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場中的風云突變,李滄行本來一劍快似一劍,招招不離赫連霸的要害,連環奪命七十二式本是武當的進階級劍法,核心弟子也幾乎人人會使,算不得頂尖的武功,但是在李滄行這等蓋世高手使出來,那速度和力量完全不一樣,就是不少普通的招式,經過李滄行的改編安排與串聯,配合上他超人的速度與力量,也遠遠能發揮出平時意想不到的效果,以至于武當弟子們,個個都屏息凝視地看著李滄行的出招,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去罵這個叛徒還敢厚顏無恥地使出本門的劍法了。
而赫連霸的表現,只能用左支右拙來形容了,他的龍飛槍法,本就是以攻擊力強悍,進手招式環環相扣而著稱,并不是防守型的武功,無論是作為一門武藝還是作為橫掃天下的蒙古人的性格,不是那種防守反擊,后發制人的性格,靠著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來代替防守,本就是他們滲入血液中的民族性,一旦給人這樣追身攻擊,被迫陷入防守,那只怕是連七成的功夫都無法發揮了,先機盡失之后,赫連霸雖然已經用盡了力量防守,但誰都能看出,落敗只是時間問題了。
果然,“叮”地一聲,李滄行一刀刺出,直奔赫連霸的中門,赫連霸連忙大槍一橫,想用槍桿去磕掉這一刀,誰料李滄行的刀尖加上槍桿之后,卻是手腕一抖,借著這槍桿作軸,那斬龍刀突然一轉,橫著過來反削赫連霸握槍的手指。
赫連霸這一下大駭,這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招數,以前靠著自己驚人的力量,別人與自己槍桿一交。馬上就會給彈回去了,哪會象現在這樣,被李滄行完全用力量壓制之后。反而能借自己的槍桿作文章,借力反削自己的持槍手。匆忙間他不及多想,只得松開了持槍的右手,身形再次向后急退,而抓著另一邊的左手,則倒提著槍,槍頭向內,槍桿向外,以棍招橫掃一下。姿勢古怪之極。
李滄行微微一笑,刀身向下一震,只聽“呯”地一聲,黃金長槍從中生生斷裂,后半截槍桿竟然被生生地震掉了下來,赫連霸臉色大變,飛到三丈外之后,本能地想要拿起半截槍頭,再度上前,搶回半截槍桿。卻又一看到李滄行向前一大步,重重地踩在地上的槍桿上,給嚇得雙腳定在了原地。竟是再也不能邁開半步。
李滄行的腳正踩在地上那半截黃金槍桿上,只見半截搭勾,已經被震得生生斷裂,這支黃金長槍,可以隨時拆成兩截短槍作戰,合在一起時,就是靠著這一段搭勾在內部相連,剛才李滄行用的是潛勁,生生震斷了這條搭勾。才把這槍給從中震斷,要重新做成能連在一起的武器。只怕非要找能工巧匠不可了。
李滄行看著站在三丈之外,有些不知所措的赫連霸。笑道:“赫連門主,怎么,連自己的武器也不要了嗎?”
赫連霸咬了咬牙,今天毫無懸念地在千招左右敗在李滄行手下,心服口服,他恨恨一跺腳,沉聲道:“本座這回輸得無話可說,李滄行,你贏了,祝你接下來也有同樣的好運!本座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以后再找你報仇!”
他說完,轉身就向著人群外走去,李滄行冷笑一聲,踏著斷槍的右腳在地上一勾一挑,喝道:“把你的東西拿走,下次記得把勾子做堅固點,別這么一碰就斷了!”地上那半截斷槍身,象是有了生命似地,從地上跳起,流星一樣地奔向了赫連霸。
赫連霸生怕有什么機關,不敢直接去接,右手短槍一挑,本想借力卸力,可這一下李滄行卻偏偏沒用上什么力道,這一槍砸過去,卻是生生地把那半截槍生給砸得到了地上,插進半尺有余,圍觀的眾人一看赫連霸又吃了個暗虧,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赫連霸又羞又氣,一雙黃須覆蓋的臉上漲得通紅,仿佛喝了三大囊馬奶酒似的,伸手一抓,凌空吸起那半截槍身,一躍而走,飛過幾十名外圈高手的頭頂,轉眼就奔下了山,不知去向,而二十幾名跟著他來的英雄門弟子,在火松子的帶領下,也全都匆匆而去,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李滄行的臉上表情還是沉靜如常,剛才他大敗赫連霸,卻是輕松之極,氣定神閑,甚至連汗都沒出多少,衣服都是干干的,不見幾處汗漬,濃眉之下,虎目中神光閃閃,環視四周,沉聲道:“赫連霸已敗,滅魔盟的各位掌門,還有誰下場指點在下一二呢?”
林瑤仙那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李會長神功蓋世,我林瑤仙不才,愿意討教一二。”
楚天舒的兩道白眉本來緊緊地鎖在一起,算上展慕白的話,李滄行已經連敗二派,而且看起來根本沒有消耗多少功力,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徐林宗和智嗔從一開始就在一起竊竊私語,看起來是想聯手來攪自己的局,幸虧現在有林瑤仙出來頂上一陣,這個女人看起來真的如以前傳言的那樣,喜歡過李滄行,但看到李滄行現在和屈彩鳳出雙入對后,又顯然是因愛生恨,這種時候出手,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自己正好可以坐視其成敗,再決定何時出手。
想到這里,楚天舒哈哈一笑:“林掌門果然是巾幗英雄,峨眉劍法,獨步天下,只是這李滄行詭計多端,林掌門還要當心才是。”
林瑤仙冷冷地說道:“維護人間正道,向來是我峨眉派的宗旨,我林瑤仙此戰不為爭權奪利,而是要對背棄誓言的李滄行,討還公道而已,楚幫主,請勿多言,我林瑤仙心中有數!”
楚天舒討了個沒趣,干笑兩聲,閉口不言。
一邊的沐蘭湘幽幽地嘆了口氣,對屈彩鳳說道:“屈姐姐,還真讓你說對了,林師姐這回還是出手了,看樣子她不會手下留情呢。”
屈彩鳳冷笑道:“她又不是滄行的對手,我倒是不擔心,就是怕。。。。”說到這里,屈彩鳳搖了搖頭,收住了接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