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龍佩賢被打過量的鎮靜劑不醒,眾專家一致認為,他將變為植物人之際,李響在龍佩賢耳朵邊說,湯鳳生舉報他貪污受賄,龍佩賢睜開了眼睛。
迷茫了一會,他問:“這是在哪”話沒說完,他又意識到,這話多余了,在醫院。
“湯鳳生在哪里”龍佩賢真正關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湯鳳生。
“他已經好了。”李響說,“已經回家。”
“他好了不亂說了”龍佩賢問。
“他什么樣沒說呀。”李響這句話才是龍佩賢最希望聽到的話。
雖然龍佩賢走路還有些東倒西歪,鎮靜劑的作用還在,但他堅持出院,睡在病房里不像話,不就是耳朵上缺了一塊肉嗎,斷耳再植成功與否,不在意,在意的是湯鳳生不亂說話就行。
現在龍佩賢的期望值突然變得很低,甚至低到不再在乎當不當書記,只要湯鳳生不亂講,他什么事都可以丟開。
李響扶著龍佩賢走出icu病房,所有專家瞪著大眼睛,他們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辛苦各位了,我出院!”龍佩賢沒忘記自己是書記,他揮揮手,樣子還是他標準的揮手致意的動作,“感謝各位專家。”
迷宮般的手術室,本來禁止通行的地方,現在為書記和縣長開放,他們倆撐扶著走出了手術室的icu病房。
“哇!”龍佩賢的老婆一聲大哭,驚動了所有的人,他們這才發現,龍佩賢活過來了,并且還走著,他左邊是李響撐扶,右邊劉馬志,后面一大群教授、主任醫師。
“感謝感謝感謝。”龍佩賢老婆哭了幾聲沒忘記感謝人家,他對每個穿白大褂的人都感謝一句,這是禮貌,縣委書記的老婆應該有素質,所以,她忍著傷感,先感謝別人再說。
被感謝的人迷茫的很,我們什么也沒做,病人活過來了。看來,知識是浩瀚的大海,自己雖然被尊稱為專家,但是,在知識的海洋里,太渺小了。
慚愧!
幾乎所有判斷龍佩賢將成為植物人的專家,都羞愧不已。
龍佩賢是怎么醒過來的成了一個謎。
等著看熱鬧的人,聽說龍佩賢好了,并且馬上就出院,無不失落的很,“可惜,沒有醫療糾紛可看。”
曲終人散,人們帶著十分的疑惑離開了醫院。他們演繹了很多的傳奇版本,可惜,最神秘的部分,怎么也描述不出來,那就是李響進病房這一節,沒有見證人,李響用什么辦法把龍佩賢喚醒的呢 其實,龍佩賢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記不很清楚了,只朦朦朧朧覺得耳邊有人說,湯鳳生舉報你龍佩賢貪污受賄,但是,記不真切,他不敢問,也不好問誰。
問李響龍佩賢不可能有這么蠢。
這一場風波算是基本度過去了。
可是,相關人員突然微妙起來。項伯和史濟安第二天見面突然親熱起來。昨晚,他們打了一架,兩個最不可能打架的人在公眾場合打了一架,在梅州,應該記入史冊的趣聞和大事。本來,他們是不共戴天之仇,但后來睡在床上一想,窩里斗不行啊,可以說,他們應該同舟共濟,也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或者說同患難。所以,不僅不能有仇,還應該友誼萬年長。所以,睡到半夜,想起來打個電話道個歉吧。
有趣的是,兩個幾乎同時就打了這么一個道歉的電話,在電話里,越說越投機,越說越覺得友誼地久天長。
龍佩賢晚上睡了個好覺,鎮靜劑的作用還殘留不少,所以一覺睡到早晨八點。起來,精神很足,決定還是去上班,昨晚的不良影響盡量消除,并且還得考慮湯鳳生的事。
龍佩賢想起湯鳳生的事,知道瞞不過李響,雖然他是最危險的敵人,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做個誠實人比較好。
李響被龍佩賢請到到龍佩賢辦公室,龍佩賢先是感謝,接著說:“昨晚可能有些流言蜚語,對縣委,政府可能有些不利,您有何想法”
“聽聽您書記的想法吧。”李響說。
“湯鳳生還適合不適合做財政局長呢”龍佩賢說。
“書記您的意思是”
“他有病,會影響工作,甚至怕出問題,是不是給他換個位置呢”
“我聽書記的。”李響說。
“不,我也不拐彎說了,我這書記位子說不定明天就是你的,您做主吧。”龍佩賢說這話時有過兩秒鐘的憤怒,但很快就隱而不見了。
“千萬別這樣說,那會讓我短陽壽的。”李響說。
你不短陽壽才怪,誰做你的上司誰倒霉。
兩人謙虛了一陣,最后李響說,湯鳳生大病初愈,不能受到大刺激了,再刺激,一旦發病就可能沒得救了,我看,我去征求下他的意見,看他自己的想法,我們也不虧他,給他安排一個適當位子,行么 龍佩賢說,怎么都行,你做主。
李響也沒讓這幾位太久時間去煎熬,他從龍佩賢辦公室出來,他就去了湯鳳生那里。
他關切地、和藹的問湯鳳生,身體感覺沒不舒服嗎 湯鳳生說,沒事了。
他臉色尷尬,但神智清楚。昨晚,他死機和局里知情的人給他介紹了他發病的情形,他知道,此位置不能久坐,幸虧財政局的工作人員都講政治,他們從不會作為謠言的傳播者,更不會把涉及領導的事對外宣傳,他們知道要保住自己的工作,就必須做緘默人。
現在李響找上門來,不要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