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半仙緊緊將那小徒弟護在身后,滿臉惶恐,顯然已經被楊若晴一頓暴力給打破防了。
顧不上交代出這幕后的事情后自己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其他幾人會把自己怎么樣,那些都是以后的事。
當前這關如果過不去,自己今天,和徒弟們就全都得交代在這里。
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先把他們幾個全抖出來罷,要死也一起死,憑什么我拿性命幫他們隱瞞?他們又不是我爹媽,分贓的時候爭得面紅耳赤,誰都不讓誰!
“我們五個人只要其中一人接到活,都會故意留個尾巴推給后面那個人。”
“再說具體些!拿個例子來說!”
“我想想…我想起來了,就說那個張媒婆,她在街上給人說媒,她把人家小兩口湊一塊兒后,后面生娃的時候她就推薦她的妹妹張穩婆過去接生。”
“那張穩婆有些手段,甭管那嬰孩生下來是好是賴,經過她的手,必定那嬰孩身上會有些毛病,毛病當時不會發作,等到十天半月之后發作。”
“這時候就輪到謝大夫來了,謝大夫會給孩子看一半留一半,最后舉薦到我這里。”
“我這里又用我的法子,讓那嬰孩一家人砸鍋賣鐵,等到沒有油水可榨了,那孩子的病也就被我治好了,這時候我落到個神仙的美名。”
“這就完了?如果這就完了,那你們五人倒是大善人了!”
楊若晴冷笑著,她不信這就完事了的,首先那嬰孩的毛病,就是張穩婆搞的鬼,孩子和孩子的家人完全不需要經歷后面那一連串的傷害和折騰!
陳半仙搖頭:“當然不會完事,其實我們在給那個嬰孩治療的過程中,已經暗暗給孩子的父親母親下了毒。”
“那種毒不致命,但是卻讓人陷入短暫的恍惚里面去,那母親其實早就被我們中的人給凌辱了。”
“即使后面孩子痊愈,但是我們卻掌握了那母親的把柄,我們可以借此來要挾她,讓她對我們言聽計從!”
一句‘言聽計從’,更是讓楊若晴腦海里浮現出了各種慘無人道的威脅逼迫,孩子的母親只要妥協了一次,那么后面將是一條通往深淵的巨口!
各種逼良為娼,只能算是開胃小菜了!
楊若晴已經氣到手指顫抖,她咬著牙問陳半仙:“給孩子父親下藥,目的何在?”
“讓孩子父親精神恍惚下,跟我們簽下高利貸的欠條啊,白紙黑字還有手印,去到官府,官府都得站我們這邊。”陳半仙說。
“控制了孩子的父親,那么控制母親就更容易了,有些父親為了擺脫那高利貸,我們叫他干嘛就干嘛,賣兒賣女賣老婆,就輕而易舉了!”
“這種時候,我們五人中的胡貨郎就該他出馬了,他經常去鄉下那些地方買賣東西,把婦人和孩子拐賣過去,換成錢。
因為他跟那些地方的人往來的多,他打著的幌子不是人伢子和拐子,而是熱心腸的貨郎,專門為鄉野里那些娶不上媳婦兒的人買個便宜的城里媳婦兒,又或者為那些沒有孩子的父親尋個城里的棄嬰回來養活,久而久之,他在那些犄角嘎達的鄉野之地,還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加之我和謝大夫也放出話,想要收徒,這時候胡貨郎做中間人,從那些地方把窮人家的孩子帶回城里來,謀個手藝,吃口飯,隔個一年半載的,把那幾個徒弟帶回老家去,讓他們村里人都看看,抹去他們親戚朋友的擔憂,后面也就更方面帶人出來。”
“你身邊這兩個徒弟,也是這么帶出來的?”楊若晴又問。
陳半仙目光在兩個徒弟身上掃過,說:“是的,我原本是有六個徒弟的,其他四個不合我心意,就給處理了!”
“這兩個很機靈,也很貼心,我就留在身邊了。”
原來這小徒弟還真的是徒弟,不是私生子啊,話說,這么漂亮清秀的小徒弟留在身邊,機靈又貼心…具體又指哪方面呢?該不會是某些惡心齷齪的方面吧?
楊若晴下意識掏出艾草香味兒的手絹兒來,捂住了口鼻。
仿佛這屋里的香灰味里,不僅混合著他們師徒的血和嘔吐物的臭味,甚至還混進了一種大腸桿菌的氣味!
“來,接下來再說說,你們五人的上面,是誰指使?”
這五人配合如此默契,形成一個閉環產業鏈,上面絕對有居中協調的人存在。
而且那個人的能量更高,甚至跟官府那邊都有關系,所以才能成為這五人的保護傘。
能夠在五人做壞事漏了底的時候,那人出來為他們掃尾。
當陳半仙聽到楊若晴要他交代出上面的人,他渾身一震,臉上露出莫大的驚恐。
因為驚恐太大,所以他下意識拼命搖頭,“沒,沒有上面人,就我們五個…”
“扯淡!打!”
楊若晴還沒來得及抽出鞭子,只見駱風棠疾風般沖過來,一拳頭下去,陳半仙嘴里的牙合著血飛濺而出,一顆不剩!
駱風棠這一拳頭的力度,連楊若晴見了都不由得打個哆嗦。
她清楚他這是被陳半仙他們那伙人做的勾當給徹底激怒了,如若不是因為楊若晴的審訊還沒徹底結束,恐怕現在陳半仙已經被駱風棠給打死了。
駱風棠的戰斗力想要打死陳半仙這種,只需要一拳頭的事…
但是剛才那一拳,駱風棠明顯避開了要害,繼續保留陳半仙的性命。
“我問最后一遍,上面指使的人是誰?你不說,我就殺了你,再去找其他四個人問,保準他們中有人不會像你這么蠢,用性命去隱瞞!”
“我說我說…”
陳半仙滿嘴是血,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將頭磕到地面,“上頭指使的人是迎江寺的忘塵大師…”
果真!
楊若晴手指骨關節捏得嘎吱作響,抬起頭望向駱風棠。
駱風棠此時也是面沉如水,目光冰冷。
“你不要因為我的審訊而胡亂攀咬,那忘塵大師可是佛門高僧,你敢攀咬他,是想現在就被我打死丟下十八層地獄嘛?”楊若晴故意這么說,并揚起手里的鞭子。
陳半仙哭著大喊道:“沒有攀咬,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