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正當空。
今天就是楊菁菁在逍遙山莊呆的第七天,明天她就要跟著楊一清一起回陜地了。
猶記得第一天開始在逍遙山莊呆的時候,楊菁菁特別想要逃走。但是現在要離開了,楊菁菁心中又有些淡淡的不舍。少女的心思單純而又復雜,此刻她坐在窗邊看著天空皎潔的明月,楊菁菁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到京師來。”楊菁菁嘆息一聲。
接著又坐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楊菁菁突然一下站起身來,一臉惆悵的表情頓時變得惡狠狠的,楊菁菁像是要出征的戰士一般雄赳赳氣昂昂地說道:“不能就這樣便宜他了,必須讓他負責!”
此時此刻的江夏正在房里嘗試著以“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為題,寫一篇八股文。這是李東陽交代的作業,明日要檢查的,江夏也十分認真的在對待,所以此刻正在琢磨這句話的含義。
這篇八股文的題目是“全章題”,即整個一句話。這句話出自《論語》《述而》篇。是孔子對他最好的學生顏淵說的話。意思是說國家用你的時候,你就按照自己的主張施展才能去推行自己種種設想;國家不用你的時候,你就把自己的主張、設想收起來。能夠很自然坦率地作到這點的,看來只有我和你有這點修養和作風了。
意思十分容易理解,但八股文講究的是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個部分。這其中最難的便是破題,一般來講破題是用兩句話將題目的意義破開。如何破就看各人的思路,可以按照思路,正著破,反著破,借著破,然后引出自己想要寫的東西。
江夏思慮了一會兒后在宣紙上用寫下“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破題”雖然是指開篇的兩句解釋或概括題意,但要換個說法,不能與題面重復。破題是全篇最重要的。江夏此處的破題可算絕妙,其中“圣人”指孔子,“能”指顏回。“行藏之宜”,指恰到好處的“行藏”。“微示”二字不僅體現孔顏的師生關系,也突出了顏回的悟性,響鼓不用重槌敲。
此題一破,江夏頓時思如泉涌,開始接著去“承題”。
剛剛開始寫,房內就響起敲門聲,緊接著崔如霜的聲音傳來:“江大哥,是我,如霜。”
“如霜?”江夏立刻起身去將門打開。
只見崔如霜手中拿著寶劍,身上背著行囊。江夏她如此模樣頓時愣了愣,問道:“如霜,你這是干嘛?準備遠行嗎?”
崔如霜點點頭道:“我準備離開京師,去江南。”
“江南?”江夏微微皺眉,他道:“這樣,先進屋說話。”
“嗯。”崔如霜跟著江夏進了房間,她將長劍和行囊放在桌上,然后江夏給她倒了一杯茶。江夏問:“好好的,怎么突然說走就要走呢?”
崔如霜看了江夏一眼后道:“江大哥,實不相瞞,我是天濟會的人。這一次來京師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殺張永,但是沒想到剛一出手就失敗了。幸虧得到江大哥的相助,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天濟會?什么組織,沒聽說過啊。對了,那既然你是有組織的人,為何那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去刺殺張永?”江夏問。
崔如霜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原本是有天濟會的師兄一起出手相助的,后來為什么他們沒有出手我也不知道。興許是見行動敗露了所以沒出手吧。”
“行動敗露了就不出手,讓你去死?”江夏頓時惱怒地說道:“你傻啊,這樣的坑爹組織你還要回去?不準去,給我好好呆在這逍遙山莊,哥養你。”
“江大哥......”崔如霜一下愣住了,那句“哥養你”在崔如霜聽來可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這年月里,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他養她,那不就等于在跟那女人說讓她嫁給他嗎?
崔如霜沒想到江夏竟然會說的如此直接,她低垂著頭紅著臉問道:“那......那妹妹怎么辦?”
“念奴?還能怎么辦,我一起養唄,反正我又不是養不起。”江夏大大咧咧地說道。
聽見江夏這樣說崔如霜心里頓時有些微微失望,他果然也喜歡念奴。不過轉念崔如霜就想通了,江夏與崔念奴認識在前,自己反倒是后面插入進來的。反正男兒三妻四妾也屬平常,如果她們兩姐妹都下嫁給他,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想到這里,崔如霜微微點了點頭,聲如蚊吶地輕聲說道:“如霜沒有意見,不過......你得去跟念奴商量商量,然后挑個時間去見見我爹爹......”
“啊?哦,放心吧,我會去跟念奴說的。”江夏完全沒搞懂崔如霜內心的想法,一口就答應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問而沒有問的事,江夏問道:“對了如霜,你為什么會去刺殺張永啊?他跟你們家有仇嗎?”
“哼!那死閹......”
“砰!”江夏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喊:“江夏,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對不對我負責?”
江夏一看是楊菁菁,頓時明白這丫頭是在說那天晚上的事。江夏立即說道:“喂,搞清楚啊。那天晚上是你自己進錯房間,睡到我床上去的,我又沒對你怎么樣,你要我負什么責?”
“你......你個王八蛋,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閹了你!”說完,楊菁菁一下亮出背在后背上的右手,手中明顯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崔如霜看了楊菁菁一眼,剛才還一臉羞澀的她立刻變得冷若冰霜,冷聲道:“哪里來的瘋丫頭,再在手里大吼大叫小心我手中寶劍無情。”
楊菁菁一聽頓時怒了,原本看見這大晚上江夏的房間里莫名出現一個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心里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如今這個女人居然還說自己是瘋丫頭。這個名號出了江夏能叫以外是你能叫的嗎?楊菁菁當即說道:“我還說是哪里來的賤女人呢,大晚上的跑到人家男人的房間里來意欲何為?”
崔如霜冷笑一聲,自傲地說道:“我乃是江大哥的未婚妻。”
“啊?”江夏頓時愣神。
楊菁菁也是大驚,她立刻看向江夏,江夏還沒搞清楚狀況。楊菁菁二話不說直接就把手中的剪刀扔向江夏,又氣又惱地罵了一聲:“王八蛋!”
崔如霜一下抽出長劍,白光一閃長劍準確無誤的將剪刀擊落。
楊菁菁跺跺腳準備離開,崔如霜立刻拿起桌上的茶杯扔過去:“大晚上的跑來我家相公這里撒野,如此輕易就能走嗎?”
崔如霜的武功比之楊菁菁不知道高了多少,她那茶杯一扔過去立刻將楊菁菁的后腿擊中,楊菁菁一下單膝跪到地上。她一下站起身,看了看崔如霜后又看了看江夏,楊菁菁立刻哭出聲來,悲傷地叫道:“爹,有人欺負我......”
說著,楊菁菁就跑出了房間。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江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如此他一下“元神歸位”,立刻對崔如霜說道:“如霜,你誤會了,哎呀......我去和她談談。”
說完,江夏就追了出去。
房間里,崔如霜一臉幽怨地說道:“相公,你究竟要招惹多少女子才滿足啊。”
“瘋丫頭。”江夏追出去叫了一聲,楊菁菁一看是江夏心里先是微甜一下,然后便是無盡的委屈,她哇哇哭著就往花園的方向跑。江夏立刻追上去。
好不容易在花園那里追到了楊菁菁,江夏一把拉住她道:“瘋丫頭你聽我說嘛。”
“我不聽,我不聽......”楊菁菁粉拳不斷落在江夏胸口。
江夏突然神色一變,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地說道:“瘋丫頭,你......你打中了我的死穴。”
江夏說完,頓時軟在地上。
楊菁菁先是一愣,接著就半信半疑地搖了搖江夏的身體道:“江夏,你別騙我了,你騙不了我的,我才不相信你呢。”
江夏還是沒有反應,楊菁菁伸手去探了探江夏的鼻息,發覺沒有呼吸。
楊菁菁又將頭偏過去去聽江夏的心臟跳動,江夏用手捂住心臟,楊菁菁因為太著急,耳朵貼在江夏的衣服上竟然沒感覺出來下面是一只手。
聽了一會兒發覺沒有心臟的跳動聲,楊菁菁頓時信了。她傷心地大哭道:“江大哥,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要有事啊江大哥,嗚嗚嗚......”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啊。我再也不無理取鬧,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死啊。”
“你說話算話嗎?”睡在地上的江夏偷偷看了楊菁菁一眼,忍著笑意問道。
楊菁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使勁點頭道:“算話。一定算話。”
“萬一你耍賴怎么辦?除非你發誓。”
“我楊菁菁發誓,若是江大哥不死的話我再也不......”
“嗯?”楊菁菁一下反應過來,她扭頭一看見江夏正含笑看著自己,楊菁菁頓時知道上當了。她尖叫一聲:“你騙我。”
江夏伸手抱住她笑著說道:“你可是發了誓的,可不能耍賴。”
“哼!”楊菁菁將頭扭在一邊不理江夏。
江夏坐起身子在楊菁菁身旁柔聲說道:“怎么?明天要走了,所以舍不得我嗎?”
“才不是呢,我巴不得從此以后再也看不見你這個壞蛋。”楊菁菁將頭扭到一邊道。
江夏死皮賴臉地再將頭湊過去,笑著問道:“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楊菁菁鼓著腮道。
江夏頓時不說話了,楊菁菁也沒說話。
過了好半天,楊菁菁突然一下靠進江夏的懷里說道:“你這個壞蛋,我就是舍不得你,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京師我在甘肅,我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一次,嗚嗚嗚......”
江夏拍著楊菁菁的背,仍由她哭著。過了好一會兒楊菁菁沒哭了,江夏這才說道:“傻丫頭,你爹是甘陜總督沒錯,但又不代表他一輩子都是甘陜總督啊,總會回朝廷當官的。好吧,就算他不回來,我也可以去你那邊看你嘛。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分別是常有的事,不過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你真的會去甘肅看我?”楊菁菁一臉期待外加一臉不相信地問。
江夏笑了笑,點頭道:“大不了我們拉鉤,誰若是反悔誰就是小狗。”
“好。”楊菁菁還真就當真了,起身和江夏拉了鉤。
拉完以后楊菁菁問江夏,“剛才那個兇巴巴的女人真的是你未婚妻?”
“額......”江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也不明白崔如霜為什么會那樣說,不過他知道崔如霜那樣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未免節外生枝江夏只好硬著頭皮說點頭道:“是......吧。”
“看你回答的這么勉強,我猜你肯定不喜歡她。把她休了,我嫁給你好不好?”楊菁菁搭著膽子說道。
江夏頓時哭笑不得,他弱弱地說道:“這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都摸了我這里,還有這里了。”楊菁菁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又委屈又甜蜜地說道:“還從來沒有人摸過呢。”
江夏看了看楊菁菁的翹臀,他額頭冒著三根黑線,心中暗道一聲:“終于明白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
見江夏沒有說話,楊菁菁頓時臉色一變道:“怎么?你準備負責嗎?我奶媽跟我說過,這里和這里都只是我的丈夫才能摸的,你摸了,你就是我丈夫。”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啊,看看這就是封建教育留下的禍根。江夏一頭瀑布汗,他訕訕笑著說道:“負,我一定負責。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是什么時候?”楊菁菁問。
“等你長大了我就負責。”江夏回答。
“我今天十八,已經很大了呀。”
江夏一臉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道:“我指的不是年紀。”
“不是年紀,那是什么?”
“這里。”江夏指了指楊菁菁的胸部。
楊菁菁低頭看了看,然后嘟著嘴一臉不滿地說道:“那得多大?”
“吃過京師里的滿福樓大肉包子嗎?那么大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