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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改變從正視歷史開始

熊貓書庫    大秦之帝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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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度?”

  “對,就是制度!”

  宮城高樓的頂層之上,呂哲與一眾子嗣環形坐著,他們的坐姿大多隨意,怎么舒服怎么來。

  只是有男性子嗣在場,女兒們則是和皇后、眾嬪妃在下方的樓房,她們偶爾會傳出一陣清脆的嬉笑聲,看樣子氣氛還挺不錯。

  與之眾多女性那邊的輕松氣氛相比,頂層之上的父與子雖然坐姿隨意,可是頂層之上的氣氛要嚴肅和沉默許多。

  “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傳世的制度,這個制度要深入民族的骨髓,至少讓大多數人去接受并且認可它。”呂哲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深邃地看向遠處,那里是帝都南陵的地界。他說:“制度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它也能影響到一個民族的未來。一個好的制度不但會使一個國家強盛,也必將會影響一個民族千年萬年,我們估計將這個稱呼為制度延伸出來的價值觀。”

  呂哲的大多數子嗣聽不懂,能夠聽懂的估計也就呂議和呂啟,更多的孩子是表情迷惘想要走神又一副不敢的模樣,只能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盤子里的食物上。

  時節已經又是走到一年的夏季,時令水果的種類不少,除開本土的水果之外,從世界各地送來的特色水果也擺在盤子之中。

  帝國的疆域一直在擴大,陸地上是向西北和北方不斷擴張,因為是陸路的關系,實際上陸地上的擴張速度并不是太快,也真心是有點快不起來;帝國南邊可就不一樣了,海面上的擴張雖然略有波折,但是在擴張速度上真的是要完勝陸地。

  “那么…我們怎么來設立一套能夠被大多數人接受的制度?”呂哲說著停下來,伸手拿起一串荔枝,緩緩地剝起了殼。

  荔枝?沒錯啊,這玩意是嶺南那邊的特產,關于它的傳說有一個相對香艷的,那就是李唐時期的楊貴妃十分喜歡吃它,時任皇帝李隆基為了讓自己寵愛的女子能夠吃上新鮮的荔枝,專門選拔善于騎馬的騎手,準備了寶馬,每天從嶺南不遠千里將荔枝送到長安。

  嶺南離長安多遠來著?平面地圖的距離該是三千余里,但是路途的長度從來都不是按照平原地圖的距離來算,實際上從嶺南到長安需要走上至少萬里的路途。按照一名騎手不斷換乘良馬,能夠日夜奔馳五百里來算,從嶺南裝一籮筐的荔枝到長安需要日夜不停跑上二十天左右。

  哎喲,記錄歷史的史官,他可能有親眼看到騎手日夜奔馳了二十天才送到長安的荔枝,然后又能近距離瞅一瞅是不是新鮮?

  瞎扯蛋又是,關于楊貴妃喜愛吃荔枝,然后李隆基準備了那么多事情,只是史官又再一次利用夸張的手法寫一般,用這種經不起推敲的“故事”而不是真實歷史來表達出李隆基荒唐的一面罷了。

  “所以…我們的制度首先要確定一點,歷史不是故事文集,史實就是史實,不能存在任何記錄歷史的人或集體,因為自己的善惡標準和主觀意識進行書寫(篡改)?”呂議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偷偷拿腳踹自己的兄長呂啟。

  呂啟不斷縮著躲避呂議伸來的腳,他真的是不想在這種場合去插什么話。

  “是的,史實就是史實,我們的歷史總是存在因為個人的喜怒哀樂而隨意篡改。”呂哲當然注意到了呂議的小動作,但是當做沒有看見。他掃了一眼呂啟,然后將目光重新放在手中正在剝開的荔枝,說道:“是不是尊重史實,關乎到一個民族對自己是不是真的肯定。一個連自己歷史都不肯定的民族,還有勇氣去肯定什么?”

  這里的肯定包括曾經的對與錯,不但是自己的對錯,還包括競爭對手的對錯,然而華夏民族的歷史從來都缺少這份寬容。

  以前是為尊者諱…也就是上位者的任何不檢點和過錯,記錄歷史的人都會幫忙進行掩蓋。甚至是會發生令人苦笑不得的事情,比如將臣下做過的豐功偉績按在上位者的腦殼上,使之變得更加的偉、光、正。

  到了后面,劉氏漢帝國首創對“前朝”的各種抹黑,這算是開了一個壞頭,此后任何推翻“前朝”的“朝廷”都會不留余力地抹黑“前朝”,如李唐取代了楊隋,明明只有一個皇后的楊堅和楊廣被寫成了荒淫無度的皇帝。

  出于統治需要而隨意書寫歷史,甚至是對自己美化而對曾經的競爭對手刻意抹黑,可以說華夏民族的悲慘從歷史由勝利者書寫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我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不用任何感情色彩地記錄歷史,從秦一統開始記錄,然后…”呂哲停頓下來,他站起來走到圍欄邊上瞭望南陵這座巨大的帝都,看著遠處建筑,看著走在街道上的細小身影,說道:“然后稱現在的歷史參與者都還在世,鼓勵他們寫自傳!”

  “自傳?”呂議愣了愣,討好地為自己的老爹捧來一杯冰鎮的葡萄酒,問道:“父皇也會寫自傳的吧?”

  呂哲其實已經開始動筆在寫自己的經歷,他是從進入秦軍的經歷開始寫起,至于進秦軍服役之前他是在哪又在干什么,一整本的回憶錄里一個字眼都沒有涉及,以至于這本回憶錄印刷并且開始販售之后,無數好奇呂哲進入軍隊之前在干什么的人變得更加好奇。

  “自傳不是歷史。”呂啟偷偷嘀咕道:“接下來該是從無數人的自傳中進行印證和歸納,用統計的方式來形成類似于《本紀》的書籍了?”

  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格去留下自己的《本紀》,按照華夏文明的階級規定,只有封侯的人才有足夠的資格擁有自己的《本紀》,此前留有《本紀》的人很多,可是相當多的《本紀》后面因為身份的更改變成了“帝王史”。

  周天子為天下共主,分封大量貴族,歷經時間的流逝,很多貴族相續滅亡,不少貴族從分封諸侯變成了“王”,王的記錄已經不是《本紀》的級別,所以嘛…

  “就是自傳,不是《本紀》之類的東西。”呂哲回頭看一眼眾多的子嗣,側耳傾聽一了下方傳來的嬉鬧聲,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既是回憶錄。”

  呂議“呵呵”笑了幾聲,天真地說:“那么他們一定會在自己的回憶錄里對自己大吹特吹?”

  避免不了的啊,既然是由自己書寫的回憶錄,自行吹捧得意一下在所難免,同時為了表示對皇帝的尊敬,他們肯定會極力地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將皇帝塑造成為一個無比偉大的人物。

  呂哲顯然是想到了這點,他說:“歸納的時候,只是對什么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摘出來,多方求證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記錄當時某個人的想法和做了什么事。歷史只是記載事件,事件中的人物做了什么,當時又是什么想法,要是有人感興趣那就去看自傳好了。”

  這一刻,呂議腦海中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種記錄歷史的手法好熟悉的樣子?”

  覺得熟悉那就沒錯了,這是另一個歷史版本西方的歷史記錄手法,他們在記錄歷史的時候只是記載事件,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記錄什么時間發生了什么事,不問發生的原因,只記錄發生的過程和結果,記錄的時候提到任何人都不進行多余的描述。

  想知道在某次事件中誰誰誰為什么會進行那樣的抉擇?就如呂哲所說,有興趣知道就去看自傳,覺得某個誰的自傳不靠譜,那就去看同一事件中的另外一個人的自傳,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總能挖掘到當時歷史人物的心態和想法。

  “唔!”呂哲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為了保證以后產生好奇心的人來追溯發生過什么,必須要鼓勵他們寫寫自己的回憶錄,一個不落的全寫,最好是非將領人物也寫。”

  華夏的歷史,無論是從什么角度看,上下三千年似乎就是一部帝王史,也就是歷史全部圍繞著帝王本身在進行記錄,出現的任何人物都是為了承托帝王的存在,這樣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歷史記載到了“我大清”的歷史階段就更令人無語了,光是記載“我大清”的皇帝每一夜去翻哪個妃子的牌子,成了生活起居錄來書寫“我大清”第一人的“種馬生活”,這叫什么歷史啊!

  “使用‘目錄式’的記載方式其實挺好的。”呂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歷史分為年份的條文模式來記載,一個年份是一個目錄,目錄之下用條文來記錄發生了什么,每一個條文都是一個獨立的格式,再用附注的方式點出人名。想要知道某個人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可以另外進行閱讀。”

  這一下換呂哲有點愣神了,他記得這種模式好像是“維基百科編年史”還是什么,用的就是目錄式的記載方式,然后延伸出無數的條文,詳細記載了同一年份中發生的歷史大事。

  “很好。”呂哲也不點破,他直接說:“還需要一個范本,正式的歷史里記載影響巨大的大事,地方上也應該由本地來記錄當地的歷史記事,我們姑且稱呼地方的歷史叫‘地方志’。”

  父子倆在圍欄邊越聊越開心,其中不缺乏一種找到新玩具的惡趣味,一些沒有湊上去的人則是開始面面相覷。

  “如果那么干,一個歷史該有多少版本啊?”呂陽似乎是聽懂了一些,問呂啟:“兄長,那樣該怎么判定哪一個歷史版本是正確的呢?”

  呂啟一拍額頭,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進行解答。

  原本聊得開心的呂哲和呂議一聽也卡殼了。

  是啊,因為是不同的人來進行書寫,用詞用字乃至于是書寫的手法不同,同樣一件事情可能會衍生出無數的版本出來,官方該選誰的版本來作為官方版本?

  “也不難…”呂議比較遲疑:“我們只是負責記錄,不對任何事件作出任何的點評,那么歷史就沒有對與錯,我們只要從大多數的版本中挑選出絕大多數書寫一致的歷史事件,這樣應該就足夠了?”

  似乎也是一個辦法,有官方版本肯定也會有野史的版本,另外呂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對于歷史的記載是為后人方便對以前發生了什么的查閱,他記得“西方世界”記載歷史從來就不在乎是不是版本太多,反而是歡迎有不同的版本存在,在教授歷史的時候會讓學生去閱讀不同的版本,用這種方式來培養學生的求知欲望?

  呂哲一時間也無法說得太死,他默默點著頭,沉吟了一小會,說道:“可以列為參考選擇之一。”

  樓梯處傳來了一蹦一噠的聲音,來人身影沒到聲音已經先到,聽聲音是呂瑩。

  來人確實是呂瑩,她手里抓著一根雞腿,走路一蹦一蹦,上到頂層之后對著所有人做了個鬼臉,然后徑直跑過去用一只滿是油膩的手抱住呂哲,撒嬌道:“爸爸,你們怎么在上面那么久?”

  不用說,呂哲的所有子嗣中也就呂瑩敢于在他沒有到的時候先用餐,估計是下面的女眷等得久了有些餓,然后呂瑩自告奮勇上來催促。

  呂哲對于自己的衣服被抹了油跡感到很無奈,他招呼幾個略略發呆的兒子,一把抱起呂瑩,走向了樓梯處,路上路過呂啟那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輕聲問道:“啟兒,你的研究進行到哪一步了?”

  呂啟答道:“‘茶壺一型’已經有了一些成果,只是鑄造法依然有些不穩定。”

  茶壺一型?其實就是一臺蒸汽機。呂啟要改善帝國的交通,勘探路段不是他所能做的,那些是執政府的任務,他正在致力于發明出第一臺蒸汽機。

  說到鑄造,華夏的冶煉手法一直都是鑄造法,要是歷史沒有改變的話,鍛造法還需要到了公元前七十多年才經由中亞傳入華夏,可是鍛造法在華夏并沒有得到重視。

  鑄造法和鍛造法各有各的優勢,至于哪一個更重要,那就有點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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