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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荊州王,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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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魏成超那個慫貨早已沒有了平日里貴公子囂張跋扈的氣勢,爬起來跪在了長樂郡主的面前。

  “郡主,平日我們也算是摯友,既然你知道不是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這里面又臟又臭,本公子,不,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也知道長樂郡主家遭到團滅,那悲傷和火氣可以說已如脫韁的野馬,連他當丞相的爹都下了獄,他除了告饒乞求,說什么都不好使。

  長樂郡主卻無動于衷,哪還有平日里與他們在騰云樓喝酒聊天的親近,此時,她那勾起的嘴角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陰森森的。

  “你自求多福,若抓到那小胖子,本郡主就處死他一人,若抓不到,你們全家都必須陪葬。必須!”

  最后兩個字,長樂郡主咬得特重,表明了她斬釘截鐵的態度。

  說完,長樂郡主已壓不住自己的怒氣,她無心再問其他的問題,轉身就向外走去。

  “郡主,郡主。”

  魏成超的手猛地伸出柵欄,急切的想要抓住長樂郡主,可長樂郡主已大步走遠,他連一片衣角也沒抓到。

  魏成超的希望消散,渾身一軟,又癱倒在地上。

  …我站在這里搶票票…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

  昨日還烈日高照,烤得青石板路發燙,今日一早卻已烏云密布,厚重的云層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悶熱的氣息,連王府花園里那些名貴的牡丹都蔫頭耷腦,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韓蕾剛用過早膳,正叫了大一等人來屋里小聲的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韓姑娘,王爺問您起了嗎,派小的請您過去呢。”

  王府的管事在門外恭敬地說道,聲音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大四蹙了蹙眉,小聲嘀咕:“切!這荊州王也太心急了。”

  韓蕾側頭看向旁邊的銅鏡,對著銅鏡微微一笑,鏡中映出她甜美又帶著狡黠的容顏。

  她早已料到荊州王會迫不及待,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早。

  昨夜宴席上她故意只透露了佐酒小菜的一點信息,就是為了吊足這位王爺的胃口。

  “大一,準備一下,我們這就過去。”韓蕾吩咐道,同時用意念打開了系統界面。

  她毫不猶豫地買了兩個西瓜,然后叫來了守在外面的王府下人。

  “麻煩取兩個大瓷盤來。”

  當下人端著空盤子進來時,只見桌上放著兩個圓滾滾的大西瓜,翠綠的瓜皮上還凝著水珠,在悶熱的清晨顯得格外誘人。

  那下人瞪大了眼睛,手一抖差點摔了盤子。

  “小心些。“韓蕾溫和地說,“這是我們家鄉的西瓜,去切了裝盤,要切得整齊漂亮。”

  她又轉向大一:“你親自端一盤,我們帶給王爺嘗嘗。”

  大一應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王府花園的涼亭里,荊州王正來回踱步。

  他身著靛藍色錦袍,腰間玉帶上的羊脂玉佩在陰沉的天色下依然瑩潤生光。

  聽到走近的腳步聲,他猛地轉身,臉上寫滿了期待。

  “韓姑娘,你可算來了!”荊州王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前,目光卻落在了大一手中切好的西瓜上,“這是?”

  “天氣悶熱,特意給王爺準備了點消暑的水果。”

  韓蕾福了福身,示意大一將西瓜放在石桌上。

  荊州王好奇地打量著那盤切得整齊的西瓜,紅瓤黑籽,晶瑩的汁水在盤中匯聚成一片小洼。

  他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冰涼甘甜!這六月天里,竟有如此冰爽的瓜果?”

  “王爺,這叫西瓜。現在這種水果種植得不多,所以稀有。也許再過兩年,荊州的市集上就能買到了。”

  韓蕾也拿起一塊小口品嘗。冰涼的西瓜汁滑過喉嚨,驅散了空氣中的悶熱。

  同時,韓蕾腦子里也靈光一閃。

  蒼州的荒地很多,雖然種不了水稻,但調理土質后,說不定能種上西瓜這樣的經濟作物。

  讓蒼州人民率先一飽口福的同時,還可以將西瓜種子的代理權交給荊州王。

  只要有人吃到過這種水果,知道了這種水果的美味價值,要不了多久,自然就有人愿意跟著種。

  吃了兩片西瓜,韓蕾適時的切入正題。

  “王爺,您找我來,可是為了昨日提到的那些佐酒小菜?”

  荊州王立刻放下西瓜,拿出手絹擦了擦手,面上露出喜色。

  “正是此事!本王昨夜思來想去,這些佐酒小菜味道獨特可口,一旦面世,定能成為荊州一絕。不知韓姑娘可否將代理權也交予本王?”

  韓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亭外陰沉的天色,想了想。

  昨日聽魏大寶在馬車外說今日一早還要趕路,想必這會兒已經離開客棧走了,若這會兒出去,應該與他的碰不上了吧。

  想到此,韓蕾指了指外面陰沉的的天色。

  “王爺請看,這天說變就變,做生意也是如此,需要看準時機。”

  她轉過身,直視著荊州王。

  “我的想法是,先在荊州開一家醉仙釀酒館,讓酒客們品嘗美酒與小菜的搭配。待口碑傳開,再將代理權正式交給王爺。就像當初醉仙釀的促銷方法一樣——先嘗后買,方知好歹。”

  荊州王皺起眉頭:“這…豈不是要多費周折?本王在荊州人脈廣闊,直接推廣豈不更快?”

  “王爺有所不知。”

  韓蕾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面畫著簡單的曲線。

  “這是醉仙釀在京城的銷售記錄。最初我們也是先讓客人免費品嘗小杯,待他們嘗到滋味后,銷量和價格立刻攀升。王爺還記得剛品嘗到醉仙釀的感覺嗎?”

  “嗯!”荊州王點頭。“記得當時,本王還是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小壺。”

  韓蕾指著圖表上陡然上升的線條,眼里閃過一絲得意。

  “口碑相傳的力量,遠勝過強行推廣。京城的酒客現在以能喝到醉仙釀為榮,就是因為先嘗后買。”

  荊州王湊近細看,眼中漸漸浮現領悟之色。他忽然一拍巴掌。

  “妙啊!就像釣魚,得先讓魚嘗到餌的香甜!”

  “正是此理。”韓蕾微笑點頭。

  “我先在荊州最繁華的街市開一家醉仙釀酒館,同時免費贈送精致的佐酒小菜。保準能讓那些酒客吃了一次想兩次,等眾人都品嘗過后,你再開始往外售賣。”

  荊州王越聽越興奮,在亭子里來回走動:“選址很重要!東市人流量大,但多是賤民。西市雖貴氣,卻不夠熱鬧…”

  “不如選在東西市交界處?”韓蕾建議道,“既能吸引富商巨賈,也不失市井氣息。”

  “好主意!“荊州王猛地站定,眼中閃爍著迫不及待的光芒。

  “韓姑娘,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趁著今日沒有日頭。”

  韓蕾抿唇想笑,但她也求之不得,便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

  大一默默上前,遞上一把油紙傘:“姑娘,怕是要下雨了。”

  荊州城的街道上,燥熱沉悶的空氣中行人如織,氣氛比烈日當空更加熱鬧。

  韓蕾走在荊州王身側,身后跟著大一等人,荊州王也帶了許多丫環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穿行于熙攘的市井之中。

  “韓姑娘請看。”荊州王指著前方一處繁華的街口,臉上帶著幾分自豪,“此處乃荊州城最熱鬧的市集之地,每日往來商賈不下千人。”

  韓蕾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幌子招展,叫賣聲此起彼伏。

  她微微頷首。她也覺得這地方不錯,介于西市和東市之間,看上去人流量很大。有人流就會帶動信息流和現金流。

  韓蕾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嗯!確實是個好地方,若在此處開一家醉仙釀酒館,生意不會差。”

  韓蕾也覺得這地方不錯,介于西市和東市之間,看上去人流量很大。有人流就會帶動信息流和現金流。

  荊州王聞言大笑,寬大的衣袖隨風擺動。

  “好,那我們就在這附近選,醉仙釀美酒再配以你的佐酒小菜相助,定能一鳴驚人!”

  正說話間,一隊巡邏的衙役迎面走來,見到荊州王立即停下腳步,整齊行禮:“參見王爺!”

  荊州王隨意地揮了揮手:“免禮。今日城中可還太平?”

  為首的衙役恭敬答道:“回王爺,一切安好。只是…”他猶豫了一下,目光掃過韓蕾一行人。

  “但說無妨,這些都是本王的貴客。”荊州王胸口一挺,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近日城中乞丐數量驟增,屬下擔心會滋生事端。”

  韓蕾聞言,眉頭微蹙。

  她早已注意到街道上多了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而且奇怪的是,他們似乎都在朝同一個方向移動。

  待衙役退下后,韓蕾快走幾步,攔下了旁邊一位年邁的乞丐:“老人家,請留步。”

  那乞丐停下腳步,看韓蕾穿著富貴,那渾濁的眼中滿是警惕。

  韓蕾從袖中取出幾枚銅錢,溫和地遞過去。

  “這些錢您拿著。向您打聽一下,我見街上許多人都往那邊走,可是有什么緣故?”

  見韓蕾溫柔可親,老乞丐顫巍巍的接過銅錢,警惕之色稍減。

  “姑娘好心腸。我們都是要去蒼州的,聽說蒼州王發了善心,到了蒼州只要肯干活,就給無家可歸的人搭房子,還賞飯吃。”

  “哦!”韓蕾心中了然。

  這必是有家客棧的劉伯,半月前就開始在京城組織聚集的乞丐,讓他們到蒼州去參與發展。

  半月過去,如今這些步行而來的乞丐才陸續抵達荊州。

  可冠軍侯府的案子導致荊州戒嚴,這些乞丐包括他們幾個怕是暫時都無法離開荊州,得想辦法通知趙樽才行。免得他擔心。

  “多謝相告。”韓蕾又取出幾枚銅錢塞給老乞丐,“一路上小心。”

  回到荊州王身邊,韓蕾臉上已換上得體的微笑。

  “王爺,我方才想到一事。那些佐酒小菜制作工序繁瑣,需提前準備。如今我在此籌備店鋪,無法回家監督制作,恐怕會影響開業后的供應。”

  荊州王正興致勃勃地觀察街邊一家關張的店鋪,聞言轉過頭來:“韓姑娘有何高見?”

  “我想借王爺的飛鴿傳書一用,通知家中加緊趕制一批佐酒小菜先送來應急。待店鋪穩定后,再在荊州本地修建作坊,批量生產。”

  韓蕾言辭懇切,雙眼期盼的看著荊州王。

  荊州王撫掌大笑:“對啊!此計甚妙!待會兒回府后,本王立即安排信鴿供你使用。”

  他指著面前那家關張的店鋪,“韓姑娘覺得此處如何?本王記得這原是一家當鋪。這里位置極佳,樓上樓下大小也合適。”

  韓蕾仔細打量起來。店鋪位于十字路口轉角處,兩層小樓,門前開闊,確實是個開酒館的好地方。

  她繞著建筑走了一圈,心中已有了規劃。

  “嗯!不錯。后院也挺寬敞,正好做廚房和倉庫。”

  荊州王見她滿意,更加高興:“那便定在此處!本王這就命人去叫掌柜辦地契文書。”

  趁著荊州王與隨從交代事宜的空檔,韓蕾悄悄將大一拉到一旁。

  她從袖從空間里取出一些銅板碎銀和幾張銀票,壓低聲音道:“你以荊州王的名義去買下足夠的饅頭燒餅,分發給那些乞丐。”

  大一接過銀兩,有些不解:“這是為何?”

  韓蕾目光變得深邃,里面有著明顯的擔憂。

  “這些乞丐就是劉伯組織去蒼州的,給他們一些吃的和銅板,讓他們能足以撐到蒼州。”

  大一感動不已,說了一句:“姑娘大善啊!”

  這句話剛好被轉過頭來的荊州王聽到了,他問:“什么大善?”

  “呃…”大一愣住。

  還是韓蕾反應得快,笑了笑,趕緊改口。

  “沒什么,王爺。我只是借花獻佛,讓他以王爺的名義,去給那些乞丐們發些饅頭和銅板,所以他就說我大善。”

  “嗯?”荊州王的眼里泛起一絲嫌棄,“為何要給乞丐發饅頭和銅板?”

  韓蕾的腦子轉得溜溜快,說得頭頭是道。

  “王爺。與人為善即是與己為善。您別看他們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乞丐。但王爺現在既然做生意了,不妨施舍些吃食給他們,博得一個好名聲。將來,說不定他們還能為你的生意做一些宣傳。”

  荊州王蹙著眉走近,目光在韓蕾和大一之間轉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包銀兩上。

  大一眨了眨眼,覺得韓的說法太過于牽強。心中暗自祈禱韓蕾這樣的說法,能夠蒙混過關。

  畢竟,他從未見過有哪個貴人,會無緣無故的施舍街邊的乞丐。而且一出手,就是這么大一包銀子。

  荊州王盯著那一包銀子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斟酌韓蕾所說的話。

  荊州王沒有答話,搞得韓蕾都跟著有些緊張了。就在她準備開口,再解釋點兒什么的時候,荊州王卻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一個借花獻佛!韓姑娘不僅經商有道,這為人處世也令本王佩服。你說的對,他們雖是乞丐,但他們都長了一張嘴,可以為本王的生意口口相傳。”

  說著,他轉身叫過幾名幾名隨從,吩咐道:“你們幾個,隨這位小兄弟一起去。多帶些銀子,多買些吃食分發給那些乞丐。記住了,要以本王的名義。”

  大一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他瞄了韓蕾一眼,領命而去。

  荊州王看著韓蕾,眼中更多了幾分贊賞:“韓姑娘此舉甚妙。施恩于人,將來必有回報。”

  韓蕾微微欠身:“王爺謬贊了。一切都是為了王爺的生意著想。”

  荊州王連連點頭:“說得好!本王越發覺得與韓姑娘合作是明智之選。”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府了。韓姑娘不是要用信鴿嗎?本王這就安排。”

  回王府的路上,荊州王興致勃勃地與韓蕾討論著酒館的裝修和未來的經營策略。

  韓蕾一邊應對,一邊在心中盤算著給趙樽的信要如何寫。

  當一行人穿過旁邊一條街道時,遠處傳來了乞丐們感激的聲音。

  “多謝荊州王大恩大德!小的定將銘記于心。”

  “荊州王仁德!愿荊州王一家安康。”

  “荊州王是大善人啊!一定會好人有好報。”

  韓蕾的嘴角微微上揚,知道大一他們已經開始了施舍。在荊州解除戒嚴之前,就讓荊州王先替趙樽養著這些乞丐吧!

  當然,荊州王聽到這些呼聲,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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