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湖畢竟沒死成,骨穿的結果出來后,醫生說是:“急性溶血性貧血,自身免疫性。”
骨髓穿刺的檢驗結果出來后,曾仕湖父母都大松了一口氣,埋怨起縣醫院的技術太差,就一點小病都治不好。然后就叫曾仕湖父親先回去了,家里的牛和豬都是曾仕義和曾則偉兩家幫暫時照看。既然曾仕湖病情穩定了兩個人在那也無必要。
說來奇怪,自檢查結果出來之后,曾仕湖的病情似乎都不嚴重了,又輸了幾袋血紅蛋白之后,曾仕湖的臉色也差不多轉成和正常時一樣,轉到市里的第三天就能自己下病床走路,上廁所,去食堂打飯了。胃口也和平常一樣,一頓可以吃兩碗,就這樣在醫院住了七八天之后,醫生通知說:
“今天檢查你的血液,血紅蛋白已經恢復到了88,血液里的感染也打下去了,再住院已無必要,你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辦完之后到藥房拿藥,給你開了半個月的藥,吃完藥后再來醫院檢查一次…”
曾仕湖這次不但沒死成,就連錢也沒花多少,去醫院收費處辦理出院手續時,四千塊錢都還退了一百多塊回來。
然后去藥房拿藥,也無非是開些:“地賽米松、葉酸片、維生素B12…”等治療這方面疾病的藥物。
不過,這次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又死里逃生的經歷,卻深深的影響了曾仕湖未來的行為模式和處理感情的方式,更何況他還問過他的主治醫生,這個病是否有可能惡化成白血病,醫生的回答是:“理論上有這個可能,特別是三到五年之內。”
并且還告誡曾仕湖說:“戒煙、戒酒、適量運動又勿過度勞累…”
這一切,遠方的曾仕強,曾仕友,曾仕雄,林振翔等都未能知道,也沒有給曾仕湖以問候。當然,并不是他們人情淡薄,而是當年的通訊方式雖然比起古代的鴻雁傳書有天淵之別,但和十年后相比還是有很大很大的差距滴。當年曾仕強沒手機沒Call機,要找他只能通過打他那叫龍得江的同學Call機,復機后再轉告他,相當麻煩,而且那個同學的Call機號碼也只有曾仕湖才知道。
曾仕湖在骨穿結果還沒出來之前,曾經想過,如果確診是白血病,就Call曾仕強同學,叫曾仕強回來送他最后一程。但檢查結果出來后,身體也一天一天好轉,自然是無此必要了,反而叫曾仕義如果接到仕強電話,別說他哥哥病得那么嚴重,免得在外面上班擔心。
從醫院出院回到家后,曾村的哥哥、叔叔、伯伯們幾乎是每家每戶,都拿點雞蛋,或者買一兩斤肉,或者買點滋補品來看望曾仕湖,也讓曾仕湖感覺無限欣慰和溫暖。
就連大溪村的趙崇義,趙崇林和林村的林振云,也一起來買了點滋補品,水果來看望了曾仕湖。當然,也無非是叫他多保重身體,別太勞累。曾仕湖因為和林振云本身沒太多話題。而因為這次疾病后,他估計和趙崇敏是十之八九難成,所以跟趙崇義聊天更覺尷尬。
曾仕湖也只是向三個朋友的關心表示感謝,并且說自己這次疾病也只是意外而已,不用擔心…
那些叔叔伯伯們準備借給曾仕湖治病的錢,因為沒用上曾仕湖就出院,所以就叫他則偉叔一家一家還了。至于欠仕義、仕浩、和則起伯、則偉叔的,曾仕湖表示出去打工后最多一年就一定還上。當然,眾人也表示錢不緊張,不用著急還…
這天晚上,白世連和他兩個兒子,白德贛、白德雷,兒媳婦黃蘭香。帶上一只雞,一盒西洋參片,來看望曾仕湖。
“世連啊!怎么這么客氣呢?仕湖都好了,身體恢復了,你還這么關心!”
曾仕湖媽媽見白世連拿著這么多的禮物來看曾仕湖,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好了就好!清明節第二天我聽則偉叔說這件事情之后,嚇了一大跳!不過我還是相信,好人一生平安,仕湖這次生病肯定也是有驚無險的,那現在仕湖回來了,我來看一下也是應該的。雞是家里自己養的,西洋參補氣血,一點點而已…仕湖為人這么好,我崽能討老婆都全靠他…”白世連說道。
“世連哥,坐!德贛,德雷,蘭香!你們也坐,別客氣!”
說罷曾仕湖還給他們幾個端了凳子,又從房間拿了一籃水果出來招待四位,因為這段時間太多人買水果來看望曾仕湖了,所以曾仕湖房間里水果是有一大堆!
“德贛,削個蘋果給蘭香吃!”
曾仕湖因為在桐秀村砍樹時,指揮白德贛,白德雷兩兄弟習慣了,所以看見黃蘭香的肚子好像已經有一點點隆起,雖然曾仕湖還沒結婚,但也知道這個時候要多吃水果多吃高營養的東西,就向白德贛說道。
“世連哥,德雷,你們也別客氣!自己動手,想吃蘋果,梨,香蕉,自己動手…”曾仕湖又熱情的招呼白世連他們幾個。
“自己兄弟,你不用招呼的,我們吃自己會動手拿!仕湖,你現在身體好了吧!沒問題了吧?要注意哦,千萬不要再淋雨感冒了…”白世連又熱心的跟曾仕湖說道。
“嗯!我知道了世連哥,我是命里有此一劫,沒辦法!”接著曾仕湖卻腦洞大開,向白德贛問道:
“德贛,如果我在市里醫院沒治好,病死了,你會不會害怕,人死是會變鬼的哦!”
“仕湖叔,你才不會死呢!你比孫悟空都還要厲害,什么都會算。怎么可能會死,就算下到地府,閻王爺的生死薄都會被你改掉,閻王爺的胡子都會被你扯下幾根來…”
白德贛因為非常酷愛看電視西游記,所以什么都喜歡用孫悟空來比喻,說出了這個讓曾仕湖哭笑不得的答案。
“那你說,這次仕湖叔為什么會病得這么厲害呢?”曾仕湖繼續逗他。
“仕湖叔,你知道孫悟空大鬧天宮后,被二郎神那只狗咬了一口,被二郎神抓住后。就被投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煉了七七四十九天。你生病也是相當于被投進了煉丹爐里煉了一次,煉出來后還更加厲害了,你看孫悟空煉出來就成了銅頭鐵腦,火眼金睛!”白德雷搶過他哥的話題,搶著回答了。
“看來這兩兄弟都不算傻呀,估計正常人倒說不出這么有內涵的話…”曾仕湖心里想道。
不過把曾仕湖這次生病比成是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這可有點不妙,媽的那今后不是還要被鎮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還要去取經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成佛。曾仕湖心里想道。
“仕湖叔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知道了沒有?”白世連對倆兒子說道,接著又對曾仕湖說:
“仕湖啊,村上的年輕人中,就以你讀書最厲害,最有文化,不是說我小看誰,就是村上那些個去讀中專高中的,要講懂得的歷史,經籍,各類文化,絕對都比不了你。是這樣,蘭香估計還有67個月也要落月了,不管生下來男孩女孩,你幫娶個名字吧,我知道你可能過段時間就要出去打工了的。到時候你不在家了想叫你娶名也叫不到。”
“世連哥,他懂什么呀,不過以前讀書厲害點,他自己才多大,自己都還是單身呢!你還是到娃生下來后,根據娃的八字,叫十六伯(曾則博)幫取名吧!”
曾仕湖媽媽見白世連叫曾仕湖幫他未來孫子(孫女)取名,知道這是大事,連忙幫曾仕湖推辭道。
“桂花嬸,你不用擔心,我想過的,仕湖可以的。可能我兩個崽跟仕湖八字比較合,你看去年跟他半年時間又得媳婦又得孫子,他又有文化,雖然他年紀不大,但也是德贛、德雷的長輩,幫侄孫起個名字完全夠資格。”
“世連哥,那你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哦。”
曾家排到曾仕湖他們這幫人的“仕”字輩之后,就沒排了,所以曾仕湖他們的侄子輩們,起名字兩個字的也有,三個字的也有,不像曾仕湖他們這幫人這么“整齊劃一”了。
曾仕湖去房間拿出了紙和筆,略想了一下,說:
“如果是娃崽(男孩)就叫:曾知輝;如果是妹崽(女孩),就叫:曾知慧;仕連哥你看可以嗎?”
說罷曾仕湖還把這兩個名字寫在一張紅紙上,交給白世連。
“可以!可以!看來仕湖有文化,起的名字內涵也好,也朗朗上口,字也很常見不是生辟字!”
說罷白世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硬塞到曾仕湖口袋里,而且一再強調曾仕湖必須收,收了對未來小孩才好,曾仕湖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世連哥,既然你這么客氣。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就是我可能過幾天就出去打工了,去廣州仕強哪里!因為這次生病,我自己的錢全部花光了,所以想問你能不能借我兩千塊,我過廣州后上班得錢就還你!”曾仕湖向白世連問道。
“這個啊!小問題了!上次你還在住院時,我放了2000塊在你則偉叔那里,怕你生病住院用錢多,但后來沒用到你則偉叔又還我了,你什么時候去打工,到我家拿就是。”
說罷白世連夜和曾仕湖,曾仕湖媽媽打招呼說:
“仕湖,桂花嬸,那我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