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一路上足智多謀,靈機善變才使我們多次轉危為安,若是沒有你沉著冷靜,恐怕我逍遙子也回不來,非身隕在塞外不可。”逍遙子搖頭道,他覺得他才是這一路最輕松的人,這一半的功勞,他受之有愧。
“前輩說笑了,若無前輩陳平才是真正死無葬身之地,此番兇險變化,怕是一時間也是難以說盡,日后有時間再與公子細說。”陳平謙讓道,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笑意,目光深沉而睿智。
“公子,此行我分化瓦解,離間東胡王與匈奴人頭曼之間的矛盾,兩個部落已無言和余地,很快便會兵戎相見,最遲來年開春,兩族之間就會開戰,公子在燕國靜候佳音,可觀陳平為公子所獻,驅虎吞狼之計效果到底如何。”
“先生之智,我早有體會,宰天下當之無愧,精通黃老之學,融我道家、陰陽、儒、法、墨等學派的觀點,數術、謀略無一不熟,魏無羨深感敬佩。”魏無羨望著這美少年,并非漢初三杰,卻也在后來楚漢戰爭中,為劉邦立下汗馬功勞,
離間范增、擒韓信、白登山突圍、功勞赫赫。
“這就是我魏無羨最初的班底了。”看著案臺前的幾位,還有遠在大梁的亥叔,梅三娘、張耳陳余等人,都非等閑之輩,班底雖少卻勢已成,最終必能積聚成海,盡攬天下英雄入彀中。
“師弟不妨再思量一番,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如此…”逍遙子神色擔憂道。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縱然都是人中豪杰,但敞開天窗說亮話,都不由心里沒底。
行兩千年未有之巨變,都不禁忐忑不安。
魏無羨跪坐青萍劍橫膝,手中的箸輕敲寶劍,吟唱道:“螞蟻緣槐夸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正西風落葉下長安,飛鳴鏑。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要做就做王莽2.0版,管你天降劉秀什么的,全然無懼。
但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一點發憷。
可能是隕石召喚師,威壓太重有一點慌。
這是一條定律,每當跨時代的體制出現,總有人會跳出來打斷進程。
不管是劉秀、張秀、李秀還是別的什么秀,
總之,一定會秀。
假以時日,不知天下第一的武功,再加上公輸家的黑科技能不能壓得住,天下的地主豪強。
還要多學學隔岸美堅人,手持大棒口如蜜,走遍天涯不著急,大棒加胡蘿卜政策。
先言行疏導,給天下人適應時間,拉攏一切潛在同盟,積聚力量高筑城,廣積糧,緩稱王,不稱霸。
“師弟還是這般放縱不羈,難怪師父一談到你就十分頭疼。”逍遙子笑著搖頭,與眾多師兄弟不同,師弟從小便是如此,一直未改變。
“人宗有誰不對我頭疼?”魏無羨調皮反問道。
眾人不禁會心一笑,惟有陳平面帶笑意時,心底卻悄然道:“若公子真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平愿傾一生實其志向,不負君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聽計從,視我弊席作門之家,地位卑賤之人為天下奇才,每逢大事必與我商議,從不避諱。視遺路頑石為明珠,路邊草芥為珍寶。陳平敢不重報于君上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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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道家天宗。
天色漸漸暗淡,西邊最后的一縷余暉,照亮著陡峭的山峰,在這一群連綿不絕向天橫的山峰中,有的高峻直峭,猶如一把長劍直刺天空,有的卻光禿禿的不失其神妙,而天宗就坐落在,一座稍平的石峰上,
山路一邊是懸崖峭壁,高高不見頂,云霧繚繞。一邊是深谷不見底,空空幽幽,俯首一望,膽顫心驚。
一個已然年紀不小,白須白發卻氣質凌然出塵的老者,帶著一個小女童,行走匆忙的上山。
小女童身上的小衣服打著補丁,臉上臟兮兮的,只有一雙大眼睛如黑寶石般,惹人憐惜。
怯生生地跟在后面,最多不過二三歲左右。
“快點!不然天都黑了!”前面的老者聽身后無聲,轉頭眼神不善道,
小女童孤零零的身影,走在這山路間,不禁有些害怕,走得十分緩慢低著頭。
聽到呵斥聲,小小的身影猛地一抖,眼中噙著淚水,看著陡峭的山崖,怯怯顫抖。
直到,前面那人兇神惡煞道:“你若再不上來,我就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最終她才一個人慢慢地,強忍著害怕顫抖,一步一步騰上去,臉上帶著淚水。喃喃著:“我不害怕,我很堅強,小夢很堅強…”
孤單的小身體在日薄西山的余暉里,留下一串細弱的腳步聲,慢慢消失不見。
“掌門掌門,老夫終于找到一個根骨奇佳的孩童,以她的天賦,待到長大成人,定能擊敗魏無羨,為我天宗雪恥,讓人宗上下也飽受,被黃口小兒擊敗的恥辱。”一長老巡游天下多時,此刻終于歸來。
正是帶著小女童的那一個兇神惡煞的老者,只見他此時不顧掌門赤松子靜修,便冒冒失失的闖入,三言兩語癲狂笑道。
赤松子則波瀾不驚,連眼皮都沒眨開,不為所動,只深深嘆息道:“師弟,你真認為我天宗輸了雪霽,是一件恥辱的事情嗎?”
天宗那白發長老驚怒道:“師兄,你不會輸得連一顆求勝的心都沒有了,還是你已經被黃口小兒那一劍嚇住,我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讓他們也感同身受一番,這樣你也不認同?”
赤松子嘆一口氣:“師弟你已經陷入魔障了,被嫉恨迷住了雙眼。罷了罷了,你們好自為之,這件事情我不再管,也不用再來找我,你且退下吧,我還要靜坐修行,且退一下吧!”
白發長老則恨鐵不成鋼,拂袖轉身而去,“你不教,我來教。”
我就不信集我天宗長老之力,還教不好,我天宗超然脫世數十年來,一直力壓人宗,為道家正宗。豈能輸在我們這一代,被小兒戰勝。
“這小小女童,只要略施小計便能為我所用,魏無羨給我等著,天宗永遠是天宗,不會輸給人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