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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章:軍方的憂慮

熊貓書庫    大秦之帝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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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的指揮下,北山區域擊破二十萬俘虜十五萬只是一個開始,他們隨后前去附近的綠洲補充水源,派出一部分武裝人員將戰俘押送前往烏孫領地,大隊則是繼續向西前行。

  向西前行的路途中,韓信一次又一次獲得勝利,勝利到最后連他這個天生遲鈍的家伙都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我怎么發覺沖過來的敵軍都像是慌不擇路地撞上來?”韓信說的是那些大股小股的西域土著,他怪怪地問余樊君:“有什么是我沒有注意到的嗎?”

  余樊君心里狂呼“終于察覺到了,可算是察覺到了!”,其實他最無語的就是韓信在軍事天賦上無與倫比的才能,可偏偏韓信在某些事情上仿佛是白癡。

  “拷問一下俘虜,問問他們經過不就知道了嗎?”余樊君慫恿著,不斷地慫恿著。

  韓信是在某些事情上遲鈍,但不代表他是真的傻。他看著余樊君,不悅道:“你已經知道了,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嗎?”

  余樊君先是驚訝地“哈!?”了一聲,然后開始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

  “你是說,本土可能在發生一些會影響到軍方的事情,所以軍方正在展開自己的行動?”韓信一臉的茫然,他呢喃道:“師傅最為重視軍方,不會刻意削弱軍方,也不會允許文官削弱軍方,這樣一來有什么事情會影響到軍方的利益?”

  將大多數兵力灑出去,只是留下必要的部隊作為本部的征西兵團徐志部,一場關于帝國本土的話題也在進行著。

  烏孫領地內有八萬左右的帝國騎兵,指揮官是何懌。八萬騎兵原本是屬于第一騎兵軍團和第五騎兵軍團,他們重新被編入征西兵團之后,兩支軍團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合編,等于是成了臨時性的軍團編組。

  向北山區域而去的一個軍團,說的是規模而不是番號,他們是一直故意在驅趕西域土著向著韓信所在位置而去,他們驅逐的過程中不接受投降,反而是盡可能屠戮有抵抗意識的西域土著,這樣一來那些被不斷驅趕的西域土著早就被打成了驚弓之鳥,再遇上韓信指揮的使節團護衛隊以及隨行武士,韓信又沒有不允許西域土著投降,早就被追得無法喘氣的西域土著面對韓信的部隊怎么能不一個照面就投降?

  “我們那么干會不會太夸張了一些?”衛翰滿臉的糾結,說道:“韓信收攏的俘虜已經接近三十萬,他本部的武裝只有三萬不到。”

  “我打聽到韓信一直在執行十抽一殺。”徐志臉上根本就沒有什么憂慮,含笑道:“他還將俘虜進行分組,執行連坐制度。”

  十抽一殺真的是太管用了,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人。

  針對俘虜執行十抽一殺,是在打消俘虜的勇氣,給予俘虜一種運氣上的慶幸感,讓人失去反抗的意志。不但是沒有反抗的意識,他們還會成為監督者,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同伴做出可能產生不利的舉動,形成的后果就是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會互相懷疑難以結成一股繩。

  針對己方作戰不利的士兵執行十抽一殺,是對士兵的一種懲罰,其實也是從心理上進行一種暗示,如作戰不賣力導致戰斗失敗人人都有可能成為那十分之一,這樣的結果是士兵會自行監督自己的同伴,最終的結果是人人都是受到監督,只能賣力拼殺。不賣力拼殺不行啊,要是攻擊失敗,他們人人都有可能成為被抽簽出來殺掉的人之一。

  連坐制度由勝利者強加在戰敗者身上是一個更加沉重的枷鎖,一人逃跑殺一隊,一隊逃跑一個中隊全殺,一個中隊逃跑殺一整個大隊。逃跑嘛,只能是少數人隱秘的作為,人多了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并且多數人那已經不叫逃跑,應該被稱呼為暴動。

  “將近三十萬個俘虜人人互相監督,韓信只是用一千人就很好地管束了他們。”徐志用著滿滿都是贊嘆的語氣,說道:“韓信在軍事上的天賦真的相當高,可以想象只要允許,三十萬的戰俘被這么管理下去,只要韓信愿意就能讓他們成為一支軍隊。”

  徐志指的是韓信用一千人約束了三十萬戰俘,當這些戰俘養成了惟命是從的習慣,一千個管理者的身份再轉變為軍官,三十萬的戰俘再進一步進行整編并發放武器,一支大軍也就這么形成了。

  衛翰在點頭,他好像記起有那么一回事,韓信當初在草原上也做過類似的事情,草原部落的仆從軍就是由韓信伊始,最后才會有那么一支仆從軍的存在。

  “本土要立法,近期一直在爭論關于軍方的定義,”徐志有那么點憂心:“聽聞前一段時間陛下提起過三省六部。這個制度中軍方將會在地位上低于文官集團,這將會是災難性的。”

  呂哲是有提起過三省六部,雖然后面不再提起,可是對于文官集團來說無疑是一個信號,是一個皇帝開始覺得應該提升文官地位的信號。

  帝國的軍方地位歷來就高,那是因為國家是他們手持兵刃拼殺建立,隨后又是軍方踏出了大擴張的腳步,其中當然也離不開呂哲一直致力于提升和確定軍人的社會地位。

  事實上軍方地位高并不是到了呂哲手上才形成,此前的歷史背景因素下,各個戰國出于自保和擴張的需要,每個國家也是無比重視軍事,軍方武將的地位自然也是需要拔高,所導致的是至少三四百年的歷史里面文官集團基本都是不尷不尬的地位,也就只有少數出類拔萃的文官才能成為君王之下的第一人。

  帝國重視武力帶來的是大擴張得以進行,可是武力過盛往往充滿了難以掌控的風險,武將所帶來的風險也遠要比文官帶來的大,畢竟武將掌握暴力,一旦生亂必將是戰火紛飛的生靈涂炭,文官生亂短期看來則會是非常有限。

  眼見帝國的武將集團勢力越來越大,分封制度卻是還沒有完善,呂哲心里估計也是出現了彷徨,因此才會想到三省六部。后面出現變卦不再思考改制為三省六部,是他認為還能約束武將集團,能夠約束期間用公約立法來完善制度。

  其實軍方又何嘗沒有發現自己這個集體膨脹到令人忌憚了呢?可是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啊,很多時候強只能恒強,稍微示弱將會得到非常悲慘的下場。他們唯一期盼的就是皇帝有足夠的自信,然后繼續用超長的目光來解決看似出現風險的苗頭。

  軍方在尋求解決的辦法,他們能做的就是一面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忠誠,然后挑出一個人來塑造成為英雄,這名英雄的身份和背景一定要合適,那么就如余樊君所猜測的那樣,沒有比韓信更加適合的人了。

  “其實啊,一些文官真的是禍害,他們也不想想陛下設立一署和二府是怎么回事。”徐志冷笑道:“他們只看到我們可能的威脅,怎么不想想沒有我們拼死拼活,他們哪能安坐高談闊論?”

  呂哲設立了太尉署、將軍府、執政府,太尉署相當于后世的參謀部,擁有制定軍事計劃的權利,可是沒有直接的調兵權利;將軍府倒是有調兵的權利,可是他們需要聽從來自太尉署制定的作戰計劃行事;執政府掌控了將軍府的后勤保障,他們需要聽從太尉署的布置將輜重運輸前往制定的地點。

  一署和二府看上去形成了一個循環,每一個部門都有自己的便利和限定,同時還有一個無法繞開的環節,那就是任何軍團規模的命令都需要得到來自于皇帝的蓋印才能生效。

  呂哲當初設立這樣的行政體系想的是三權分立的格局,執行下來其實并沒有太大的疏漏,唯一存在漏洞的是他自己。

  察覺到這一點的呂哲其實比較糾結,是個人都會有欲望,他當然想要保持對任何事物的絕對掌控,但是他不得不擔心一點,一旦后代子孫出現一個昏聵的人,脆弱的平衡體系必將崩潰。

  呂哲內心里不排除有自己家族永遠是統治者的野心,但他的本心更多的并不是為了一家之天下,更加期盼的是自己的族群能夠永久地站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最巔峰,但是說句可能非常自私但卻無比真理的話,一個能夠一直站在世界民族之林最巔峰的民族必然會有穩固的上層。

  縱觀任何族群的歷史,上層結構越是穩定的族群,只要這個族群沒有堵死本民族有能力者的上進之路,該族群必定會是一直保持強盛。

  上層結構穩定為什么會讓族群保持強盛?那是因為沒有發生太大的啊!一個族群要是沒有發生大到由上而下全部換血的動蕩,內部哪怕是有流血也不會太夸張。一個族群要是屢屢發生從上而下的全面換血,那么該有多少人死在動蕩之中?

  一個民族的內部動蕩是最悲慘的事情,自己人殺自己人,成年累月才建設起來的民生經濟在戰火中變成廢墟,不知道多少代人研究出來的文化知識底蘊在戰火中毀滅?最為可怕的是一群人取代了另一群人成為上層之后,他們肯定是會詆毀之前的敵人,最為矯枉過正的莫過于全面否定“前人”的任何貢獻,在這個過程中歷史沒有真相,因為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

  全面否認自己的競爭對手是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勝利者將會全面抹殺失敗者的貢獻,甚至有可能因為要掩蓋一些對自己不利的往事而篡改歷史。

  想想都覺得可怕啊!一個民族連屬于自己的歷史都能隨意篡改,那么怎么能夠使這個民族的人去尊重前輩?這樣的民族不會去尊重之前有過貢獻的人,他們只會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有選擇性地創造出自己的“神”,然后又另外一方面打擊信仰,反正只要是出于政治需要,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來。

  一個不懂尊重真實歷史的民族注定不存在英雄,沒有英雄的民族不會有堅強的意志;一個沒有信仰的民族更加悲哀,他們缺少心靈上的寄托,遇事難以進行自己的堅持,更會因為這樣缺少一種道德觀,進而做人沒有底線。

  “話又說回來,陛下要立法,是要立什么法?”徐志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略略迷惑看向湊過來的呂臣。

  “還沒有正式的邸報。”呂臣笑呵呵地沉吟了一下,復說:“立什么法也沒有真正確定,一些小道消息是在傳聞,要將帝國貴族自治用立法形式確定下來,然后之前一些已經在執行但是沒有受到重視的東西也將納入立法。”

  “貴族自治?”衛翰忍不住出聲,問道:“什么意思?”

  “陛下稱呼那個叫‘領主的義務和責任’,也就是用約法正式確認分封制度,然后制定什么樣的人該有什么樣的準則。”呂臣用著憧憬的眼神,滿滿都是感慨地說:“約法啊,再神圣不過的行為了,歷史上的任何約法都注定傳世。陛下要做的是舉世約法,也就是讓所有子民知道有那么一回事,這樣只要約法通過,沒人能夠背叛約法。”

  衛翰一臉的恍然,他點點頭:“這個是陛下很早以前就提過的事情,只是沒有形成律法條文。”他在說話的時候滿滿都是輕松:“陛下說過,立下什么樣的功勞就應該得到與之匹配的獎賞,不能因為功勞過大而就做出將立功者殺死的荒唐事。”

  呂哲是有說過類似的話,他的原話是:用功高震主來殺死功臣從來都是一種荒唐的行為,發生這樣的事情只因君王的無能和嫉妒,也是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英雄不死于敵人之手,反而是被效忠的對象使用陰謀殺害,對于一個民族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加悲哀的事情了。

  徐志不太理解之前一樣心情沉默的衛翰為什么會突然變得心情輕松,他急急催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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