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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真“苦”的張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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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春風明白外甥這番攬責的意思。

  現在的情況已經明確了——軍統可能有內奸,但在高層,其實是沒有內奸的,有的只是利欲熏心之徒,為了打擊到張安平而故意泄露了在延安的情報網,最終導致情報網的覆沒。

  而邊保那邊,在用種種手段告訴軍統:

  我在你們高層中有內奸。

  不管是說出九座監獄還是提供一千五百多人的被捕名單,都在有意無意的佐證這件事。

  邊保為什么這么干?

  隔岸觀火、漁翁得利罷了!

  更大的可能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提供的名單,但他們絕對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便順水推舟將水攪渾——內部紛爭不斷的軍統,對邊保的威脅自然會無限度的減輕。

  陽謀,這其實是赤果果的陽謀。

  那張安平應對的手段呢?

  責任我攬,此事,到此為止!

  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到此為止,而是張安平擔心大規模的調查下去,會導致軍統內部人心惶惶、離心離德,最終讓日本人和邊保漁翁得利。

  所以,明面上先結束這件事,但在暗地里,可以持續的展開調查,一定要將這種二五仔揪出來。

  這便是張安平攬下責任的原因。

  面對如此通情達理、如此以大局為重的外甥,戴春風還能如何?

  他起身走到張安平身邊,拍著張安平的肩膀,嘆道:

  “你啊,為了大局總是不在乎個人得失,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夸你還是罵你?”

  他神色極其復雜。

  淞滬會戰的時候,張安平當時做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刺殺名單!

  他發布了刺殺名單,直接對蛀蟲開戰。

  連孫跑跑這樣的黨國棟梁都在刺殺名單之上!

  彼時的戴春風差點氣炸了,認為外甥不懂得大局。

  但事實證明,外甥其實是服從于大局的——為了大局,已經幾次三番的放棄了個人利益之得失了。

  這一次,外甥手中的情報網被連根拔起,對外甥的打擊有多大,他感受的到。

  可是,外甥最后依然服從了大局,寧愿自己背負責任,也要保持大局之平穩。

  老實說,這般的品性,在黨國,真的真的是極其罕見啊!

  張安平搖搖頭:“局座,此次終究是我大意了,我向您保證,以后,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我保證!”

  “嗯,我相信你——去吧,回一趟家吧,接下來你還有的忙了。”

  “不用,我先把手頭的事處理完畢再說。”

  張安平依然拒絕回家,說罷便敬禮后轉身離開。

  他關門的時候,聲響比平時要大不少,顯然這是心中還有不少的怨氣。

  戴春風幽幽的嘆息一聲,隨后目光無比的冰冷,駭人的殺機近乎脫體而出。

  這一次,他的殺機前所未有的濃烈。

  此人,喪心病狂,為了爭權奪利,眼中毫無黨國利益,罪該千刀萬剮!

  戴春風對這一次延安情報網的覆沒的處罰,在談判結束的次日就下達了。

  雖然他有心包庇下自己的外甥,但作為一個特務機構的負責人,功賞過罰是必須的,不能因為張安平的緣故破了這個規矩。

  不過他的板子卻是輕輕落下:

  除去張世豪京滬區區長的職務,解散京滬區,另將張世豪調任第三戰區任命為三戰區情報處處長。

  但這個處罰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謂是重過頭了。

  京滬區,最開始單指南京站跟上海站,但之后江蘇、浙江的所有站組,都納入了這個體系。

  可謂是軍統最強大的情報區。

  也是獨屬于張安平的勢力范圍,其他人根本伸不進爪子。

  甚至有人傳言:

  京滬區只知區座不知老板!

  當然,這些傳言是出自什么目的,戴春風一眼就能看出來,只不過他懶得追究而已。

  現在,軍統最龐大的下屬機構京滬區解散,在其他人看來,無疑是對張世豪致命的打擊。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恰恰相反,這反而是本來就是張安平的意思。

  隨著租界的淪陷,隨著張安平將上海站的力量不斷從上海抽離,其實京滬區本身就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而他未來的工作重點是中美合作、后勤保障和情報支持,龐大的京滬區失去張安平的直接統御,任何人都難以將其馴服。

  所以張安平早早的便向戴春風發報,匯報了解散京滬區的想法。

  戴春風一直拖著沒有施行,現在倒是借坡下驢,以解散京滬區為名來“處罰”了張安平,將自己森嚴的一面徹底的展現出來,也讓軍統成員們為之顫栗:

  功勛卓著的張長官,因為延安情報網的事遭了如此懲處,他們若是犯下大錯,怕是更不好交代啊!

  這個結果,本來最應該高興的應該是已經解散的“三人盟”了,可惜因為張安平的操作,三人盟現在是徹頭徹尾的敵對關系,哪怕張安平現在遭受了重大的挫折,他們也高興不起來——

  鄭耀全懷著對唐宗的怨念和憤怒,在二廳上報的情報中動了手腳,唐宗作為侍從室的情報負責人,卻未能將這份動了手腳的情報發現,導致侍從長在做出決策的時候出現了誤判。

  在事情發生以后,二廳立刻歪嘴,表示情報已經上報侍從室——唐宗從已閱的情報中找到了這份情報后,才意識到自己被坑了。

  侍從長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對這個不盡職的情報參謀已經心生不滿,唬的唐宗連夜去找鄭耀全,可惜鄭耀全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堆,可并未收下唐宗歉意。

  梁子沒有解開,唐宗不得不找戴春風當中人從中說和,鄭耀全面對戴春風不得不賣個面子,便接受了唐宗的歉意,可心中的芥蒂卻并未取消,二人雖然沒有水火不容,但已經再無聯合的可能。

  這結果讓戴春風暗中大笑不已,這倆有矛盾,自己居中調和,當真是爽到沒邊!

  越是如此,戴春風越對暗中給張安平下絆子的混蛋殺機濃烈,自家外甥從不貪權,京滬區發展到如此龐大,他說解散就解散,一丁點的私欲都沒有,面對難纏的對手,他輕輕一招就將“野馬”馴服,讓自己得了大便宜。

  可外甥最后還不得不背負罵名和恥辱!

  也正是因此,接下來張安平的動作他沒有絲毫的阻攔,哪怕有人跑過來歪嘴說現在的張安平跟通共似的,他也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轉頭就將歪嘴的混蛋一腳踹到了上海站。

  甚至在高層會議上,有人談及了張安平目前“通共”的動作后,戴春風也直接向侍從長喊冤,一臉羞恥的道出了外甥被人所坑后為了大局忍辱負重的行為。

  侍從長聽聞詳細后,對黨國虎賁的喜愛自然更上一層樓,并安撫戴春風道:

  “你去轉告(告字,我改了三遍依然是“高”,懵了)小家伙,不要怕這些只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好好做事,黨國不會忘掉他的付出,我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張安平正在努力的通共!

  談判達成,他自然需要為履行談判的條件而布置。

  一份份釋放令就此簽署,隨著這些命令的簽署,一名名被軍統密捕的我黨成員軍統不得不釋放。

  過程自然不會順風順水,期間出現了波折,有兩座監獄的負責人直接無視了張安平的命令,說什么不愿意放人。

  張安平二話不說,就通過通過局本部下達了擼職的命令。

  兩座監獄的負責人,直接被一擼到底!

  這也是他被抨擊為“通共”的原因。

  可惜軍統高層并未理會。

  他們都很清楚,這是張安平在立威呢。

  被撤去了京滬區區長的職務,一造的京滬區體系也被解散,這時候有人作死來挑戰張安平的權威,張安平沒有痛下殺手也都算仁慈了。

  通共?

  張長官要是通共,那黨國就沒救了!

  張安平沒有耍花招,短短五日時間就將條件履行完畢,近一千六百人被釋放,而隨著這些人釋放,軍統監獄中在押的中共人士、愛國人士,在張安平看來全都是無關重要的小魚小蝦,他令人進行了一番排查后,索性便直接將這數百人全部釋放。

  為此,軍統方面專門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向社會各界表示了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決心,一時間軍統的口碑呈直線上漲。

  這下,隔壁的中統坐蠟了。

  我尼瑪,說好的大家一起當反派,結果你軍統搖身一變,成為了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典范,就我他嗎成反派了?

  過分了啊混蛋!

  此時“孤零零”的中統,自然成為了社會各界口誅筆伐的對象——最關鍵的是有軍統的成員帶著不可言述的心情,向新聞界透漏稱中統在破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上功不可沒,他們密捕的愛國人士、抗日志士、中共黨員數量絕對不會少于軍統。

  于是,更大的輿論風暴掀起,中統一時間人人喊打。

  徐蒽增氣壞了。

  我尼瑪的戴春風、我尼瑪的瘟神,你們吃了虧,怎么到最后我中統成為了被口誅筆伐的對象?

  雖然徐蒽增氣壞了,但他也是極其“堅挺”的——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你們他嗎要罵就罵吧!

  徐蒽增不要臉“硬挺”,但朱家華扛不住。

  之前就數次說過,徐蒽增是中統真正的局長,名為副局長,實際負責中統事務——朱家華才是掛名的局長、正局長,但朱家華利用這個掛名的機會,愣是染指中統事務,借局長之名打擊徐蒽增的勢力,并成功從CC系中獨立出來自成一家。

  面對社會各界的壓力,面對軍統率先當了“楷模”,朱家華從心了,決意效仿軍統放人。

  徐蒽增“硬挺”,自然是為了等朱家華出馬背鍋。

  眼看朱家華“傻不拉幾”的真的出馬了,他自然不會阻攔,極其配合的開始了釋放。

  隨著中統的放人,一時之間輿論紛紛稱贊,稱當局放下了成見,抗戰將迎來了新的篇章。

  可就在這個時候,徐蒽增刁狀告到了侍從室,指責軍統和中統局長朱家華通共。

  徐蒽增在張安平身上吃了無數的虧,但兩人的關系卻好的跟狼狽一樣——前不久張安平一紙命令要從中統負責的監獄中拿人,徐蒽增毫不阻攔就讓交人了,以至于鄭耀全在私下里稱張安平跟徐蒽增是狼狽為奸。

  可任誰都想不到,好到跟狼狽似的兩人,突兀的翻臉了。

  徐蒽增在向侍從室的控訴中,對張安平亮出了四百米的大長刀——他攻擊張安平是故意放任了軍統在延安的諜網被破,攻擊張安平是蓄意通共,然后又攻擊朱家華腦子進水了,竟然伙同軍統釋放共黨分子。

  總之,這一次徐蒽增亮出的大刀,不僅突兀,而且還非常非常的致命。

  雖然沒有直接攻擊戴春風,可卻給戴春風扣了一頂“放縱手下通共”的帽子。

  隨著徐蒽增在侍從室的控訴,一些跟張安平水火不相容的對手也開始落井下石了。

  比方說…“窮困潦倒”的孔家;

  比方說劉司令。

  他們借助徐蒽增的控訴,開始給張安平坐實“通共”的名頭,其中美國戰略情報局跟軍統合作條款中的內容也被提及,一些跟新四軍合作的項目,自然就成為了他們攻擊的武器。

  “混蛋,姓徐的這是瘋了嗎?臥槽尼瑪!”

  戴春風差點氣死了,眼看著這件事就要徹底的落下了帷幕,沒想到關鍵時候被徐蒽增這孫子給捅了一刀。

  這一刀,太歹毒了。

  憤怒的老戴,從保險柜中找出了兩份文件。

  其中一份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名字——赫然是中統在教育界發展的特務名單!

  而另一份文件…

  “姓徐的,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戴春風神色扭曲,最終決意將這一刀給捅下去。

  中統有特務“自爆”了。

  此人在接受新聞記者采訪的時候,抨擊中統副局長徐蒽增,稱對方在抗戰的立場上壓根就是出工不出力,名曰抗戰,但實則從未將抗戰大業放在心上。

  這名特務曝出了一系列的真相:

  比方說中統自抗戰開始,對敵方面幾無建樹,但在對內卻建樹連連——大敵當前,中統特務沒收集到多少日本人的情報,對內卻在教育界大肆發展特務;

  這名特務直接提供了一系列的名單,表示這便是自抗戰以來,中統在教育界發展的特務名單。

  曝出名單后,這名特務的“自爆”還沒有結束。

  他開始抨擊徐蒽增為了一己之私,利用中統的情報體系大賺錢財、為此還將大量珍貴的抗生素類藥品賣于日本人!

  這名特務自爆的內容,是虛構的嗎?

  全都是真的,并且還附帶大量的證據!

  要說中統在對日情報戰上沒有建樹,那就是昧著良心了,可有軍統作為對比,中統的戰績是真的拿不出手。

  這也是中統為什么盡量對內的原因,實在是對外建功太難、太難了!

  教育界向來是重中之重,也是中共的工作重心。

  在對外難以建功后,中統自然是要對內建功,所以不得不在教育界大肆發展特務,想要加強對教育界的監控,繼而對中共下死手。

  不過他們在教育界發展了大量的特務,但卻沒有建立多少功勛。

  現在被人自爆,卻成為了中統的罪證!

  而走私…

  老實說,不管是中統還是軍統,經費都是有限的,為了獲取更多的經費,走私是必然的。

  之前他們走私的是其他物品,但張安平跟徐蒽增合作以后,為中統提供了大量的廉價的藥品。

  徐蒽增的想法很簡單:

  這是瘟神給我賠罪的東西,我為中統賺取經費是我的慷慨,而不是義務——所以,我從中獲取大量的利益,是應該的對不對?

  可當這些事被爆出來以后,那就不是應該了。

  而是中統…爛透了!

  一時之間,輿論嘩然。

  徐蒽增懵了,他辛辛苦苦置辦的家當,居然…居然全爆了?!

  什么中統特務自爆,他閉著眼睛都知道這是戴春風或者張安平的手筆。

  一想到這舅甥倆蓄意藏了這么多黑料,徐蒽增就膽寒。

  我尼瑪,沒一個好人!

  可現在雙方都亮刀子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正思索從哪搞些軍統的黑料來反制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接起電話。

  “徐副局長,侍從長要您過來一趟。”

  徐蒽增眼角一抽,心說:難道要息事寧人?

  侍從室。

  戴春風向侍從長坦白著一切。

  事情,是他做的,他承認。

  但戴春風也向侍從長說起了另一件事:

  對中統的“援助”。

  他的外甥張安平通過特殊的渠道,為中統獲取了一大批廉價的藥品,本意是扶持中統。

  但中統呢?徐蒽增呢?

  他們中飽私囊不說,還在關鍵時候要捅死他們舅甥兩人,他們是不得不如此反擊啊!

  侍從長從不怕手下有私心,有私心不要忘記公事即可——中統和軍統的相互存在,本就是他為了制衡才搞出來的。

  所以他對軍統的行為很憤怒,對中統率先捅他的虎賁之事也很憤怒,他本想是息事寧人的,沒想到軍統竟然如此反擊了。

  可經過戴春風委屈吧啦的解釋后,他倒是理解了戴春風的無奈,隨后訓斥了戴春風一頓后,聲稱這件事就此作罷。

  這算是拉偏架了。

  但戴春風的目的也達到了,所謂的通共風波算是徹底的結束了,還又給自己的外甥刷了一波好感。

  不過依著他對侍從長的了解,中統、徐蒽增,這一次怕是有苦頭吃了。

  被訓斥后的戴春風,在出了辦公室后就眉開眼笑,偏偏這時候碰到了老對頭徐蒽增。

  戴春風笑吟吟的悲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徐蒽增氣得暗暗咬牙,哼了一聲后就跟著侍從進了辦公室。

  “委座。”

  侍從長神色嚴厲的直接問:“我問你,張安平,通不通共?摸著自己的心回答我!”

  徐蒽增很想一口咬死說通共,但他沒那個膽子。

  俯首,低語:

  “他,不會通共。”

  徐蒽增不敢說假話,他心里也不認為張安平會通共。

  還是那句話,張安平要是通共,黨國里,那就人人通共!

  “回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侍從長直接趕人。

  徐蒽增心里一慌,他感覺自己…可能要遭。

  “委座,我…”

  “回去!”

  侍從長厲聲呵斥,徐蒽增只能住嘴,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

  待徐蒽增走后,侍從長憤怒的自語道:

  “一個個都知道計較、計較、斤斤計較!”

  戴春風如此、徐蒽增如此,就連朱家華也是如此!

  至于孔老爺、劉司令,侍從長只有“哼”!

  “小家伙,這小家伙心里很苦吧!”

  侍從長信奉的觀其行。

  張安平做過什么?

  在人人為了利益的時候,他放棄了多少利益?

  他跟中統有齷齪,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為中統提供了賺取經費的法子乃至藥品!

  巨額的錢財放在他面前,他背負罵名,冒著得罪外國人的風險,也要將巨額的錢財秘密移交給國家!

  為了大局,這小家伙忍辱負重,卻被冠以通共之名…

  “小家伙是真的苦啊,就連抨擊他通共的徐蒽增,都說他絕無可能通共…”

  侍從長嘆了口氣,決意給張安平一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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