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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3章 殺氣縱橫

熊貓書庫    獨斷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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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震怒,就在當天,內中包理游,與新任的警備總部部長閻應元,當天率領警備五百人,趕赴香縣。Ψ雜ω志ω蟲Ψ

  在抵達的七日,閻應元搗毀山匪二十七處,當場死亡,抓捕等三百余人,由此牽累出來的士紳四十多人,香縣知縣,縣丞,典吏等大小官員,被抓四十八人,幾乎全軍覆沒!

  后三日,當地初級法院判處死刑的多達一百二十六人,流放的多達三百人!

  一次性處決這么多人,還是由內主導,大明從古至今都沒有發過!

  由此,朝野上下震動異常,孫傳庭的權力,已然大到這種程度!

  大明內外的紊亂驟然劇烈起來,不論富饒還是窮苦之地,各種勢力加速勾結。

  山匪的人數,實力在增強,那些‘義軍’陡然安靜,潛伏。士紳,官吏們加速勾結。那些反對‘新政’的人,更是膨脹,以為他們只是不滿,這一次,卻是恐懼,已經由不得他們不做些事情了。

  熱鬧非凡,人間仙境的秦淮河幾乎一夜之間空了,那些抨擊朝政,針砭時弊的院,名山大川等等,人去樓空。

  風云激蕩,神鬼舉出,大明的熱鬧,仿佛才剛開始。

  這些都是后話,在包理游離京的當天,作為巡政御史的郭廣新已經在山東,兗州府了,正在進行明察暗訪。

  在一個尋常的商鋪內,郭廣新這位退休的前兵部尚,正在慢悠悠的喝茶。

  這位給他斟茶遞水的,是他的侄子,因為自小紈绔,功名無望,家族給了他一個鋪子,由著他自力更生,隨著年齡漸長,兒女長大,倒也改了脾性,本分不少。

  郭廣新喝了口茶,道:“你這幾年做的不錯,你父親給我寫過信,讓我給你一個名額,保你去政院學習,你不愿去?”

  郭廣新這個侄子名字叫做郭銓德,他站在郭廣新身前,苦笑道:“讓三叔見笑,我父親是看我養家不易,才厚著臉給三叔寫信。”

  郭廣新看著他,道:“按照規制,即便不能考過聯考,中的進士,畢業后外放七品小吏,有個官身,說出去也光彩一點,若是做得好,或許能得賜個同進士,位進五品”

  郭銓德滿臉尷尬,打斷道“三叔,我根本不是那塊料,我的這個鋪子,還是我媳婦打理”

  郭廣新搖頭,無奈道:“行了,這些廢話我也懶得說,頭告訴你父親,我也算盡力了。對了,你這鋪子要交稅吧?稅務總局是怎么收的?”

  郭銓德給郭廣新倒了杯茶,道:“三叔你久在京城,又身居高位,可能不知道,這稅啊,還是交給府衙,稅務局就是一個牌子,那么點人,怎么可能爭得過衙門”

  郭廣新眉頭皺起,道“我記得稅務局,稅務總局每年都收上來不少銀子”

  郭銓德嘿笑,道:“這個簡單,衙門收上來,再給稅務總局分一點就是,稅務總局不敢惹衙門,也樂得省事”

  郭廣新臉色微沉,道:“巡撫衙門就不管?”

  “管,怎么不管?”

  郭銓德道:“巡撫衙門曾今派人,挨家挨戶的通知,要有稅務總局的允,交稅要交到稅務局,可,可我們要是不交給衙門,不過三天就會被查封,能怎么辦?巡撫衙門也無可奈何,換過知府,抓過不少官員,但這些從沒變過”

  郭廣新聽懂了,點頭道:“因為知府得聽別人的,這個‘別人’在,衙門就得聽話,所以,知府不管換幾任,所行的事是一如往常,無甚變化”

  郭銓德道:“三叔說的是,不止是稅務局,那商務局還沒組建好,聽說就被砸了好幾次,大理寺門口冷落,督政院看報喝茶,這些都是大家眾所周知”

  郭廣新猛的轉頭看向身后的一個巡政使,目光凌厲如刀。

  這個巡政使噗通一聲跪地,急聲道:“大人,下官,下官也是被蒙騙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郭廣新沒想到,他手下的巡政使居然被收買了,還瞞過了他的眼睛!

  郭廣新滿臉陰沉,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寒聲道:“你就這么自信,這樣就能瞞過我?就沒想過,我會在這小鋪子坐一坐?或者其他巡政使?亦或者地方官員,地方商販等前來告密?”

  這個巡政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大人饒命,這不是下官的主意,下官下官是逼不得已不止下官收了銀子,被人抓了把柄,還有很多人,不止是您帶來的人,這條街上,凡是有頭有臉的都被打過招呼,巡撫衙門那邊今天會有很多事情,那些大人們根本沒空理會兗州府”

  郭廣新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畢自嚴這么多年只能堪堪維持,‘新政’無所突破;又為何孫傳庭會憂心忡忡,迫不及待。

  地方的問題真的太復雜了,兩百多年的窠臼,所有問題都無孔不入,深入骨髓。

  既入骨髓,便要刮骨療毒!

  郭廣新做為前任兵部尚,出事向來果決,轉過頭,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

  郭廣新的親衛沖進來,將這個巡政使給拉了出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這個巡政御史大喊,無比的恐懼。

  郭銓德在一旁看的心驚膽跳,在不敢多言,低著頭,渾身發抖。

  郭廣新招手,一個親衛快步近前。

  郭廣新目光閃動,道“我不信所有人都被收買了,你們去暗訪,不要與朝廷的人接觸,盯著他們。”

  這些親衛大部分是從禁軍退伍出來,相對來說非常單純。

  “是!”親衛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郭廣新轉頭看向郭銓德,道:“你給我準備筆墨,還有,過幾天就老家吧,這里不要待了。”

  不用郭廣新說,郭銓德也準備跑路,在這里待下去,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是三叔。”郭銓德快速離開去準備了。

  郭廣新拿起筆,揮手退走郭銓德,開始寫信。

  第一封,是寫給山東巡撫馮江峰的,嚴明了他這次的見聞,并且語氣嚴厲,指責他沒有嚴格執行內的政令,存在敷衍塞責的問題。

  第二封,是寫給內的,但斟酌再三,他并沒有寫完。

  他決定在山東進行深入的考察,將基層的問題,進行一次摸底。

  連帶著,給馮江峰的信也收了來。

  在另一邊,徐大化,廖昌永等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地方上對朝廷欽使的糊弄是手段萬千,變化多端,防不勝防。

  即便徐大化這樣的老宦海,在一次宴后差點被送入青樓,要不是他的親衛趕來,絕對又是一個大丑聞!

  即便沒有巡政御史的報,孫傳庭還是有太多的渠道獲悉地方上的真實情況。

  新任的商務總局局長李幼唐陪著孫傳庭視察城東的一些織造作坊,語氣頗為凝重的說著一些事情。

  “雖然朝廷早就制定了織造業的稅則,收稅權移交給了稅務總局,但實際操作中,這些都歸地方官府操作,一些巡撫衙門甚至親自參與,以緩解緊張的財政”

  “他們的稅向來復雜,并且遠高于朝廷的規定,這里面還有私相授受,互相貪污,幾乎各個衙門都有他們的‘國庫’,這些銀子的用處也是五花八門,下官聽說,一些地方官員狎妓的費用,居然從這里報賬”

  “商務總局目前總共人數是一百二十人,想要擴展到全國,還得兩三年時間稅務總局組建多年,至今人手不過五百,在分配到地方,一個衙門才三五人,根本沒有與地方官府大聲說話的勇氣”

  “新組建的部門,在朝野都受到冷遇,認為他們是臨時機構,遲早會被裁撤,因此,地方上都極力打壓,排斥,孤立”

  孫傳庭與一群人漫步著,邊走邊看。他身旁還有兵部尚張國維等陪同,聽著都是一臉肅容。

  孫傳庭從架子上拿過一個剛剛織好的絲綢,問道:“這種絲綢多少銀子一匹?”

  李幼唐接任商務總局局長,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道:“大人,這種絲綢不算上等,在我大明大約六七兩銀子,但如果賣到海外,可能高達二十多兩,在蘇杭一帶,有上好的絲錦,一匹高達二十兩,海外更是高達百兩”

  孫傳庭神色微異,道:“我大明一年能造多少匹?”

  李幼唐認真思索了一番,道:“大人,具體的下官也沒有數據,但萬歷四十年是五十萬匹,崇禎三年,內摸過一次底,大概是六十萬。近年朝廷廢除了民間對于絲綢,桑錦穿著的固定,外加海貿蓬勃發展,不止蘇杭一帶,京城的織造作坊遍地開發,下官估計,一年可能超過百萬匹”

  孫傳庭停住腳步,思忖一番,道:“百萬匹,利潤近千萬,如此暴利,朝廷稅收多少?”

  李幼唐面凝,道:“去年,大致二十萬兩。”

  孫傳庭表情漠然,再次向前走,道:“腳步要加快了。”

  李幼唐,張國維等不知道孫傳庭這句話指的到底是什么,跟著他向前走。

  走了一陣,張國維忍不住的開口,道:“大人,帥府那邊動用的錢糧數目在增加,雖然今年國庫情勢有緩解,但災情始終不曾緩解,難免還會有什么事情,若是帥府無所節制,不止國庫無力承擔,可能還會引發不可預測的后果”

  做為兵部尚,統管日常事務,對于帥府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孫傳庭對此不意外,道:“孫老,秦副元帥都是久經沙場,歷任四朝的朝廷忠臣,本官相信他們自有分寸。加上有皇上掌舵,本官協助,不會有大紕漏。你們兵部不得有任何小心思,若是讓本官知道你們暗中使絆子,拖后腿,休怪本官送你們入天牢!”

  張國維連忙抬手,道:“事關國體大事,下官等萬不敢!”

  孫傳庭瞥了他一眼,剛要走,猛的目露厲色,道:“事關國體,任何人不得亂來!若是有人背著朝廷,背著皇上私自議和,置我大明國體安危不顧,視前線將士尸體若無物,眼中無君無父,本官就是冒著天譴,也就爾等就地處決了!”

  張國維神色大驚,慌忙道:“下官等絕無此意,請大人莫要妄加揣測!”

  孫傳庭說這些是有原因的,萬歷年間,明朝出兵朝鮮征討倭國,本來大勝,結果一些人居然背著朝廷議和,鬧出了一番大風波,多少堂官受此連累,下場凄慘。

  在‘新政’的關鍵時候,孫傳庭可不想出此幺蛾子。

  李幼唐等人頭皮發麻,他們能感覺到,這就是孫傳庭的要害,誰敢觸及,誰就會粉身碎骨!

  孫傳庭這也是未雨綢繆,給一些人警告,確保這種事不會發生。

  他知道語氣過于重了,便道:“晚上皇上請我們去乾清宮陪他用膳,你一起來,該準備的要準備好,莫要被皇上問的啞口無言,丟了畢老臉面。”

  張國維心神慌亂,抬著手道:“謝大人,下官明白。”

  孫傳庭淡淡‘嗯’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李幼唐等人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沉重。這位‘首輔’是越來越有威儀了,一些手段信手拈來,不著痕跡,卻不斷的增添著他的權威,令人無法反抗。

  華燈初上,乾清宮燈籠掛滿,人流如潮。

  朱栩極少在乾清宮宴請外廷大人,哪怕是那些外國使臣,也就在內招待一下,沒有了以往歷代皇帝在乾清宮議事,宴待群臣賓客的盛況。

  說起來,朱栩繼位十多年,在乾清宮,皇極殿開朝也沒幾次。

  “你們說,后世史,會不會覺得朕奇懶無比,不肯上朝啊?”

  朱栩在東暖,看了眼不遠處的沙漏,笑著與曹化淳,劉時敏說道。

  曹化淳傾身,笑著道:“皇上的勤政堪比太祖太宗,誰敢言皇上懶惰。”

  朱栩擺了擺手,阻止他的馬屁,道:“行了,人到齊了嗎?”

  劉時敏上前,道“諸位老,秦副元帥,六部的堂官都已經到齊,御膳房的飯菜準備的也差不多了。”

  朱栩‘嗯’了聲,站起來,道:“讓朝報來個人,記錄一下,今晚的話,明天頭版。”

  劉時敏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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