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兩手都拿著東西,沒想到她會這樣沖出來,把他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手上的東西,抱著她快步進了屋子,大傘直接在扔在門口。
“怎么了?”
楚韻的手死死摟在他的頸上,他還感覺到肩膀上一熱,心中有些歉然,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楚韻抽噎著,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我好害怕,以為你跑了,丟下我一個人…”
鐘越心中某塊的地方被擊中了,用力將她抱緊,小聲說,“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
哭過之后,楚韻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尷尬的境地,對方身上透過來的溫度,讓她心跳加速,臉紅耳赤。
她松開手,放在他前面,稍微一用力,想將他推開。他似乎毫無察覺,很配合地放開抱著她的手,讓兩人分開。
“你的衣服應該干一些了,先穿上。”鐘越轉過身,走出門外,把剛才掉在地上的東西撿了回來,順便把大傘收好,放回原位。
楚韻正想取自己的襯衣,見他又出門,心中一緊,等見他沒有走遠,才放松下來,摸了一下,雖然還沒有干透,但是勉強能穿了。
穿了上衣之后,又摸了一下褲子,還很濕,她力氣小,擰的時候沒有把水擰干,帶的水份多,很難烤得干。
猶豫了一下,她沒有把褲子穿上,濕衣服穿在身上,是很難受的。而且襯衣的下擺夠長,可以擋住前面。
很快,鐘越拿著兩樣東西進來了,一只不銹鋼水杯。一個白色的膠盒子。
看到那個白色的盒子,楚韻有些驚喜,“你在哪找到的?”這只盒子,原本是用來放時間囊的,被她拿來盛抓到的海鮮。剛才危急關頭下,她嚇壞了。哪里顧得上海鮮,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運氣不錯,在海邊撿到的。”鐘越笑著說,“我在附近轉了一圈,撿到這個水杯,你肯定餓壞了吧,我先弄點吃的。”
說著,他又走出外面,用雨水。將水杯里里面面都洗干凈,然后接了半杯雨水進屋。接著,他從墻角處搬過來幾塊磚,在火堆旁,壘成一個簡易的灶,把水杯放在上面,火在下面燒。
他又把剛才楚韻撿到的海鮮清洗干凈,直接放到水杯里。
水還要一會才燒開。鐘越想起她剛才走路的樣子不太對勁,問她。“你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楚韻摸了摸左腳膝蓋的位置,說,“剛才突然下起大雨,我走得急,摔了一跤,磕到這里了。現在有點使不上力。”
“我看看。”鐘越蹲下來,看了一下,發現膝蓋周圍有點烏青。臉色不由有些凝重,雙手抓著她的左腳,慢慢放平。看著她的眼睛,說,“如果疼的話,你就告訴我。”
腳被他抓住,楚韻咬著嘴唇,有點不敢看他,點了點頭。
鐘越手指輕輕按在她膝蓋的周邊,問她這里痛不痛,好一會,終于有了判斷,臉色也松了下來,說,“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回去后,用藥酒散一下瘀,休養幾天就會好起來。”
“嗯。”
楚韻點點頭,突然聽到鐘越的呼吸聲變重了,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一抬頭,見他正盯著衣服下擺下方,雖然他很快移開目光,但是她馬上明白過,他剛才看的是哪,臉騰的一下紅了,急忙按住上衣的下擺。
她想要大聲怒斥,腦子里卻亂糟糟的。她剛才整個人都快泡到海水里,全身的衣物都濕透了,因為材質的關系,一濕了之后,就有點透明。一想到他剛才的目光,她整個人都在發燙。
此時,鐘越也沒有說話,盯著墻角處,搖曳的火光照得的臉上忽明忽暗。
一陣難言的沉默,氣氛幾乎要凝固的時候,嗞的一聲,杯里的水沸騰起來,溢出來后,滴到下面的火堆。
鐘越脫掉上衣,包在手上,將杯子取下,倒了一些在洗干凈的膠盆里,然后將杯子放在楚韻的旁邊,說,“吃點吧,小心燙。”
杯子里的是雨水,她有點輕微的潔癖,換了以前,打死她都不會吃這個。可一天下來,原本就沒吃多少東西,又經歷了生死危機,還有剛才的驚嚇,早就餓得肚子都癟了,哪里還顧得上這個。
杯子外面包著鐘越的上衣,她伸手去拿,也不怕被燙著。把杯子放在嘴邊吹著,等吹涼了一些,就小小地喝了一口。一邊吹,一邊喝,很快就吃得滿頭大汗。
她在海邊撿的都是小蝦小蟹,還好數量不少。雖然沒有鹽,淡得一點味道都沒有,她還是吃得很快。
鐘越把三分之二都留給她,吃完之后,她終于感覺到恢復了一些力氣。
另一邊,鐘越也吃完了,就坐在她的對面。
因為剛才的事情,氣氛很快又變得尷尬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坐了一會,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安,因為對面的鐘越的眼神,停留在這邊的時間越來越長。那種眼神,她很熟悉,在不少男人眼中看到過。
以往的時候,看到男人眼中透出這種眼神,她會覺得厭煩。可是此時,她卻是心里發慌,有一種戰顫的感覺。
就在她快忍受不住,想要站起來把褲子穿上的時候,鐘越說話了,“你的臉有點紅,是不是發燒了?”
此刻,他的聲音有點低沉干澀,說著,他站了起來。
“不…不是…我沒事…”她更慌了,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
鐘越走到她旁邊,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低聲說,“好燙。”接著,手沒有拿開,而是向下移,摸到她的臉上,喃喃地說,“臉也燙得好厲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
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說話的時候,嘴唇又干又緊。
鐘越的手再度下滑,手指在她嘴唇上劃過,問,“是不是口渴了?”
她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嘴巴微微張著,呼出來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他打了個冷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不知何時,外面的雨漸漸小了,不遠處,隱隱響起了人聲。
突然,鐘越抬起頭來,側耳聽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來得真不是時候。”
他剛剛才把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脫掉,還沒來得及,就有人找過來了。遲不來,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讓他郁悶不已。
但是再難受,他也不可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這種事,他倒沒什么,要是傳出去,楚韻就別想做人了。
以絕大的毅力爬起來,將她的衣服遞過去,說,“有人來了,趕緊把衣服穿上。”
一聽到有人來了,迷迷糊糊的楚韻登時驚醒過來,顧不上其它,急忙把衣服穿上,但是越急越亂,穿得反而更慢了。
鐘越褲子還穿著,只是把上衣撿起來穿上,聽到腳步聲已經近了。此時楚韻還沒穿上,在這種時候,總不能別人闖進來,自己先走出去,反手把門給掩上了。
十幾道亮光照過來,他忙伸手擋住。
“鐘總,可算找到你啦。”
燈光很快就移開了,他一看,齊學方帶著幾個人,一腳深一腳淺地沖過來。后面著一大群人,其中,有公司的人,也有公安。
鐘越歉然道,“讓你們擔心了。”
不一會,那十幾個人圍上來,見到他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同志,真是麻煩你們了,這么大的雨還要你們跑那么遠來找我。”鐘越是對那些公安說的。
領頭的說,“職責所在。既然鐘總沒什么事,那就趕緊回去吧。”
“等一下,我的助理還在里面。她的衣服被雨淋濕了。”鐘越一直堵在小屋的門口,他稍微解釋了一句,旁邊好多人都流露出怪異的神色。他只當作沒看到。
那名領頭的點點頭,問起了正事,“你們怎么會留在這里的?”
“我們開來的車被人給偷走了。”鐘越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只說因為暴雨,不敢離開,就被困在這里,最后,他說,“這邊沒有手機信號,電話打不出去,幸好我身上帶著緊急求救器,不然你們也不會這么快找到我。”
那名公安聽說,笑道,“要是每個失蹤的人,身上都帶著這樣的求救器,那我們就會省很多工夫了。”
這時后,鐘越身后的門打開了,楚韻低著頭走了出來。
鐘越說,“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
一直到回到酒店,楚韻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鐘越一眼,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鐘越看到她這個樣子,知道有些棘手了。這樣下去,情況只怕不妙。
果然,第二天,楚韻一整天都沒有出門,打電話也不接。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到了晚上,鐘越特意請大家吃飯,在酒桌上,幾杯酒下肚,他就醉了,兩個男員工架著他上樓,可到了樓上,在他的兜里卻找不到房卡。
那兩名員工知道楚韻就住在對面,就按響了她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