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男人的怨念,千百年來無非這幾種:
有才華的長得丑,長得帥的掙錢少,掙錢多的不顧家,會顧家的沒出息…
對于徐夢柔任雨琴來說,她們和顧驁還沒什么呢,只是普通朋友。
但顧驁答應了請她們吃飯,最后卻因為實在不可抗力不得不違約,這卻是結結實實讓她們心悅誠服的。
“當晚的飛機就要趕去粵州,哪怕沒航班借空軍的飛機蹲炸彈艙也得走”,這種口徑說出來后,哪個妞兒敢不懾服。
擱30多年后,這就妥妥地像馬風拍《功守道》的時候,接完秘書的電話,立刻誠懇地找李聯杰紋章:“導演,監制,這事兒我真的得請假,因為墨西哥總統明天要來找我。”
要是把裝逼時間線再往回拉一點兒,還能看到他跟秘書的對話場景,說不定是這樣的:
“老板,總統先生明天要來找你!”
“哪國的?”
韓婷葉紈好歹是見過美國總統的,抵抗力稍許還有一些。(但都是以背景板身份出現,美國總統不認識她們)
而另一個萌新伊絲米娜雅,懵逼程度一點都不比徐任咸魚組好。
她對顧學長公務倥傯、宵衣旰食、日理萬機、空中飛人…的程度,有了船新版本的認知。
“那你趕快去,請我們吃飯算什么!”
“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要不要幫你收拾衣服行李?”
“注意身體早去早回!”
三個懵逼妹嘰嘰喳喳而又迅捷地告別,最后還是顧驁及時點名了她們的不著調:
“說什么呢,我都收拾好了——難不成你們還進男生宿舍幫我收拾!”
說罷,他把任雨琴的吉他遞還給她:“下次有機會再彈給你們聽吧,反正已經調好音了,你自己慢慢學。”
任雨琴感動得差點兒就眼淚嘩嘩下來了。
這可是要跟美國能源部官員擬合同的手,居然紆尊降貴跟自己彈琴。
顧驁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帶著獵獵逼風登上了南下的轟炸機。
幾乎是同一時刻。
東京銀座。
克萊頓.勞倫斯先生,剛剛與三井壽司先生完成了一次賓主盡歡的務虛。
喝著高檔清酒,吃著數寄屋橋次郎幾萬日元一組的金槍魚/章魚壽司,還收了不少名貴的曰本特產、出來后還找了銀座最高檔的陪侍少女。這樣的服務,沒有辦法讓人不滿意。
勞倫斯是美國第一大氣體設備供應商普萊克斯公司的亞太區負責人,因為此前華夏市場并未開放,所以20年來普萊克斯的亞太總部都射在東京。
三井壽司則是曰本國內第一大氣體設備供應商、曰本酸素株式會社的社長。
按說兩人是競爭上的死對頭。
但由于曰本酸素株式會社的技術實力還差普萊克斯一大截,所以有些高端產品曰本人無法實現國產化,依然要問美國爸爸買,因此雙方的關系就盤根錯節起來。
在某些能國產化的方面,雙方確實是對手。在另一些還沒國產化的地方,又要合作。
曰本人的商業賄lu能力可是天下第一,送禮似乎都成了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甚至于讓人覺得不收就太對不起人了。
相比之下,美國人因為常年的絕對自由市場經濟,沒有財閥和國家資本財團,對收買對方中層管理干部、拉下水后出賣公司利益的行徑有些不太習慣。于是漸漸就形成了“要在曰本國內出單,還不如找曰本同行的渠道去營銷,大不了分潤幾個點利潤”的局面。
考慮到近年來酸素株式會社對普萊克斯的技術跟隨越來越緊、曰本人無法國產化的產品越來越少,在日訂單也逐步萎縮,普萊克斯總部也不是沒考慮把亞太區子公司遷到別的國家。
比如近幾年才剛剛開始崛起的星島。
但總的來說,這個方案還停留在紙面上。
從銀座的特殊服務酒吧醉醺醺地出來時,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車上,勞倫斯就看到他的司機匆匆向他跑來。
司機是一個會英語的曰本本土雇員,姓藤田。
“老板,剛才您的車載移動電話響了,是美國總部打來的越洋電話,我就來找您回復了。”
勞倫斯的酒意馬上有些醒了。
這年頭能下班后打越洋電話找人的,肯定都是大事。
1979年的曰本,已經有移動電話業務了。不過機器還很重,不適合手持使用,因此是裝在高檔轎車上的。
全球商用化移動電話的發展路線圖,大致是首先73年摩托羅拉在紐約弄出了人類第一臺商用機。
曰本這邊,原先在固定電話領域執牛耳的“曰本電信電話株式會社”看到了其中商機后,于76年成立了一家專營移動業務的子公司,也就是ntt。經過兩三年的跟進研發和技術引進,終于于79年推出了車載移動電話業務。
因為是元年,設備價格極為昂貴,至少要兩三百萬日元才能配。一般只有大財閥的社長會長或者跨國集團的高管們的豪車才裝。(因為用戶少,基站費用分攤就很高了)
至于真正的手持式移動電話,也就是“大哥大”,要在6年后的1985年,才會由ntt在曰本推出。
中國的電信同行跟進,大約是87年年底了——最初兩年只在粵州一座城市有蜂窩網絡,專門定位就是給廣交會的外商服務的,出了市就沒信號了。連京城和滬江這種直轄市,有錢都沒得用。
而且當時一臺大哥大要7萬多塊人民幣——同年京城的中關村拆遷改造,中關村農民只要交2000多塊錢,就能買一戶居民戶口了,在京城弄一套一室一廳乃至較小的兩室一廳,差不多也是這個價。
那是一部大哥大值京城30套房的時代。
要是拿著那玩意兒在88年春季廣交會上晃一圈,絕對讓方圓十里的目擊者如喪考妣、懷疑人生。
廢話少說,且說土豪的勞倫斯,麻溜地鉆進車里,摁下了他昂貴無比的車載電話回撥鍵——據說這個功能還是曰本人獨家弄的,因為曰本人的電子硬件科技很發達,這些防呆和用戶體驗設計比美國人好。
需要為回撥功能專門加一片單片機芯片,售價也比沒有通話記錄和回撥的貴30萬日元。
“杜勒森先生?沒耽誤您的事情吧?剛才我在跟酸素株式會社的三井社長進行一項重要的談判。”
接通車載電話后,勞倫斯非常無恥地把自己喝花酒的行徑美化成了商務談判。
不過電話另一頭的母公司董事長顯然知道他的調性,也懶得過問:“別管那些事情了,簡直是恥辱!我不知道你們亞太區公司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昨天能源部的奧爾巴赫先生在參加華夏的廣交會的時候,居然定了兩套中國人的制氦機!為什么你這邊沒有任何提前反應?亞洲市場被法液空的便宜貨搶也就罷了,你居然讓亞洲國家的制氦機賣到美國本土來?”
勞倫斯額頭立刻見汗了,這事兒確實是他的失職。
一方面,前一陣子他一直在跟三井壽司接洽,有一些和曰本方面的后續深度合作框架要談,雖然期間也夾雜著一些被曰本人各種請客送禮、耽誤幾天,但他自問總體還是夠對得起公司了。
三里島熔堆的事兒,以及美國能源部后續的計劃,他期間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并不重視。因為他覺得那不是他亞太司的人該管的——因為世界四大制氦氣機技術擁有國中,沒有一個亞洲國家。
這不該是他那些在法國和德國的同僚,才該盯緊的么?
誰讓顧驁讓林國棟運作的那些專利,申請號披露得太晚了,也就是最近的事兒。
在沒有數據庫檢索工具的年代,一個申請號披露時間在一個月以內的新技術,不被同行看到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那種需要很多前置工業基礎的領域,大家知道突破性創新的難度,也就習慣了慢節奏。
“見鬼,中國人什么時候造得出制氦機了,就算能造,怎么會競爭力比我們的還好?可惜,跟奧爾巴赫先生也不熟,只能臨時去粵州探探情況隨機應變了…”
美國能源部并不是普萊克斯的熟悉用戶,平時的公關工作也就沒做到位。
因為氦氣這種東西,能源部平時用得很少。如果不是這次全美核電站要分批停堆清洗、無害化處理,也用不到如此巨量的純氦。
情急之下,勞倫斯背負著無數的壓力,連夜帶著秘書、訂了去粵州的國際航班,從東京起飛了。
另外,他還特地電話預約了一下,好到時候求見能源部的奧爾巴赫處長。同時在飛機上讓自己的下屬把所有談判文件連夜準備好、到粵州后發他傳真。
第二天一早,他匆匆忙忙地趕到會見地點,卻被通知奧爾巴赫先生正在接見中方的企業和外事部門代表。
“該死!一定要阻止那個沖動的官僚!”
奧爾巴赫先生在他內心,已經成了“沖動的官僚”,似乎只會亂花納稅人的錢。
ps:昨天和今天都是3更,所以總共是加了兩更,分別對應300活粉和400活粉的加更承諾。截止到目前,9月11日下午6點,網頁上的粉絲榜顯示的id數是434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