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槍雨點般墜入黑爪部落陣營,將一個個因為恐懼而驚惶的親奴和隨侍刺穿胸口,瞬間將逃散的人群清空一片,在密林似的投槍面前,在無數被刺穿要害,嘶吼垂死的同伴身前,大多數都絕望了。
高峰望著向他們逼迫過來的荒人勇士,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如果這些人都愿意聽從他的安排,荒人戰士松散的陣型不堪一擊,但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便被撞了出去。
三四十個部落勇士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猶如一頭頭蠻牛無畏的向攔截他們的部落勇士沖去,在他們的身后,先前被嚇呆了的親奴和隨侍們也瘋狂跟進,只要有人帶頭,他們并不缺乏決死一擊的勇氣。
豁牙也陷入狂熱的盲從狀態,不計體力的揮舞著獠牙刀,猶如磕了藥的小混混,忘掉所有的戰技,直直地沖了上去。
高峰也沖了上去,卻死死的盯著前方火把,他不能留在后方,更多的部落勇士和親奴沖了過來,在暴躁的人群中,如果不能隨波逐流,便只能被撞倒踩死。
投槍仿佛無窮無盡,一波波的向他們投擲過來,至少在那些部落親奴眼中是如此,他們就像撞在礁石上的浪花,一波波的散開倒下。
“六只…。”高峰心中默數,猛地揮刀將向他飛來的一只投槍蕩開,順勢劈飛另外一根向豁牙落去的投槍,下一刻,他和豁牙的身前身后幾乎被清空。
蕩開投槍后,高峰猛地撲倒豁牙,抱著他在地面上翻滾,呼嘯聲中,猩紅的火球在他們之前站立的位置爆開,濺飛無數火星。
豁牙劇烈的咳嗽著被高峰從地上拖起來,就在剛才,高峰撞到了他的肺部,卻救了他的小命,這個瞬間,火光下的豁牙用期望的眼神看著高峰。
高峰曾在沙暴中救下了豁牙,讓豁牙打心眼里佩服高峰,現在又救了他一命,不由地從狂熱狀態中清醒,想要高峰帶著他找出活路。
接二連三的火球砸在人潮的前鋒,高峰心知,荒人部落投石機的瞄準方向已經改變,從后方移到了前方阻斷,也就是說,荒人部落想要留住大部隊,整個的殲滅。
“退后,讓你阿大退下來,不能再沖了…。”
部落勇士已經和荒人戰士絞殺到了一起,每一秒鐘都有人倒下,刀光槍影中,血水與人頭齊飛,黑爪部落的勇士身經百戰,即使一時失利,他們也不缺乏死戰的決心。
可高峰能在瞬間判斷出整個戰場的形勢,黑爪部落被荒人部落的伏擊打破了心里防線,又被兩面夾擊,此刻一起說是奮勇殺敵不如說是在垂死掙扎,而黑爪始終沒有出面,則讓部落勇士門群龍無首,一盤散沙。
高峰是黑爪的三子,但他畢竟不是部落的繼承人,身份已經確定為勇士,卻并沒有在戰場上得到認可,所以他不可能一呼百應,只能希望豁牙的阿大能夠聽自己的建議。
前面的殺戮殘酷而血腥,不斷有人倒下,從個人戰力上來看,部落勇士要強于荒人戰士,在絕望的戰線上殺出一比一點五的戰損比,但這并不能挽回什么,部落勇士的數量太少,而大多數部落勇士正在后方牽制荒人部落的戰士。
如林的長槍正從隊伍兩邊畏懼過來,形成巨大的包圍圈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荒人部落準備前后夾擊,然后兩邊包圍,將部落勇士全殲在這里,他們沒想打算打一場擊潰戰。
親奴們的長矛大多數都被扔下,隨侍們表現的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豁牙惦記著獠牙刀的價值說不定也扔了,落下的火流星宛如催命的閻王,在隊伍中加深眾人的恐懼,豁牙趕緊沖到前線想要找到阿大。
高峰從身邊的尸體上拔起兩只投槍,從趴在地上抱頭的親奴和隨侍們大聲吼道:“都起來,趴在地上死的更快…。”
沒有人聽他的,在這種絕望的戰斗中,就算站起身也需要勇氣,高峰再次跳到一邊,躲開了一枚落下的火球,撿起一跟點燃的長矛,狠狠地抽在地上的隨侍屁股上,讓他慘叫著跳了起來。
“把他們都抽起來,不聽話的給我殺…。”
高峰在這一刻,猶如前線指揮官,拳打腳踢的將一個個親奴和隨侍拉起來,塞給他們一根根投槍。
在豁牙還在尋找阿大的時候,一支十多人的投槍隊被高峰在戰場上給建立了起來。
“跟我沖。”舉著手中的投槍,高峰吶喊中,向前沖去,十多個親奴和隨侍在頭領效應下,也一起隨高峰沖了上去,更多的親奴和隨侍們也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找到身邊能夠使用的武器,緊跟其后。
“我朝哪兒扔,你們就朝哪兒扔…。”在肉搏的人群之后,高峰沖身后的眾人吼道,這時已經有了數十人的隊伍齊聲呼喝,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人帶頭,他們就找到了主心骨。
“扔…。”大吼中,高峰將投槍扔向了左側的長槍林中,瞬間讓一根長槍撲到在地上,下一刻,數十根投槍紛亂的沖進去,讓更多的長槍混亂。
“再扔…。”又是一聲怒吼,整齊了許多的投槍將長槍大陣打出一個活口。
“全部扔出去…。”這一次不用高峰示范了,看到荒人戰士倒在投槍之下,所有的親奴和隨侍都找到了些許信心,紛紛助跑,拋出手中的投槍。
就在長槍大陣被轟出缺口的瞬間,滿臉血水的豁牙阿大被拉到高峰身邊。
不等高峰說話,打老了仗的部落勇士一眼看出破綻,大吼一聲:“突破了,突破了.”
突破對部落勇士來說就是勝利的奇跡,他們已經在荒人戰士殺之不盡的數量下支持不住,聽到呼喊,同時爆發出歡呼,以最快的速度脫離,向高峰這邊沖來。
在部落勇士沖來之前,高峰和豁牙的阿大已經殺近長槍林,在長槍陣里,獠牙刀比長槍好用,軍刀卻右臂獠牙刀好用。
甩出最后一根投槍,刺穿了一名荒野戰士的頸子,側身讓過斜刺過來的長槍,部落勇士的獠牙刀替他擋住第三根長槍,他借機擠入了長槍大陣與荒人戰士近距離接觸,不等荒人戰士橫過長槍向他壓過來,閃身便從那人身邊晃過,噴灑的鮮血字荒人戰士的頸部動脈扇面鋪開,極度的眩暈讓荒人戰士歪倒在了地上。
高峰猶如貼面舞死神,每每從荒人戰士的縫隙中擠入,就像魚兒一般靈巧,而他的軍刀卻能準確的切在荒人戰士手筋或動脈上,讓一根根長槍脫落,越來越多的人沖入長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