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電話那頭的聲音足夠大,關于發生在胡彪身上的最新情況,讓周圍站著的光頭校長和戴老板,以及好些國府大員們都聽得相當清楚。
也正是如此,立刻讓他們的心情變得異常復雜了起來。
首先,他們心中的第一反應是輕松。
雖然胡彪的蘇北獨立團人雖然不多,只有不到四百人的規模,連一個滿編營都沒有;可是聽到了他們進入臺兒莊參與戰斗后,這些人卻齊齊地松了一口氣。
莫名地就有著一種信心,臺兒莊的情況穩了。
最少這一兩天的時間里,鬼子別想將臺兒莊給打下來。
其次,心中升起的第二反應是蛋疼,還是相當蛋疼那一種。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他們雖然極有默契地統一行動,在拿捏著胡彪和蘇北獨立團,讓其不能有機會坐大,但絕對不知道胡彪那一個中心開花戰術。
因此胡彪此刻主動進入臺兒莊的舉動,很是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特么!他們原本還想拿捏胡彪,逼迫這個不懂事的家伙向他們妥協了。
結果人家主動進入了臺兒莊與鬼子死戰,這還怎么拿捏?因為他們不管基于什么心思,都要全力對其進行支援和補充。
不然的話,萬一這貨死在里面怎么辦?臺兒莊被鬼子打下,導致整場戰役失敗怎么辦?
只能說橫的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別人連死都不怕了,能夠使用的手段就不多。
胡彪靠著不怕死,一頓亂拳之下居然將主動權拿在他手里。
甚至胡彪這貨還靠著用藥品交易來的電臺,直接用明碼的方式,對外發布了那么一份急電,如今不知道讓多少人收到了。
現在他們就是想要捂蓋子,將這個事情隱瞞下來,又或者來上一些小手段都做不到。
只要想到了這樣一點,這些大人物們心中就郁悶得厲害。
眾人還看到了光頭校長聽到了以上內容后,臉色在極其精彩之下,嘴巴張合之間小聲罵出的一句經典口頭禪:娘稀匹。
不過大家都是明智的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有聽見而已。
好在后續的通話中,眾人又聽說了一些其他算是小轉機的訊息:
蘇北獨立團并沒有全部進入臺兒莊,還有胡彪身邊,安妮、莫水焱、巫師等三個伙伴,帶著二十來人沒有進入臺兒莊。
根據這一點分析,這些人留在外面的作用,無非是籌措援兵和武器裝備。
說明之后的時間里,大家還有著一些合作的可能,不過想要如同最初那樣徹底拿捏住,就不要指望了。
“二連向左,三連向右,一連跟我來;女兵排留守作為預備隊,順帶看守彈藥。
所有人注意了!這是巷戰,以班排為單位各自為戰的同時,也要和友軍做好配合。”
放下了肩膀上扛著的一箱鞏縣兵工廠出品,算是優質木柄手榴彈后,一馬當先沖進了臺兒莊南門的胡彪,扯著嗓子如此地大喊了起來。
沒辦法!鬼子本次的攻擊力度,要比起歷史上兇悍了太多。
他們打進來后的時間不長,如今都快占領臺兒莊三分之二的區域;若是再磨嘰下去,本方守軍都要被徹底趕出去了。
耳邊密集的槍聲傳來,蘇北獨立團的眾人也知道好歹。
當即陳塘、旭風、梵高,三人帶著二連,黃逸之、老郁、扎那娜帶著連,胡彪、南澤先生則是帶著一連。
就在臺兒莊南門這里分兵,沿著那些狹窄的街巷快速前進。
在前進的過程中,每一個連又自發分散為一個個二三十人規模,以打過滕縣巷戰老兵為核心的戰斗小組…
當傳到了耳中的密集槍聲越發清晰,應該就發生在極為接近之處后。
梵高在一條巷子口忽然停下了腳步,并且抬手,示意著身后跟隨著的一眾弟兄們立刻停下。
接著,他從腰間取下一個用宣紙卷的DIY潛望鏡,小心地探出了巷子。
這種DIY潛望鏡的原理相當簡單,是莫水焱上午順手就做出來的一些小道具。
可是別看這玩意原理和制作都簡單,實用性上卻無比良好;通過這玩意,梵高在沒有暴露的情況下,輕松就看清楚了外面的戰場情況。
只見在巷子外四五十米遠的距離上,一個小隊規模的四五十號鬼子。
正在進攻二十幾個西北軍弟兄們,當前正在堅守的一處戲臺。
那些西北軍手里唯一的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已經被鬼子的擲彈筒小組給打掉了,光是靠著剩余的一些漢陽造步槍,火力上根本不是鬼子的對手。
在幾挺輕機槍和擲彈筒的火力壓制下,一些端著刺刀的鬼子,馬上就要靠近戲臺,靠著人數優勢用刺刀將他們挑死。
時間倉促之下,梵高來不及布置什么精細戰術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當前一手王炸的情況下,貌似也不用布置什么戰術。
因為他此刻雖然只帶了一個排,一共37個弟兄,可是卻有著7支沖鋒槍,2挺輕機槍,10把駁殼槍等自動和半自動武器。
光是這些武器瞬間爆發的火力密度,能把這些鬼子直接打懵逼了。
所以要啥戰術,直接一股腦地莽上去就行。
用著簡單的手勢,對著身后的一眾弟兄們交代清楚自己的意圖后,梵高豎起了左手的三根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收起。
當梵高最后一個手指收起,那就代表著是動手的訊號。
他帶著手里端上輕機槍、沖鋒槍、駁殼槍的一批兄弟,幾乎是同時沖出了巷子;一邊猛沖,一邊扣動著扳機,將子彈不要錢的一樣對著鬼子招呼了過去。
之后才是端著步槍的戰士,也是緊跟著沖了出來。
他們手里的步槍,除了是繳獲的三八大蓋之外,就是才出庫的嶄新中正式,可不是膛線早就磨損厲害的漢陽造。
除了精準度更好,也不會動不動卡殼。
后續的戰斗過程,也果然如同梵高預料的那樣,他們沖出來之后的兇猛火力,直接將那一個小隊的鬼子打懵逼了。
鬼子的輕機槍和擲彈筒小組因為是攻擊的重點,都沒有來得及調轉槍口,又或者是發射角度調整過來。
密集的子彈招呼過去,就將正副射翻在地。
每一個人身上,少說也中了五六發子彈,當場就死得不能再死。
其他端著刺刀沖向戲臺的鬼子,在遭到了攔腰一般的攻擊后,本能就停止進攻,匆匆找了一個掩體。
又或者是直接趴下,調轉槍口向著梵高等人開火。
只是他們才開出一兩槍,就被這邊密集的火力打死打傷了七八人之多,剩下的人連抬頭的機會也沒有。
在對手密集火力面前,他們精準的槍法根本沒有多大效果。
原本被壓制在戲臺的西北軍弟兄也是機靈,在一個中士班長的大吼聲中,一手雪亮的大刀,一手手榴彈從隱蔽處沖了出來。
沖出一點距離后,紛紛將手中的木柄手榴彈拉開,掄圓了手臂對著鬼子砸了過去。
也不等手榴彈徹底爆炸,他們就是揮舞著大刀沖了起來;剛好在爆炸沖擊波和彈片,炸的鬼子陣腳大亂的機會猛砍起來。
雙方事先沒有絲毫溝通,卻配合著打出了一次漂亮的夾擊。
最終,在梵高等人殺出不過是兩三分鐘之內,這一個小隊的鬼子全滅。
許是之前的戰斗中,已經是有著太多弟兄死在鬼子手里,那些西北軍沖上來了之后,可是將遇上的鬼子腦殼全部砍掉。
讓滿地亂滾的鬼子腦殼,臉上都凝固著深重的恐懼;讓梵高看在眼中之后,卻是說不出的痛快。
心中暗自決定,趁著這一次與西北軍并肩作戰的機會,可是要好好請教一下刀法才好。
眼見著本處戰場上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鬼子后,幸存下來的二十來個西北軍弟兄,這才是罷手。
那名中士班長提著滴血的大刀一路走來,就要對著梵高說出感謝的話來。
不等他開口,梵高一邊給手中的晉造湯姆森換上一個新彈匣,一邊在嘴里喊出一句:“都是自家兄弟,哪里需要這么客氣!
留下幾個人打掃戰場和救治傷員,其他人跟我來,先把鬼子趕出去再說。”
就此,這二十來個幸存的西北軍,就臨時并入了梵高的隊伍,一行人向著鬼子占據的區域反撲了過去。
而發生在梵高身上的情況,也同樣出現在了胡彪等其他人的身上。克和重機槍構筑的防線,擋住了守軍的反撲,依然是將臺兒莊最危險的情況化解。
收到了這樣一個消息之后,當時人還在車輻山車站的光頭校長等人,很是面面相覷的沉默了好一會。
最終光頭校長嘴里淡淡說了一句:“胡彪此人,還真是一員悍將啊!走,回武漢。”
頓時一大群人,就向著身后的徐州趕去。
但是到了機場后,戴老板不知道在想到了什么,與光頭校長耳語了幾句后,卻是帶著幾個手下留了下來…