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烈血奇怪的是,在自己不動聲色的反擊了一次以后偏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金黃的虎目亮了一下,接著臉上竟然慢慢顯出一個笑容,在元烈中將的笑容和眼光里,龍烈血竟然感覺到了一種由衷的欣賞和贊許。
見鬼――龍烈血心里暗罵了一聲,因為這個元烈的表現竟然給了龍烈血一種無法把握的茫然感覺,在敵友難辨的情況下,元烈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龍烈血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正在走著的元烈中將突然停了下來,蹲在了地上,從地上拿起一塊西瓜大小幾十斤重的翡翠原石后,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站起來,這石頭怎么樣,肚子里有沒有藏著什么東西?”
“這石頭肚子里有什么東西恐怕要解開了才知道!”
毫不示弱的看著元烈的目光,龍烈血眼中精光灼灼,說的話也是一語雙關。此刻在遠處那些人看來,兩個人好像是在研究這里的這些石頭,哪里知道此刻兩個人正在無聲的交鋒,說著只有兩個人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呵…呵…是要解開了才知道么區別,你看這石頭,光看外表,你根本不知道它肚子里藏著什么東西,看人也一樣,光看一個人的外表與身份,你其實很難明白那個人到底是什么樣一個人,只不過解開一塊石頭容易,要解開一個人可就難太多了!你說對不對,林司令…”元烈中將在說出最后那三個字上著重的加強了語氣。
熟悉的三號功法的氣機波動再次在元烈中將地身上強烈起來,感覺就像戰斗機起飛前加強了引擎的功率一樣。龍烈血暗自戒備,要不是龍烈血感覺周圍確實沒有什么埋伏的話,此刻龍烈血怕早就要先下手為強了。
“元司令說得很對,其實許多人都習慣把真正的自己藏起來,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根本上,還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已。要是翡翠不埋在地下,更沒有這一層讓人無法看透地外殼,這個世界上,恐怕早就沒有翡翠了!”
在龍烈血說話的這幾秒鐘,兩個人雖然都沒有動手,不過碎星訣與三號功法地氣機。卻早在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時空中,像兩道無形的聲波。碰撞,擠壓,摩擦,消融,較量了無數回。兩種不同性質的隱秘力量一旦釋放開來,力量的源頭距離又如此接近的話,幾乎就是讓兩頭猛獸隔著一層紙在面對面地咆哮挑釁一樣。只要當事人心意一動,爆炸性的力量帶來地雷霆一擊,就能閃電般的以自己氣機為指導,壓倒性的,把氣機所感應到的危險擊為芥粉――心念一動就是雷霆萬鈞,血肉橫飛,這是真正高手的境界,不動如山,動也如山。這樣地對峙,對龍烈血來說,遠遠要比被一堆人拿槍指著要危險。
除了龍悍離開的那一次后,龍烈血已經很久沒有與這種層次的高手較量過了,快速運轉地碎星訣隨著龍烈血心中的躍躍欲試的戰意,不斷攀升,龍烈血的氣機越來越強,看著元烈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元烈中將的眼珠此刻如果細看,已經完全變成兩團燃燒著的金色的火焰,“這塊石頭里面好像有些東西,林司令你看看…”一邊說著,手上那塊幾十斤重的翡翠原石就朝著龍烈血胸口“遞”了過去,在遠處的人看來,元烈中將的動作并不快,但實際上,恰恰相反,元烈中將的這一下動作快速兇猛得已經讓人的眼光難以撲捉,遠處的人看到的僅僅是一個好像很慢的視覺誤差。
“哦,是嗎?”龍烈血的一只手仿佛憑空冒出來一樣,擋在了自己的胸前,抓住了那塊翡翠原石,龍烈血的手上的皮膚剛剛摸到那塊石頭,一股兇猛灼熱的勁道像滾滾的巖漿一樣,已經通過那塊石頭傳了過來,要是普通人能摸上一下的話,一定會覺得那原本冰冷的翡翠原石在此刻變得幾乎像燒紅的鐵一樣燙手!龍烈血碎星訣一動,那滾滾的巖漿一下子就仿如流到了深海里的黑洞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我怎么沒發現這里面有什么東西!”龍烈血說著,手一推,就把那塊翡翠原石推離了自己的胸口,像元烈胸口撞過去,碎星訣奪天地之功的霸道與參宇宙之玄的奧秘,又豈是一個三號功法能比擬的,在碎星訣面前,其他的功法連稱呼名字的資格都沒有,由此可見雙方的差別。
“啪”的一聲不可察覺的輕響,龍烈血一伸手,元烈中將雙腳所站立的水泥地面上立刻出現了幾道不堪重負的裂紋,那塊翡翠原石在兩個人的中間的位置堪堪被元烈頂住了。
讓龍烈血郁悶的是,正當龍烈血準備再加一把力的時候,落在下風的元烈中將此刻臉上卻出現一個勝利而欣慰的笑容,就像打了一個勝仗一樣,真不知道這個家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龍烈血隱隱之中,覺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被元烈中將算計了一把。
鬼魅般的往后退了兩步,元烈中將的手也離開了那塊翡翠原石,悠然站定,“呵呵…這塊石頭里確實沒有什么東西!”
再進一步,龍烈血就可以把手上的石頭撞到元烈的身上,這一撞,足可以讓元烈就交代在這里,但看到面前的元烈中將挺著胸膛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身上的氣機也慢慢減弱,想了想這樣做的后果,龍烈血又實在無法下手,把手一松,那塊翡翠原石就掉在了地上,論堅硬程度只比金剛石差那么一點的翡翠原石,從一米多高的空中落下的時候,卻一下子,摔成了細細的碎塊,變得比玻璃還要脆弱,還好兩人離眾人離得有些遠。要是這樣的場景讓別人看到,難保不會大驚小怪 “元司令這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我一時收不住手么?”龍烈血冷著臉問道,同時向前逼近了一步。
“練碎星訣還有收不住手的時候?”
元烈中將微笑著淡淡地一句話,聽在龍烈血的耳朵里卻不啻于打了幾個響雷。以龍烈血的鎮定,也不由變了臉色。巨大的好奇心與洶涌的殺機幾乎同時出現在龍烈血地心里。
深吸了兩口氣,龍烈血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知道元司令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說地是什么意思?呵呵…對我身上的三號功法,你是不是同樣也不知道?”元烈說完,也不等龍烈血說什么,轉身就走。“在這里站得太久了,還有很多翡翠沒看完呢。我們邊走邊談吧!”
咬了咬牙,龍烈血跟了上去,到了這個時候,龍烈血總算有點明白自己在元烈面前為什么老感覺被動了。
“你現在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沒關系。你可以一個個的問我!”
到了這個時候,龍烈血突然發現元烈中將看自己的眼神都溫和了起來,身上再也感覺不到一絲彪悍的殺氣。
“你是誰?”
“呵呵…我自然是元烈。塔甸聯邦北部軍區司令,你覺得你這個問題有意思嗎?或許你覺得聽我從自己地嘴里說出另外的一個名字可以讓你真正認識我?林司令,你這樣地問題和你平時表現出來的智商很不相配!”
聽著這樣帶著幾分調侃的回答,只走了幾步路,龍烈血就徹底的冷靜了下來,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龍烈血地臉上,“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你以為――我是誰?”
龍烈血的問題雖然只換了一個字,但一下子,龍烈血就覺得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元烈中將濃重的眉毛皺了起來,眼睛看著遠處,臉上也出現了緬懷地神色,似乎在想著什么事,一直沉默了十多秒鐘,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是啊,我以為你是誰呢,都二十年了…”
當聽到“二十年”這幾個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龍烈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龍悍,當年龍悍來到小溝村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年前,龍烈血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覺得口有點發干…
“你今年的歲數差不多也就正好二十歲吧?”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
龍烈血點了點頭,感覺元烈中將的目光仔細的從自己的臉上掃過,喃喃自語什么,像,真的很像…龍烈血覺得一個迷霧在自己面前正慢慢散開。
“在我有你那么大的時候,我曾經有過兩個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我們曾有著共同的理想,互相敬重,肝膽相照,雖然不是骨肉兄弟,卻勝似骨肉兄弟,在危險關頭,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了另外兩個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可以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身體為對方去擋飛來的子彈和面對敵人的槍口,我們都在同一個部隊,我們所在的那個部隊,是一支剛剛組建的特殊部隊,凝結著我們三個人的所有心血,我們都相信我們所在的那只朝氣蓬勃的部隊承擔著某種歷史性的使命,也是某個宏偉計劃的開端,部隊里的每一個士兵都堅如鋼鐵,隨時準備為祖國犧牲…那一年,國家被人欺負到了頭上,打仗了,我們開到了前線,作為主力的尖刀,我們的部隊承擔了一次又一次危險而艱巨的任務,在國境線上縱橫千里,打得敵人聞風喪膽,鬼哭狼嚎,掃盡一切魑魅魍魎牛鬼蛇神…但,就在最后一次戰役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執行最后一個任務時,卻掉到了敵人布置好的一個陷阱中,為了要把我們這只部隊消滅掉,敵人調動了他們所能調動的所有特工團和精銳師,其兵力是我們的十多倍,可謂是志在必得,為此,敵人不惜用兩個師的兵力在另外一場戰場做誘餌,以引誘我踏入這個陷阱,我們三個人都看出了敵人的詭計與任務的危險,但上層指揮部卻不相信,在某些人看來,最后這次戰役,要是能把敵人的那兩個師消滅掉,一定可以讓一些人的肩上再多一顆星星,為了我們這個部隊,敵人不會那么大動干戈,而且,我們立的功已經夠多了,就算有危險,為了大局,適當的犧牲一下也是可以的!就這樣,我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我們據理力爭,但卻大不過如山的軍令,為此,我們三個人還有因為這個任務而有過一番爭執,但最后,在大哥的堅持下,我們還是抱著必死的覺悟與最后的一絲僥幸,一起參加了這個任務,但等著我們過去的,卻沒有哪怕一絲的僥幸…彈盡糧絕的二十多天的激戰,我們七次突圍成功,卻又第八次落入了敵人無休無止不計犧牲的瘋狂糾纏與包圍中,戰斗減員超過三分之二,但卻消滅了差不多是我們四倍的敵人,你可以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但部隊里卻沒有一個人投降,敵人沒有抓到我們的一個俘虜…最后一次突圍的時候,其他的兄弟要背著我們走,我和其他的重傷員抱著必死之心,每個人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搶到了留下來的阻擊任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哥這個鐵漢流淚,大哥問我有什么要求,我對大哥說,要是他能活著出去,將來生個兒子,取名的時候就叫‘烈血’,這個名字凝聚著咱們部隊里所有兄弟的魂魄,也帶著我名字中的一個‘烈’字,就算死了,我也要做孩子的干爹…”龍烈血靜靜的聽著,聽到最后,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