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陀擺手搖頭:“不用,你給的靈石已足夠。我想提醒你,你家閨女是受奸人暗害,服用了一些傷及肺腑的毒藥才導致這種類似肺病的病癥。
我化解了她體內毒素,她的病癥很快會痊愈。”
受奸人暗害?!
馬二爵瞪大了眼睛,剛才英子說那徐家小妾有問題,他還有些懷疑,現在被仙醫證實。
“我救下你閨女,卻是沒能保住她腹中胎兒。”
腹中胎兒?
聽到這句話,馬二爵心頭一沉:“我閨女懷孕了?”
“嗯,兩個月左右。”
馬二爵愣了幾息時間,連忙懇求:“章仙醫,請你救救胎兒。姝婕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這一胎若是沒了,她這輩子可能都當不了娘!”
他思想觀念傳統,覺得一個沒有生育子女的女人、人生是不完整的。
“你閨女這種情況,腹中胎兒氣息近乎斷絕。我救不活。”
章陀遺憾搖頭,他若是有練氣后期的實力還能嘗試一下,以他現在的本事毫無希望救活一個“死胎”。
“這…唉。”
馬二爵心中的傷痛化作一聲長嘆,好在他女兒保住了命。
在他的連聲道謝中,章陀告辭離開。
房間里,眾人關切地圍著馬姝婕。
馬二爵臉色難看地走進房門,他想到女兒差點一尸兩命,不禁心疼不已。
他女兒在家時候是什么待遇?用“掌上明珠”來形容不為過。
結果到了徐家,差點被一個小妾害死了?
不、不僅是小妾,說不定小妾背后有那個好色、愛逛青樓的紈绔徐忠鈔授意!
“姝婕,你知道自己懷孕了么?”
馬二爵走到床邊,輕聲詢問。
懷孕?
馬姝婕被眾人攙扶著坐起身,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她搖頭:“不知。”
仔細回想,她和徐忠鈔兩三個月前有一次。
難道懷上了?
“章仙醫說,你病重至此,胎兒沒保住。還說你被人暗中投毒。
你仔細想想,最近經常吃些什么可疑的東西,是徐忠鈔給你的,還是那小妾?”
馬二爵沒有隱瞞,說出真相。
這句話引起馬家眾人的嘩然,尤其是英子。
“我就說是那賤妾害的,果然沒錯!
說不定還有徐忠鈔的份兒,他眼睜睜看著小姐差點病死而無動于衷,還騙我說請名醫,結果去陪那賤人!
寵妾滅妻,大逆不道啊!”
英子氣憤不已。
馬姝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可惜沒保住。
她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恍然明白:“是那些糕點,柳蕓做的糕點好吃,經常給我送我喜歡吃的糕點。我經常吃完就頭暈犯困。”
馬家眾人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馬二爵揮手示意眾人離開:“大家先出去吧,讓姝婕好好休息。”
之后眾人離開房間,只留英子貼身照顧。
馬二爵派人去請他大哥“馬大侯”,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徐家勢力大又如何?
欺負到他家頭上了,他們不能忍!
次日。
一列車隊浩浩蕩蕩從縣城趕到百壑山。
馬二爵帶了不少人。他大哥是先天三重,開武館的,有個先天境界的兒子。
他自己兩個兒子都是先天武者。
還有他家鏢局來了兩個先天武者,武館來了一個先天,加上湊數的高階武者,加起來足有二三十人。
這件事他們馬家占理。
但,徐家能縱容徐忠鈔做出寵妾滅妻之事,說不定會護短。
因此馬二爵帶了這么多人壯聲勢,不然任憑徐家欺負馬姝婕娘家無人?
車隊被百壑山守山的先天武者攔下。
“你們是什么人?”
“我是徐家的親家,馬二爵!”
馬二爵宗師境內勁加持,聲音如同滾雷傳出幾里地。
親家?
親家這么多人氣勢洶洶上門做什么?
“諸位稍等,我去傳信。”
守山的先天武者不敢放任對方這么多武道強者闖進百壑山。
“不必!”
馬二爵不等他傳信,帶著車隊闖進了百壑山,沿著山路往百壑山深處前進。
守山的先天武者見對方這么多強者,攔也攔不住,只能連忙去傳信。
親家帶人強闖百壑山?這事太古怪了。
片刻后馬家的車隊闖到了百壑山第二層居住區,與此同時“有人闖進百壑山”的消息也傳到了徐孝云和徐孝安的耳中。
徐孝安去核心區通知徐福貴和徐孝厚等人,徐孝云則是連忙迎接自己的親家。
幾架馬車一字排開,馬二爵率領眾人下了車。
二三十個武道強者聚集,其中一個武道宗師境,好幾個先天武者,聲勢浩大。
徐孝云遠遠看到,快步迎上前,心中雖疑惑,表面上依舊恭敬客氣:“不知親家公前來,有失遠迎啊。”
“親家公,好久不見。你徐家如今發展壯大了,曾經上門苦求媳婦的事情都忘了吧。”
馬二爵打量百壑山,確實有大家族的底蘊,但他嘴上不客氣、陰陽怪氣。
“啊?親家公這是何意?”
徐孝云聽不懂,怎么一見面就明嘲暗諷的。
“你不知道?你把你那好大兒徐忠鈔,還有他的小妾喊來,當面對質!”
二人說話的功夫,這里的動靜引來徐家族人。
居住在這里的徐家族人,忠一、忠耳等,都不是先天武者。
還有徐家的那些媳婦和孩子。
和馬家一股股雄渾的武者氣血比起來,徐家這邊大部分是婦孺和丫鬟家丁。
很快,得知消息的徐忠鈔和柳蕓到場。
徐孝云疑惑:“阿鈔,姝婕呢?”
“爹,她、她…”
徐忠鈔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他還沒有告訴他爹昨天馬姝婕被英子帶走之事。
“說!”
徐孝云怒目瞪著徐忠鈔、呵斥出聲,他雖不是先天,可他靠著自己本事經營生意多年,是“徐四爺”,氣勢絕非常人。
徐忠鈔心生畏懼,低著頭更不敢說話。
“我來說吧,姝婕在我家養身體呢。”馬二爵開口道。
“你的好大兒寵妾滅妻,縱容小妾給姝婕下毒,差點害死姝婕,她腹中的胎兒也沒保住!”
聽到這句話,徐孝云腦海中“嗡”的一聲,一個趔趄、雙腿差點撐不住肥碩的身體而癱倒。
旁邊徐忠一連忙上前,攙扶住四伯徐孝云。
緩了好一會兒,徐孝云壓下劇烈起伏的情緒,驚疑不定看向徐忠鈔和柳蕓:“你還不說?”
此時的徐忠鈔也是滿臉震驚和不解:“下毒?岳丈是不是誤會了,姝婕她是風寒加重、成了肺癆,怎么敢有人給她下毒啊。
還有,姝婕懷孕了?”
“誤會?呵呵。”
馬二爵嗤笑出聲:“什么誤會,章仙醫上門診治的結果,要不你去問問?姝婕是被奸人下了毒!”
徐忠鈔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柳蕓,下意識遠離幾步:“小蕓你、你給姝婕下毒了?”
柳蕓剛才聽到“下毒”的時候,心就沉到谷底。
她以為計劃很完善,精心挑選的慢性毒藥,還買通了徐家的郎中李治康。
卻沒想到馬姝婕的娘家如此強大,請了仙醫診治。
此刻她不可能承認的,故作委屈狀:“冤枉啊,冤枉,夫人待我如妹妹,我怎么敢給夫人下毒呢,嗚嗚”
其痛哭流涕,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但在場這些人,哪個會被她的演技騙了?
徐孝云的臉色極為難看,沒想到徐家出了這么大的事,而他竟然不知道。他前幾天聽說馬姝婕生病,特意問過李治康,聽說是感染了風寒,交代李治康用心診治。
僅僅幾天,就差點病死了?
是他疏忽大意了。
“親家公,你是不是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馬二爵說話之后,身后一群武者大聲呼喊:“徐家寵妾滅妻,給我們一個交代!”
“寵妾滅妻,大逆不道!”
徐孝云臉色陰沉無比,他知道馬二爵所說大概率是真的,但畢竟是一家之言、還沒有證據:“待我查明真相,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著他連忙吩咐家丁去搜徐忠鈔和柳蕓的住處。
“查,還需要怎么查?”
“你能給我們什么交代?”
馬家眾人依依不饒。
此時,徐孝厚就躲在暗中。
他最先從徐孝安口中得知有人闖進了百壑山。
本以為有人不知死活,卻發現是徐孝云的親家。于是他沒有露面,就這么躲在暗中默默觀察。
這是他四哥的家事,他不想插手。
他是徐家暗中的利刃,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就露面。
就在這時,一道氣息從遠處飛來。
是得知消息而來的徐孝牛。
他是伏魔司司長,徐家明面上練氣七層的仙官!
練氣后期修士的氣息,讓馬家眾人紛紛止住喧嘩。
徐孝牛從天而降,無形的威壓讓馬家眾人不禁緊張。他們都知道,徐家就是因為徐孝牛才有如今的家勢。
“怎么?”
不清楚情況的他視線掃過眾人,無人敢答話。
“大哥,是這樣…”
徐孝云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徐孝牛聽得眉頭擰起,他們徐家什么時候出過這種事情:“四弟,怪你教子無方啊。”
“唉,是怪我。現在怎么辦?”
“等爹過來處理吧,五弟在等他修行結束。”
二人耳語幾句,隨后不再說話,就這么靜靜等待。
這讓馬二爵摸不著頭腦。
徐家地位最高的徐孝牛都到場了,還在等誰?
沒等徐福貴前來,徐忠澈和徐忠淮一同前來。
正巧這時候家丁從徐忠鈔住處取來了糕點和日常吃食。
“忠澈,你嘗嘗這些糕點。”
徐孝云剛才聽馬二爵提到,馬姝婕是吃了糕點才中的毒。
徐忠澈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品嘗。
細細咀嚼片刻,“呸”一口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