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楠穿著白色衛衣和休閑褲，背著網球裝備，手上卻拎著一袋子土豆和一網兜雞蛋。
出現在別墅時，安冉忍不住笑了起來。
“賈楠哥哥，你這是逛早市去了？”
“…”
賈楠把手上的土豆和雞蛋遞給安冉，徑直上了樓。
他穿過二樓走廊時，隨意朝窗子望去。
那輛一直跟著他的警車，停在別墅旁邊的馬路上。
為何要跟著他？
難道張夢的事情懷疑他了？
魏軍在問他認不認識張夢時，他腦海里就閃過了那個“好奇害死貓”。
好奇害死貓是午夜狂歡最近一個下單的顧客。
提供了素材之后，要求視頻能達到嚇死人的程度。
視頻對于當事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當事人的心結是否能有效觸發。
理論上，找到心結，觸發心結，是有可能致死的。
只要這個心結致命。
賈楠估計一次觸發的死亡率不足10%，
若是可以循環觸發，折磨的當事人精神崩潰，非死即瘋。
魏軍到過現場，他既然會那么問，而張夢又是嚇死的…
說不定張夢就是好奇害死貓的目標。
賈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打開與好奇害死貓的聊天對話框。
沒有留言。
做這一行，保密尤其重要，所以他不會傻到去對質。
那種很俗氣的橋段，比如：
午夜狂歡店主：我聽說嚇死了一個叫張夢的，是你的干的嗎？
好奇害死貓：不是啊，你給我閉嘴，你找死嗎？
在他這里是不會發生的。
等到“好奇害死貓”確認他的目標被干掉了，自然會上網給他留言。
到時候順理成章地收尾款。
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安全。
以及從預謀到收割，帶來的成就感。
關于張夢，好奇害死貓，在他腦子里一閃而逝。
他關閉了“午夜狂歡”網頁，點進支付寶，從聯系人里找出來一個名為Ann人。
支付寶上的頭像為無臉男。
無臉男也是宮崎駿筆下的動漫人物。
“在嗎？有急事。”
沒一會兒，無臉男頭像閃爍起來：“在”
“幫我到這個地址，請一位男孩子過來。”
“好的！”無臉男秒回。
“這次穩妥點…還有聯系我的話，支付寶上發信息，有閱后即焚功能，千萬別給我打電話了。”
“遵命，賈大大”
無臉男很快頭像變成了離線。
楊珊珊收拾妥當，看了看文杰：“我去上班了，你今天什么安排？”
“我…我沒什么安排啊，肥宅”
文杰沖楊珊珊笑笑。
楊珊珊詫異地看了文杰一眼，跟他拜拜之后轉身準備出門。
楊珊珊昨天下班后把工作服洗好，瀝水，快干的時候又熨燙妥帖了。
筆挺的工服穿在楊珊珊身上，顯得干練而又透著柔美的氣質。
文杰的目光追隨著楊珊珊，眼看著她一只腳邁出了門口。
可另一只腳卻在空中停頓片刻，收了回來，之間楊珊珊遲疑著從兜里掏出鑰匙，卸下家門鑰匙，放在門口玄關的鞋架柜上：
“你萬一有事情出去呢，還是把鑰匙留給你吧。”
文杰起身從身后貼上楊珊珊，環住她盈盈細腰，把頭靠在她的肩頭，柔聲說了句謝謝。
楊珊珊扭過頭溫柔地注視著他，緩緩道：“我得上班了，不然要遲到了！”
“好，等你下班噢！”
楊珊珊伸手在文杰額頭點了一下，嘟著嘴道：“好，在家做飯哈！”
“遵命！”
文杰嘴角噙著笑，目送著楊珊珊下樓了。
直到楊珊珊上了電梯，電梯合攏了門，一路下行。
文杰回到屋子里，從鞋架柜上把楊珊珊從鑰匙環里拆下來的鑰匙握在手心。
鑰匙金屬的質感，放在手心微微有點涼。
在他握緊手心的一瞬，鑰匙的棱棱角角鉻著手掌的柔軟，提醒文杰鑰匙實實在在存在著。
也從來沒有那一刻，讓文杰如此動容。
那些宿舍里幾個人的擠兌，那些加班無人問津的日子，那些餓著肚子回到公寓，冷鍋冷灶情形…無比清晰的涌上心頭。
而此刻他與楊珊珊擁有同一把鑰匙，可以回同一個家。
作為窮屌絲，他是做夢都不敢這么夢的啊！
他把鑰匙放在嘴邊，狠狠親吻了一下：“系統，萬歲！”
對于系統他現在是又愛又恨。
楊珊珊下樓后，滴滴打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她邁步上車，伸手帶上車門。
透過車窗朝樓上，自己家的方向望了望。
坐在車里，視野范圍受很大局限，不探出頭是看不到自己家的那扇窗子的。
可楊珊珊依然朝那個方向望去。
臉上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由內而外，在她完全沒察覺的時候，笑容已然浮現在臉龐了。
她收回目光，車窗上映出了一個眸光如水，一臉幸福的女孩子。
眼角余光她看到一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呢？
她側目看過去，那是一個窈窕的女孩子：
一身晨練的雅灰色束身裝，上身罩了個半身白色低領運動短衫，護腕，護膝，白色跑鞋。
耳朵上戴著個bose嵌入式運動耳機，長發束成馬尾，束發帶箍在發際之間，隨著她勻速的奔跑姿態，馬尾辮子配合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
可謂青春靚麗，活力四射。
她如一股清新的風，刮過時卷起無數青睞，路人紛紛側目。
楊珊珊不免也多看了兩眼，不過她總覺得，這女孩子她似乎在哪見過。
直到出租車開出十分鐘了，她還在努力回憶。
她又掏出手機，給黃微微發了條信息：
“我上次去你烘培店時，看到街上有個挺漂亮的女孩子經過，你對這個女孩子有印象嗎？”
本來沒指望黃微微會回復信息，沒想到信息發出去沒一會兒，黃微微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微微，你起這么早啊！”
這才7點半，楊珊珊不免好奇的問。
“別提了，黃東恒跟神經病一樣，大早晨突然打電話給我。”黃微微怒氣沖沖地說。
“這么早，那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找你，會不會是店轉讓的事？”
“什么啊，大早晨跟我說讓我離賈楠遠點，說賈楠這人…危險”
黃微微中間頓了一下，沒有把黃東恒的原話說出來。
原話黃東恒之前就說過了，只不過這次更堅定地重復了一遍：賈楠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