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報平安!
好容易求證到的消息,卻讓硬漢楚家奇,猶如困獸般,在試劍峰以劍問天!
“轟…!”
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試劍峰,最終沒擋住弦月劍,轟然倒塌。
出了這么大的事,元晨大會上的各宗人等,哪能不關注?
大家才為那個無名女劍修的出身爭論不休,結果這邊,逍遙就蹦出來一個劍修大能。
靈墟宗的西澤真人,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跟申生酸一把的時候,就被谷令則暴出來的消息給嚇住!…那完全由盧悅波及而來的細小雷傷,哪怕鐵打的人,心里都會控制不住地軟一軟。
歸藏界…欠了盧悅的。
就算人情有冷有暖,西澤掌門對那個虧欠了的人,都心生無限唏噓!
各宗掌門迅速碰頭,商量是不是派人再去靈界看一看,實在不行,把盧悅暗里接回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應該由她一個人承受。
接回來,歸藏界再不好,也比她一個人在外面,那樣被世人冷眼旁觀的好。
摘了所有雷霆果實,還在雷獄全力收集光之靈氣的盧悅,可不知因她和谷令則的雙生體質,會暴出某些行蹤,讓大家為她掬了一把同情淚的同時,再次團結奮起!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么被人叫魔星了。”
葉媚心痛萬分地吸著盧悅遞給她的金色果汁水,“你就是個磨人的家伙,雷霆果實是這樣霍霍的嗎?”
“不這樣,那你說我們怎么在這里呆下去?”
盧悅斜眼瞄瞄她的瘋子頭,對她自己的樣子,也不報希望了,“總不能我幫你把活干完了,你過河拆橋,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吧?”
她有那么沒品嗎?
葉媚怒瞪一眼,“我們不能吃銀果嗎?那個味道也一樣…”
后面的聲音,在壞師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越來越小,葉媚氣餒不已。
“按著這里說話。”盧悅指了指她心臟跳動的地方,“銀果和金果能不能一樣?”
葉媚:“…”
一樣才叫怪了。
金色果實她們也吃了好幾顆,避雷能力和身體抗雷的本事,都在加強。
“這世上,只有落到自個肚里的,才是自己的,你懂不懂?”盧悅氣哼哼,“你自己的東西舍不得用便罷了,還舍不得我用我的東西,有你這樣的嗎?”
是噢!
這幾天吃的雷霆果實,全是師妹的。
按理說,她不該這樣,可…可一想到她剛剛喝的金色果汗,葉媚就控制不住地想捧心!
金色的雷霆果實,曾是無數先輩做夢也想有的啊,當初她被師父幫著煉化銀果的時候,老人家那遺憾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我說,你能不能暫時不要把它,跟紫電宗的傳承綁一塊兒。”
盧悅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想什么了,非常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就算綁,你也應該想想,吃了這么多的金果,你回去,就能閉關一日千里地沖擊元后。”
沖個元后嗎?
葉媚嘆口氣,她現在就算要沖,也是沖擊元嬰中期好吧?
更何況,元后如果是那樣好沖的,這世上,就不會有那么多人,終身困在元初了。
“哎呀!我說你不能別愁眉苦臉了,”盧悅被她的樣子,急得都要跺腳了,“東西既然給了我,怎么用它們,自然是我自己做主。你這樣,還讓我以后怎么快樂吃啊?”
還要快樂吃?
葉媚瞪著她。
“我要是不吃,還要那么多果子干嘛?”
盧悅聲音轉冷,“還是,你們打算從雷獄出去,就在背后打我一個悶棍,把東西再搶回去?”
這可是誅心之言了。
葉媚真是服了她,“說這話,你虧不虧心啊?我家兩個師兄,都是老實人。就算葉師兄他們幾個,心思有些不純善,可憑著斷水一劍的威力,你說,他們有膽子,敢動你一根毫毛嗎?
行了…,我的祖宗,我不就是心疼心疼嗎?要知道,紫電宗的傳承問題,從我進階結丹后,就一直壓在身上,這都快三百年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疼著疼著,轉成習慣吧?”
疼著疼著…轉成習慣?
盧悅還能說什么?
急得圍著她轉一圈后,朝她拱手,“姐姐,我們隔得不止是一座山啊!”
葉媚:“…”
她沒聽懂她的話。
“我問你件事,面對壓力,你怎么轉壓?”
對這個一直陪著她共苦的人,盧悅還是很有些關心的,她真的希望,這位葉師姐,將來能更進一步,而不是被一個小小的紫電宗拖住。
葉媚揉額,她們現在說的不是這個好吧!不過,各人的無形壓力,當然是自己受著,能怎么轉?
“…我的一位師父說,面對壓力時,有人靠出汗來緩解;有人讓別人出汗來緩解。”這話是人屠子紀長明師父跟她說的,“可是還有一種人,可以靠釣魚,去轉嫁壓力!”
看著魔星師妹晶亮的眼睛,葉媚呆在當場。
好像有一扇門,在她面前打開。
這位師妹,一直面對著重重壓力,從來就沒有輕松過的時候。換成她是她,也許早就壓趴了。
可是她呢?
一次又一次,她不止是讓別人出汗,還…還…
魔域出動那么多化神魔修來要她的命,何嘗不是在她手中,栽得跟頭太大?
一天抓不到她,他們就…
相處這么長時間,每每想到她可能的結局,葉媚都感覺,生命有不可承受之痛!
而事實上呢?
這丫頭,從來都活得自自在在。
由她及到自己身上,葉媚頭一次發現,果然她的格局好小好小,她們之間相隔的,不止是一座山。
“…你…你的那位師父,是指畫扇星君嗎?”
能這樣指導她的師父,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須磨,一個是畫扇。
須磨為情所困多年,應該說不出這樣的話,那只有畫扇了。
一代化神大能,果然不同凡響。
盧悅搖頭,“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兩位師父外,我還拜有一位師父。”
葉媚簡直驚訝死掉了。
“說那話的,是傳我斷水劍的師父。”盧悅朝她笑,“傳完我劍道的時候,你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嗎?”
傳她斷水劍的師父?
葉媚艱難咽了一口吐沫。
“師父說,何為道,何為劍?我行即道,我身即劍!”
我行即道,我身即劍?
好…好狂啊!
盧悅欣賞她要倒的表情,當初剛聽到時,她其實也覺得人屠子師父把他自己拽上天了,“這位師父還說,等我真正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才算出師,可以跟別人說,他的名號。”
現在還沒出師?
葉媚啞在當場,魔星盧悅,天才中的天才,能使出那樣的斷水一劍,還不叫出師,那什么叫?
“你…那…那位師父是…”
“我師父很厲害噢!”盧悅朝她眨眨眼,“比我畫扇師尊還厲害!”
比畫扇星君還厲害?
葉媚的眼睛都要鼓出來了,畫扇之名,整個靈界,就沒有不知道的。
“師姐,我師父教我的斷水有七種變化,若不然,我們做筆交易,一個變化,你拿一顆金色雷霆果實換!”
這個也能換嗎?
葉媚暈暈的,可是待要不相信吧,這丫頭在藍水湖,偏又真的把斷水在他們面前演示教了大概。
“…成交!”
雷霆果實人家不缺,現在還這樣跟自己做交易,顯然,是她認為斷水與她的靈根相合,她也可以有所成就。
葉媚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只片刻就想通了所有。
雷獄中,每隔三天,兩人都會在休息的當口,抽出一個時辰,一個教,一個學。
雖然在遍地是雷的地方,不能真的使出劍決,于葉媚的悟性,卻是夠了。
人屠子師父,希望他之所學,能通傳天下,難得遇到一個順眼心正之人,盧悅哪里舍得放過。
時間如流水,眼見四十七天過,呆在避雷地的紫電宗一眾等人,簡直望眼欲穿了。
再不回來…
一想到,那個恐怖的可能,南宮強和高樣,都不知是后悔好,還是后悔好!
紫電宗的傳承是重要,可魔星盧悅的性命…
“師兄!葉師妹和方師妹再不回來,我們…我們明天無論如何也要走了。”
葉思彧闡述這個事實的時候,心也在滴血。
南宮強擺手,“她們一定會回來的。”
“師兄…”
既然已是紫電宗一份子,葉思彧又哪里想宗門一下子失卻兩個元嬰修士?
可是四十九天內,若是不出去,紫電老祖留在外面的禁制,就會錯過激發時間,他們就再也回不去,只能呆在浮世島了。
如果那樣,紫電宗怎么辦?
這一次,大家是破釜沉舟,宗門只留了十二個新晉的結丹修士,憑他們,是護不住宗門的。
“回來了,回來了!葉師叔和方師叔回來了。”
一個弟子大叫出聲,可是他的聲音叫得再快,也沒南宮強跑得快。
“回…回來了?”
雖然已經看到她們兩個平平安安出現在面前,南宮強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高興,被空氣中的雷力,電得齜牙咧嘴時,還又問了一遍傻話。
“回來了。”葉媚能理解師兄的心情,大聲回他,“我們回來了。”
“噢噢…”
一片歡呼聲中,盧悅跟在她后面,進到避雷地。
除了陳平,所有人都把她倆圍在中間,那一張張激動的笑臉,讓盧悅有些恍惚,好像回到當初的一線天。
那時,夏瑜他們久等不至,好容易見到活著的自己,高興得差點把她拋起來。
“如…如何?”
高樣激動的話都不利索。
“采到了。”葉媚看著諸多同門,知道他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我們采了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
具體是多少?
陳當站在歡呼的人群之后,非常想問這一句。
可是他不敢問。
這個明顯敷衍的話,葉思彧幾個居然也跟著咧嘴笑,顯然,他們這些人,一致達成了分配協議。
只有他…
盧悅撇到他滿是怨毒的神色后,微微一怔,“陳師兄,你好像很不高興我們回來呀?”
陳當一驚,看到一齊望過來的同門,他沒法再退,“誰說我不高興,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們具體采了多少,能分配給我們的,又有多少。”
八個大玉盒被葉媚拿出來,她隨意打開一個,碼得整整齊齊的金色雷霆果實,暴于眾人眼前,“每盒俱有一百枚,一殿弟子比六殿要多,葉師兄,你們六殿,每一殿拿一盒,剩下的兩盒,歸我一殿。至于還剩的…,將作為宗門公產,按以前的方式,由門下弟子,自由爭取。這般分配…各位師兄以為如何?”
如何?
葉思彧幾個互視一眼,一齊點頭。
一殿萬多弟子,他們六殿加在一起,不到一百,若按比例算,葉媚能一下子拿出百枚金色雷霆果,這樣無償給他們,哪能不知足。
“如此甚好!”
金色雷霆果的效用,遠在銀果之上。
六殿后天跟不上人家,為了宗門強大,暫時只能慢慢來。
“我不同意!”
看到其他人要上前收取玉盒,陳當黑臉攔住,“七殿同等,內里的雷霆果樹有五十多顆,這么多年沒采,顯然都是金果。按外面的果樹算,一棵樹大概能采五十枚,就有兩六千百多枚金果。葉師妹,你這樣,拿個零頭打發我們?當我們是什么?”
“我已經說過了,剩下的是公產。”葉媚越來越討厭這個人了,“莫不是陳師兄的意思,其他的,也要平分?”
“自然!”陳當昂著頭,“什么公產不公產,我們都知道,你一殿弟子眾多,我們…,就算現在收弟子,想要他們筑基也有十好幾年吧?再說,我們一時又能收多少弟子?哼哼,到時公產,說不得,就是你一殿的私產了。”
他越說越覺有理,轉向盧悅,“方師妹,你也是二殿弟子,此次還是你帶著她進去的,你也不想二殿,就得區區百枚果子吧?”
居然離間到她這里來了?
盧悅怒,她最討厭這種自己自私自利,偏事事要求別人公平公正的人,“二殿的人站出來。”
三個結丹弟子一齊上前一步,“二殿弟子沈青、武雄、周文,拜見方師叔。”
盧悅點點頭,“陳師兄,你也看到了,二殿加上我,也只四人而已,金果的效用,你也知道吧?你覺得我們多長時間,能找到一百個配得上金果的弟子?”
多長時間?
哪怕在宗門最強盛時,每一個煉化金果的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承繼宗門的人。
這樣的人,整個紫電宗一百年能收到一個,就算不錯的運氣了。
葉思彧幾個非常明白這一點,一殿得的金果再多,他們也不可能用在普通內門弟子身上。
至于將來,各殿弟子各憑本事罷了。
紫電宗分崩這么久,這次采下的果子,能這樣分配,已經是他們預想中最好的了。
“陳當,你一個人反對無效!”葉思彧走上前收他的,“我等俱都同意葉師妹的分配之法。”
“我不同意,你們…你們定然有私下交易!”陳當額上的青筋浮起,“葉媚,高樣,把該我四殿的份額全都給我,否則…”
“否則你待如何?”高樣上前一步,“帶著四殿弟子再脫離紫電宗嗎?”
陳當:“…”
他雖然沉默著,可面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會這么干。
“四殿弟子出列,你們愿意宗門再因一個人的私欲,這樣分崩下去嗎?”高樣說不痛心,那絕對是假的,他撇開陳當,轉向其他七個四殿的結丹修士。
“陳師叔,只能代表他個人的意志,與…我們無干。”
章沖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劍光,兜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