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書院,混海修士,圣道院弟子,肉胖,炮灰營,瑤羽帝君,羅川…在所有人的全力施法,構建出一片守護著滄海書院的道力屏障!
血色月輪宛如絕世魔神的拳頭,瘋狂沖擊著道力屏障!
轉眼間道力屏障已是千瘡百孔、支離破碎,許許多多修士被擊飛出去,痛苦倒地,元氣大傷。~頂~點~小說www.23w.cm到最后,就只剩下滄海書院二代師祖們和羅川一行人所聚的兩方道力屏障。
又是一方屏障破裂,滄海書院二代師祖們倒飛出去,臉色蒼白,眼神黯淡下來,死死盯著最后一方屏障。
終于,羅川、炮灰營和瑤羽帝君所構建的屏障浮生出道道裂痕,如鏡碎開。
轟隆!屏障破碎!
炮灰營眾修士紛紛倒退,腳步紊亂,羅川倒退兩步,臉色微微發白,卻暗松口氣,眼神卻依舊凝重。
最后一道屏障破裂的同時,血色月輪的第一波攻擊也消耗殆盡,遠處的天海之間,血色月輪母胎重新變回月牙,倒退回初始,又開始新一輪的膨脹。
“哼,居然被擋了下來。”
“第一輪不過是運氣,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絕壁和天書道階已破,唯一能擋住滅星月輪的,只有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只要一出手。滄海書院就算徹底敗了,教主好算計,老夫這一次不得不佩服。”
龍鯨上的三名魔宮殿主語氣輕松,臉上浮現著揶揄的笑意。
他們心里知道。只要再來一次,滄海書院中的修士們必然抵抗不住,而且他們也逃不出去,更無法主動出擊。
這一次來襲的不僅僅是魔道教宮,還有魔道教宮近半的附庸勢力。
聚攏向滄海書院的邪魔勢力越來越多,每一宗每一派都盡遣高手,多則上百,少則數十,每一名魔修高手眼中都充斥紅光,望向山巔那座搖搖欲墜的書院滿臉興奮和貪婪。就好像一頭頭終于能大快朵頤的豺狼。
西面一方勢力中。天蛟洞的領隊高手蛟興霸眼神復雜,望向山巔那道隱隱綽綽的白袍既有痛快,也有擔憂。那日七塢鎮外,他被羅川搶走了多年積蓄。還下了無名血印。心中自然悲憤。回去以后輾轉難安,一心巴望著羅川能夠早點倒霉。可羅川末日真正來臨時,他心中卻生出濃濃的恐懼和害怕。羅川一死誰能去解那道早已和他融合血印?
罷了,實在不行,就只能去哀求那位殿主大人了!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也要解除血印。
滄海書院已是必亡局面,羅川選擇正道,已是魔道教宮眼中釘,自然難逃一死…只能這樣了。
所有邪魔修士都在默默等待著,等著第二輪攻勢發動,等著滄海書院中最恐怖的那人出手。
滄海書院中,正道修士們也在等著。
時至今日,誰都知道,只有那人出手,才能力挽狂瀾,扭轉今日敗局。
二代師祖們心情低落,滿臉痛苦。
他們都知道,倘若師尊出手,定能擊退魔道教宮,可是…以師尊如今的情形,他萬萬不能出手。
即便今日能擊退魔道教宮,可他的傷,卻再無法痊愈。
魔道教宮卷土重來之日,便是滄海書院敗亡之時。
羅川目光閃爍,手中掐捏出一道印符,趁著魔道教宮正在蓄力,向外發出。
轉眼間,那道印符貼著滄海書院所在山巒,向大自在國方向飛去。
“你這是…”
于姓師祖看向羅川,眼中浮閃出一抹希冀。
“在找第二路援軍。”羅川道。
“大自在國?”于姓師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面露苦笑,眼中的期待消散不見。
他點頭是因為知道羅川沒有說出的第一路援軍是指廣天普圣,可那所謂的第二路援軍,大自在國…大自在國有玄紋鎮國,不懼魔道教宮,不存在唇亡齒寒的問題。而早從,大自在國國主重病之后,滄海書院和大自在國的關系便每況愈下,今日絕不會前來救援。
感受著二代師祖們的失落和絕望,羅川低聲道:“放心,他們會來的。”
二代師祖們搖頭的搖頭,苦笑的苦笑,卻都沒言語。
“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柳鶴君冷著臉,看向不遠處已成半月的血色月輪,強作平靜道:“第二輪攻勢就快來了,你就算能請來援軍,也來不及了。”
人群之中響起低沉的嘆息,仿佛被傳染一般,絕望不振的情緒回蕩在山頂眾修士心中,就連之前熱血沸騰已經開始擁有無畏本心的圣道院弟子們,士氣也漸漸降下,眼皮耷拉,垂頭喪氣,心中熱血也在漸漸流逝。
卻只有席光始終堅定不移站在羅川身后,眼中的熱烈非但沒有黯淡,反而愈演愈烈。
因為他知道,他身前這個男子,便是那年救廣天普圣于危難的傳奇。他也不知哪來的信心,或許是因為有羅川在,又或許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道心已然徹底通達。
很快,天海之間的那輪血月已經圓滿了大半,而洲陸另一邊大自在國方向依舊沒有動靜。
最后一絲希望就此破滅,正道修士們士氣已跌入谷底,不少修士再度生出退意,可此時滄海書院被圍成鐵桶,退路已斷,只剩絕路。
柳鶴君滿臉譏諷地注視著羅川,不知不覺間,他的心魔已成,受到書院外的邪魔氣機感染,第一縷魔性正從他心底悄然醞釀。
血月距離圓滿只差最后一角,天海之間。再度成為血色煉獄。
在這時,滄海書院的鐘聲響起。
一日之間四次鐘響,放在滄海書院歷史上,史無前例。
二代師祖們紛紛回頭,望向滄海書院深處,眸瞳顫晃,絕望之色溢于言表。
此時鐘響意味著什么,修士們如何猜不到。
滄海書院的創始人,那位曾經狂傲天地,一度能和九龍君爭鋒的書生。終于要出關了!
混海修士們剛想要歡呼雀躍。可當他們看到二代師祖們絕望的眼神,他們的心也一點點的冷了下來。生死存亡之際,人的感覺往往最為敏銳靈驗,眾人雖猜不到二代師祖們為何會這么絕望不甘悲憤。可心里都隱隱明白。或許那個人的現身。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鐺,鐺,鐺…
隨著血色月輪愈發圓滿。即將出現月暈,鐘聲也在持續回響著。
一聲,兩聲,三聲…
直到第三聲時,終于有滄海書院弟子承受不住崩潰的情緒,雙膝跪地,捂臉痛哭。
蕭瑟、沉悶、恐慌的氣氛籠罩滄海書院眾修士心頭。
鐘聲響到第五聲時,滄海書院某處,那座唯一完好無損的藏經樓開始顫栗、搖晃。
一股不甘的狂嘯從藏經樓中傳來,萬經齊嘯,一道道紛繁復雜玄奧的道義意境從藏經樓中涌出,射向天穹。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嘯聲中的不甘和狂怒。
萬經無心卻有心意,這些珍稀經書道典中蘊藏天地至理,便如一名名大能賢者,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思想。眼下滄海書院大廈將傾,一旦淪陷,這些寶典即便不被毀去也會落入魔道之手。萬經有心意,隱隱明白當下處境,自然悲憤不甘!
萬經齊嘯,道義沖天,放在從前,對于滄海書院的師祖弟子來說,絕對是一場渴求頓悟的天大機緣。
可眼下,誰還有心情去悟道?
萬經心懷不甘,道義聚攏在一起,撞向血色月輪。
血色月輪微微一晃,聚攏的月暈被擊散幾分,可很快又重新凝聚。
萬部經卷無功而返,雖有不甘,卻已無力再發動第二次攻擊。
終于,天海之間的血色月輪完成了第二次蓄勢。
殺機奔騰,海天無色,滄海書院人人臉色慘白,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魔道修士們癲狂得意的大笑。
鐺,鐺…鐘聲已響七聲,距離那人出關最多也只差兩聲。
席光第一個發現異樣,在他身前,羅川眼睛半閉半睜,卻似陷入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之中。
第八聲響起!
滄海書院眾修士望向書院深處,心頭一痛,宛如刀剜。
羅川眼睛猛地睜開,忽然懸浮而起,浮坐半空,隨著第八聲鐘聲落下,他的眸中多出了兩團神異的光華,漸漸的變得朦朧,卻深邃如混沌。
鐺…第九聲鐘鳴剛剛響起,就仿佛被人即時捂住般,聲音尚未全部落下便消融在空氣中,戛然而止。
越來越多的修士發現羅川的異樣,轉頭看去,心中震驚,臉色卻各不相同。
“竟然悟道了…如此天才…可惜…”于師祖瞥了眼羅川,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對于即將淪陷的滄海書院而言,一個天才的頓悟,早已無足輕重。
不遠處的血色月輪月暈已滿,即將完成最后的蓄勢。
便在這時,一道氣機從羅川頭頂升起!
道義意境呼嘯而升,似乎是受到萬經道義的引動,卻又卓爾不群,傲然于萬經之上,甫一升起,便引得萬經道義齊齊拱禮作拜。
羅川眼睛閉合,旋即睜開,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團朦朧霧氣,又似霧繭,仿佛有著什么蠢蠢欲動,即將誕生!
席光滿臉崇敬地看向羅川,內心激動,他隱隱感覺到有著什么即將發生。
“這是…”
于姓師祖猛地抬頭,盯著羅川頭頂氣機,目光顫抖,艱難地突出四個字:“得道…著經?”
他話音剛落,一道道波浪從羅川手中涌出,仿佛再也控制住不住,猛然擴散向四面八方。
時間幻河瞬間籠罩滄海書院,滄海書院沉入時間幻河,飄忽不定,若隱若現。天海之間的血色月輪跳了起來,勢已蓄滿,卻似在尋找目標,沒有立即發動攻勢。
在上千道煥發神采、無限期待的目光中,羅川微微揚首,騰地立起,邁步虛空,連走七步。
受到萬經引動,他心底那股積蓄醞釀已久的半部道義再也忍耐不住,急欲出世!
“紙來!”
“筆來!”
七步之后,羅川大喝一聲。
一部白卷,一支墨筆從滄海書院深處飛來,被羅川平穩接住。
滄海書院眾修士循聲望去,無不面露激動,那卷筆竟是從院主閉關之處飛來!
手托白卷,羅川毫不猶豫,握筆便寫。
萬經道義齊齊作響,折腰垂拱,頂禮膜拜。
圣道院眾弟子看到躍然紙卷的那兩個大字,心神如遭重擊,目瞪口呆。
半晌,他們怔怔望向羅川,鼻尖一酸,眼眶卻已濕潤。
隨墨落下的開頭二字,正是《時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