小受的過往經歷,沒有哪一條他的表現,彰顯著他還是一名出色的道則烹飪家。

  唯一跟“火候”能扯上點關系的,徐小受是個王座煉丹師。

  但這不扯犢子嘛!

  自圣奴無袖那學來的燼照煉丹術要真有那么厲害,能做到隨手燉爛天機三十六式所附屬的大道規則。

  圣宮五脈早該燼照一家獨大。

  桑七葉和龍融之,才該被列入十尊座,煉靈天賦高在魁雷漢之上。

  “呵。”

  兩次嘗試無果。

  對面受爺飽含諷刺的笑了。

  他指尖一搓,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搓開留影珠間的裸照,那好不陰陽表情仿佛在說:

  “你奈我何”

  不爽!

  太不爽了!

  道穹蒼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三十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腳下是燙的,心也是燙的。

  打祟陰他都沒這么難受。

  太狡詐!

  徐小受太骯臟!

  他以一種開玩笑的方式,將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最強的東西,擺到了明面上來。

  你要去跟他計較吧,他沒對你造成多大傷害,甚至還大方的放了未瘋一馬…

  你要不去跟他計較吧,這侮辱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無視…

  最最詭異的是!

  才半天不見,徐小受跟換了個人一樣。

  他展現出了多種此前完全不曾展露過的能力,這太過匪夷所思。

  道穹蒼并不是個無法接受“超出”的人。

  他認可變數,也接受變數,知曉這個世界上還有諸多事情自己無法精準把控。

  但徐小受在半天之內,“超出”自己算計的地方這么多,這很離譜!

  他跟變了個人似的。

  若說神之遺跡至末他還是個雛鳥,還沒掉下懸崖,學會飛行。

  現在他就是雄鷹,就是大鵬,各方各面盡皆成熟,連存在本身都變得極為礙眼。

  問題就在于此了!

  “哪有一蹴而就?”

  “魁雷漢就算悟出徹神念,也得花三十年去完善它,才得以修出六種變化!”

  大挪移術!

  思緒的波瀾,絲毫不影響道穹蒼對留影珠的渴望。

  他一變招,直接盯上珠子本身,將之抓到手里來,猛然掐碎。

  “啪!”

  空氣爆碎。

  這一擊用力之大,道穹蒼甚至掐傷了自己的五指,五指連心,錐心之疼。

  可物傷再疼,疼不過神傷!

  他只掐碎了空氣,珠子一到自己掌心甚至沒完成和肌膚的接觸,就給徐小受挪移了回去。

  都不用抬頭,道穹蒼也能看到徐小受那嘲諷的表情,仿佛在說:

  “在空間奧義面前,你跟小爺我玩大挪移術?”

  大剝離術!

  道穹蒼悶著沒出聲,只再變招,試圖將徐小受和留影珠分隔出來,擲入兩個世界。

  可他剛動,徐小受就好似看出了端倪。

  道穹蒼猛地發現,自己被放逐了,提前給扔進了放逐世界里。

  大剝離術甩出去后,看上去是印在了留影珠上,實際只是在放逐世界里跟那珠子遙遙擦肩而過,連接觸都沒法接觸到,遑論剝離。

  剝離之道?

  放逐之道!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徐非道,亦知道所思!

  裸照還沒放出來,道穹蒼感覺自己是赤條條站在徐小受面前晃蕩著——什么都給看光了!

  就連內心所想,他好似也能夠輕易拿捏?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道穹蒼一度后悔自己在神之遺跡中,于徐小受面前展露了太多。

  果然棋手入局,就只有這個下場嗎?

  習慣給他看透了,他能順勢摸出來自己的下一步。

  記憶之道給他得知了,他能藉此模仿出一個受神降術來。

  可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人,看什么學會什么,這絕無可能!

  道穹蒼隱隱察覺有怪,卻說不出那“怪”在何方。

  他保持住思考,同時施展大堙滅術,直接隔空摧毀掉留影珠。

  徐小受一抬袖,碎了留影珠一顆,身周卻浮現出十顆。

  “是哪一顆呢”

  他施展大拘禁術,將徐小受和留影珠拘進封閉世界里。

  徐小受原地死亡,下一息自己身后受神降術出現,登場了又一個徐小受。

  “在這里哦”

  留影珠光芒閃爍,就要給世界呈現裸照時。

  道穹蒼施展大刺繡術,將戌月灰宮整片地界,畫上了濃密的天機道紋。

  天機,凈化污穢吧!

  可天外突然降下一只天祖大狼毫,筆尖吸滿了祖源之墨,懟著精美的天機刺繡圖一揮毫。

  啪嘰!

  天機刺繡圖上,臟了一大塊。

  “陣”之所以能夠運轉,發揮出特殊的功能,是因為“線路”暢通。

  若“此路不通”,大刺繡術畫出的“陣”再想完成遮蔽世人眼球的功能,它無法成型。

  “要看到了哦”

  道穹蒼出矛。

  徐小受有盾。

  道穹蒼步步為營。

  徐小受步步搶先。

  在快速交手的過程中,徐小受其實面無表情,沒有說過哪怕半句話。

  道穹蒼腦補了他所有嘲諷的表情、侮辱的字眼、陰陽的語氣、惡心的動作…

  在五域的瞠目結舌下,電光火石間閃過的那數十次交手,終以正負抵消,互力為零的方式結局——約等于沒出過手!

  留影珠還在受爺手里。

  道殿主咫尺如隔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傳道鏡將那無法繃住的絕望、道殿主的無力、隱隱作痛的崩潰感淋漓盡致地投射向五域。

  “嗒。”

  在無可阻擋的一搓之下,留影珠發出輕響,往高空拔射而起一抹耀眼的光。

  圣光…

  這,才是圣光!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五域傳道鏡前所有人翹首以盼,都在期待這備受爭搶的“大恐怖”揭曉答案。

  道穹蒼抬眸而望,無法相信那圣光的尺寸既如此巨大,待會兒展開后的畫幅又該有多大,細節方面該有多細節…

  “咚!”

  他的心臟驟停,渾身卻在沸騰。

  “咚咚!”

  他的眼球臌脹,視野染上猩紅,世界好似都跟著震了兩震。

  “滴滴滴滴滴…”

  腦海里警報聲在狂響。

  道穹蒼渾然不察,只死死盯著那圣光展開的畫幅,看著內里圖畫在一點點變清晰。

  世界,一點點灰暗下去。

  狂風暴雨的腦域中,其余思緒全部模糊,只剩下一道魚死網破的意念誕來。

  “我,于混沌中蘇醒…”

  “咻——”

  “嘭!”

  五域矚目。

  恢天峰上,伴隨受爺將留影珠搓開,圣光射向天穹后快速炸開。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朵煙花,好漂亮!

  “屁啪啪啪啪…”

  煙花光斑如霰,往下流瀉。

  發出聲響的同時,又拼湊成了一副美麗的圖畫:

  ヽ人ノ

  很友好。

  像是兩個小朋友在擊掌。

  仿佛受爺的心愿才是“大愛蒼生,天下和平”。

  在極具天馬行空的美好圖畫消失后,原來還有二重奏——煙花變成了一個簡易的握手圖紋。

  “握手?”

  五域定格住了,并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圖紋,也表示無法跟上受爺的腦回路。

  道穹蒼也定格住了,一身暴漲的殺意凝固在半空,猩紅的雙眼分明散發出了“懵”,表情也逐漸從怒不可遏,變成了…

  剛好天邊煙花在友好的握手圖紋結束后,也變成了…

  道穹蒼于是更囧了!

  他老臉一紅,紅得比猴屁股還過分。

  這一刻,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為自己方才腦海里閃過的那句想要拼命的話而感到羞恥。

  ‘徐小受在玩我?’

  ‘從頭到尾,他就沒想過要和我撕破臉皮,放出裸照?’

  ‘是啊,他本就不敢的,他怎么敢啊?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那我是瘋了嗎,怎么會想著要跟他拼命…等等,我又被指引了?’

  道穹蒼又感覺到“怪”了。

  怪在哪里?

  怪在裸照沒有放出來,他還有種給人看光了的感覺。

  還怪在哪里?

  還怪在反思過后,他發現自己每次都慢了徐小受一點點,這能是巧合?

  道穹蒼已然篤定,周圍存在著一種“迂回指引”,指引著他的結局往這方向發展,他的情緒往狂暴化變化。

  但目的是什么?

  迂回指引的存在,源于徐小受嗎?

  如果是,從他的角度出發…這么做,圖什么?

  道穹蒼并沒有讀心術,更讀不懂已在各般歷練下掌握了撲克臉技能的徐小受的心。

  眼前的徐小受,似也真和半日前的徐小受,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他就如此前數十次的快速交鋒中,次次都能卡中完美時機一樣,于當下也精準卡住了道穹蒼思考的空檔,說道:

  “機會只有一次。”

  他手中翻出了第二顆留影珠,“騷包老道,你真沒有什么想主動跟我交代的嗎?”

  五域嘩然。

  這是什么口氣?

  未免也太狂了些吧!

  受爺這是站到了道殿主平等的對立面上去,能以同輩之姿,這般去稱呼對方了嗎?

  不對吧!

  能有資格對道殿主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是叫八尊諳,暫時還不是徐小受吧?

  什么時候,他倆是處于同一個級別上的人物了?

  如果是…

  五域煉靈師無不心駭。

  如果是,顧青一二三四,北來笑大師兄,都是些什么?

  可如果不是…

  方才那快速交鋒的數十次,道殿主次次沒討到好,又代表著什么?

  “咕嚕”

  傳道鏡前,響起了一陣陣艱難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大家似乎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咻的一下,受爺從青年輩,到與十尊座平齊了?

  可現實真的太可怕。

  傳道鏡現在給到的畫面,兩個人的氣勢完全不對等。

  受爺高高在上。

  道殿主就差卑躬屈膝了。

  配合上那“主動交代”的話…

  “是我看錯了嗎,該如何詮釋這一幕?”

  “好像是道殿主做錯了什么,而受爺在等他主動懺悔,以此減少懲罰?”

  風甜甜解說完這恢天峰上名為“懺悔”的世界名畫,自個兒都給燙嘴的話,燙得頭暈眼花。

  都什么跟什么啊!

  太亂了,不是的,肯定不是這樣的!

  我家徐小受是很強,但也不至于強到這種地步,秒完未瘋,讓道殿主主動認錯吧?

  “莫沫。”

  道殿主說話了。

  默默?

  摸摸?

  他的話,讓五域世人摸不著頭腦。

  受爺沒有說話,目光像是在審視,好像在對峙的雙方中,他才是那個大佬。

  真的好亂!

  全亂透了!

  倒反天罡啊,這是…傳道鏡前的所有人,看得暗自咋舌。

  但好像,這就是極具骨感的現實?

  道殿主主動低下了頭,像那戰敗的蟋蟀,無精打采的掏出了一片靈魂碎片:

  “受爺,您要莫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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