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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7章 終局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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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很有可能被機器擊敗!”

  在第5場比賽結束之后,全世界所有的電視臺和報紙都如此形容這場人機對決。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這場人機對決有炒作的嫌疑,那么現在,人類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種危機。

  是什么樣的危機呢?

  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危機,畢竟過去無論是珍妮機,蒸汽機,內燃機,電動機,他們的出現也就是幫助人們在體力上得到了某種解放而已。

  但是機器并不能取代人類的智慧。說機器還沒有能夠在智慧的領域內擊敗人類。

  但是現在,在這一天在第5場比賽結束之后,人類產生了這種危機意識,而在這種危機意識產生的同時,人類的內心深處又生起一種渴望,這種渴望恰恰正是對未來的渴望。

  第5場比賽全世界有3.5億人在觀看。

  而到了第6場比賽也就是最終的決賽,全世界有超過10億觀眾擠在了電視機前。

  從美國到莫斯科,從倫敦到開普敦,從長安到悉尼,從新德里到開羅。從墨西哥到布宜諾斯艾利斯。

  這是有史以來觀眾最多的一次電視節目,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簡直就是破天荒的。

  無論是貧是富,這一天人們都擠到了電視機前,在很多公共酒吧里,同樣也擠滿了人,他們的手里端著啤酒杯,就那樣仰望著電視。

  他們想要看到代表人類的卡爾波夫在這場比賽之中擊敗那臺電子計算機或者說擊敗那臺機器。從而捍衛人類的尊嚴。

  這一天全世界從東方世界到西方世界,從發達國家到發展中國家。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注視著電視屏幕,這一刻他們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分歧,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們是人類。

  永寧大學體育館。

  這天,決賽日到來的時候,體育館內已經擠滿了人。不僅座無虛席,甚至就連過道里都站滿了人。體育館中央的環形電視屏幕——畫面里反復回放著前五場的關鍵落子,黑白棋子交替閃爍,像在為這場終局倒計時。

  這天賽場靜得異乎尋常,上萬名觀眾的呼吸聲仿佛都凝在空氣里,所有人都清楚,這一局要打破所有懸念:前日未分的勝負、幾天來累積的榮辱,甚至關于人機未來的無數設想,都要落在這一方棋盤上。

  是人類獲得勝利還是機器擊敗人類?

  這一天,有10億人在用探究的視線注視著電視屏幕,注視著這場比賽。

  卡爾波夫入場時,腳步比昨日更沉。他穿著與前五日相同的黑色西裝,卻沒了最初的筆挺,肩線繃得發緊,走到棋桌前時,指尖在椅背上頓了兩秒才坐下——像重圍里最后一個站立的士兵,眼底的紅血絲混著凝重,被電視屏幕放大,清清楚楚映在每一位觀眾眼前。

  他抬手拂過棋盤邊緣的木紋,指頭蹭過冰涼的棋子,卻沒像往常那樣叩擊桌面,只靜靜盯著“深藍”方向,黑灰色機器的指示燈規律閃爍,像在無聲宣告開戰。

  他知道這是最后的決賽了。

  龍南松早已在控制臺后坐定,指尖懸在啟動鍵上,目光掠過屏幕里卡爾波夫的臉,又落回“深藍”的數據流上。裁判吹響哨聲的瞬間,卡爾波夫執白落下第一子,動作快得有些倉促;而“深藍”的落子幾乎沒有延遲,黑棋穩穩落在棋盤中央,電視屏幕立刻切出特寫,連棋子與棋盤碰撞的輕響,都通過音響傳遍賽場。

  電視屏幕特寫著卡爾波夫的臉:原本緊繃的肩線垮了些,額前滲出的細汗順著鬢角滑落,抬手擦汗時,手腕的動作帶著不易察覺的僵硬,連呼吸的頻率都比開場時快了半拍。

  看臺上沒了激烈反應,有人靠在椅背上嘆氣,目光黏在屏幕上的棋盤格局里,

  “很有可能還是平局…”

  后排觀眾低頭私語,聲音里摻著擔憂,

  “你看屏幕里他的手,敲棋盤的節奏都亂了”。

  “他可是大師,國際級大師肯定能夠打平手的。”

  只不過沒人想到終局會來得這樣快。

  第九步,“深藍”走出一步斜切,電視屏幕里的卡爾波夫瞳孔微縮,手指猛地攥緊;第十二步,他懸在棋子上的手頓了足足三秒,額前的汗滴落在棋盤邊緣,暈開一小片濕痕;第十九步,當“深藍”的黑棋落下,徹底封死白棋國王的所有退路時,賽場陷入了剎那的死寂——連電視屏幕的畫面都仿佛停滯了,定格在卡爾波夫盯著棋盤的神情上。

  這一瞬間歷史被定格了。體育場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很多人驚愕的捂住了嘴巴。

  在電視機前,在歐美國家的酒吧之中,那些捂住嘴巴,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電視屏幕中這一畫面的人們,甚至流出了眼淚。

  他們的眼淚為何而流?

  是為人類的失敗還是為“深藍”的勝利?

  這一瞬間全世界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復雜的。

  “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

  在美國紐約的一間酒吧里,一個家伙在那里喃喃自語著的時候,旁邊的人對他說:

  “閉嘴。”

  是的,這個時候是見證歷史的時刻,必須要閉嘴!

  在這一瞬間,全世界的時間似乎都靜止了,靜止在這一刻。

  整整長達10秒之后,裁判的聲音響起了。

  “黑方勝!”

  裁判的聲音打破沉默的瞬間,“深藍”團隊的成員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有人攥著數據報告歡呼,有人互相擊掌,連龍南松都忍不住站起身,指尖在控制臺邊緣輕輕敲了兩下——這個畫面被電視屏幕捕捉到,就像是在敲擊著鋼琴一樣。

  與另一側僵坐的卡爾波夫形成刺眼對比。

  看臺上的歡呼聲遲了半拍才炸開,卻很快又低下去,他們不知道是應該慶祝還是應該做什么樣的反應。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電視屏幕上:卡爾波夫依舊保持著坐姿,肩膀微微垮下,眼底的凝重慢慢被空白取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連落在棋盤上的汗滴,都沒人去擦。

  不知過了多久,卡爾波夫終于動了。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蹭掉汗漬的瞬間,眼底的空白突然被怒意填滿——先是指尖狠狠戳了戳棋盤上的黑棋,接著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未平的喘息,直沖“深藍”團隊方向: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你們對深藍的算法進行保密。根本就不公平!”

  電視屏幕立刻把鏡頭切到他臉上,憤怒擰起的眉頭、繃緊的下頜線,連聲音里的顫抖都清晰可聞。

  “你們肯定藏了人類高手在后面支招!他甚至很有可能就在幕后一步步的指導著這場比賽。”

  他往前邁了一步,手指指向龍南松,語氣里的沮喪與不甘混著怒火,他怒視著其說道:

  “19步…這不是機器能算出來的,是你們在作弊!”

  有大瓜了!

  一時間,所有的記者都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紛紛把鏡頭對準了他們,相比于比賽本身,有時候,這樣的新聞才是大新聞。

  “你們肯定有人在幕后操作著這一切!是鮑里斯·斯帕斯基那個叛徒嗎?”

  鮑里斯·斯帕斯基是前世界冠軍,輸掉世界冠軍后,斯帕斯基在蘇聯國內的日子也不好過,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他的妻子也離他而去。兩年前他和一個法國女人結婚,據說驚動了蘇聯黨中央,勃列日涅夫都干預了此事,但反對無效。斯帕斯基離開了蘇聯,因此被人稱為“叛徒”。

  “沒錯,一定是他,你們利用他作弊!”

  好家伙,俄國人破防了!

  龍南松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從控制臺后走出,對著鏡頭輕輕搖頭:

  “‘深藍’的運算邏輯是公開的,但是算法進行保密,這是通行原則。而且,所有人都看到了深藍就在體育場內。整個過程之中,沒有任何人類棋手干預。”

  但卡爾波夫顯然聽不進去,他又看向裁判,聲音拔高了幾分,重復著自己的質疑,不僅他質疑,隨行的蘇聯官員同樣也用憤怒的語氣指責這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甚至指責永寧大學特意用疲勞戰術贏得這場比賽,這完全是一場人陰謀。

  “他們只是喜歡贏而已。”

  在看臺上的在看到這一幕之后,鄭行英扭頭對他的妻子說道:

  “所以他們不接受這場失敗。”

  “是啊,他們只是喜歡贏。”

  娜塔莎點了點頭,對于她的那些同胞她再了解不過了,他們之所以會破防,只是因為無法接受失敗而已,

  接著,她又有些擔心的問道:

  “親愛的,你說,有一天,人類會被計算機取代嗎?”

  “誰知道呢?”

  鄭行英搖了搖頭,說道:

  “那是未來的事情,但是現在…全世界都看到了!”

  電視屏幕里的畫面在他激動的神情與“深藍”平穩的指示燈之間反復切換——一邊是人類冠軍的憤怒與失控,一邊是機器的冷靜與沉默,而看臺上的歡呼聲早已消失,只剩下細碎的議論,與這場驟然失控的終局,一起被定格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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