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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八點

熊貓書庫    諜戰:我能聽到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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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八點  佐藤賀連忙點頭:

  “沒錯,趙桑,快坐,有你協助純子,審訊肯定能無往不利。”

  刑訊椅上,王淑余松了口氣。

  咬舌自盡這種事情,王淑余清楚,根本就死不了。

  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王淑余被堵住的那一刻,就只求速死了。

  換了對自己審訊的人后,王淑余才睜開眼睛,看向宋榕和趙軒。

  接觸到王淑余的目光,趙軒從中看出了王淑余對自己無邊的恨意。

  透析模式下,趙軒也清楚王淑余對自己的仇恨是怎么來的了。

  “要是我沒猜錯,你就是漁女吧?”

  “代號漁女,那么,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王淑余一愣,不過想到今早孫叔跟自己說的那些,她也不那么驚訝了。

  自己的代號,怕是真的被孫應透露出的。

  坐在宋榕身邊的趙軒,已經大體明白宋榕的審訊方式了。

  利用信息差,打破王淑余的心境,然后再抽絲剝繭的套出情報。

  見王淑余就這么平靜的看著自己,宋榕露出一個狐媚般的笑容:

  “不說也沒關系,福州路的精品點心鋪,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這個時候,點心店應該是被包圍了。”

  王淑余心下一沉,但面色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宋榕。

  “看來你猜出來了,沒錯,薛抖已經把他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不明白,負隅頑抗對你還有什么好處?”

  王淑余難得的笑了笑,看著宋榕譏諷的啐了一口:

  “拙劣的手段!”

  宋榕眉頭微蹙,趙軒這時候開口道:

  “你選擇了開口,就證明你雖然信任樵夫,但也不敢確定樵夫是不是真的叛變了。”

  “在這里,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樵夫沒有叛變。”

  宋榕一驚,疑惑又好奇的看向趙軒,王淑余也是不解的看著趙軒。

  告訴自己這個,不是更加堅定了她不透露一句情報的決心嗎?

  山雄一夫倒是很信任趙軒,就算趙軒亮出了一張底牌,山雄一夫依舊覺得,這是趙軒的計劃。

  而佐藤賀面色陰沉下來,想要質問趙軒為什么把這么重要的情報告訴敵人,可青木純子沒問,佐藤賀也忍住了沒開口。

  趙軒抿嘴笑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告訴你這件事?”

  王淑余看著趙軒,眼底的怒火少了一些,多了幾分好奇和疑惑。

  “我只想告訴你,就算樵夫什么也不說,我們也能問出精品點心鋪就是你們的聯絡站。”

  “而且你到現在都還有這拖延時間的想法,那是不是證明,精品點心鋪里的地下黨,你還不確定是否全部轉移了,或者說,那里的重要資料,是不是已經被帶走或者銷毀了。”

  王淑余的面色變得有些驚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趙軒,她感覺,這個家伙好像會讀心術一樣,她的想法,居然全部被趙軒說了出來。

  果然,管家的堅持是沒錯的,這樣一個危險的敵人,就必須盡早鏟除。

  了解到王淑余的心理活動后,趙軒眉頭微微一皺:

  “你現在不會是在想怎么干掉我的事情吧?”

  王淑余聽到這話都呆住了,而趙軒也有點麻了,因為從王淑余的心理活動中,趙軒已經了解到,士衣農那家伙,正帶著二線的二十多名同志埋伏在從憲兵司令部到吳淞路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伏擊干掉自己!

  “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就證明,你們的人知道了我來憲兵司令部的消息,要是我猜的沒錯,現在,他們已經埋伏好了,只等我回特高課的路上,給我一個驚喜?”

  王淑余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該死,這狗漢奸怎么會如此妖孽,連這種事都能猜到!

  趙軒說完這句話后,也趕忙讓伊迪斯聯系了孫建中。

  今天伏擊自己,士衣農那幫人不是找死嗎?

  老窩都被端了,還敢帶人出來伏擊自己,士衣農這得有多恨自己啊?

  “看你的表情,我似乎是猜對了,那么伏擊我的人會選擇哪里呢?從憲兵司令部到吳淞路的必經之路上,我說的對嗎?”

  王淑余發誓,如果自己現在有一根針線,一定要把趙軒的嘴縫上。

  甚至,王淑余敢開始猜疑薛抖了。

  一個人智商再高,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把別人的計劃說的絲毫不差吧?

  宋榕反正已經是驚呆了。

  她清楚,趙軒猜測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王淑余的面色和情緒變化,已經告訴了宋榕。

  可宋榕也想不通啊,趙軒是怎么通過一丁點的線索,甚至在王淑余一句話不說的情況下,套出這么多情報的?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在審訊薛抖的時候,宋榕至少還有一個方向,能把審訊進行下去。

  而趙軒這個,完全就是靠硬猜,最主要是,還幾乎猜對了。

  這種妖孽現在還是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情報處的顧問,這一秒鐘,宋榕再次對趙軒動了殺心。

  山雄一夫雙手環胸,嘴角勾起,老神在在的靠著椅子聽著趙軒問話。

  那囂張的樣子,就好像是得出這些情報的人是他一樣。

  佐藤賀咽了咽口水,說實話,見識了好幾次趙軒的審訊過程,但每一次,佐藤賀都依舊覺得震撼。

  趙軒看著王淑余嘆了口氣,偏頭對宋榕說道:

  “青木科長,她知道的似乎也不多了,想要從她口中問出精品點心鋪那些地下黨轉移到了哪里,這已經不是難度的問題了。”

  佐藤賀賀山雄一夫聞言也都點了點頭,王淑余有多頑固,他倆是親身體會到的。

  身上的衣服被一點一點的剪掉,結果這女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眉頭都不皺一下。

  想從她口中再問出點什么,兩人都覺得不可能。

  再者,王淑余從頭到尾也就說了一句話。

  宋榕抬手拍了拍趙軒的肩膀:

  “趙桑,你說的沒錯,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了,但我覺得,她在地下黨的地位一定很高。”

  “所以,我認為可以用她來釣魚,釣一群魚,我就不信,地下黨的人能不救她!”

  趙軒聞言只覺得一陣惡寒,宋榕不會殺王淑余,但對付王淑余的手段,絕對是慘不忍睹。

  佐藤賀此時也來了興趣:

  “哦,純子,你想到了什么辦法,不管什么辦法,鄙人都支持你。”

  山雄一夫好奇的看向宋榕,也想見識一下,宋榕接下來會怎么操作?

  宋榕笑容陰鷙的看向一旁候著的特務:

  “去,找一個五公分左右的四輪板車,找不到就做一個。”

  言罷,宋榕又看向佐藤賀:

  “處長,讓人把她的雙腿打斷,到時候扔大街上,讓她乘著四輪板車沿街乞討,讓地下黨的人好好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們究竟能不能忍得住,不出來救人!”

  佐藤賀跟山雄一夫此時都眼睛一亮。

  宋榕這辦法,損是真的損,但效果可能很好。

  地下黨的人,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同志受如此折磨的,更何況,王淑余的身份在地下黨內部可能很高。

  這種情況下,更能勾起地下黨的怒火,他們不可能不冒出來救人。

  而一旦地下黨的人冒頭,迎接他們的,就是四面八方的圍捕。

  想救人,想的美!

  王淑余也意識到宋榕這個計劃的可怕。

  殘廢,王淑余不怕,但她怕自己殘廢了,還要連累同志,這是她極不愿看到的!

  “無恥!你們這幫無恥的混蛋!”

  怒火攻心之下,再加上十分擔心宋榕計劃的局面出現,王淑余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

  就在佐藤賀冷笑著命令下屬去打斷王淑余雙腿的時候,趙軒抬手攔住了那兩名特務。

  “趙桑,你什么意思?難道覺得純子的計劃不好嗎?”

  趙軒面色淡漠的搖了搖頭:

  “好啊,我沒說不好,但打斷雙腿將她扔出去坐著四輪板車沿街乞討,這種事你們覺得,是地下黨的人先冒出來救她,還是她先找機會自我了斷?”

  “啊這.”

  佐藤賀啞然的看向宋榕,這個問題,他剛剛確實沒考慮。

  宋榕柳眉微微一挑:

  “哦,是嘛,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考慮到,不過趙桑這么一說,我倒是想到了怎么將這個計劃做得更完美。”

  “干脆雙手也給她折了,到時候我們派一個人去拉車,就拉著她在街面上到處晃悠,就算地下黨知道這是一個陷阱,我想,他們也會爭先恐后的冒出來營救這位大美人吧!”

  “果然啊,還是趙桑思慮周全,心狠手辣,想必趙桑說出漏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我說的這個辦法了吧?”

  山雄一夫倒吸了口涼氣,這些玩腦子的人,怎么一個個心思都這么歹毒,手段如此骯臟,簡直比他還過分。

  佐藤賀也是打了個寒顫,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換個人喜歡算了,現在不管怎么看,他都感覺青木純子跟個變態一樣。

  趙軒差點沒忍住罵出來,宋榕這根攪屎棍,有她在,救人的難度直接飆升到地獄級。

  而且,這個歹毒的計策,成功的可能性還特別高。

  現在看來,要救王淑余,就不能用之前一直屢試不爽的辦法了。

  同時,趙軒決定不能再留著宋榕這根攪屎棍繼續潛伏在憲兵司令部了,應對這女人,比應對一群日本鬼子還要勞心勞神。

  眼看著山雄一夫和佐藤賀都特別支持宋榕的計劃,趙軒默默地看了眼刑訊椅上的王淑余,希望你能挺住。

  (伊迪斯,給司令辦公室打電話,告訴他,我要用六千劑盤尼西林給他做一筆交易。)

  從刀婭那里,趙軒得知,憲兵司令部流出給她和佐藤愛賺零花錢的藥品,都是井田浩二首肯的。

  也就是說,憲兵司令部的生意,井田浩二都是清楚的,甚至還是牽頭的人。

  對于這樣一個貪財的人來說,六千劑盤尼西林,足夠讓他答應,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交易了。

  審訊室內,王淑余已然是生無可戀,麻木的看著兩名特務朝著自己走來。

  現在,王淑余只有一個想法,尋找機會自我了斷,要是沒有機會,那就這樣吧,一言不發,是她最后能做到的事情。

  “漁女,現在是你最后的機會,要是你能再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考慮,對你從輕處理。”

  宋榕站起身,最后對王淑余說了一句話。

  王淑余緩緩抬起頭,直視著前方的宋榕:

  “有什么手段,就盡管用吧。”

  宋榕嘆了口氣,趙軒此時也凝視著王淑余問道:

  “信仰,對于你來說,真的比你的榮辱、生命更重要嗎?”

  王淑余認真的看著趙軒,語氣慷鏘有力的說道:

  “對于一個連老祖宗都不信奉的人來說,我跟你談信仰,就像對牛彈琴。”

  “趙軒,有人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們,我只是比你們先走一步。”

  言罷,王淑余閉上了眼睛,在凄厲的慘叫聲中,王淑余的雙腿已經被折斷。

  看著昏迷過去的王淑余,看著還要繼續折斷王淑余雙手的兩名特務,趙軒整顆心都在顫抖:堅持住,漁女同志!

  正在拿兩名特務已經抓住了昏迷中王淑余的雙手時,審訊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著門口看去。

  見到佐藤慶到來,佐藤賀有些驚訝的問道:

  “尼桑!你怎么來了?”

  佐藤慶沒有回答弟弟的話,徑直走到王淑余身前,看著雙腿血流不止,斷裂的骨頭已經戳破皮肉血淋淋的暴露出來,佐藤慶大怒,揚手就給了那兩名特務幾耳光:

  “八嘎!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山雄一夫和趙軒站在一旁,兩人都用看戲的目光望著佐藤賀跟宋榕。

  佐藤賀咽了咽喉嚨:

  “尼桑,這里是審訊室,是我的地盤。”

  佐藤慶冷哼一聲:

  “我愚蠢的弟弟,我來這里是什么意思,你還沒搞清楚嗎?”

  “立刻把人送去憲兵醫院,醫治不好,到時候我就得看看,你的一雙腿,值不值幾十萬了!”

  言罷,佐藤慶一揮手,跟隨他一同過來的憲兵立刻沖進來,從情報處的兩名特務手中接走了王淑余。

  佐藤慶也跟隨而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佐藤慶停下了腳步:

  “我說的是,美刀!”

  留下最后一句話,佐藤慶才離開了審訊室。

  佐藤賀懵逼的看向宋榕:

  “純子小姐,這怎么回事?”

  宋榕眉頭緊蹙:

  “還真是一條大魚,九十萬美刀,這能買多少命了,沒想到,地下黨的人居然會用幾十萬美刀買她的命”

  說這話的時候,宋榕已經想到市面上流傳的,關于六千劑盤尼西林的事情上去了。

  “佐藤君、青木小姐,看來我們已經沒必要留在這里了,不過,還請佐藤君安排一下,護送我們回特高課。”

  山雄一夫可沒忘了還有一隊地下黨的人想在半道伏擊趙軒。

  宋榕不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立刻就向佐藤賀說道:

  “處長,雖然漁女被佐藤長官帶走了,但線索還沒斷,那些想要伏擊趙桑的人,絕對是漁女這條線上的,只要抓住他們,我們依舊能取得利用漁女的效果。”

  佐藤賀點點頭:

  “呦西,純子,我立刻去安排,這次咱們一同護送趙桑和山雄君回特高課。”

  與此同時,憲兵司令部到吳淞路的交界口,士衣農正帶著二線的精銳埋伏在道路四周。

  這次他們連炸藥都動用了,只要趙軒從這條路上過,士衣農能保證,讓趙軒尸骨無存。

  “管家,有人找。”

  正在路邊擺攤的士衣農,聽到伙計匯報,眼睛都瞪圓了。

  這次他們是秘密行動,有人找就算了,居然還能找到這里來,找過來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誰?”

  “不知道啊,一個小老頭,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不真切。”

  聽到這話,士衣農都猜出是誰了。

  這家伙,今天是真打算陰魂不散了?

  憤怒的哼了一聲后,士衣農朝著伙計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進入小店,看到來回踱步的小老頭,士衣農火都快壓不住了,沖上去就揪住那人的衣領:

  “孫建中!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孫建中一把扒拉開士衣農的手,雙目噴火的盯著士衣農。

  這一下,士衣農才發覺孫建中的火氣比他還大,一時間,士衣農連喘氣都放慢了節奏。

  如此憤怒的孫建中,士衣農還是第一次見。

  “士衣農,你帶人伏擊趙軒的計劃,已經被日本人知道了,你留在這里,等著被憲兵隊給你一網打盡嗎?”

  士衣農愣了一瞬,隨后哼聲說道:

  “不可能,我的計劃絕密,不可能被外人知道。”

  說完這話,士衣農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自己的計劃是絕密的,孫建中怎么知道的?

  孫建中憤怒又鄙夷的看著士衣農:

  “從我這打聽到趙軒的行程,你覺得這是絕密?”

  士衣農松了口氣,原來孫建中找到這,是猜到他會在這里啊,那就不奇怪了,正如孫建中說的,趙軒的行程也是孫建中中午的時候到點心鋪透露的。

  “孫建中,你走吧,別耽誤了我的計劃。”

  孫建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朝著門口走去:

  “精品點心鋪已經被憲兵隊查封了,樵夫、漁女早就被憲兵司令部的人抓走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里浪費時間。”

  “當年,你申請把淑余調到你那邊,我就不同意,早知道是今天這樣,就算是上級,我也要咬死了不讓淑余去你那,士衣農,你太自負了,害了淑余,害了那么多同志不說,現在你還想連二線最后這點家底都搭進去。”

  “如果不是為了外面的那些同志,我恨不得你士衣農去死,被千刀萬剮!”

  “話已至此,你愛信不信。”

  孫建中不能多留,能提醒士衣農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孫建中不僅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一線的所有同志負責。

  今天連續找了三次士衣農,孫建中早就違背了組織上的規定。

  聽完孫建中的話,士衣農已經嚇傻了:

  “老孫,等等,你說什么,淑余被捕了?這怎么可能,以淑余的能力,她怎么被捕?”

  孫建中回頭看著士衣農:

  “呵,士衣農,我告訴你,淑余要是因為你的自大我這輩子,跟你沒完!”

  王淑余是孫建中老友的遺孤,是孫建中一手帶大的,說是把王淑余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也不為過了。

  當年組織上點了他擔任魔都地下黨的負責人,士衣農成了二線的負責人。

  本來士衣農就不服氣,連續給組織上打報告,希望將他調到一線。

  后來士衣農知道不可能了,又以二線有經驗的人手不足,希望組織上同意將王淑余調到協助他工作。

  一開始孫建中是堅決不同意的,可后面一想,孫建中覺得有點對不起士衣農,加上組織上領導已經找他聊過,糾結了好一陣后,孫建中才同意讓王淑余去協助士衣農的。

  二線能發展到今天,甚至被組織上啟用,就是因為在王淑余的協助下,二線的同志已經組建了自己的情報網。

  加上組織上剛好下令讓孫建中這邊進入靜默狀態,這才啟用了二線。

  誰能想到,二線這邊的同志才啟用沒多長時間呢,士衣農就搞出了這么多事。

  看著孫建中拂袖而去,士衣農冷汗直流的趕忙喊來了副手:

  “快,通知大家迅速撤離,各個小組的組長,之后到二號聯絡站匯合,快!”

  在士衣農率領眾人撤離后沒多久,憲兵司令部的車隊就從這里經過了。

  一路風平浪靜,讓坐在別克轎車中的宋榕遺憾的嘆了口氣:

  “看來,咱們抓住漁女和樵夫后,地下黨的人恐怕不信任他們,所以選擇了撤離。”

  佐藤賀聞言也頗感遺憾:

  “哼,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嘴上說著對自己人百分百的信任,結果,就兩個人被捕,他們不說營救,連布置好的任務都放棄了,呸!”

  開車跟在宋榕和佐藤賀所在轎車后面的山雄一夫也是嘆了口氣:

  “趙桑,看來地下黨的人已經撤離了。”

  趙軒松了口氣,微微頷首說道:

  “撤離了不是很好嗎,反正那群人被抓住,功勞也是憲兵司令部的,跟我們沒多大關系,反而是我倆,還要充當誘餌,劃算嗎?”

  “哈哈哈,趙桑,你看問題的方式還真是獨特,不過我也覺得,讓我們充當誘餌,青木純子這臭婆娘當真是讓人不爽。”

  說完這話,山雄一夫看了眼副駕位的趙軒問道:

  “趙桑,漁女明明是條大魚,青木純子那家伙雖然人品不行,但想出來的辦法還是很好的,為什么憲兵司令部那邊卻要阻止?”

  “你都想不明白,我又怎么知道。”

  山雄一夫搖頭一笑:

  “趙桑,你就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這件事,你肯定能猜到。”

  趙軒也跟著笑了笑:

  “或許吧,好了,快點回去,以免夜長夢多。”

  吳淞路,特高課。

  趙軒和山雄一夫開車抵達后,憲兵司令部的車隊便離開了。

  兩人剛剛下車就看到站在辦公樓門口的丁墨群和張三金。

  “舅舅,你怎么過來了?”

  丁墨群看著迎面走來的趙軒,心中雖然氣憤,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今天早上,苗科長抓的人不是被你們帶回來了嗎,我已經申請了調令,要把人提回去。”

  “可藍澤課長說,她完全不知道這回事,要找你們詢問過后,才能給我答復,結果我過來這邊,藍澤課長又告訴我,你們出任務去了。”

  “現在回來了,我問你,有沒有這回事?”

  跟在趙軒身邊的山雄一夫只覺得好笑,自家課長也太皮了,愣是讓人家從大早上等到臨近下午五點。

  趙軒不動聲色的笑道:

  “舅舅,這種事你打個電話來不就行了,何至于親自跑一趟?”

  “山雄君,咱們今早帶回來的人呢?”

  山雄一夫也裝傻充愣的說道:

  “今天事情太多,人帶回來后就直接扔到牢房里去了。”

  “這樣啊,那麻煩山雄君,讓人把他帶出來,沒看到我舅舅在這里等著嗎?”

  山雄一夫憋著笑,連連點頭:

  “丁主任,不好意思,今天這個任務有點棘手,回來晚了,我這就讓人把你要的人帶出來。”

  說完,山雄一夫朝著丁墨群伸手,丁墨群冷哼一聲:

  “調令在你們課長手里。”

  “哦,這樣啊,那我得先去驗看調令才能把人交給你。”

  說完,山雄一夫直接越過丁墨群和張三金,朝著辦公樓走了進去。

  趙軒尷尬的輕咳一聲:

  “舅舅,抱歉,我這個職務實在是上不得臺面,說話沒用。”

  丁墨群深深的看了眼趙軒,搖搖頭后朝著自己的座駕走了過去。

  張三金沖著趙軒笑了笑,連忙跟上了丁墨群。

  趙軒可沒時間跟丁墨群在這里浪費,后腳跟著山雄一夫也進了辦公樓。

  (伊迪斯,打電話給孫建中,問問他,孫應的尸體找到了沒有?)

  在趙軒走到課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孫建中那邊已經給了答復,孫應的尸體已經在河里被打撈了起來,入土為安了。

  “山雄君,去把人交給丁墨群吧,晾了他這么久,咱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嗨!”

  藍澤惠子正下達完命令,趙軒剛好走到門口。

  “阿軒,你來了,快進來跟我說說,這次的收獲。”

  山雄一夫沖著趙軒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趙軒邊走邊說道:

  “談不上什么收獲,混份功勞,倒是咱們這邊,惠子,鵝嶺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藍澤惠子笑容苦澀的搖搖頭:

  “毫無進展,鵝嶺真就跟銅墻鐵壁一樣,從外部攻不破,從內部又沒有下手的機會,里面的人,按照他們的說法,不缺錢。”

  說完這句話,藍澤惠子已經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阿軒,坐。”

  落座沙發上后,藍澤惠子坐到趙軒對面的沙發:

  “今天魔都倒是挺熱鬧的,原機關那邊正在查黑市上六千劑盤尼西林的消息來源。”

  “另一邊又是持有十八人名單的地下黨在魔都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可惜,我們特高課騰不出手摻一腳。”

  六千劑盤尼西林,藍澤惠子都動心了,可特高課這邊,確實是騰不出人手來了。

  今天要不是為了幫趙軒混個功勞,藍澤惠子都不會把山雄一夫放出去。

  “惠子,我倒是覺得,黑市上這個情報有些不正常,六千劑,如此大量的盤尼西林進入魔都,他們不查港口信息,全部在魔都亂竄,難不成,他們還覺得,六千劑盤尼西林是從魔都城內憑空冒出來的?”

  藍澤惠子點了點頭:

  “昨晚母親也找過我,提及這件事的時候,母親跟阿軒你的判斷是一樣的。”

  “魔都不可能憑空出現六千劑盤尼西林,可從黑市上的反饋來說,這個情報的真實性還是很大的。”

  趙軒面色平靜的點點頭:

  “所以,渡邊夫人是覺得,這個消息最大可能是從憲兵司令部放出去的?”

  藍澤惠子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但母親并不覺得井田浩二有這么大的膽子,六千劑盤尼西林,這是能支持一場大規模戰役的藥品供應量,憲兵司令部軍需處,也不一定能有這么多存貨。”

  “估計是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這個消息,達成某些目的。”

  言罷,藍澤惠子將一杯茶水推到了趙軒身前的茶幾上:

  “阿軒,嘗嘗看,我托人買回來的大紅袍,聽說是龍國最好的茶葉。”

  毛術派來的六人所在的里弄院房中,牛師傅提著一個黑色牛皮箱,悄無聲息的混了進來。

  早在確定了這六人的位置時,趙軒就安排了納米飛蟲一直監視著這里。

  今天,土肥圓終于動用了這邊的力量,散出去開始尋找六千劑盤尼西林的源頭。

  在那六人離開后,趙軒便第一時間聯系了牛師傅。

  那些人離開后,這邊的里弄基本就沒人居住了,牛師傅想混進來,輕而易舉。

  進入那六人居住的院房后,牛師傅打開了牛皮箱,箱子里放著的,全部都是改裝好的定時炸彈。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趙軒早就摸清楚了那六人的活動規律。

  按照趙軒提供的情報,牛師傅將一箱子的定時炸彈安裝好,隨后便老神在在的坐到了客堂中的圓桌前,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此時,趙軒已經從特高課離開,回到了公寓區別墅。

  發現刀婭還沒回來,趙軒也沒在意,朝著廚房走去的同時,通過跟隨在那六名特工身邊的納米飛蟲,監控著那六人的動向。

  時間,五點四十分,趙軒正準備炒菜,那六人在一天的搜查后一無所獲的開始回家了。

  “伊迪斯,路程計算。”

  (先生,他們回家大概需要半小時。)

  伊迪斯回答之后,趙軒便讓它給守在電話旁的牛師傅打去了電話。

  “牛師傅,定時四十分鐘,可以撤離了。”

  打完這個電話后,趙軒又給極司菲爾路27號公寓打去了電話。

  此時,正在家里獨自吃著晚飯的刀顏,聽到電話響起,一副愁容,眼神中滿是思索之色的朝著客廳那邊走去。

  十幾秒后,刀顏接起電話:

  “誰?”

  “阿軒,你說什么,小婭那邊已經談妥了,今晚就要送質麗離開魔都?好,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謝謝你,老公!”

  掛斷電話,刀顏臉上的愁色轉換成笑意,本來還無精打采的她,立馬沖到了門口開始換鞋換衣服。

  而在公寓別墅的趙軒,聽到刀顏對自己的稱呼,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掛斷電話后,趙軒直接讓伊迪斯直接鎖定了青幫顧老板所在的位置。

  刀婭身上,一直都有納米粒子,定位到刀婭,也就找到顧軒了,因為今天,正是刀婭去跟顧軒見面。

  魔都,黃河路,致臻園二樓包廂中。

  經過簡單易容后的刀婭,此時的形象就是成熟御姐,精英女士。

  穿著女士西裝,戴著假發的刀婭,正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顧軒。

  今天,刀婭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不至于面對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流口水。

  “顧老板,相信你應該知道些許我的來歷,這批東西是從憲兵司令部流出的,你想要,價錢合適,咱們可以談。”

  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穿著黑色西裝的顧軒聞言笑了起來:

  “趙小姐快人快語,開門見山,那我也就不說那些彎彎繞繞了。”

  “市面上一支盤尼西林的價錢在15美金左右,我全收,十三美金一劑,不知道趙小姐能不能接受這個價格。”

  刀婭實在是沒忍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東坡肉送進嘴巴,慢悠悠的吃完后,正想說話的時候,顧軒又說道:

  “看來趙小姐對我給出的價格不是那么滿意,那么,趙小姐不妨直接開個價。”

  “我們青幫的兄弟,每天刀光劍影的,盤尼西林確實需要的多,所以只要價格我能接受,你們有多少貨,我收多少,這樣也能避免你們在黑市上出點什么意外,趙小姐,你覺得呢?”

刀婭面色從容的看著顧軒,心里想著,自己也沒說要加價啊,難道吃東西還能增加籌碼,那不好意思了  接下來,顧軒都懵了,跟自己談生意的“趙小姐”居然開始慢悠悠的吃了起來,一句話都不回,這把顧軒搞得心里沒底。

  但這批盤尼西林他確實需要啊,組織上已經請求過好多次了,讓他有機會的話,盡量多弄一些盤尼西林。

  前線受傷轉移到后方醫療的戰士,很多都是因為沒有盤尼西林,所以才沒能救活的。

  每每因為藥品缺失而讓戰士們命喪黃泉的事情發生,紅黨上下皆是悲戚。

  紅黨甚至拿出了大量的資金求購盤尼西林,可這東西,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離了魔都,想要弄到盤尼西林,難度更大,價格更離譜。

  所以從這場談判開始,顧軒就落入下風了,因為他是抱著一定要拿下的目的來的。

  但是顧軒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讓步了,否則,這場談判,組織上要付出的代價更大。

  刀婭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可正當她想要說話的時候,門外,顧軒麾下的白紙扇推門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趙小姐,打擾了。”

  “老板,有您的電話。”

  顧軒眉頭一皺,看著白紙扇點了點頭,這才抱歉的看向刀婭:

  “趙小姐,還請稍等片刻。”

  刀婭笑容淡然的微微頷首,用御姐般低音炮的聲音說道:

  “無妨,顧老板既然有事情,那就請便,我在這里等你。”

  離開包廂后,顧軒看著身邊白紙扇問道:

  “誰找我?”

  白紙扇搖了搖頭:

  “老大,這個我真不清楚,但他能對出咱們堂口的暗號。”

  顧軒點了點頭,來到前臺接起了電話:

  “我是顧軒。”

  (地振高岡,一脈溪水千古秀。)

  聽到這句話,顧軒心跳都加快了幾分,因為這是當初峽公見自己的時候,親口告訴他的接頭暗號。

  而這個接頭暗號的來歷,按照峽公的說法,是晨光,這位在魔都地下黨中傳奇般的人物幫他想出來的。

  整個地下黨,只有峽公,他和晨光三人知道這個接頭暗號。

  懷著激動的心情,顧軒看了眼四周后,握緊拳頭小聲回道: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顧軒同志,今晚需要你在蘇州河新閘橋送一名剛剛加入我黨的人離開魔都,她是軍統出身,名叫朱質麗,代號龍舌蘭,八點,準時!)

  顧軒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六點了,還有兩個小時。

  “哦,原來是陳老板,好,這筆生意我接了。”

  掛斷電話后,顧軒激動的心情都還沒有完全平復。

  他都沒想過,有一天,晨光居然會聯系他辦事。

  因為從峽公那里,顧軒也清楚,晨光是一位十分神秘的人,整個魔都,知道他身份的幾乎沒有,連魔都地下黨的負責人都不清楚他的身份。

  可想而知,這位晨光同志,在魔都隱藏的有多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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