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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利器

熊貓書庫    東晉小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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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春故址在今安徽壽縣,北靠淮河,東依淝水,南有芍陂。春秋時,六蓼國地。戰國時屬楚,名曰壽春。楚考烈王二十二年,為秦所敗,徙都壽春,仍名曰郢。秦為九江郡。漢初為淮南國,到了漢武帝時又改回為九江郡,東漢沿襲九江郡的稱呼,并把揚州的治所設置在壽春。到了魏時,稱為淮南郡,仍置揚州為重鎮。壽春“控扼淮潁,襟帶江沱,為西北之要樞,東南之屏蔽。”伏滔著的正淮論里說:“壽陽東連三吳之富,南引荊、汝之利,北接梁、宋,平途不過七百,西援陳、許,水陸不出千里,外有江、湖之阻,內有淮、肥之固,龍泉之陂,良田萬頃,舒、六之貢,利盡蠻越。”

  水經注:肥水東北徑白芍亭東,積而為湖,謂之芍陂,周百二十許里,在壽春縣南八十里,陂有五門,吐納川流,西北為香門陂水,北徑孫叔敖祠下,謂之芍陂瀆。又北分為二水,一水東注黎漿,一北至肥水。通釋解釋道:芍陂首受淠水,西自六安,北界騶虞石,東自濠州之南橫石水皆入焉。

  南北分裂時期,壽春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北方軍隊南下,沿穎水經淮河過淝水而入巢湖,出濡須水而進長江,即可沿江而下攻擊建康。古代陸路交通不便,水路運輸糧食和兵力乃是最節省成本的。壽春附近最近的軍事行動,是永和八年,謝尚與苻雄戰于許昌,敗奔淮南,姚襄送謝尚到芍陂。永和九年,姚襄自淮南進據芍陂,尋徙屯于盱眙。

  升平二年春,劉建開始在芍陂附近招募南下的流民,修建屯田田莊。到現在過去了一年有余,劉家的田莊也已經頗具規模。春耕之后的時間里,劉義之督促莊客們在田莊外圍營造了很多的房子,以備不時之需。劉氏田莊足夠大,而且是有寨墻的,寨墻高兩丈寬一丈,周四百五十丈,比縣城的城墻還要結實。城墻的地基深一米,采用大石塊加水泥鋪就,地面以上一丈采用的是混凝土包磚,保證能做到水浸不倒,最后一丈采用糯米混著三合土外面再包磚,里面甚至添加了木棍作為支撐,在冷兵器時代,這樣的城墻是基本是沒有辦法破壞的。田莊共開了兩個門,面向壽春的北門和面向芍陂的南門,南墻沿水而立,南門乃是一座水門,供船只出入,平時并不開啟。為了修建這寨墻,劉建發動了手下的士兵和士兵的家屬,并招募了一些壽春的百姓參加,一度引起謝萬軍府里有些人的不滿,不過劉建是支付糧食和工錢的,壽春百姓自己愿意參加,謝萬也不能說什么。

  田莊里修建了足足七百二十戶的住房,每戶有三間正房,每十二戶設一屯,每五屯為一大隊,每個大隊設置一個食堂。除了按戶居住,還設置了單身宿舍和集體宿舍,單身宿舍用來安置沒有成家的工匠和招攬來的其他人才,集體宿舍則用來安置單身男女,孤身一人的男子和年滿十六歲的少年男女都要安置在集體宿舍。田莊里還有客舍,用來安置臨時來訪的人員。仿照蕪湖的做法,因地域廣大,在田莊外每隔一定距離,設置農莊,用來管理就近的土地,每個農莊的規模是兩個大隊。因為現在的佃戶只有三百五十多戶,田莊里面還能夠容納,其他的農莊暫時空置著,只有收莊稼的時候才會暫時住進去。

  田莊靠近南門有八個巨大的糧庫,分列南門左右,其中兩個分別裝滿了從蕪湖運過來稻子和小麥的。在地面以下,修建了三個巨大的地池,里面儲藏滿了煤塊,上面用土夯實,作為戰略儲備。

  從北門一進來就是內校場,用來排布軍隊和操練莊里的民壯。校場左邊是工具庫和武器庫,工具庫用來收放收割機、播種機和脫粒機等大型農業機械,武器庫則存放著劉建從軍中武庫撥出來的弓箭、弩和長刀,戰略物資準備的很充分。校場右邊則是畜舍,用來安置馬牛羊等牲畜,田莊外面也有專門的牧場,莊內的畜舍主要安置臨時要用的牲畜以及軍用馬牛。北門外也有大型的校場,劉義之訓練騎兵就是在這里。

  經過了近四個月的新兵訓練,這支劉家的新部曲已經基本成型,最近這段時間已經開始騎兵訓練。剛從蕪湖過來的劉柱,除了帶來收割機、脫粒機各十五臺外,還送來了三百多套的新式騎兵裝備,不但有全新的鎧甲,還配有馬鞍、雙邊馬鐙和新式的馬刀。這些裝備制作精良,設計合理,令呂濤和陳擎嘖嘖稱奇。

  呂濤指著手下的小子們笑罵:“這些傖子騎起馬來真是不含糊,這才幾天啊,就已經有模有樣的了!”

  陳擎笑道:“北人善騎馬,那不是說說的。相對于江南的人,這些人便是沒有騎過馬的,也大都接觸過馬匹,相互之間并不陌生,自然上手就容易些。”

  呂濤點了點頭,又低聲道:“這些裝備,也不知道小郎君是怎么琢磨出來的,尤其是這雙邊的馬鐙,騎在馬上非常的得勁,再也不用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肚子了!”馬鐙最遲在西漢時期就已經出現了,最早出現的馬鐙是單邊布馬鐙,只是為了騎乘者上馬方便。現代考古發現的雙邊馬鐙考古實物,是北魏時期的陶馬俑。

  陳擎笑道:“無怪乎小郎君要求這些裝備不能出劉氏莊園,這東西雖然有用,卻不難仿制,一旦傳出去被胡人知曉了,對我們漢人將是一種災難!”

  呂濤低聲道:“還有那個馬蹄鐵,真是有大用處!自從莊子里的馬匹都裝上這個以后,這些馬的馬蹄再也沒有開裂過。你說小郎君怎么竟有這樣的七竅玲瓏心!”

  陳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據說是練武的時候中暑暈倒了一次,遇到了神仙;從此之后一發不可收拾,制作出許多物事來,要我說,這是合著劉家興旺!”

  呂濤點了點頭,對陳擎笑道:“劉家興旺,咱們才有盼頭。——該進行馬隊劈刺訓練了!”

  盧德騎在馬上,斜舉著馬刀,向著前面一個個姿態各異的木偶沖殺過去。一個沖鋒,要求在這些木偶的身上要害部位,留下明顯地砍痕。前面的這些中規中矩的木偶對他來說沒有什么難度,最后出現的這個木偶舉著一柄大鐵錘,往前砸了下來。自己迎面沖過去,豈不是把腦袋送到對手的鐵錘下面去?危急中不及細想,身子猛的往右傾去,幾欲與馬背平齊,手里把著的鋼刀順勢揮出,在敵人的肋部劃上了一條深深的溝。

  “好!”不管是一起訓練的騎手還是訓練的教頭,都大聲喝彩。要知道即便手里的鋼刀再鋒利,去硬砍鐵錘,也難免損壞;而且鐵錘重而刀輕,容易把刀磕飛甚至反彈砍傷自己。似盧元這樣既能躲避鐵錘,又能趁機殺傷對手的招數,實在是精妙!

  盧德圈馬回來,向眾人拱手致意。其余人紛紛模仿盧元的動作,訓練了起來。

  呂濤興奮地道:“這個盧德攜弟南下,多歷征戰,早就是一名合格的騎卒了!要是再有那么幾個人能夠如此,咱們這支隊伍必成一支威武之師!”

  陳擎點了點頭,對呂濤道:“我隊伍中的樊陽,勇猛無比,用騎刀不顯,卻更善用矛,假以時日,也必是一員良將!”

  呂濤聽了也道:“我知道那小子,確實有兩下子!也不知道小郎君怎么想的,只配備了騎刀!”

  其實劉牢之只配備騎刀是因為騎刀短,更容易掌握。以后的騎兵還會配備槍、陌刀和狼牙棒,只是現在騎兵的人數不多,基礎薄弱,只能先配置簡單的騎刀罷了。

  不遠處,劉家的苜蓿地里,劉義之仔細地看著劉柱帶著幾個人,在那里調試收割機,滿心歡喜。壽春這里的農業基礎要比蕪湖好很多,良田都是成片的,用這種機械可以節約人工,種出更多的糧食來。自從上次“土地契約”事件以來,當地的豪族鄭家、蔣家和任家不敢再和劉家作對,劉義之和他們劃分了土地的勢力范圍,一起出工興建水利設施,芍陂這里的土地情況已經大有改善。

  “好了!”一個匠師興奮地道,“趕緊把牛套好,可以試著收割了!”

  劉義之手一揮,兩個人牽了牛過去,一起套好,并把繩索固定在了收割機的前面。劉柱親自扶著收割機,一生猛喝,那兩個牽牛人趕緊牽著牛往前走去。只見收割機過后,六壟苜蓿齊齊地倒在了一邊,比起人工收割的還要整齊呢!

  “怪不得種苜蓿的時候阿全讓每隔六壟便空出兩壟的地方來,原來是為了牛行走方便!”劉義之興奮地看著收割機遠去,心里暗想:“看這個架勢,就這么一臺收割機,這百畝苜蓿一天也不夠收割的!要是收割起麥子和水稻來,也是這個樣子…這收割機可真是個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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