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任葛行中在那里咬牙切齒,扭動不止,徑自轉身離開,踩著厚厚積雪,施施然走回竹林旁、郭襄身邊。
郭襄一直分心二用,雙眸盯著場中孫游運指如飛,一指又一指點向生死不知的李元陵,同時她目光不斷追逐姐夫的身影,對他與葛行中的竊竊低語極是好奇,只是仍在賭氣,拉不下小臉去問。
“破虜,聽到姐夫他們說了些什么?”她拉了拉正專心觀看的弟弟,悄悄問道,雙眸不時瞥向回到自己身邊的姐夫。
她站在姐夫身旁,能夠感受到姐夫的心緒陡然變得開朗,對他們剛才的說話更是好奇萬分。
于是隔山打牛,指桑問槐,借問破虜,以姐夫的功力,自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問話,至于能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則只能姑且一試了。
蕭月生微笑著橫了郭襄一眼,“襄兒想知道么?”
郭襄秀美臉頰微紅,見到姐夫溫潤的目光,有些不敢相觸,細聲低語:“嗯。”
蕭月生呵呵一笑,卻轉頭看向孫游。
本是滿面紫氣的孫游業已面色蒼白,雙目炯炯,其內紫芒隱隱流轉。
他一吸一呼,深沉綿長,胸腹起伏極大,宛如西毒的蛤蟆功,鼓風之聲隱隱響起。
“嗤——”的一聲響起,似利刃破空之聲,一道淡淡紫芒自孫游右手食指射出,擊入橫躺于空中的李元陵膻中,聲勢雖大,卻如泥牛如海,李元陵身體受此一指,寂然不動,只是緩緩落于地上。
這一指仿佛耗盡了孫游所有精氣神,本是熠熠發亮的雙眸迅速黯淡,俊逸的面龐煞白如紙,全無一絲血色,幸得孫逸及時上前攙扶,搖搖欲墜的身軀才沒癱軟。
“大哥,沒事吧?”孫逸滿臉關切的急問,一手扶住大哥微晃的身體,一手按住他的背心大椎,醇厚內力潺潺涌入賊去樓空的經脈。
孫游緊抿嘴唇,微微搖頭,凝神將弟弟輸送的內力御使于經脈,很快便流暢自如,兄弟二人所修功法相同,體質相似,故內力極為相近,彼此內力入體,毫無生澀之感,并無抗性。
得孫逸相助,孫游蒼白如紙的面龐漸漸恢復血色,微促的氣息亦已細長平緩,變得若有若無。
他緩緩推開孫逸,不讓他再輸送內力,邁步走至一動不動的李元陵身前。
此時的李元陵與方才判若兩人,粗豪的面龐一片寧靜,面色紅潤,呼吸平緩,仿佛酣睡未醒。
孫游一直冷峻緊繃的俊臉泛出一絲笑容,終于大功告成,第一次施展歸元指,便能這般完滿,實是僥天之幸。
如若自己功力再差一分,必會功敗垂成,雖能救得李捕頭性命,但一身武功,恐怕卻保不住了,實在好險!
回想剛才自己點出的最后一指,他搖了搖頭,后怕不已,抬頭望了一眼遠處,自己莊主的笑臉忽然映入腦海,笑容頗帶嘉獎之色。
孫游心神大振,本是委靡的神情又變得神采奕奕。
能得莊主夸獎,實是無上殊榮,自己能夠圓滿施展歸元指,實賴有莊主在此,心中便有定海神針,敢放手施為,一無所顧。
孫逸蹲到李元陵身旁,伸手探查,瞬息之后,抬頭微笑,“李捕頭已經沒事,大哥的歸元指,真是不差毫厘,佩服佩服!”
“別跟我來虛的!…我先調息一陣,你小子去應付這些道士吧!”孫游一擺手,隨性的盤膝坐于李元陵身旁,不管弟弟苦著的臉,闔目開始調息。
郭襄垂著頭,正等著姐夫相告,怎知竟沒有了聲音,頗為疑惑的抬頭,見他正微笑著看向遠處,于是好奇的隨之看去。
見到孫游射出的一指,郭襄大是驚奇,轉頭看向蕭月生,“姐夫,這是什么指法,竟能射出真氣?”
當今武林指法之極,便是南帝的一陽指,但其指力,也只是拘于指內,真氣并不能施于指外,能射出真氣,倒是前所未聞。
蕭月生身旁的郭破虜、段紫煙、秦思瑩皆是驚奇的看著他。
“嗯…”蕭月生頗為猶豫了一下,還是含糊其辭的回答:“這是小鳳傳與他們的歸元指,用來救人,頗有奇效。”
張清云一直心神不寧,對李元陵的負傷頗為自責,后見孫游變幻無方的指法,一切雜念皆拋于腦后,心神全貫注于指法之上。
她與天縱其材的葉希真血脈相同,資質亦以相近,對武學的領悟能力遠逾常人,孫游雖只是因為救人,摒棄一切招數,張清云卻能隱隱感受到其指法神髓。
因距離頗遠,她無法感知孫游御指心法的變幻,但對其指法之威,卻已凜凜然。
聽到蕭月生之語,張清云心中嗤之以鼻,知他頗有敷衍之意,不禁輕睨了他一眼,嘴角帶著一抹冷冷笑意,“蕭莊主,這套指法,用來救人,頗有奇效,用來傷人,更有奇效吧!?”
張清云本是帶有嘲諷之意,只是她曲頸傾睨而笑的表情,大違平時的清冷孤傲,秋波流轉,盈盈脈脈,竟是說不出的生動迷人。
蕭月生溫和一笑,并未接口,與女人逞口舌之利,無異于自取其辱,目光卻放肆的在她臉上橫來掃去。
不經意間掃過她高聳過人的胸脯,頓覺自己的失禮,他急忙收回目光。
只是為時已晚,這一眼卻恰巧被張清云捕捉到,雪腮陡然升起兩朵紅云,張清云雙眸羞怒,新仇舊恨齊涌心頭,再也無法自制,忽的一掌,挾著怒氣拍向正收目遠望的蕭月生。
“砰!”的一聲響起,張清云憤怒的一掌正中蕭月生后背,結實有聲,如中敗革。
張清云本是憤怒之下,下意識的出掌,腦海中全被羞怒充斥,無暇多思,擊中之后,頭腦頓然一清,暗責沖動。
見到蕭月生被自己結結實實的擊中,張清云大喜,終于出了一口惡氣,只是手掌傳來的感覺,宛如擊中春天的湖面,砰然有聲,卻力無所聚,虛而不實,源源涌出的內力恍如散在空中,毫無作用。
蕭月生左手向后伸出,輕輕一撥,將貼于自己后背的玉掌撥開,接著輕拂了拂肩上的雪花,那是竹頭輕雪落到他的肩膀之上。
他轉過身,輕笑一聲:“張掌門不必太過客氣,撣雪小事,怎敢有勞您的玉手?”
張清云怒睜雙眸,狠狠盯著他的臉,高聳胸脯劇烈起伏,心下恨不得再打他一掌,只是左掌仍舊隱隱發疼,她心中明白,對他動武,實是徒勞。
郭襄四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剛才之事,四人看得清楚,好像是張清云忽然出掌襲擊,猝然間打了蕭月生一掌,中掌之人若無其事,滿臉輕松笑容,出掌之人,卻怒容滿面,氣喘吁吁。
只是他們都知道張清云是清冷之人,對世事淡漠得很,被氣成這般模樣,定是蕭月生做了什么不可饒恕之事。
于是四人的目光都盯著蕭月生,頗有些為張清云助陣的味道。
蕭月生看著四人頗帶奇怪的目光,心中苦笑,人們總是先去同情弱者,有理說不清。
“咦,又打起來了?!”郭破虜目光轉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向著自己的姐夫,目光便四處跳動,忽然見到孫逸竟然與另一個身材削瘦的道士動起手來。
眾人忙轉身看去,倒令蕭月生大舒了口氣,眾怒難犯,果然不假。
不遠處,黃舜申道袍飄飄,輕捋長須,在他身前,劉道衡與孫逸兩人一著道袍一著皂衣,兔起鶻落,宛如兩只蹁躚飛舞的蝴蝶,正在互相追逐嬉戲,身形瀟灑,極為悅目。
雪光之下,劉道衡劍鋒森森,疾刺橫掃,氣度嚴謹,極具宗師之氣,孫逸則是空手對劍,兩手變爪,晶瑩雪白,在皎潔月光與雪光之下,宛如玉石雕成,爪劍相交,鏗鏘有聲,恰似金石交鳴。
劉道衡雖然法度嚴謹,但孫逸身法太快,宛如鬼魅,快到極處,竟只見一縷紅煙將劉道衡圍繞其中,他的劍法只能由慢變快,鏗鏗聲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卻又連綿不絕。
孫逸所使,便是有天下第一爪之稱的九陰白骨爪,至堅至利,配以九陰真經所載輕功身法,天下間能從容應對者,實是寥若晨星。
鏗鏗聲不絕于耳,劉道衡仍能守而不退,實是難能。
忽然一聲長嘯,如鶴唳長空,直沖云霄,孫逸本是飄如鬼魅的身法再度加快,唯聞場中嘯聲隱隱,再難見到他的身影,唯有朦朧一片。
劉道衡玄冠微斜,身上所穿,已變成了條條縷縷,實難相信這是一件莊重的道袍,只是清奇的面容仍是鎮定自如,未露慌亂之色。
黃舜申臉上的容自若隨著孫逸的身法加快而消失不見,捋須之手停滯不動,濃長的眉毛輕輕蹙起,凜然的氣度越發濃重。
孫逸身法卓絕,身軀奔馳間,嘯聲隱隱,朦朧模糊,肉眼難見,只是在蕭月生眼中,卻與平常無異,看到他頭發飛揚,目射神光,斗志昂揚,蕭月生暗暗點頭,這般揚長避短,方是技擊之道。
李元陵的輕功,天下間能掠其鋒者伸手不見五指,對敵之時,他卻舍而不用,與人硬拼,實是狂傲得過份了些,但愿受到這次挫折,他能長長記性。
“師父,看來這位師伯處境不妙哇。”秦思瑩看到劉道衡的狼狽之態,心下頗是擔心。
“思瑩…”段紫煙見秦思瑩再三口出師伯,不由擔心惹師父不高興,再說那孫逸是觀瀾山莊之人,在蕭莊主面前不宜說話太大聲。
張清云橫了秦思瑩一眼,見她一臉關切,倒是不忍苛責,只是哼了一聲:“思瑩,用眼睛看便可。”
秦思瑩見到師父冷冷的目光,也不害怕,只是吐了吐小舌頭,轉身對蕭月生笑道:“蕭莊主,那個是叫孫逸么?還是孫游?他們兩個真讓人分不清呢。”
蕭月生對這個毫無機心的女子倒無惡感,用長輩的慈愛眼神看她,微笑道:“那是孫逸,坐在地上的是孫游。”
接著看了看她清麗的面容,收起笑容,微微嘆息道:“看來是他們難入秦姑娘的法眼了,…他們本對秦姑娘大有欽慕之意,如此,便只能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了!”
秦思瑩大羞,忙低下頭,她從小生活在師父身邊,未曾與男子有過親近的機會,蕭月生的這一通話,實是將她嚇住了。
張清云怒目而視,此時恨不能把蕭月生吃下肚去,這個男子實在可恨。
“蕭莊主,莫要開玩笑,師妹與他們素昧平生,今日才是初次見面,又怎會有欽慕一說?!”
段紫煙娓娓而言,憔悴的玉容泛出一絲苦笑,這個蕭莊主真是什么玩笑都敢開。
蕭月生微聳了聳肩膀,雖看著張清云嗔怒的神態頗為動人,只是見到憔悴的段紫煙,倒有些不好意思再招惹她師父。
郭襄抿著嘴笑,不停的看著秦思瑩嬌羞的神態,其扭怩不安,不敢抬頭的模樣確實好笑。
郭破虜此時卻專心致志的盯著遠處戰成一團的兩人,對周圍的事聽而不聞。
“破虜,怎么了?”郭襄看向弟弟時,才發覺他竟是超乎尋常的認真專注,不由好奇的問。
“二姐,那位道長,可能是全真派的人呢!”郭破虜轉頭,一臉認真凝重的說道。
“嘻嘻…”郭襄輕笑,雖知弟弟從不說謊,只是她剛才聽得清楚,他是清微道中人,是張清云的師兄,又豈能是全真派中人?!
“二姐——,你看!他使的便是全真派劍法!”郭破虜大急,一把拽住郭襄衣袖,指向場中。
郭襄依言看向場中,微笑漸漸隱去,變成了迷惑之色,那道長雖是狼狽,卻仍苦苦支撐,不肯放棄,劍招綿綿,又綿里藏針,破虜所言不虛。
她轉身看向怒氣未平的張清云,不由問道:“張掌門,那位道長怎會全真劍法呢?而且深得真傳,造詣頗深呢!”
張清云收起對蕭月生的怒目而視,換上平常清清冷冷的表情,郭襄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和。
“劉師…他與全真派的長生子真人頗有淵源,曾得授全真劍法。”
張清云并未遲疑,一語道破其中玄機,長生子便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劉處玄的道號。
郭破虜還想打破沙鍋,卻被自己二姐眼疾手快的輕拽了一下,見到她制止的眼色,只好把話吞在了肚里。
劉處玄,劉道衡,兩人同性,卻又大有淵源,這些事情,便不是他們身為徒孫輩應該過問的了,郭襄機敏,不讓弟弟再問下去,免得尷尬。
郭破虜又回過頭去專心的看劉道衡施展全真劍法,對于全真劍法,他頗為熟稔,畢竟他父親還是全真弟子。
“孫逸,你過來一下!”
蕭月生忽然招了招手,沖場中無處不在的孫逸漫聲招呼。
郭襄只覺眼前皂衣一閃,孫逸憑空出現,心平氣和的站在自己面前,沖著自己姐夫躬身俯首。
“莊主,您有何吩咐?”孫逸眼神中滿是恭敬。
另一邊的劉道衡,正提著劍身皆碎的劍柄怔怔發愣,孫逸離開之時,本是寒氣森然的長劍忽然碎成數十塊,宛如泥劍遇火。
蕭月生傾了孫逸一眼,溫和的道:“我看,你們便點到為止吧,別非要斗得你死我活!”
孫逸一愣,隨即苦笑,“莊主,小人不喜歡與人爭斗,可是身不由己呀!”
說著,轉眼看了看正躺地地上的李元陵與盤膝而坐的大哥孫游,如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想要和氣,怕是不太可能。
蕭月生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黃舜申與葉希真。
黃舜申仙風道骨,神情淡定,感覺到蕭月生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頗為親切。
此時葉希真恢復如常,氣度凜然,正皺眉看著這邊,與蕭月生的目光相遇,目光一凝,在他與自己妹妹身上轉了轉,若有所思,帶著隱隱的笑意。
據他從小到大所知,自己這個妹妹,對男人一向是拒之千里之外,父親拋棄母親的做法,對年幼的她影響太深,便是對自己這個親哥哥,也不甚親近,對別的男人,更是懶得多說一句。
現在竟跟一個男子同行?如非親眼所見,實是萬難相信!
“你跟我來!”蕭月生對孫逸招了招手,瞪了他一眼,緩緩踱步,遠離眾人。
孫逸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你們兄弟呀,真是榆木疙瘩兩塊!在山莊里學的東西,都學到驢肚子里了!”
蕭月生踱著步,一塵不染的白布靴踩在雪上,了無痕跡,他瞥了身后的孫逸一眼,搖著嘆息,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是,是小人愚昧。”孫逸中雖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先認錯再說,認錯總是沒錯的。
“愚昧,哼哼,你恐怕是不以為然吧?!”蕭月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斜睨了孫逸一眼,哼了兩哼,只是臉上并未有生氣之像。
此地已經離眾人二十幾步遠,身邊青竹棵棵。
孫逸被莊主猜著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頭,罕見的露出幾分憨態。
“便說今天之事吧,本可輕松解決,一看那三個道士,你們應該立刻便知,他們是久居上位之人,身份非同一般,你們應該做的,便是將他們放進去,派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后便可,為何還要強硬的阻擋?”
蕭月生放緩語氣,細細剖析,“李元陵是跟武林中人相處久了,腦子變得簡單起來,以為憑高強的武功便可天下無敵?你們是不是也跟著他學了?都變成實心蘿卜了!…忘了山莊的教誨?武功不可恃,只是最后逼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也是最無能之法!”
見到孫逸低下頭去,滿臉羞愧,蕭月生也不為己甚,停了下來。
“嗒嗒”聲忽然響起,孫逸不由抬頭,見到莊主正在用手指敲著身旁的青竹。
“看到竹子了吧?”蕭月生又敲了敲,表情不瘟不火。
孫逸點頭。
“知道竹有君子之稱吧?”蕭月生又問,見到孫逸點頭,又敲了兩下竹身,微笑道:“你們呢,做人行事,便要如青竹一般。”
孫逸重重點頭。
“你看,這青竹外像筆直,竹身中空,所以方能堅韌,如是竹心為實,便與平常小樹無異,一折便斷。”
蕭月生一邊說,手中將那株青竹用力壓了壓,竹身被壓彎,一松手,復又彈回。
“而這中空的竹心,若沒有竹節,也是不堪一擊,一觸便碎!”蕭月生又彈了彈鼓起的竹節。
“要像這青竹一般,外表正直,但要內心虛空,有騰挪納物之空間,莫要把心變成實的,僵硬不化,…只是在中空之中,尚要緊其關鍵原則,令自己的內心虛而有據,更加堅韌。如此,便是最佳!”
“你們做事,實在太缺乏靈活的手腕,學的那些武學至理,只知道用在武功上,絲毫不知變通,用于為人處事!…唉——!你們吶——,尚要更多的磨練呀——!”
蕭月生搖頭嘆息,倒是頗為觀瀾山莊的教育失敗感嘆,看來自己不出手不成吶,那些大儒名家,對于經世致用之學,大多不屑一顧。
孫逸本是聽得興致勃勃,恍如醍醐灌頂,便覺天地頓寬,能任自己馳騁,忽然聽到最后一句,心下一寒,便知自己兄弟今后沒有好日子過了,不知又要受多少折騰?!
“行了,回去吧,先去甘拜下風,技不如人,請其入內吧!”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嘴中自語道:“如果把那老道士惹惱了,可沒你們什么好果子吃!”
那老道士的厲害,孫逸不會一無所覺,聽到莊主也這般說,本是頗有不甘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自己一方,確實技不如人。
蕭月生看了遠處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元陵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心下嘆息一聲,這個家伙并非冥頑不靈之徒,希望自己這一番點撥,能令他自省吧!
方才蕭月生用傳心術,將自己所說之話,一句不漏的送入李元陵與孫逸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