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和駱風棠絕對沒想過,這個陳半仙手里掌握的證據,竟然如此的鐵!
用駱風棠的話來說,“不愧是個行走江湖的老騙子,什么叫做事留一手,這就是了!”
“有了這些證據,足夠將那忘塵大師的面具撕開!”
不過,對于駱風棠說的這些,楊若晴卻不贊同現在就去撕開。
“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利用陳半仙,把其他四個人全都召集到一塊兒,然后再分開審訊,最后對比他們的口供,”
“這個陳半仙保留了之前那些壞事的證據,我相信謝大夫,胡貨郎,還有那張媒婆張穩婆姐妹手里,也必定有忘塵的把柄。否則,他們這些惡人不會有安全感的,他們手里都必須要掌握著合伙人,上頭指使人留下的證據來自保!”
駱風棠點頭,“沒錯,做事做周全,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來他哥雷霆一擊,讓那個忘塵大師,徹底翻不了身!”
想到就去做,駱風棠召集來暗衛,然后讓他們按照陳半仙這邊提供的接頭暗號,分別去找另外四人。
地點已經不在陳半仙的這間算命館了,而在這幾人以往接頭的江邊貨運碼頭那一帶,某間被租賃下來的廢棄貨倉里。
這間貨倉,是忘塵大師租賃下來的,用途就是方便手下這些爪牙去碰頭,辦事。
楊若晴和駱風棠也事先帶著陳半仙來到了貨倉這里。
從陳半仙的口中,楊若晴得知,忘塵大師自己從未現身過這里。
忘塵大師都是讓自己的徒弟,一個叫凡幾的小和尚過來江邊貨倉跟他們接洽。
“那你們都沒見過忘塵大師?”楊若晴又問。
“不,我們見過,我們如若需要在祠堂里辦事的時候,就能見到忘塵大師。”
“祠堂?可是西街盡頭的那個祠堂?”楊若晴又問。
陳半仙點頭,“是的,那個祠堂明面上是荒廢的宅子,背地里早已被忘塵大師買下,記在張媒婆的名下。”
“張媒婆平日里熱情好客,跟街坊鄰居打得火熱,長著一張面善的臉,由她出面,容易讓目標放松警惕,隨著她去到祠堂里,到了祠堂里后,忘塵大師就會出來,不知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會讓那些目標精神瘋癲,如同見到鬼魅魍魎,嚇個半死!”
“嚇個半死后,才好方便我們行事。”
尼瑪!
楊若晴和駱風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孫氏她們今天估計就是著了張媒婆的道,只是孫氏她們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不能詢問前因后果。
“那這個貨倉,你們除了用來碰頭用,還有其他用處么?”楊若晴又問陳半仙。
早已被暴打到破防的陳半仙,現在是問什么就回答什么,再也沒有半點保留。
因為楊若晴告訴過他,坦白的程度越寬,最后得到的懲罰就越小。
“貨倉用來關押目標,那些倒買倒賣的婦人小孩,都從這里轉手。”
果真!
原來這里真的是一間充滿罪惡的貨倉!
很快,其他四個人也都紛紛來到了貨倉。
“陳瞎子怎么突然召集咱來這里?老騙子搞什么鬼?”一個頭上戴著一朵大紅花,下巴長顆黑痣的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人也隨即推門進了貨倉。
進了貨倉之后,就看到陳半仙坐在那里,背對著他們。
在陳半仙的旁邊,放著一口箱子,箱子打開,里面碼放整齊的金元寶發出金黃光芒。
罵罵咧咧的婦人立刻就合攏嘴巴,激動的一頭扎進了貨倉。
“姐姐你跑那么快做啥?里面有金元寶撿啊?”
在張媒婆身后,又有一個相對矮胖的婦人笑罵,她是張穩婆,比起張媒婆,張穩婆看起來則是慈眉善目的樣子,尤其她還長著一雙比正常人要小很多的手,那手又白又軟又滑膩,即使她今年四十開外,眼角都是褶子細紋,但是她的那雙手卻是滑嫩的如同孩童,似乎永遠都不會衰老般。
也正因為她擁有這樣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她做穩婆,給婦人接生,這優勢強過了慶安郡的其他穩婆。
一些難產的婦人,孩子卡在里面出不來,又或者胎位不正生的很吃力,類似的情況或許別的穩婆有些棘手,但到了張穩婆這里,那都不是事兒。
只需要她用她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探進去一陣摸索,困難就被攻破了,母子平安,對方一家人都對張穩婆感激不盡。
所以久而久之,張穩婆在街坊鄰居們那里就積下了口碑,甚至還有很多人說她是菩薩轉世,紛紛把自家那些難產的孩子送來拜張穩婆做干娘,又或者干姥姥之類的。
但是任誰都想像不到,這個慈眉善目的穩婆,背地里卻是販賣婦女嬰孩的高手,那雙給人接生的雙手,更是充滿了鮮血和罪惡!
張氏姐妹走在最前面,看到她們兩個都先后在貨倉門口探頭張望了一眼后,兩人都一頭扎進去了。
走在后面,原本心里還存疑的謝大夫和胡貨郎對視了一眼,“什么情況?”
謝大夫悄聲問,陳半仙今天突然打發人來喊他們碰頭,這本身就有些奇怪。
但是陳半仙又說了,說上面有臨時加急任務,凡幾小師傅已經帶了賞銀到了貨倉。
所以他們只能冒著風險過來赴約。
他們兩個男的故意走后幾步,讓最貪財的張家姐妹走前面,如果她們發出什么不對勁的響動,他們兩個走在后面的,可以掉頭就跑。
結果這姐妹倆到了貨倉門口,警惕的往里探了個頭后,兩姐妹竟然都做出了相同的反應,一頭就扎進去了。
扎進去之后,卻都沒了聲響。
“喊下看看。”面對謝大夫的詢問,胡貨郎也是一頭霧水。
于是他停下腳步,對著貨倉里的門口喊:“喂,你們兩個什么情況?吱一聲啊!”
“吱”
貨倉里面,果真有人吱了一聲作為回應。
這聲音是他們從未聽過的陌生的聲音,當下,胡貨郎和謝大夫暗換了個眼神,兩人同時腳下后退,后退了三五步之后,胡貨郎大喊一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