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等著古禁大開的妖修,俱不知道,還有一個古魔扮成了他們的樣子,也要進去撿便宜。
三天轉眼即到,浮風島上空的禁制風暴最后一次發瘋!
雷獄不可避免地也受到波及,這一次不用盧悅的光之環動手,天上的雷云,已然全數點燃…
沒有避雷的地方,她和葉媚也只能盡量謹慎一些,停下腳步,把光之環放外面護一層,里面再各自用自身雷力護兩層。
“浮風島只怕真是有什么事。”
葉媚看著天上的雷云發瘋,很有些憂慮,“當時我們應該再問那只藍水蛟幾句的。”
盧悅對已經過去的事,不想再去后悔,“藍展的樣子,不像有多驚慌,反而有種隱隱喜氣,就算真有什么,應該也不會太危險。”
“…希望如此吧!”
到了這種時候,葉媚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期望,“盧悅,你說,我們這樣,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最里面?”
這個她哪知道?
盧悅頂著一頭亂發搖著,“葉師姐,我們暫時能不能別想雷霆果實?”
不想雷霆果實,那想什么?
想雷電嗎?
身上滋啦滋啦響的聲音,已經快把葉媚弄瘋了。
“我們與南宮師兄他們分開,也有兩天了,你感覺是我們剛進來時艱難,還是我們已經適應了這里,所以勉強算得上艱難了?”
什么意思?
葉媚眉頭攏在一起,打量外面,半晌之后,那慢慢轉過來的表情,像是很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樣說,師姐也感覺到了?”
盧悅按按被電流激得豎起來的眉毛,給自己打氣,“光之環這兩天收取了不少靈力,此處的雷力應該一直在消弱中。”
“應該…應該…是了。”葉媚看她按眉毛,想到自己的形象,也往那里按了按,“你先沒提,我也沒在意。盧悅,最近兩次休息,不止三百步吧?”
“那是!”盧悅沒辦法讓眉毛順下去,干脆又拿出一枚雷霆果實打汁喝,“一次是三百八十六步,一次是四百一十七步。我感覺快不行的時候,才停下來的。”
這么多嗎?
葉媚也高興起來,不嫌棄她喝剩下的半杯果汁,一口飲盡,從里到外都舒服了好些,“如此說,雷獄這次大放光明后,我們還能更輕松一點了?”
“理論是這樣。”
雷霆果汁的功效非凡,盧悅振奮起精神,在天上的風暴閃了幾閃就要結束時,抬手讓光之環不再主護她們,全力升空吸引釋放出來的所有光之靈力。
浮世島外,飛淵最后一次看了眼大放光明的雷獄,才把所有精神,放到那個散出荒古氣息的所在。
“古禁開了。”
一只等不及的妖狼性急得緊,第一個沖進去。
眼見它進入上空禁制,什么事都沒發生,后邊的所有人都急了,個個架起遁光,想要一沖而入。
“啊…!”
不知怎的,妖狼慘叫的聲音,突然暴出來,緊接著浮世島上空的無形波紋一閃,現出大量的鮮血和碎肉。
正要近前的人,好些都被噴得一頭一臉,嚇得齊齊止步。
“急什么急什么?小命丟了吧!”
一只頂著鯊魚頭的妖,在人群的最后面,開心地放馬后炮,“不是說古禁開的時候,浮世島還有三哆嗦嗎?”
飛淵和很多妖一樣,恨恨撇了它一眼,沒時間,也實在懶得理他。
浮世島的所謂三哆嗦,根本就是里面的禁制未完全散開。
不過荒古氣息既然已現,禁制就算還在,也一定沒多少了。
可是上前…
空氣中的血腥氣還未散開,沒人敢拿自己的命賭。飛淵迅速抬手,一只五階雙頭蛇的尸體被扔出去。
邊上的其他白二等人,都反應過來,各往浮世島扔不緊要的東西。
這一次,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除了東南方,其他全都平平安安掉到島里了。
飛淵哪里還能再等?一鵬當先,第一個沖入。
后面的眾妖雖沒奈何跟鯤鵬神獸比,可一個個的神通還是不小的,大家憋著氣掙第二名。
眼見無數流光就要以砸的姿勢沖進的時候,突起一道非常響亮的遁聲,從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飚至最前!
飛淵微微沉目,一只黑蛟的動作都比他快?
這個哪里能忍,雙手微背間,再次加快速度,幾乎與那只蛟同時沖進散發著荒古氣息的石洞。
外面普普通通的石洞,真正進去時,飛淵才發現,天地已變,空中是一片蒼黃,大地更是一幅戈壁地界,無比荒涼的樣子。
游目四望間,與黑蛟對視一眼,撇開時,身體前進的方向,都偏移了原先的直道。
古禁一萬五千年才開一次,門口的地界,都不知被人翻成了什么樣,想要找到古妖遺骸,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進到最里面。
他要給盧悅在妖族打下一片天,只能搶在所有人的更前方。
一道道遁光,在他們消失不久后,也全沖了進來,大家都沒時間管其他,各沖各的尋找未知機緣…
雷獄中的盧悅從不知,她與飛淵近在咫尺。
光之環在天空重新變黑的時候,回到她手上。
“怎么樣?”
葉媚急問,這一會沒光之環的保護,她身上的骨頭,都被無處不在的雷力,電麻了。
“什么怎么樣?”盧悅呼出一口帶著雷絲的氣,“還說我性急,只這么一下子,誰能知道怎么樣啊?”
葉媚反應過來,迅速搗了一只雷霆果實,喝了一半果汁后,遞給她,“臭我很有意思嗎?不知道怎么樣沒關系,我們多走幾步就知道了。”
“…那行!”盧悅由著雷霆果汁安撫身上的所有麻痛,“走吧,看看這次,我們有沒有本事行上五百步。”
五百步?
葉媚腳下一個踉蹌,“你的心能不能不要這么大?四百五十步就行了吧?”
盧悅好笑,還說她心大,四五百五十步,與五百步,沒差多少了好吧。
半個時辰后,事實更勝雄辯,她們在四百六十六步停了下來。
“我怎么感覺雷力小了很多?”盧悅抬頭望天,“閃電也不像之前那樣多了。”
“…雷力沒小多少,不過閃電倒是真少了。”葉媚的雷力護在她的天龍九珠雷外,對外面了解得更多些,“前面那樣發瘋,應該與浮世島的禁制風暴有關。”
兩人相視一眼,都按下對雷獄外圍的猜測,相互護持著回復自身雷力…
如此從四百多步,行到五百多步,行到六百多步…,待到第十一次停下,消耗得只剩最后兩顆雷霆果實時,她們終于按著地圖,站在一片果林前。
“咕嚕!”
兩人咽吐沫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
雖然借著閃電之光,遠遠的已估算到這里的雷霆果實會有很多,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大的一片果林。
兩人的眼睛,都沒瞅近在眼前的銀色果實,望得俱是里面大了好幾輪的雷霆果樹,那上面掛得是金色果實。
“咔嚓!”
閃電的大亮,讓整個果林全都現于眼前。
盧悅看清楚了,除了外圍的這十幾顆雷霆果樹掛著銀色果實,其他的,俱是金色果實。
真是發了好大好大…,好大的財啊!
“紫電分崩有一萬八千多年了。”
葉媚的眼睛在那些果樹上轉一圈,放到腳前殘破的紫色法衣上,“盧悅,這里的果樹比我預想的多,你…拿一半可好?”
拿一半可好?
盧悅迅速回過神來。
“我…我有那么貪嗎?”
“那…三分之一?”
說這話時,葉媚語氣是欣喜的。在她看來,雷霆果實再好,沒盧悅,只憑這一路的艱難,紫電宗一顆也不可能拿到。
“多謝葉師姐厚愛,不過…”盧悅笑笑,“很早以前,我家幾位師伯就跟我說過,機緣這東西,適量就好。”
葉媚看著她。
這一路,為了敢時間,她倆幾乎所有存貨都消耗完了。
三十九枚雷霆果實,每吃一顆,身體耐電抗擊的本事,都在加強。
哪怕盧悅沒紫電老祖的功法,只憑此一點,有點腦子的,都不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機緣。
“…兩顆樹,金銀二色各一棵。”盧悅自然知道這東西的寶貴,她也沒打算什么都不要,“兩棵差不多百顆果子,怎么樣,也夠我霍霍了。”
葉媚再次透過遠方的閃電,把果林數個大概。
宗門記載,這里有五十二顆雷霆果樹,可是現在,近兩萬年沒來,明然增了一倍不止。
“九顆樹!七金二銀。”葉媚在心里飛快決斷,“此處之事,希望師妹不要再對任何一個人說出,你的雷霆果實從何而來,若是…若是拿給別人用,最好也換個名字。”
“成交!”
盧悅迅速跟她對了一掌,說了一句讓她差點摔了的話,“感謝師姐的好意,我確實很饞那金色雷霆果的味道。”
葉媚差點暈了。
雷霆果實這么厲害的東西,魔星師妹真要當普通靈果一樣啃嗎?
如果那樣…
她好后悔把兩顆一下子提到九顆呀!
“葉師姐,你也私藏一顆樹的果量吧!”
盧悅一邊把最后一顆銀色果實拿出來啃了,一邊朝她眨眼笑,“除了這東西的味道不錯外,你也知道它的其他功效,我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那多吃點,也許…可能于將來有益呢。”
這個用她說嗎?
葉媚眼巴巴地瞅著她把一整顆果子啃完,到底受不了身上的滋啦聲,把自己的一顆也拿出來啃,“你說的這些,紫電宗前輩早就實驗過了。”
“那…結果如何?”盧悅舔唇的時候,非常期待。
“紫電宗有一度曾與天地門抗衡,你說如何?”
果然厲害!
盧悅再看雷霆果樹林的時候,眼里已全是星星了。
“盧悅,我跟你說的,都是我紫電宗秘而又秘的事,你…”
“我盧悅對天發誓,此生此世,絕不會把雷獄和雷霆果樹以及果實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定然天…”
“行了,發個誓就行了。”葉媚忙把手中的半顆果子塞到她嘴里,堵住接下來的毒誓言,“干活了,你幫我護法,我來采摘果子。”
這個可以有。
盧悅笑咪咪地放出光之環,罩到最近的一顆樹上。
歸藏界,元晨宗。
谷令則一連多天,都把自己關在客房里。
交好元晨大會各宗修士的事,不得不終止。
那種好像天打雷劈的痛苦,總是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忽隱忽現,雖再不像前幾天那樣控制不住抽動,可這小的,卻一直從沒斷過。
明明外面萬里無云,天氣都不知有多好…
谷令則仰躺在玉塌上,心里直嘆氣,她的好妹妹,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可千萬別是火山不能動,她就…就去追逐各種雷劫…
如果那樣…
谷令則捂了臉,好想哭一哭,搞不明白,妹妹怎么就認了那個要人命的光之環,當本命法寶?
那哪是器啊?
分明是個祖宗!
早知道…
谷令則吸著鼻子,抱著枕頭,掉下大顆大顆的金豆子,很快枕頭便濕了一大片。
隔了界域,她這里都有這么大反應,可以想見妹妹這些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咚咚!”
洛夕兒在外敲門,“令則,我可以進來嗎?”
谷令則把臉往軟枕里使勁埋了埋,“我想一個人呆著。”
洛夕兒再敲門的手,頓在當場,她回頭看了眼跟著過來的逍遙門兩個人。
楚家奇獨目瞇起來的樣子,很給人一種壓迫感。
雖然與師妹的親姐接觸得少,可剛剛她的聲調帶了好些鼻音,顯然不對。
“在下楚家奇,有事請見谷道友。”
楚家奇?
谷令則身體僵了僵。
“谷道友,在下蘇淡水,我們是真有事,請見道友。”
通往靈界的傳送陣關著,他們無法知道,那幾個魔門大能的人頭丟上去后,道魔兩方的反應。
魂火只能看生死,具體的…
只能從這個與師妹有雙生體質的谷令則身上找。
這人向來長袖善舞,這些天一下子不見任何人,顯然有問題。
楚家奇和蘇淡水,到底頂不住心里的煎熬,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