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聞言,問道:“莫非,這長孫沖是產出一本,售賣一本?”
楊昊說道:“前幾日倒是這樣,但從今天開始,他也親自去得月樓說書了,還說要等十日后再售賣《隋唐演義》,到時候,一舉擊潰大唐書齋的生意,這家伙,真是太囂張了!”
這幾日,長孫沖的確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杜荷說書,他也去說書。
杜荷成立大唐書齋,他就成立書趣閣。
杜荷賣《隋唐演義》,他也賣。
反正,這家伙就是仗著自己財大氣粗,想一舉搞垮杜荷。
杜荷聽了,哭笑不得。
只見他站起身來,說道:“行了,本少爺知曉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竹昇說書便是,不出十日,本少爺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跟我做事,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好吧,那就有勞縣子費心了。”楊昊起身告辭。
等楊昊離開,杜荷把老傅叫過來。
他問道:“老傅,我大唐可有知識產權保護的律令?”
老傅一臉懵逼,愣了半晌,問道:“少爺,啥是知識產權保護?”
杜荷這才反應過來,在這個時代,連知識產權這個概念都還沒普及,誰會有保護知識產權的意識?
是以,大唐的所有律令中,別說明確的規定,就是涉及的相關規定也是沒有的。
杜荷轉身,問道:“老傅,這《隋唐演義》是我寫的,現在長孫沖肆無忌憚地找人抄錄我的書,還大張旗鼓地用來賺錢,你覺得,這算不算偷盜?”
“算,”老傅吹鼻子瞪眼,肯定地說道,“少爺你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好不容易寫了一本《隋唐演義》,原本指望著能掙錢,現在可好,被長孫沖無恥地拿去用了,導致大唐書齋的書一本都賣不出去,這不是偷盜是什么,太無恥了。”
說著,老傅揮了揮拳頭,一副憤青的樣子。
杜荷又問道:“那偷盜者,按大唐律令,該當何罪?”
老傅想了想說道:“《賊盜律》規定:諸竊盜,不得財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五匹加一等,五十匹加役流。”
簡單說來就是,偷盜者,哪怕什么都沒得到,也要打五十大板,有一尺布的價值打六十大板,一匹布的價值往上加,五匹布的價值就可以判刑一年,五十匹布的價值就要被流放,還是比較重的。
杜荷冷笑道:“聽說長孫沖短短幾日,已經賺了上萬錢,就這,已經足夠關好幾年了吧。老傅準備紙筆!”
“少爺,你這是打算干嘛?”老傅問道。
“本少爺要告長孫沖偷盜,先把訴狀寫了。”
“啊…”
老傅大吃一驚。
那長孫沖雖然紈绔,但好歹也是長孫司空之子,更是當今皇后的侄兒,要是吃上官司,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啊什么啊,趕緊的,本少爺要告長孫沖,自然要做一番充足的準備,什么人證物證之類的,全都準備妥當才行。”杜荷說道。
老傅立即吧筆墨紙硯準備齊全,杜荷大筆一揮,不多時間,一張訴狀便寫成了。
大唐的告狀,俗稱告訴,首先便要準備好訴狀給官老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然后杜荷便讓呂布去搜集證據,人證物證都要有。
做完這些,杜荷便去睡覺了。
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外面鬧哄哄的一片。
然后就有人砰砰砰地敲他的房門。
杜荷急忙披上衣服走出來一看,正是老傅。
院子里還有不少家具廠的工匠和萊國公府的下人們。
杜荷急忙問道:“老傅,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大家慌慌張張的?”
老傅喘著粗氣,說道:“少爺,不好了,不好了,王二牛跑了!”
杜荷一驚。
這王二牛可是現在大唐書齋印刷裝訂的負責人,就這樣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趕緊說清楚!”杜荷幾乎是吼出來的。
老傅說道:“就在剛才,有人看見王二牛鬼鬼祟祟地到了大門口,護衛們就追上去問他去哪兒,哪知道,那小子力氣大的很,打倒了門口的兩個護衛后就跑了,我聽說之后急忙派人去追,可哪里還有他的半點影子。少爺,這可如何是好啊?那王二牛身上,可是有咱們大唐書齋的不少秘密的…”
杜荷臉色很難看,咬咬牙說道:“去告訴巡城的武侯,讓他們幫忙尋找王二牛。”
“可是,這樣不是就讓別人知道王二牛逃跑了嗎?”
“本少爺就是要大張旗鼓,我倒要看看,一個刁民,能跑到哪里去。”杜荷冷冷地說道。
因為有萊國公府的關系,當天晚上,全城的武侯出動,就為了尋找王二牛的蹤影。
可是,翻遍全城,也沒找到王二牛,甚至連王二牛的一家,也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杜荷起床后,只見眼睛紅紅的,似乎是一夜未睡。
他剛打開房門,一抬頭,便看見程憶悅在門口的樹上。
程憶悅見到杜荷,一下從兩丈多高的樹上跳下來。
“要不要我幫你殺了那個逃跑的工匠?”程憶悅開門見山地問道。
杜荷無語。
這妞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的。
“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府里呆著吧,別整天打打殺殺的,一點都不淑女,以后還怎么嫁人?”杜荷說道。
程憶悅唰的一拔劍,露出半截鋒利的劍身,說道:“我不會嫁人的,這輩子都不會,我討厭男人!”
說完,這妞唰的一下就上樹了,坐在樹枝上,看著遠方,像個高貴的公主。
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