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忠澈的本事,糕點中微少的毒素無所遁形。
“四叔,這糕點里有慢性毒藥,傷及肺腑,長時間食用的話會導致類似肺病的病癥…”
他說的話讓馬二爵等人側目。
徐家還有這等人才?
就連徐忠鈔都露出驚訝神色,因為他對自己這位堂哥并不了解。
徐忠澈九歲展露天賦,跟隨藥師學習煉藥十年,之后突破先天、得到《九焱靈火訣》。
從那時起,徐忠澈就極少露面,整日沉浸在研究藥丸、鉆研煉藥技藝中。
再加上徐家保密的需求,徐忠鈔不知道忠澈是修仙者、是煉丹師。
徐孝云冷眼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柳蕓,她給馬姝婕投毒的事情確認無誤,接下來需要知道的是徐忠鈔是否得知這件事。
是知道但縱容?
或者是更嚴重的:二人一起謀劃?
“阿鈔,你實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
他眼神中的冷意讓徐忠鈔直打寒顫。
徐忠鈔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爹,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對天發誓,若我提前知道柳蕓給姝婕下毒,我天打五雷轟…”
他高舉右手,對天發毒誓。
其言之鑿鑿,不似假話。
“哼,我管不了你,等著你爺爺來吧。”
徐孝云知道事情鬧到這種程度,該徐福貴出來管教了。
旁邊徐忠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吩咐家丁把李治康帶來。
很快年邁的李治康被家丁帶來。
在徐孝云的質問下,起初他不承認,可徐忠澈不信一個年邁的老郎中會誤診。一番逼問下,李治康終于承認收了柳蕓的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讓他差點害死馬姝婕的命,害死其腹中胎兒!
馬二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治康,可徐家人在此,他在等徐家人的交代。
徐家人會怎么處理,來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事實上徐家人沒有護短、沒有替徐忠鈔辯解,這是讓他滿意的地方。
徐忠鈔跪在地上。
柳蕓癱坐在地、扶著隆起的肚子,那是她唯一活命的籌碼。
李治康在旁邊磕頭求饒。
徐家的人幾乎全來了,佳珍也趕到現場。
馬家二三十人,他們疑惑,不知道徐家在等誰。
半晌之后,徐福貴姍姍來遲,他身邊跟著徐孝安。
他依舊是一副老農的打扮,邁著矯健的步伐。在他出現后,立即吸引了徐家眾人的注視。
“那是,徐家太老爺?”
馬二爵還記得徐福貴,七年前徐忠鈔和馬姝婕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有印象。
七年過去,徐福貴還是那副模樣,身上毫無歲月留下的痕跡。
讓馬二爵難以理解的是,徐福貴的地位看起來比徐孝牛還要高。
雖說徐福貴是爹,但一般情況下,家族中也是“達者為尊”。
以徐孝牛的身份地位,徐家該是他說了算,哪怕明面上徐福貴是他爹、地位更高。
“見過徐家太老爺。”
馬二爵連忙行禮,按照輩分、徐福貴是他親家公的爹,比他高一輩分。
馬家其他人在馬二爵的提醒下,紛紛向徐福貴行禮。
徐福貴面色和藹,笑容頗有幾分憨厚,給馬家眾人回禮。之后在徐孝云的解釋下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原本和藹的神情變得冷酷,眼神古井不波。
以他的歲數,經過喪子之痛,孫女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經歷過或是見識過的事情太多了。
如此多的兒孫,曾孫都滿地亂跑。
和他的閱歷相比,這件事不算什么。他甚至有預料,徐家早晚會出現這樣的子嗣。
“忠鈔,你抬頭看著爺爺的眼睛,如實回答、不可撒謊。你妾室下毒之事,你可知曉?”
徐福貴的視線似乎透過徐忠鈔的雙眼、看到其魂魄。
他練氣后期的神魂之力無形中發揮著作用。
徐忠鈔第一次覺得平時農夫模樣的爺爺有如此的威壓,比他爹給他的壓力更大十倍。
“爺爺,我真不知曉,我…”
“不必解釋,爺爺相信了。”
徐福貴陷入沉默,眾人也不敢說話,現場無聲。
片刻之后,他出聲說話,“宣判”了幾人的命運:“李治康和柳蕓,死罪。”
聽到這句話,柳蕓渾身顫抖著:“不,我懷著徐家骨肉呢,我肚子里是徐家的血脈!…”
“聒噪,拖走。”
徐福貴擺了擺手,立即有先天境界的家丁帶走李治康和柳蕓、去執行“族法”。
其實二人的下場早已注定,柳蕓腹中胎兒確實讓徐福貴猶豫了片刻:他在想是立即斬殺柳蕓、還是等到其為徐家誕下子嗣再殺。
徐家的家族寶樹需要子嗣后代。
可徐福貴不想讓柳蕓多活幾個月,同時不想讓那個未出生的徐家后代有這樣的身世。
讓徐福貴思考時間最多的,是如何處置徐忠鈔。
“給他在此處建一間書房,三丈長寬,從此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得離開半步!每日派人送餐,餐餐素食,不得有葷菜!
給他筆墨紙硯,罰寫咱徐家百字文十萬遍,必須字跡工整,我親自檢查!
十萬遍寫完,才可離開。”
三丈長寬的“書房”,其實就是牢獄。
百字文十萬遍!
徐忠鈔心中盤算了一下,他每天寫一萬字,要寫一千天、將近三年!
這是讓他坐三年牢獄,還只能天天素食。
可他不敢有絲毫怨言:“我愿意接受懲罰。”
“親家,我這么處理你可還滿意?”
徐福貴看向馬二爵。
馬二爵連忙道:“徐老太爺的處理我很佩服,您徐家家風良好,只是族人太多、難免有管教不周到的地方,其實我女婿也是受了奸人蠱惑,本性不壞。”
他這是給徐家臺階。
徐家做到這個程度,他已經很滿意了。害馬姝婕的兩個人全部處死。
至于徐忠鈔,這個懲罰不算輕,畢竟他是不知道的。
“你滿意就好。該怪我管教不力的。”
之后馬二爵不好意思帶這么多武道強者停留,婉拒徐家人盛情挽留吃宴,告辭離開。
徐福貴給馬家交代之后,該處理內部問題,以防下次再發生這類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